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睡？”
“哥哥没有。”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走？”
“我……”
望渡到底还是没说。
片刻后，他用哄人的语气说：“好了，我先起床，你再睡会儿。”
“我不！”
小满把人搂得更紧。
“乖。”
“不乖。”
她坐起身来，看着望渡。
“哥，你告诉我，你跑什么。”
望渡不说话了。
小满又问了几次。
最后，望渡无奈问她：“你真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
望渡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
壁灯开着，是最暗的一档，只足够他们看清彼此。
不知是不是小满的错觉，望渡身上好像染上了点儿陌生的气息，他似乎在对某件事儿深思熟虑。
“哥，你怎么……”
小满话没说完，被人拉着手腕，卷进被子里。
她几乎是跌进他怀里。
这一次，他一点儿都没有遮掩。
头抵着她的肩，红着脸把头埋在她后颈。
望渡双手搂着她的腰，只是轻轻一贴，小满就立刻感觉到了什么。
一个强烈，让人无法忽视，极为明显的存在。
她身体一僵。
动都没敢再动一下。
而后，是从脚趾蔓延到发丝的毛孔炸裂和升温，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望渡挤出来两个字：“晨……，知道吗？”
第二个字，几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这样……”
“不敢在你后面醒来。”
“怕吓到你。”
“怕你觉得我是流氓。”
望渡良久后又补了句：“现在确实是了，”
小满大脑空白了许久。
望渡一直以来都把身体的反应藏得很好，他收敛着，她就真的一点儿没想起来。
小满快哭了。
她是笨蛋。
望渡松开她时，耳朵红得像火烧。
“背对我。”他说，声音里带着些许低哑，“别看。”
小满慌忙点头，裹着被子整个人一翻。
羞红的脸朝向墙，呆呆的。
“哥哥先起床了。”
“给你……”或许是因为紧张，望渡说话时带着轻微的沙哑，有种少见的撩人。
“做早餐。”
第57章 兜兜
望渡关门出去后, 小满突然反应过来。
现在才六点，吃什么早餐？
她没好意思问，坐起身, 双腿曲着缩在胸前, 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
脸好烫，身上也好烫。
刚刚望渡带来的那种触感，直到此刻也未曾消弭，像有什么东西仍然抵着她。每每回想一次，灵魂就震颤一次。
根本没办法忽视。
小满和望渡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是以兄妹的方式相处，即便在一起了, 潜意识里的相处习惯也没能改变。
她迟钝，他就忍着，一点儿没让她发现。
小满揉了揉自己的脸，给置顶的萨摩耶头像发去消息。
【星星晃呀晃】：。
【星星晃呀晃】：哥。
【星星晃呀晃】：[探头探脑jpg.]
第一个句号发出去后，对面就显示正在输入。
望渡回复得很快。
【哥哥】：在。
【哥哥】：刚刚忘了问, 你几点起来的。
看到望渡的消息，小满身上又变得暖烘烘的, 仿佛他就在她身边一样。
她是实话实说：五点。
【哥哥】：有点早。
小满发了两个表情包过去。
【星星晃呀晃】：是有点儿早。
【星星晃呀晃】：哥，现在还不急着吃早餐吧。
【星星晃呀晃】：我们可以一会儿出去吃。
她想把人哄回来。
【哥哥】：好。
【哥哥】：那你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叫你起床。
望渡手撑在洗手台上，单手拿手机。
他脸上带着水珠，额前的碎发也湿了一点，是刚才用凉水洗脸的缘故。
因为急着回消息, 望渡没来得及擦干, 有几颗水珠正顺着他的下颌流向脖颈。
[星星晃呀晃戳了戳你]
【星星晃呀晃】：那你还睡不睡。
望渡手指一顿。
事实上, 从小满房间出来他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 担心会吓到她。
他看着手机，小满又发来一个[期待jpg.]的表情包。
搭在洗手台上的修长手指蜷了蜷，望渡眉间舒展开。
还好，看起来没被吓得太厉害。
【星星晃呀晃】：睡不睡呀？
他打字：睡。
又补了句：等我洗个澡回来。
那边，小满看到望渡的回复后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会儿望渡回来肯定身上香香的，小满想到这里，也赶紧爬起床去洗漱。
望渡是半小时后回来的。
他傍晚就得走，两人都不想浪费时间。
上床后，原本的一点点尴尬被亲密感冲淡。
小满觉得之前的事情还是直面一下比较好。
她问他：“哥，你那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望渡抚着她头发的动作滞了滞。
“……”他叹气，“小满，不要说得像有病一样。”
小满被逗笑，轻轻颤动着。
“对不起。”
“那我换个问法，一般什么时候会……”
望渡：“抱着，接吻……还有你和我躺着贴得特别近的时候。”
“尤其是前几次一起睡的时候，不怎么能睡着。”
男人的生理反应总是更强烈，也更直白。
小满点点头。
比起一开始的尴尬和害羞，她现在反倒是好奇心比较重。
想到什么，小满又问：“会自己平静下来吗？”
她说着就打算往被窝里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望渡从脖子到耳根一下子炸红，他捂住她眼睛，把人往回按，声音带了点儿急促。
“月满。”
“你不许看。”
很无奈，完全拿她没办法的语气。
“而且……现在没有。”
望渡的手掩得并不重，他能感受到她在缓慢眨眼。
睫毛拂过他手心，有点儿痒，但挺舒服。
他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很难自己平静。”
睫毛不眨了。
小满犹豫着开口：“那怎么……”
望渡的声音很温和，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有时候强行忍着，有时候……”
他松开遮着她眼睛的动作，把人抱住，头微微往下压，埋在她颈窝。
“别问了小满……”
他浅淡的呼吸落在她锁骨，炙热滚烫，几乎是在求饶。
小满挺开心，心间甜滋滋的。
她很喜欢看哥哥害羞。
望渡抱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拇指在小满脖颈上轻蹭。
最后，惩罚一般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
两人睡到上午九点才起。
日光洒进房间，小满的袖子不知不觉被卷起，望渡一眼就看到上面深深浅浅的印子。
他抓住她的手：“这怎么回事儿？”
小满：“昨天醒了，怕自己睡着，掐的。”
“……”望渡摸了摸，还好只是有印子，不到受伤的程度，他捏了捏她的脸，“傻不傻？”
整个上午，他们都在购物，全是给小满买的东西，一些放回住处，另一些暂时存在车子后备箱，等晚些帮她送去学校。
午饭过后，时间越走越快。
望渡在超市买了很多食材，炸葱油，烘果干，熬果酱，做酱菜。
易于储存的东西，几乎塞了一冰箱。
两人在客厅给果干做真空包装。
望渡交代道：“这些带回宿舍去泡水果茶，冰箱里那些吃完了就告诉我。”
“我不忙的时候来北城看你，重新给你做。”
小满看了眼时间，有些舍不得，语气低低的：“知道了哥。”
五点多，望渡把小满的东西都送去学校。
他打算独自去机场，小满坚持要送他。
两人在宿舍楼下纠结了好久。
夏清和季洁不知何时发现了他们，一边吃薯片一边往楼下看。
小满抬头往宿舍阳台看的时候，她俩就做贼心虚地蹲下去。
镂空的栏杆，也不是围墙，不知道有什么好躲的。
最后小满拉着望渡的手不放，望渡拿她没办法，答应让她送他去机场。
望渡陪小满在值机区待了好一会儿才卡着点过安检。
他低头吻了下小满的额头。
“有空的时候，给我打视频。”
小满：“那要是你正好在忙呢？”
望渡：“那我也接，但是不说话，把你放在口袋里，你老实待着好不好。”
小满又抱了他一下：“好。”
“那我就在你口袋里写作业。”
时间很紧，望渡看着小满叫了回学校的车，又在她头上揉了几下才走。
小满站在原地，看着工作人员查看他的证件、做安全检查。最后，望渡连一步三回头的机会都没了，消失在候机大厅那边。
小满心空落落的，眼眶酸涩，呼吸都不那么流畅了。
手机振动两声。
小满低头去看。
【哥哥】邀请您视频通话。
小满没想到他一过安检就会打视频过来，意外地接通，整理了两次呼吸才说话。
“哥，你按错了吗？”
望渡：“没有。”
“可是我的车要来了，我可能不太方便跟你视频。”
小满有些纠结，软件显示司机离她还有三百米，但她又不是很想挂视频。
望渡声音浅浅的。
“没关系，我可以在你衣服兜兜里待一会儿。”
第58章 望渡
开学后, 小满逐渐忙起来。
望渡和她每天互相报备，图片发了一箩筐。
小满给望渡拍她在图书馆写完的笔记，用新杯子泡的水果茶, 路过综合楼时看到的迎春花。
周末和姗姗去望渡那里住的时候, 小满在面包上抹了他做的蓝莓果酱，撒上坚果后放在瓷白的盘子里，找好角度拍照发过去，而后附上一句：好吃！
望渡会给她拍洪河夜晚堤岸上的灯火，拍黄昏时蔷薇色的古城，拍她念叨过的支在青砖上的小摊。
六月, 北城将要举办一场国际交流会。
小满报名做志愿者，报名审核成功后，学校发下来一份很厚的交流会翻译志愿者说明。
她需要在大会期间负责接待一个国外团队，随身做翻译工作。小到协助对方入住官方酒店，大到说明行和介绍展品, 几乎是要随叫随到。
为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小满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熟悉展品的专有名词，带着耳机增强语感磨耳朵。
她习惯坐在五楼的西北角，那边光线好，风吹来时会让人觉得放松。
正记单词时，小满旁边的位置突然推过来一张纸条。
【同学，我要去打水.看到你杯子空了, 需要帮你打一点儿吗？】
她转头看去, 是个长相清秀好看的男生, 五月的天，穿了件带帽子的黄色卫衣, 一条短至膝盖的裤子，鞋和袜子都很干净。
他目光落在小满身上，眸子里盛满笑意。
小满摆摆手，把纸条推了回去。
男生似乎也不觉得尴尬，拿起自己的杯子走了。
傍晚小满收拾书打算离开。
男生先她一步走，她收完书和电子设备再抬头，面前的桌上就放了一颗橘子味的糖，下面有张纸条，写着一串微信号。
小满觉得有些难办，思索过后把联系方式涂掉几位数字，避免泄漏对方隐私，然后连着糖一起放到失物招领处。
第二日，小满才落座不久，笔记做了半页，抬头又在斜对面看到那个男生。
她想了想，把脖子上的戒指摘下来，戴在手上。
望渡挑选的款式简洁漂亮，圈着她的手指会衬得格外好看。
她没忍住拍了张照片发给望渡。
对面半小时后才回过来消息。
【哥哥】：嗯？
【哥哥】：不太对。
【哥哥】：我有竞争对手了是吗？
小满心里一个咯噔。
【星星晃呀晃】：啊？
【哥哥】：男人的直觉告诉我。
【哥哥】：我女朋友遇到了必须把戒指戴在手上的情况。
小满急匆匆地发了个“我要去学习啦”就中断了聊天。
她握着笔在草稿纸上画圈圈，心想她哥的敏感程度是不是太高了点儿。
在小满埋头学习时，斜对面的男生扫到她手上的戒指。
他盯着看了几秒，手里的笔转来转去，最后仍旧是一副悠闲且毫不在意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