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小——洱珠【完结】
时间:2024-02-24 23:05:51

  偌大的房间,家徒四壁,床上就一块木板,连床被子都没有。孤零零的,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怎么忍受下去的。
  本想走前在陈浅面前面前卖个惨,想她多挂念他几天,现在看来,再怎么惨都不管用,人家巴不得他走呢。
  先是路万,又是陈景明,陈浅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很好猜。这两人都挺卑微软糯的。他难不成他的温柔没学到精髓?
  周矜烦躁地推起打火机,摸了根烟去阳台上抽根烟。
  ・
  翌日一早陈浅起床的时候,房间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前几天早上厨房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做早餐就做早餐,弄那么响就跟作秀一样,有时候过了,就适得其反。
  陈浅洗漱好,准备热牛奶,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塞了一堆食物。找半天没找到,去了厨房,这才发现餐厅桌上放着早餐,还热着,散发着热气。
  正准备都倒掉,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围着围裙,见她出来,笑吟吟地热情地称呼她为陈小姐,用流利的中文道:“我叫Lisa,周先生吩咐我来的,负责您一日三餐。”
  陈浅弯了弯唇角开始吃早餐。刚坐下没吃两口,周矜的电话打了过来,陈浅摁掉,又打了过来。铃声响个不停,就连厨房里的Lisa都探头出来询问情况。
  陈浅接了,电话放一边,享用早餐。
  “醒了?”
  陈浅吃着三明治,闻言又喝了一口牛奶。
  “没醒?”
  “......”陈浅将嘴中三明治咽下,“没醒能接你电话吗?”
  对方像早有预料,低低地笑了,“早饭吃了吗?”
  “在吃。”
  “好吃吗?”
  “嗯。”
  “跟我做的比呢?”
  “......”
  周矜说:“刚下飞机,已经到南城了。”
  “好,那你忙。”
  “在车上。”说完,周矜又补充,“现在没什么事。”
  陈浅嗯了声,也没什么好说的,电话放在一边,似乎能听见那里传来的呼呼风声。
  对面像等了会儿,“啪嗒”一声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
  又过了几天,陈浅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能去科室值班,偶尔去医院门诊部实习。近来流感频发,还算是比较忙的,周矜隔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她都接不上,事后也不回,周矜白天也就不打了。
  现在固定在清晨她睡醒一个,深夜她入睡前一个。其实没什么好说的,通常聊两句就挂。
  今天早上有些忙,起床比平时早,没接上周矜电话。一上午电话都响个不停,她嫌烦就调成了静音,吃午饭的时候才有空看手机。
  除却一条固定号码的短信与未接电话以外,国内农商银行也发来了几条未读消息。
  陈浅蹙着眉点进去,差点被吓得双眼发黑。
  四条短息,都提示卡内转入五十万。
  也就是周矜往她卡里转了二百万。
  消息是五分钟发过来的。
  两地有时差,其实陈浅不太能理解周矜大半夜不睡觉成天打电话作什么。她蹙着眉刚想给周矜发信息问他这什么意思,又受到了另一张银行卡转账消息。
  这回是一百万一百万地转,眨眼间,又二百万到账了。
  陈浅深吸一口气,立即打电话拨了过去,对面立即接通了。
  “吃午饭没?”对面传来了成年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像刚睡醒,懒洋洋的。
  陈浅问:“什么意思?”
  “你问什么。”见陈浅不说话,周矜笑了笑,“想你了。怕你没钱吃饭。”
  “给我你的银行卡号,我还给......”陈浅说着话,声音一顿,继而问,“――你哪儿来的我银行卡号?”
  对方没说话,有人推门而入和周矜说着话,交流的是金融问题,什么外汇股票收益率,陈浅听不懂。
  大概知道周矜心有多黑,也明白这时候周矜明摆着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才晾着她,陈浅径直将电话挂断了。
  晚上入睡前,周矜仍旧照例打来电话,陈浅在洗澡,依然没接。第二天,一整个上午周矜都没打过来。令她意外的是,第二日下午,她走出科室,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大G泊在楼下,周矜依旧一身笔挺黑色西装,气质冷峻,倚靠在车门。
  和她一起下楼的还有科室的同事,惊讶之余,生怕他乱说什么,匆忙告别后,立即上前,连忙拉着周矜上了车。
  打开车门,陈浅将周矜推了进去,正准备离开,腰上便搭上了一双颀长炙热的手。巨大力量席卷她,她被捞起,被抱在了周矜膝上。
  隔着单薄的西装,底下的肉结实而硬挺,并不比科室的冷板凳好坐的多,何况腰被紧紧地箍住,力气很大,呼吸都有些困难。
  相较于陈浅的不悦与挣扎,周矜则显得气定神闲许多。抱着怀里的温软香玉,闻到熟悉的气味,眉间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他捧着陈浅的脸颊,细腻地亲吻了很久,才盯着她沉声说:“陈浅,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不然我怎么这么想你。”他轻笑声,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眼睛却落到了陈浅脸上。
  陈浅被压的难受,压根没法回答他,只挣扎着起来,周矜不放,又亲亲她的眼角,鼻翼,以及唇珠,这才放开她。
  出门时陈浅绾了低马尾,这会儿被周矜全弄乱了。她坐上副驾驶,不悦地将头发散开,又脱下身上沾染着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临了还不忘放鼻尖嗅了嗅。
  周矜启动引擎,眉目带笑,“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
  “你怎么来了?”陈浅问。
  周矜转动方向盘,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真想你了。”
  陈浅看着周矜说:“你来的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开车呢。”周矜回过头看表情认真的陈浅一眼,扯唇道,“能让我高兴的话你就说,其他的你自己掂量吧,我开着车,真受不了气。”
  说完后,他又瞥了陈浅一眼――好不容易陈浅肯跟他主动说次话。
  “我乱说的,你说吧。”他又江边卖水,多此一举地找补,“其实我脾气挺好的,你没发现?外人我压根不屑于生气,你――”他顿了顿,说没气过那确实对不起他的肝,“你脾气也好,咱两绝配。”
  陈浅抬眸,忽然看向他,“什么话你爱听,什么话你不爱听?”
  “关心我?爱听的话么......”
  周矜忽然扯唇笑了,眉眼舒展开,尽是欢谑快意。
  他甚至不等陈浅那盆冷水泼下来,径直例举了几条腻歪到恶心的骚话。
  “......”陈浅黑着脸,立即嫌恶地拒绝,“我不会这么说的,你放心好了。”
  “你会说的。”周矜笃定。
  陈浅:“......我不会。”
  周矜朝她挑眉,“那你看着吧。”
  “周矜!”
  “行啊,我们浅浅这样的乖宝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周矜唇边笑意更甚,“我乱说的,你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陈浅想起几天前,脸红了几分,脚趾蜷缩到抽搐,几乎被周矜气背过去。
  “我跟你说正事,你扯这个干什么?”陈浅冷声问。
  生意场上混了几年,周矜就算再杀伐果断,心高气傲,也有了商人的几分敏锐。情场与生意场又有什么分别,假设他对面是S级的甲方,那么此刻,陈浅坐在他身边,就是SSS级。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可那又什么关系,他输过吗。
  生意场与情场其实是不一样的。搞金融与做生意,利益就是纽带,一旦纽带崩坏,那就是角逐厮杀,你死我活。可陈浅不一样,他爱陈浅,他压根不计较回报,这确实是一种无私的爱。
  嗯,没有人比他更爱陈浅。
  周矜想着,忽然笑了,开始低温声哄陈浅。说了好半天,陈浅面色缓和下来。
  “周矜我认真和你说话。”陈浅说,“你不要和我嬉皮笑脸。”
  “洗耳恭听着呢。”
  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陈浅回头看周矜,摸了摸鼻子,“回去说吧。”
  周矜脸上笑意一僵:“......”
  ・
  Atherton位于硅谷中心,是美国著名的富人区,坐落着恢弘奢华的顶级豪宅。因为绝佳的地理位置与人文环境,寸土寸金,然而有价无市。这样的一栋房子,硅谷身家上亿的IT权贵都难以购得。
  车开向开阔停车场的时候,陈浅惊讶了下,问周矜:“这儿是哪里?”
  周矜解开安全带,摸了摸陈浅的脑袋,“你的菜园。种菜种花都行,看你心情。”说完,生怕陈浅不理解,又补充:“你不是学医吗,养点小动物,解解剖,贡献科研都行啊。”
  陈浅抽抽嘴角,“解剖?”
  “对啊,搞科研,”周矜牵着陈浅进了院子,“但咱们给美国佬花了钱,科研成果还是别分享给人家了。回国后不风光无限么,到时候你论文里得署名我为第二作者?”
  陈浅弯了弯唇角,“你对我的实力倒有信心。”
  周矜问:“不然呢?其实你想做阔太太也行,买几架飞机全国各地旅行,偶尔买几个岛,也够你挥霍个几个辈子?前提跟我结婚。”他想了想,“再加一个条件,不准点男模,不准养小白脸。”
  陈浅:“......”
  陈浅就没见过周矜话这么多的时候。生怕她搭腔他再扯一堆,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陈浅跟着周矜看向了面前这栋极其宽阔的宅子,院内有露天泳池,地上地板铺着汉白玉地砖,头顶便是巨大的水晶吊灯。甚至光看外观,便已经知道穷奢至极。
  门一会儿便打开,几个女佣迎接了出来。
  周矜带着陈浅进了餐厅,入目的便是满桌菜肴。周矜给陈浅拉开椅子,“怎么了?”
  “这房子你......”陈浅看向周矜。
  周矜看着她,“买的。这咱们家。”
  咱们。
  陈浅嘴中品咂着这句话。想起当初刚认识周矜的那天,他坐在林肯车内,指着车上logo问她认不认识的那种轻佻与不屑。如今竟然会说这是她家。
  真够怪诞荒谬。
  陈浅接过周矜的递过来的筷子,其实重逢也算有段时间了,她确实对他过去七年一概不知。
  但周矜似乎很了解她,她几个相熟的朋友他都知道名字,她参加过的社会实践,工作过的医院,以及旅行过的城市,他虽未曾与她侃侃而谈,但她说的时候,他就这么笑着看她,掩藏的极好。
  但第六感多么的敏锐,她偶尔会故意说错点信息。甚至才说出口,周矜就蹙眉,尽管幅度很小,近乎微不可闻,但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此时此刻,陈浅并不太想计较,只想平静地吃顿晚餐。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周矜给她夹菜,陈浅就吃,吃的安安静静。周矜目光柔和地看她,蓬松柔软的头发在光下散发着光泽,光看着,就不惦记着吃饭了。
  陈浅饭量小,吃了会儿就吃不下了。周矜也不吃了,拿纸巾擦手,“我叫Lisa帮你把东西搬过来了。”
  “什么东西?”陈浅抬起头,目光错愕。
  “公寓太小,住着不憋屈?咱们家你总得过来住会儿。”
  陈浅动作一顿,将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才掀起眼帘,对面的人像一早洞悉了她眉目间的不悦一般,他支着长腿倚靠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俯身看她,“先办事再说吧,行不行?”
  陈浅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眉间一跳,就去推搡他臂膀,“办什么事......”
  话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矜俯身堵住她泛着薄粉的嘴唇,压根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陈浅不断地往回缩,他伸手拖住了陈浅的脑袋,加重了这个吻,含着她的舌尖轻轻咬了一口,笑声就自两人交换的口液中挤了出来。
  在陈浅呼吸逐渐粗重,脸颊涨红如同脱水的鱼时,周矜贴心地停了下来,抵着她的鼻尖,声音喑哑,“咱们好好睡一觉。到时候你怎么骂我都行。”
  说完,生怕她回答似的,又堵住她的嘴巴。无视她手在他肩膀的捶打,手臂一弯,轻而易举地抱着她去了宽敞的主卧。
  有一阵风从别墅前的湖泊吹进来,带着纯白纱幔四处飘荡。风卷起陈浅纤细洁白小腿上的裙摆,冻得她不由地蜷了蜷脚趾。脚上的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袜子也褪去了。
  周矜忽然停了下来,却未撤退,紧紧咬合的间隙,将她的双脚握在手心摩挲,往上提了上去。
  那双有着圆润莹白脚趾的双足落在了宽阔□□背脊上。
  随之而动的,是身下的巨大水床房荡漾而起的巨大波纹。似乎感受到了水的召唤,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双泉喷涌倾泻,落在了周矜的鼻尖,他高挺的鼻梁抵在上面,细密地将水渍一一吃掉。
  甜丝丝的。
  而眼泪是咸的,涩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令陈浅的脚趾不断蜷缩,几乎快要抽搐过去。
  周矜再去看她的脸颊时,她整张脸颊早已经布满泪水。
  陈浅感受到那张脸凑近,喉腔里黏腻的尽是哽咽与颤抖,“不准亲我!呜......周矜你脏死了,不许亲!”
  周矜眉间是化不开的愉悦,怎么可能滚,要滚早就在她第一次扇他巴掌的时候就滚了,怎么可能又硬生生拖上两个小时。
  他捏捏她的腰,“小身板就是太弱了。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天天给你做饭。”
  “我不要吃你做的饭,”陈浅一口咬住了周矜的臂膀。感官被无限放大,陈浅仰头看着头顶那盏水晶吊灯投射下的昏黄光线,声音带几分娇嗔,“......你做饭真的很难吃。我不想吃。”
  周矜看着她泛着潮红的一张脸,倏地就笑了,洪水猛兽般倾泻而来。他附在她耳边,嗓音极其低沉有磁性,带着几分蛊惑,“那你的给我吃。”
  陈浅连打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却拼尽全力将他推开,自己将褪到腰腹的裙子提上去,又拿了身边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背对着周矜,两腿紧紧地合拢,双臂死死地夹着被子。
  周矜在一边收拾狼藉,听见动静,够了勾唇,将套随手打了个扣,丢进了垃圾桶里,径直去了卫生间。简单地清洗过后出来。
  陈浅听见动静,耳朵动了动,迅速地将脑袋也卷进被子里。
  周矜看了眼搭在床沿几乎快掉下去的人,径直躺在床上,大喇喇挤占了大半边床,阖上眼睛睡觉。
  半晌,耳边传来了OO@@的声音,陈浅在被窝中闷的厉害,刚探出了一只脑袋,就被一双有力臂膀蛮横地卷到怀里。
  她抬眸,恰好对上男人清明的双眸,眼底略带笑意。
  “我......”陈浅话甚至没说出口,就被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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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后,周矜将陈浅抱着坐在洗手台上,给她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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