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香——晏灯【完结】
时间:2024-02-25 23:13:36

  百里息蹲下,修长的手掀开殷芜的裙子,抓住殷芜的脚踝想查看伤情,却被殷芜推开,她瞪着他,“我还生气呢!”
  “脚不疼?”百里息皱眉,明明都疼哭了,怎么还这么犟?
  “不疼!”殷芜别过脸,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不疼你哭什么?”男子一身祭祀白袍,身姿玉立,眉目之间隐隐可见倨傲之色。
  殷芜咬了咬唇,抬眼瞪他,“被大祭司气哭的。”
  百里息皱眉,心中烦躁,“气什么?”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殷芜简直要被气死!
  几日前他把自己从临渊宫赶了出来,他自己这么快就忘记了?
  殷芜因为这事,被气得吃不香睡不着,他现在却像没事儿人一样?
  殷芜的杏目红得兔子一般,满脸的委屈和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第18章
  “你气什么?”百里息皱眉,眉眼疏淡冷漠。
  殷芜的脚腕好疼,身体好热,被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试图想要同百里息说明自己为何生气,触及他那双冷眸时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挣扎着站了起来,殷芜只觉惨然,她低声道:“殷芜自己能走,不敢麻烦大祭司。”
  百里息皱眉,想了又想,总算是想起之前临渊宫里他对殷芜说过的话,以及殷芜离开时那双发红的眼睛。
  是因为他那日惹她不快,所以此时她宁可拖着伤足、忍着疼,也不肯求助?她用让自己吃苦头的方式同他置气?
  简直,愚不可及。
  “脚不想要了?”他皱眉冷声,心底隐隐有怒火升腾。
  “不要了。”殷芜快速回道,也不看他,一步一步倔强地往外走。
  只是这路实在不平,即便她万分小心,还是再次被绊倒。
  脚踝处疼得撕心裂肺,殷芜抱着膝盖强忍,眼睛却红得厉害。
  百里息只是想让殷芜别总在他眼前晃,却不知这蠢圣女竟然记仇到现在。
  心中莫名的烦躁,他蹲下去,再次掀起殷芜的裙摆,这次她只是别过脸,并未推开他的手。
  轻轻脱下鞋袜,入目便是红|肿不堪的脚踝,她的小腿凝脂一般,玉足纤细可爱,此时身体又微微后倾,十分羸弱无助。
  他心底的烦躁不知怎的就散个精光,只觉得殷芜这个圣女做得实在坎坷,总是受伤。
  微凉的手指摸上那红|肿的脚踝,娇躯因疼而发颤,颤意便传至他的指尖。
  还好,只是扭伤,未伤及筋骨。
  将她的鞋袜穿好,百里息将人抱了起来,身体贴在一起,他才察觉殷芜的体温热得异常,脸也红得过分。
  殷芜却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忍不住想要靠近,玉臂环住他的脖子,将额头靠在他的脖子上,让自己更舒服些。
  百里息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抱着她快步走出了茗池苑,上车后疾驰回宫。
  殷芜的意识其实还算清醒,只是身体比平日更加敏感,她被百里息抱在怀里,浑身都仿佛在叫嚣着。
  渴望……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知道,一点怜悯疼惜,只能让百里息保她平安,却不能让百里息帮她铲除敌人,她想要……更稳固的关系。
  马车里很昏暗,反而让身体的触感更加敏锐,一具身体冰冷,一具身体滚烫。
  柔弱无骨的手伸进百里息的掌中,手心带着湿|意,少女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膛。
  “我难受……”她声音小小的,呼吸滞了滞,“疼……”
  梨花的甜香萦绕在鼻间,梨花之外似乎还带着另外一种香,给梨花的香气增添了几分媚意。
  殷氏女子本就生得美,殷芜更是美到了一个极致,她天生媚骨,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此时红着脸,声音柔糯,身子娇软,就是一块冰,也能给捂化了。
  美人眼角带着一点泪,水盈盈的,贝齿咬着唇,声音缠绵:“脚好疼,好难受……”
  百里息垂眸睥她,眸色沉郁,他掌心搭着的柔荑微烫,他欲推拒却未动,于是那软得不像话的手勾勾缠缠让人心痒。
  殷芜拉着他的手去寻自己的脚踝,疼得将脸埋在他胸前,“息表哥帮蝉蝉揉一揉。”
  “扭伤不能揉。”
  听了这话,殷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呜哭了起来,“可是蝉蝉好疼!真的好疼啊!息表哥都不管蝉蝉了……让让蝉蝉疼死算了!”
  百里息的下颚有些紧绷,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殷芜察觉到了。
  极乐蛊是殷氏先祖培育出的,能让人欲|仙|欲|死,更能让人备受折磨,百里息从未碰过女子,亦未享受过床笫之欢,他体内的极乐蛊只怕已被压抑到了极致。
  越是压制,越是要反噬。
  她靠得更近一些,鸦羽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可怜巴巴的乞求道:“息表哥只轻轻帮蝉蝉揉一揉好不好?”
  百里息忽然别开脸,片刻之后,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殷芜脚踝,他并未揉捏,而是轻轻握着,掌心偏低的体温减缓了脚踝的胀痛感。
  “息表哥真好。”殷芜羞怯怯道。
  百里息不看她,也不搭话,只觉得胸腹间的燥热更甚。
  方才气得哭个不停,转眼就又这样的小意讨好,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啧。
  他的掌心握着一截纤细的脚踝,滚烫又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
  不敢握得太紧。
  马车直接驶进宫内,百里息抱着殷芜来到临渊宫后殿,池水冰冷,正适合处理扭伤。
  他让殷芜在池边坐下,褪去她的鞋袜,将那只受伤的足放进冰冷的池水里,她瑟缩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少女仰着脸,脸上是淡淡春色,和怯怯的爱意。
  “在这等一会儿,辰风来了。”
  殷芜眼里是小小的失落,却还是松开了他的衣襟,点了点头。
  百里息转身离开浴池,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他心中默念了两遍清心咒,体内的燥热终于平息下来。
  辰风上前回禀道:“茗池苑的刺客身份已查清,皆是蛟州新教教徒,半月前陆续进入京城,那火也是他们放的。”
  “查他们如何入城,城中还有什么人接应,让暗阁加快寻找宗宥。”新教是从蛟州兴起,由宗宥一手建立,若想将新教连根拔起,必须将宗宥找到。
  “是。”
  百里息想起殷芜曾被锁在屋内,此时她的身体又有些异常,开口问道:“苏乾安可寻到了?”
  “已找到了,人没事,只是属下进入那间屋子,发现屋内曾……熏过暖情香。”辰风顿了顿。
  “苏乾安怎么会来京城?”
  殷芜曾在那间屋子里,若是她没出来……
  “属下去查过了,是苏家想在京城开分号,这事年前便已经在筹划了,他这次是准备开绸缎庄。”
  “盯着他。”
  *
  脚踝泡在冷水里,疼痛终于减轻一些,但是身体的异样却更加明显。
  殷芜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却并没有什么用。
  身体很热,呼吸也很急促,心跳得也很快……
  殷芜用自己已经很混沌的脑袋瓜思考了片刻,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腰带漂在池水中,殷芜脑袋又混沌起来,她将额头贴在白玉地面上,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身体却更加无力。
  半晌她稍微恢复些力气,想了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鹅黄的衣裙滑落,只剩一件妃色心衣。
  凝脂一样的背脊裸|露在空气中,纤腰紧致,心衣却被撑起了一点缝隙,是极旖旎的弧度。
  她今天准备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百里息走到后殿时,呼吸一滞。
  白玉砌成的浴池边,少女身段娇媚,雪白的背脊透着点点红晕,腰间堆叠着层层衣裙,她的额头抵在白玉地面上,青丝披散。
  浴池里的水汽升腾起来,如梦似幻。
  “……”
  他又念了两遍清心咒,才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袍盖在殷芜身上,才将人扶起来。
  少女红着眼看他,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息表哥……”
  百里息拍了拍她的脸,“醒一醒。”
  “醒着的呀。”她嘟囔。
  百里息的额角跳疼得厉害,别开眼不去看她,伸手从水里将她的脚踝捞了起来,红肿消退一些。
  他将殷芜抱起来,鼻间都是梨花的甜香。
  她的手臂缠上来,肩上的外衫滑落下去,一抹妃色露了出来。
  百里息将外衫扯回来将她裹住,微微皱眉,“别动。”
  殷芜眼里都是水汽,可怜兮兮道:“热。”
  热什么热,不许热!
  百里息目不斜视,怀中的触感却无法忽视,又软又柔,热得骇人。
  她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像是一只不安的小兽,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蝉蝉难受……难受!”
  百里息的头疼得厉害,凤目里是藏不住的燥意,他加快脚步,将殷芜放在榻上,转身想去寻药,腰却又被缠上,少女声音柔柔媚媚:“息表哥不要走……不要丢下蝉蝉一个人……”
  玉臂纤细滑腻。
  百里息的眸色凝了凝,他将殷芜的手拉开,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紧绷:“放手,我给你找药。”
  他掰开殷芜双臂,大步走向外间木架,他先是找到了治疗扭伤的药酒,接着又翻出了解毒丸,回去时却见殷芜爬上了旁边书案。
  她上身只穿一件亵衣,下面穿着鹅黄的长裙,光着脚,裙子勾勒出修长的腿型。
  少女红着脸,眼中都是迷茫委屈,站在高高的书案上,全然不顾是否有跌落的风险。
  百里息走至近旁,冷声:“下来。”
  殷芜循声看来,瘪了瘪嘴,“息表哥……”
  百里息别过头,稍稍缓了声音:“过来。”
  殷芜却忽然摇了摇头,她抿着唇,泪水涟涟,“蝉蝉不过去,息表哥讨厌蝉蝉。”
  她说着还往后退了退。
  百里息五内如火,面有不耐之色,“确实,讨厌。”
  殷芜本想借着今日机会推进两人的关系,没想到出师未捷,当下便觉懊恼,可戏还是要演下去。
  她皱眉摇头,“息表哥撒谎,息表哥若是讨厌蝉蝉,就不会总来救蝉蝉了。”
第19章
  “那息表哥喜欢……蝉蝉吗?哪怕有一点?”
  她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浑身的肌肤都带着粉色的光晕,纤腰束素,潸然欲泣。
  百里息静静凝视她,僵持许久,冷哼一声:“或许。”
  殷芜有些失落,更多却是懊恼自己的冒进,人也萎靡下来。
  “过来。”
  她此时疼得厉害,实在没心思再做些什么,可受伤的那只脚不吃力,身子一颤向下跌去,她腰间一紧,竟是被百里息强行锢住了腰肢。
  她人坐在书案上,比百里息还高出半头,只是两人之间的动作有些暧昧。
  殷芜面前的这张脸绝嗜禁欲,凤目中却有欲念之火升腾,她听百里息用慵懒蛊惑的声音问:“为何喜欢我?”
  殷芜的心漏跳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冷静,她快速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话本子,略想了想,手指轻轻点了点百里息的眼皮。
  百里息显然没料到她的动作,却未动。
  “因为息表哥长得很好看。”
  “还因为……息表哥是息表哥。”
  的眼神那样清澈,像是天下最清澈的湖水。
  “蝉蝉经常做噩梦,在噩梦里,息表哥也会救蝉蝉……”她说着,一滴泪滑落下来,挂在她的腮边,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
  一个月之内,她被劫,被刺杀,被放血,被下药……
  虽是神教圣女,却没有一日安生,也难怪她宁愿服下寒丹,也不想再做这神教的圣女。
  百里息自幼被前任大祭司冯南音收为入室弟子,冯南音算尽人间命数,为人古怪刻薄,自不会给他些许温情。
  他又因乱|伦而出生,百里家也不是他的归处。
  于是孑然一身,知道人各有命,冷眼旁观,直到殷芜缠上他。
  若他早些庇护殷芜,她应该会少吃些苦头吧。
  一张湿乎乎的小脸忽然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鼻间都是甜腻腻的梨花香,殷芜声音闷闷的:“蝉蝉是不是很烦人,到处给息表哥惹麻烦……”
  “麻烦来找你,非你之过。”日后,那些麻烦他都会挡住。
  “以后我还能来临渊宫吗?”她声音犹豫,顿了顿,补充道,“我害怕。”
  “若怕便来。”
  “真的吗?”殷芜抬头,芙蓉面上一片潮红。
  看着这样的殷芜,百里息心底忽然生出一股邪肆戾气,想要作弄她,“假的。”
  少女本来面带春色,忽听了这话便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时,杏眼便红得不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索性双臂缠住他的脖子,哭嚷着:“我难受!蝉蝉难受!”
  她上身本就只穿一件亵衣,百里息只觉额角突突直跳,他想将殷芜从自己身上扯下去,却不小心碰了某处柔软,殷芜身体僵住,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百里息恶从心起,今日又被殷芜闹得内心烦躁,伸手掐住了她的纤细滑腻的腰肢,唇角勾了勾,“我就是故意的。”
  腰间那只微冷的手存在感太强,殷芜惊讶得气都忘了喘,她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再进一步,却看见百里息凤目中一闪而过的乖戾。
  殷芜知道百里息现在已烦躁至极,于是放弃了继续纠缠的想法。
  百里息松了手,将解毒丸递送至她唇边,命令道:“吞下去。”
  殷芜张嘴含|住解毒丸,在他指尖留下口津的濡湿感。
  百里息面色冷了几分,收回手,去查看殷芜的脚踝。
  伤处微微透着粉色,百里息倒了些药酒在手上,搓热之后按压在脚踝的肌肤上。
  虽然他尽量搓热,手掌的温度却还是偏凉,殷芜的身体很热,被他这样触碰便有些瑟缩。
  纤细洁白的足落如大掌中,异常蛊惑。
  百里息力道不算大,却也不小,殷芜疼得哼了两声,百里息便抬头睥她,警告道:“不许出声。”
  殷芜只能强忍,但百里息却似故意作弄她,揉捏脚踝的力道时轻时重,几次殷芜都疼得哼哼,最后只得咬着指节强忍。
  她萎顿在书案上,泪水涟涟,春色无边,看得百里息心烦,他扯下自己的鹤氅扔在殷芜头顶。
  “穿上。”
  处理完脚踝的伤,殷芜被送回灵鹤宫,她沐浴更衣后坐在床榻上,脚踝那伤虽然消了肿,却还是隐隐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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