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偏执男配缠上了![快穿]——沐沐小草【完结】
时间:2024-02-20 23:10:21

  她这话说的偏激,恨意和恶意不加掩饰的溢散,偏偏她周围的人不仅不反驳她的话,反而还深以为然:
  “老燕家的说的对,要不是那煞星,老燕能上个山就碰到熊瞎子,咱们村那山你们也知道,小山坡一个,平时长点蘑菇都费劲,咋可能有熊瞎子?”
  “就是!燕婶子太可怜了,那小畜生没心没肺,当初当了将军也不说回小燕村提携他亲伯伯一家,通敌卖国倒是有一套,我家虎子……可怜我家虎子才十八岁,就是跟他上战场死的!”
  “都别废话了,给我砸!”
  “裴都统好不容易给了咱们报仇的机会,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那畜生!”
  有人振臂一呼,顿时群情激奋,一群流寇抄着斧头、扁担和锄头就冲进了灵堂打砸。
  陆呦呦眼睁睁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才擦干净的棺椁被砸烂,露出了里面血迹斑斑的战甲。
  大焱燕霜行,十岁入伍,从炊事员和先锋队做起,征战沙场近十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数白条,一身银甲也被染成了血铠,方才闯下赫赫威名,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现在,在他死后的第十年。
  他尚在人世的血亲和宗族,亲手带人砸烂了他的棺椁,在灵前辱骂他不应该存在。
  这样的场景,她只在影视剧和小说中看见过,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直面这样浓烈的、赤裸裸的恶意。
  “牌位在那!”
  为首的妇人眼尖,第一时间就看见被震倒,滚在角落里的牌位。
  她不识字,但在家时经常祭拜,对牌位是什么样还是熟知的。
  有她带头,其余人也顾不上砸棺椁了,撕扯就朝角落里奔――
  在他们的认知里,人死了,棺材里只有一副破铠甲,砸了也不能出气。倒是这牌位,一看就先前就摆在高处,还受了这么精致的祭祀和香火,绝对不能放过。
  然而就在距离燕霜行牌位最近的一人,用力挥出锄头后,大家听到的却不是锄头劈开木头的声音,而是那人痛到极致的惨叫――
  “啊啊啊!”
  一阵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直直溅了陆呦呦一脸。
  她呆滞的站在一众惊恐的流寇面前,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血珠。
  她不是使用了ss级技能“隔空取物”吗?
  为什么她选择了男配的牌位,这个物品没有把它取到她所在的地窖里,反而把她整个人都给取到了男配的灵位前????
  脚下是因为劈砍牌位被阻挡,一刀砍在她防护手串上、血流不止的男人,陆呦呦低头,看着鲜血浸透了她素蓝的裙摆,整个人都傻了。
  比她更惊恐的,是冲入灵堂的一群流寇。
  他们刚刚可看的真真的,灵堂里除了一个棺材,一张桌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青天白日,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冒出来一个人,怎么能叫人不害怕?
  “鬼、鬼啊!”
  人群中一个胆小的汉子大叫一声,其余人纷纷回神,连跪带爬的跑出了灵堂。
  陆呦呦:“……”
  这就是传说中的互相害怕吗?
  她努力忽略身上黏腻的血迹,弯下腰,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男配滚到角落里的牌位拾了起来。
  只出乎她意料的是,先前入手冰凉、质地坚硬的牌位如今暗淡昏黄,上头血一样的字迹被一点点抹去,连同姓氏,只剩下了“霜行”二字。
  咔嚓。
  牌位一角传来了裂痕,陆呦呦还没来得及将牌位放进系统空间,上头就已经遍布了裂纹,轻轻一捏,就往下碎了大半。
  “怎么会这样?”陆呦呦喃喃了一声,脱下外衫,将还没碎完的牌位仔细包裹了起来,转身推开了灵堂的小门,想从后面钻进山林逃跑。
  她可没忘记,庄子里不仅有这些流寇,还有男主和男二派来刺杀她的刺客,她手腕上的防身手串只剩下七颗珠子了,再被砍几刀她就真的要凉了。
  云鬓芙蓉的女子颤抖着细细的手腕,费劲地推开了门,踉跄着朝远处跑去。
  她为了救他,大约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面颊苍白,一双手却紧紧攥着包裹着他牌位的衣衫,晶莹的汗珠从她额角滑落,沾湿了那些流寇肮脏的血,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燕霜行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越来越稀薄的黑雾中,跟随着她慢的可怜的步伐,沁透了鲜血的一双凤眸半阖,血色长睫卷起两行冰冷的血泪。
  他没有想过继续活。
  从大伯娘和族长冲进灵堂、指责他生来不祥的时候;从他幼年被扔到大雪飘落得深山、独自面对狼群的时候;从他被活生生钉死在大焱山脚下,如今的皇帝要用他的这一条命、这一身魂,镇压龙脉,以保江山百年无忧的时候。
  他从没觉得,活着是一件会让人感到满足和幸福的事,或许有,但那个世界离他太遥远,美好的太虚幻。
  没人知道他轻抚野猫时想要用力掐死它的恶意,也没人知道他嫉妒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双亲、却依旧有人愿意抚养他们的孤儿。
  他厌恶每天升起的太阳,憎恨只会带来黑暗的夜晚,讨厌春日盛开的花朵,甚至连路边结伴同行的流浪狗都会让他嫉妒。
  也从来没有人希望他能活下去。
  可是,她希望他活下去。
  “呵。”唇边扯起,又很快掉落,红衣厉鬼慢慢垂眸,空洞的心脏叫嚣着占有。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动,答应当她的疆傀吗?
  他才不会。
  最多,最多在她找到合适的疆傀之前,他勉为其难,先给她用用。
  他从来没被使用过,她应该不算吃亏。
  为自己的行为找好了理由,燕霜行再也没有约束心口的贪念,不受控制的朝着陆呦呦伸出了一双苍白修长、滴着鲜血的手――
  如果有人开了天眼,就能看见缠绕在他指尖的鲜血绕着淡淡的紫气,新鲜腥浓。
  那是血亲砸开他棺椁的瞬间,红衣厉鬼穿梭回本体,屠了大半个皇宫染上的血。
  仇人的血。
  树梢哗啦啦的响,陆呦呦只觉得颈侧滑过了什么冰冷的东西,一路慢慢摩挲到耳尖,蜻蜓点水地掠过唇角,像一阵羞涩的冷风。
  脚下踉跄了一瞬,陆呦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听见身后的树丛传来了嗖嗖的风声。
  “裴都统,刚才那人往林子里去了。”
  说话的是刚刚冲进灵堂的流寇,裴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确定刚刚逃进树林里的人是天佑公主?”
第30章 霸道厉鬼放肆爱10
  裴暨语气平淡, 并无责怪之意,可站在他面前回话的流寇却战战兢兢,“都统, 我、我是看到有个女子往树林这边跑了, 但是不是天佑公主, 小的也不敢确定……”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 裴暨皱起了眉, 很是不耐,“我只是照例询问。”
  “罢了, 你们快去搜索, 若是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一律格杀勿论!”
  见裴都统并没责怪自己, 刘大财这才松了一口气, 拿着斧头装模作样的跟在队伍中搜寻起来。
  他原是小燕村的村民,十年前,燕霜行兵败,他们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
  小燕村又和边疆接壤, 那些仇族人一听说小燕村是燕霜行的家乡, 顿时跟发了疯一样,追着他们打。
  一开始, 他们还反抗,可以前有燕霜行,他们小燕村的人走到哪不是座上宾?谁没事会琢磨怎么上战场杀敌?
  仅仅几十个仇族士兵, 就烧毁了整个小燕村,他们没办法, 只能选择迁徙。
  但谁知道,这次和以往都不同, 周遭所有村落全都视他们为洪水猛兽,别说接纳他们了,不拿着刀斧把他们赶走就不错了。
  刘大财就是在一家老小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不得已落草为寇。
  这十年来,他一直躲躲藏藏,走到哪都像过街老鼠,内心的愤懑和仇恨早已抵达临界点,他不敢恨仇族人,不敢恨当今天子,不敢怨怼命运不公,就只能将一切的责任推到了已死的燕霜行身上。
  都是因为他,他们小燕村的人才会过的这么悲惨,像这种畜牲,就该砸了他的棺材,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对,只有毁了他的牌位,他们这些小燕村的村民才能得到大家的原谅,才能重新生活。
  裴都统就是这么许诺的。
  只要找出那个昏了头的公主,把她杀了,他们才能吃饱穿暖,睡一个安稳觉。
  刘大财疯疯癫癫的,完全不顾自己身上喷溅的血迹,像恶鬼一样,拿着斧头劈砸乱砍。
  而像他这样的村民,还有很多。
  陆呦呦躲在一颗树后,看着这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只觉得这些人都魔怔了。
  男配幼时受欺负,他们装作没看见,男配成了将军,他们跑来沾光,男配出了事,他们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到他身上,这是什么道理?
  合着男配就是一个出气筒,还是不会长嘴不会反抗的那种,谁来了都能踩两脚。
  “燕将军,你还真是倒霉。”
  只过了片刻,衣服里包着的牌位又碎了几片,陆呦呦叹了口气,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额上渗出了紧张的冷汗。
  “宿主别怕,等会儿你要是挨砍了,我会帮你屏蔽痛觉的!”
  陆呦呦:“……”听我说谢谢你。
  她揉了揉发疼的脚踝,“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原身在书中还参加了大焱山祭祀,说明男二和男主并不是真心想杀她,大概率是想胁迫她做些什么。
  想了想,陆呦呦干脆拽下了脖间一直挂着的防身玉佩,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极阴护体丸。
  防身玉佩只有和身体接触才能起效,她又是个比较招鬼的体质,若能吸引来一些鬼魂,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就在她做完这一切的瞬间,铅厚的乌云于半空中汇聚,大股的狂风吹动着草叶,冰冷的雨滴伴随着刺骨的寒意,霎时从天而降。
  那雨丝带着说不出的血腥味,黑漆漆的压下来,掀起昏黄的飞沙走石。
  不远处多了几个影影绰绰的白影,悬浮在半空,甫一出现,就激起了惊叫连连。
  陆呦呦冒着雨水,想要趁机逃跑,却见几个刺客眼尖:“都统,她在这里!”
  裴暨立刻回神,大步追了上来。
  漆黑长靴踩着一截断茎,男人眉目阴郁,手持一柄长剑,尽管隔着雨幕,剑尖发着寒芒依旧清晰可见,衬得他清冷如皎月,唇边一抹淡笑,英俊非凡。
  然而陆呦呦看着他提剑而来,只觉得这人真是恐怖。
  她自知躲不过,干脆停下了脚步,“裴都统,好久不见。”
  裴暨有点意外于她的镇定,剑尖点了下地面,“公主怎么不跑了?”
  陆呦呦:“我继续跑你会放过我吗?”
  “自是不会。”
  陆呦呦翻了个白眼,“那我为什么要跑?”
  裴暨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呦呦,“公主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面前的女子,没再涂抹足以涂抹半边墙的脂粉,露出来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眉眼清澈,乌眸明亮,挽了个简单的随云髻,只戴了一支青鸾步摇,身处雨幕,倒像一只出水芙蓉,就连眼里明晃晃的不喜和厌烦,瞧着也不让人讨厌了。
  “要杀就杀,少那么多废话。”陆呦呦最烦这种人,明明是来杀人的,还得先和被杀的对象絮叨一番,显得他多仁慈似的。
  好在原身对人温和,遇到危险时也并非全无脾气,所以她这样说话也不算崩人设。
  “我可不敢直接对公主动手。”裴暨也不是傻子,知道陆呦呦素来和国师走的近,方才又反杀了一个流寇,猜测她身上可能有什么防身道具,于是点了几个刺客,让他们先上。
  陆呦呦:“……”这人真狡猾。
  她的确打着刺激裴暨,然后用防护手串让他自食恶果的念头,但现在裴暨不上当,她只能另寻他路。
  见她小腿不住的发抖,显然是方才摔倒在地崴到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红衣厉鬼慢慢俯下了身,修长的手掌轻轻在她肿胀处捏了捏――
  刚刚某鬼蹭完了陆呦呦的脸,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手,忙不迭地用煞气将苍白的手掌冲刷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用冰冷的体温替她消肿。
  只是他一贯不懂医理,做的很差。
  冰块一样的手掌穿透层叠的裙摆,滑过红肿发烫的脚踝,陆呦呦浑身一颤,右脚直接没了知觉。
  燕霜行:“……”
  他连忙松开了手,只用高大的魂体不着痕迹的替陆呦呦挡去那些浑浊肮脏的雨水,听见面前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朝他的陆呦呦低笑了一声。
  “我还没动手,公主就怕成这样?”
  乍一见昔日高高在上的天佑公主露出这样的窘态,裴暨心中大为畅快,冷笑道,“以往公主不是希望陛下给你我赐婚,让我做你的侧夫吗,怎么,这才私下见了两次面,公主就怕了?”
  “公主逼迫我时,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
  裴暨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物,“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妖媚勾人,心肠却如此狠毒,不及云芙万分之一,今日我就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愿意吃下这情蛊,日夜侍奉于我,还是现在赴死?”
  燕霜行:“?”
  799:“??”
  陆呦呦:“???”
  她瞳孔地震,错愕地盯着男主那张正气凛然的脸,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说了什么。
  妖媚勾人,吃下情蛊,日夜侍奉???
  “卧槽,799,这男主不对劲吧!”陆呦呦实在没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我不是恶毒女配吗,男主不应该恨毒了我吗,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
  她没记错的话,《春闺记事(双重生)》不是一本甜宠文吗,男主不应该对女主忠贞不二,恪守男德吗?
  799也是焦头烂额,“宿主,你等等,我这就上报上级,查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它在别的部门实习时,也会有宿主遇到一些人设明显和资料上不相符的男女主,但那大都是因为剧情崩坏,现在原书剧情还没崩呢,裴暨的人设怎么就变了。
  “你想好了吗?”裴暨却没有多少耐心,见陆呦呦低头不语,挥手就要让人把情蛊灌入她口中――
  和苏云芙、谢云淮一样,其实他也是重生的。
  上辈子,他为了苏云芙和谢云淮斗了一辈子,却在谢云淮死后遭了皇帝猜忌,被拖到苏云芙墓前五马分尸,死后还被冠以奸佞小人的污名,受尽了白眼。
  裴暨确实很爱苏云芙,如今也喜欢,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点年少时的感情,已经在后来十几年的痛苦中逐渐被消磨,尤其是他最后的死法,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裴暨年少时就有一股狠劲,他能从一个身世悲惨的少年一步步爬上厂督的位置,牢牢将权势攥在手中,就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对名利毫无所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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