谢真点头,接过后小心拿着,对着已经被击昏太阳穴的二十一个可怜家伙如一炮制,完了又乖乖的把东西送回。
“好了,芜儿辛苦,收了这些箱子吧,我去放哨。”
秦芜没有耽搁,当即伸手抚过十口箱子,事闭,放哨把守的谢真立刻过来,抱着秦芜就直接往崖下飞纵,下降速度很快,几个起落跳跃,二人就到了崖底。
谢真松开秦芜,自己过去把遮挡两辆马车的遮盖物掀开,忙碌期间,还故意不动声色的把从某掌柜那要来的印信丢下,装成不小心遗落的模样,还上去故意踩了一脚,做完这些,谢真又让秦芜把刚收了的十口箱子,分别一个车厢里放五口后,谢真叮嘱交代秦芜一番。
“芜儿,眼下咱们得开始抢时间了,得赶在上头的人醒来追上来之前,最好抵达前头去往虎啸关去的三岔口,山路难行,一会我赶车在前头,芜儿你驾车紧跟我后,今晚要辛苦芜儿了。”
秦芜倒是不甚在意,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不过这大晚上的,还是在那样的路上赶车,想了想,从空间里租户小夫妻的直播间找了两个聚能补光灯,这玩意照明能力超赞。
快速告诉谢真使用方法,也来不及固定了,秦芜就找了绳索绑在了马车前顶上勉强将就用。
瞧着眼前十几米开外都能看的分明的道路,谢真忍不住再度感慨小妻子的神奇,不愧是来自那个自己做鬼时听了身边来往鬼魂议论,都心之向往的好地方啊。
马车载着金子轰隆隆上路,因为走过一遍,路熟了,还有大灯照明,又是吃饱饱的四匹马拉,车子速度很是快,完全不是来时的速度可比。
等他们几乎都要抵达去往新军屯的岔道,时间进入下半夜了,山顶上的二十一人才悠悠醒来。
最先醒来的是功夫最高的首领,一睁眼,看到天上的星子,首领蓦地回神。
“不好!”,心下一惊,一骨碌爬起来,四下张望寻找,却哪里还有人?还有箱子?
首领愤然一拳锤在身侧的树干上,直接一拳把手腕粗的树给锤断了,身后二十名亲信听得动静,随即一一醒来,大家醒来后也俱都是心肝肉痛。
“他妈的,咱们被骗了!”
“骗啦?那银票?”
首领闻言立刻摸向自己的怀里,摸到硬硬的一叠,赶紧掏出来,忙就招呼,“快,谁带了火折子,快快点起来,多点一些。”
紧接着三五个火折子的光亮起,首领示意他们凑到一块,自己掏出银票一一再次反复验看,确认无事,确认没少,首领跟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还未到手的一半损失,他们个个俱都肉痛。
要知道,那十箱金饼子可是他们在场所有人,多年来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密下来的呀,这就被人黑吃黑啦?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恨?
虽然说是首领招呼他们来交易的,可这位握着他们的性命生计,他们不敢恨,也不能很,况且首领损失的更多,毕竟他藏的金饼子比大家都多,这么一想,众人心思复杂难言。
其中一个跟首领关系铁的手下上前,“头,眼下怎么办?难道事情就这么算啦?”
“算了?呵!”,首领冷笑,“在这极北的地界,还没有人能挑衅我放山虎,骗老子?来啊!”
化身为匪,诨号放山虎的首领大手一挥,随即几人出列,首领下令。
“去寻绳索来,速速下去几人探查崖底,老子还就不信了,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多的金子,那糟老头子还能一下子就跑远喽?”,可别忘了,他们这帮子人曾经也是军旅出身,其中更是不乏斥候好手。
手下立刻领命,轻功好的飞纵下山快速找来绳索,这几个功夫好的俱都绑着绳索下了悬崖,不想降到一半几人又俱都爬了回来。
首领见状不解,问,“如何?”
几人摇头,其中一人出列,“回禀首领,小的们能耐有限,爬到一半便无法继续下行,下头的风太大、太烈了,且下半程的时候,崖壁光滑如镜滑的很,尔等手脚俱都无法着力,便是有绳索都不成,若想从这里上下,除非是绝顶高手,属下们无能,所以,所以……”
“行了,知道了。”
首领烦躁的脸都黑了,心里更是操蛋的骂娘,这样的情况,那老东西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到的?难不成是个绝世高手?
属下见自家首领脸黑,忙补充,“不过首领,属下们降下去的时候有心看了一下,崖底已经无人,无车马,更无箱笼,倒是老五眼力好,隐隐看着下头像是有树木倾倒遮掩的痕迹,您看……”
首领一听,当即决断。
“来啊兄弟们,马上下山召集人手,咱们兵分三路,老五眼力好,带一队人马留守在崖顶,以此为中心展开严密搜索,谨防对方声东击西;另外老八带领一队斥候能耐好的兄弟,一会随老子出谷后直接绕路去崖底查看情况,一有发现速速前来追老子汇报情况;剩下的弟兄全都跟我走。”
“喏。”众人齐声应,迅速行动开来。
首领下山亲自集结队伍,天微微亮的时候,带领着百十号全副武装的人马出了山谷,在跟山谷外头守卫的头领碰头,以一个冬日过去,下头猪猡旷工死伤不少急需补充,自己这次亲自带队出谷是去补充人手的借口要出谷追人。
守卫头领还待犹豫,毕竟这跟往年的章程不一样,首领却以人手不够,万一到时候出不了金,耽搁主子爷大事的大帽子压下来,守卫头领无法,只得按照流程搜身称重而后放行。
这一耽搁,又给了谢真秦芜时间。
等首领兵分两路,一路追击,一路盘查崖底,其后赶上来汇报,两队合一队继续追击的时候,谢真秦芜已经抵达了一处有着万祥商号分号的小镇外。
只要过了此镇,再往前去就有一个三岔口,一路去屠何,一路去虎啸关,一路通往北地防御契丹的另一个重城。
这里是谢真早瞄好的地方。
一夜一日的奔波,他们早收了没电的聚光灯,傍晚时分谢真秦芜二人赶车进镇,一旦踏上镇内的青石板路,便再无车辙痕迹留下。
饥肠辘辘的二人顾不上停下歇口气吃口饭,出了镇子直奔三岔口,到了这里,谢真就跟秦芜下车,自己巡查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谢真招呼秦芜下车,挥手连车带马一起收了。
看着停车场内早累的口吐白沫的马儿,秦芜心疼的给喂了不少的好草料,给补充了点葡萄糖水,秦芜出来,二人到旁边的林子里换回了自己的装束,收好马甲行头,两人化为赶集的小夫妻直接步行回了镇上,还大大咧咧的找了家客栈住了一晚。
夜里二人在客栈大堂吃饭的时候,还看到被他们坑的一脸血的首领一行,怒气冲冲,浩浩荡荡的从镇中声势浩大的打马而过,所经之处,摊贩、路人、商家纷纷关门闭户,噤若寒蝉。
而沿着痕迹一路追击的一行人,等追到了三岔口,众人傻眼。
地上再无一丝痕迹,那装着他们金子的马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不对劲啊!有那心思浅的,当即跟死了亲娘一样唉声叹气起来,首领却不信邪,也不是个笨的。
想到老八追上自己后交到他手里的那枚印信,首领眼眸暗了暗,当即打马转回,领着一行人围了镇上的万祥商号。
次日秦芜谢真准备去买点干粮,小包袱一卷往回赶的时候,听到店家与客人的议论,二人才方知,昨个万祥商号可热闹的很,里头的伙计一个个的也不简单,竟全是高手,还拿着武器跟那群土匪正面刚上了呢!
只可怜了万祥商号周遭四邻,昨个夜里一个个都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宿,好在最后他们没有被牵扯其中,只是一大早开门来看的时候,整个万祥商号的铺子都被搬空了不说,里头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秦芜听的唏嘘,路上还担心愧疚来着,谢真却安慰。
“芜儿放心,我早就查明确认过了,此间万祥商号内外上下均为高狗的细作探子,这些年藏的深,扎在这要道上还不知坑害了我大业多少无辜百姓、将士的性命,他们都不无辜,芜儿莫要心软。”
“这样啊。”,那她就不心虚愧疚了。
待到走回到了去往新军屯的岔道,走了几里地,身后再无人的时候,谢真就找了僻静地方让秦芜把金子卸下,马车放出来,依旧只用从军屯带出来的两匹马拉车,装满海货,二人双双轻松回家。
却不知某山谷中,追击无果,只能把万祥商号一窝子细作拿下,回家一番严刑拷打却并无收获的首领,此刻已经气成了河豚。
手里紧紧捏着那枚印信;
左边是十张千两面额,是自己回谷后借着阳光再度查看,才在边角发现特殊针孔的端疑银票;
首领盯着眼前十几个浑身鲜血淋漓,却宁死不招的人,双眼都恨出血来。
“该死的万祥商号,自今日起,我放山虎与你万祥上下不死不休!”
明目张胆的杀去屠何灭万祥的根底,目前自己是不敢,也做不到,不过他也不是窝囊废,从今往后,但凡跟万祥有关,不论是他们的货,还是他们的人,自己都抢定了!
不雪今日被骗的耻,他就不叫放山虎!!!
第47章
“芜娘, 芜娘,你在屋里不?芜娘……”
“哎,在呢, 在呢,这就来……”
这日秦芜正在家中忙碌, 外头就想起了熟悉的喊声,秦芜在屋里赶紧应声,放下手里正忙着的事,拍拍手上的泥灰,赶紧从屋出来。
他们在新军屯的屋子是栋三间的小木屋, 木屋中间是厨房, 左右是厢房,秦芜被谢真拉着睡在左边屋,而他自己, 自打入住新家起, 就委委屈屈的被秦芜赶去了对面屋。
小屋带着前后两个很大的院子, 这是李叔听了谢真的规划, 特意给以后留了机会, 若是今后家里人口增多,再在院子里盖一排后厢、两侧倒座都是足够的。
自家小院位置不错,与军屯中的百户、总旗,以及几个小旗长在一平排, 因着跟李婶家关系好的缘故,她家就在李婶子这百户家隔壁, 而她们家后头一排的小院, 则是同旗的谢安带着抱团取暖的王柳两个姨娘住。
出了屋子,看到外头喊自己的是李婶, 秦芜还诧异来着,“李婶子,怎么是您?您不下地啊?”
李婶子见了秦芜就没好气的笑,“还下地呢!”,抬手一下下点着秦芜:“你以为屯子里的女人谁都像二郎那般宠着你呢?乖乖,整个屯子里也就芜娘你轻松,俺们这些个可没法跟你比。”
秦芜被打趣习惯了,皮跟着也变厚,笑回:“哎呦婶子,您可别打趣我了,我们家这不是开荒任务轻么,不像您家人口多,不一家老小齐上阵,回头任务完不成可怎么办?身为百户夫人,您得以身作则呀。”
李婶子闻言,毫不见外的白了秦芜一眼,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小丫头牙尖嘴利的,俺们不跟你个泼猴多说了,地里你李叔他们还在烧荒呢,俺得赶着去做饭,没工夫跟你闲唠嗑,赶紧的,家里头还有多余的盐没得,有的话借婶子些,回头等忙过了这一阵,婶子去买了还你。”
听到是来借盐的,秦芜庆幸当初自己屯的多,“有有有,谁来了没有,李婶子您来了也必须有啊,您等着,我这就去拿。”
秦芜没耽搁,说着话忙就回屋,从谢真亲手打造的粗糙碗橱里拿了个碗,从空间的大盐罐子里舀了一碗拿出来,隔着木栅栏院墙递给李婶子,“婶子,您看这些够了么?”
李婶子接了碗,连连点头道谢,“够够够,足够了,回头婶子还你昂,我走了。”
“不急的,婶子您先用着,碗也不忙还……”,秦芜还待摆手说,李婶子担忧灶上的饭,转身就走。
目送李婶子匆匆背影消失在隔壁的院墙内,秦芜好笑的收回视线,望了望天,再望了望烟雾缭绕的开荒地头,以及四面山坡,秦芜迎着五月的太阳舒展开身体,晒了一会会太阳,转身又回了屋子继续忙她的去,自己可是有正事。
今年军屯堡新建,虽然上头免了三年的军粮收纳,还给了些补贴,但那也不长久。
若想过好日子,为了保证一屯的人秋下能收到粮食,为赶春耕保证来年口粮,先前大家紧赶慢赶的也就开出一片地方,每家每户按人头分,秦芜与谢真不过分了八亩地,且前头春耕都种上了麦子。
眼下春耕处处结束,军屯里却不得闲,毕竟来了军屯成为余军,就是专门为了种田给正军供应军粮的,这不,稍作歇息的大家又紧锣密鼓的投入到开荒中,整个军屯里烧荒烧的烟雾缭绕,大到老人,小到孩子,虽然说没有分派给他们开荒任务,一个个的却也不得闲,不是帮着爹娘老子搭把手开荒,就是家里养点鸡鸭鹅猪,平时也好有个进项。
就如李婶子说的,所有人都在忙碌,却不包括自己。
为啥?
因为她一不会养这些玩意,犹记得上辈子流行一阵宠物风,舍友偷偷在宿舍养了两只小黄鸡,结果还给自己手贱的小米喂多了给养死了,自此自己对于这些玩意谢敬不敏,就不祸害人家了。
至于跟着下地开荒?好吧,谢真真不允许,说家里就两人,任务不重,他家不是还搞了四匹马么,后头忙完,谢真找了借口给牵了回来,放到屯所里能当四个顶工劳力用,完全不用她去地里操劳,这不,她就彻底成了闲人了。
先时看着外头人个个忙的热火朝天,闲着的她也不好意思呀,便是欠某人的还礼手套也早好了送了,眼下自己干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