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车飙车,赶着投胎啊!”
司机也有些路怒症,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们有意让道,中间隔了一长道空,看他们开得慢悠悠的,赶早高峰的车自然见缝插针地火速插在了他们和魏禹成的车中间。
见白车逐渐被其他车遮掩,魏禹成道:“旁边那辆,撞了。”
司机傻了:“啊?”
他只有一个字:“撞!”
司机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一下方向盘,朝着一辆准备加塞的车直直撞了上去。
随着他们这一撞,后面的所有车都停了。
网约车司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跟着停了车,莫名其妙道:“也不是路口,怎么堵车了。”
顾宥缦越紧张越得保持镇定,她冷静说:“师傅,钱我照付,但我这边赶得急,你让我先下去吧。”
知道她赶飞机,见旁边有个临时停车位,司机插了一道,开到了旁边,还不好意思道:“耽误你时间了,实在抱歉啊,你去那边拦出租车,让他走西山路,那条路应该不堵。”
顾宥缦道了谢,拿下自己的行李混入人群中就往另一条路去拦车。
从堵车到下车,不过一分钟。
魏禹成的秘书先下了车,她快步往后走,在混杂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拉着行李箱的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喊住她。
直到魏禹成上来了,怒火朝天地问她:“人呢?”
叶文镇定指了一下网约车,说:“应该还在车上。”
魏禹成三两步上去,却只看见一个司机,他敲了敲车窗,暴怒问:“你刚刚拉的人呢?!”
司机不明所以道:“已经下车了。”
魏禹成问:“往哪去的?”
司机指了一下顾宥缦离开的方向,“去那边打车了。”
半路截道都没截住,魏禹成追到了机场,找遍了整个安检口都没能找到顾宥缦,一查航班,根本没有她的乘客信息,意识到被耍,魏禹成气极反笑了。
她的确是青出于蓝了,不仅格斗学得好,连反侦察都学得很不错。
顾宥缦在出租车上就退了机票,打了一辆出租车去高铁站,抵达最近一个城市的机场后换了一个航空公司飞首都。
在飞机起飞往首都时,她那颗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天幕下,城市都像蚁穴,更遑论人的渺小。瞧,她曾经那么恐惧的人,原来根本没有通天的手腕,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吓住的不过是惊弓之鸟。
她来法国的事没有和周惟深说,私底下联系了他的助理。
抵达法国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助理给她开了红灯,打过招呼,她在高挑靓丽的前台美女招待下直接进了周惟深的办公室。
十几个小时的奔波,她只吃了一份热狗和一杯热可可,现在还丝毫没觉得饿,此刻精力旺盛,看哪都觉得新奇。
前台给她送了一杯热咖啡来,告诉她BOSS现在在外面,六点左右会回来。
顾宥缦用流利的法语向对方道谢,表示自己不用招待。
助理并没有说她是谁,前台隐隐猜到应该是老板的家人,却没敢往妻子的身份上猜,一来亚洲人显小,看不出年龄,二来,实在没人敢想他们冷酷无情的撒旦老板,也能有妻子。
顾宥缦环顾办公室,对办公桌上的东西不感兴趣,看见了周惟深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她将外套拿了下来,把他衣服盖在了身上,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
周惟深今天回到公司,明显感觉到公司的气氛有一点儿微妙,透着一种八卦而又不敢八卦的欲盖弥彰气息。
前台如常微笑,助理如常和他汇报工作,周惟深推开了办公室门,一眼看到躺在他沙发上的女人。
他眼神微冷,眉头深拧了起来。
可随即,他就看到了放在沙发旁的偌大摄影包。
绷紧的肩膀变得松弛,他拿着文件夹的手放了下来,递给助理道:“你下班吧。”
顾宥缦在听到开门声音的时候就醒了,她故意将外套往头上拉了拉遮住脸,好奇周惟深的反应。
从衣服下,她看见了他步步走近的脚步,他没叫醒她,而是俯下身,单膝跪在沙发旁,轻轻地给她脱下了鞋。
第三十四章
怕惊醒她, 他的动作轻而慢。顾宥缦是想装到他发现的,可没忍住,破功笑了。
他抬起头, 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她掀开外套, 坐起身用手掌捧了捧他的脸,眉眼都笑得弯弯如朗月。
她的突然出现就像从天而降的圣诞礼物。
他从未收到过家人的圣诞节礼物, 以至于高兴到失语,盯着她看不厌地看。
胳膊仍搭在膝上,又意识到她的“顽劣”, 明朗的眼眸气凶凶地看着她。见他一直不说话, 顾宥缦侧坐着收回腿,揪着他西服领往回拉了拉, 问:“开个小玩笑,生气啦?”
他顺着她往回拉的力度起身, 缓缓倾身, 将她圈在了沙发中, 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从机场转大巴又转 Taxi , 半个小时前。”
他的膝盖顺着她的小腿往上, 抵在了两腿之间,手掌揉着她后脖颈说:“怎么不先和我说, 我好安排人去机场接你。”
“你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 我是无业游民,怎么好耽误你时间?”她戏谑着一摊手, 手臂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抓住她的手臂放在肩膀上,他鼻尖越贴越近, 声音也越来越低,“不要这样说, 你的工作比我的更有意义,我只是个庸俗的商人,你是个不凡的艺术家。”
“承蒙周总高抬……”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颈侧肌肤下滑,扯开了他的领带,解开纽扣,掌心长驱直入,滑入了他的衬衫下。
他的呼吸转急,清楚这是在办公室,意志力还拉扯着,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哑声道:“饿不饿?”
她闭眼接受了他这一吻,骨头都发酥了,下巴落在他肩膀上,衣服下的手指不安分地上下撩拨。
男人一丝不苟的衬衫被她攥皱了,胸肌被她捏了又捏,玩弄得像没脾气的泥人。
“饿,想吃老公的......”
后三个字气若游丝地吹进了周惟深的耳朵里。
他的胸肌在她手下抖了抖,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放倒在了沙发上。
并不狭窄的沙发要承受他们两个人的重量,不堪重负地被撞得往后挪了好几步。见他直起身脱下了西装外套,顾宥缦发现自己要引火烧身了,忙喊:“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熨烫工整的银灰色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拎在手里,一抬手腕丢到了书桌上,他拉出衬衫下摆,开始解衬衫纽扣。
天光还亮着,办公室的窗帘也没有拉,往外看去甚至还能看到下班的员工陆陆续续地在往外走。
视线在游离片刻后发觉这儿实在不是个“办事”的好场所,顾宥缦大惊失色,喊道:“我错了!我错了!”
他俯下身,手掌抬起她的后脑勺,低头抿了抿她的唇,玩味道:“再喊两声,就把人都喊过来了。”
她含糊着接受他的吻,声音破碎地试图挣扎道:“别闹别闹,我给你带了礼物,你先看看。”
“什么礼物?”他问。
顾宥缦往外蹭了蹭,差点摔出沙发,被他一把搂住了。
她狼狈爬起身,拉过大摄影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硬质的奢侈品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四条不同纹样和花色的领带,她拿出了一条,正儿八经道:“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周惟深坐回了沙发上,在她俯身给他拢上衬衫系领带的时候,他抬手掐住了她的手腕。
发觉了她只点火不管灭火的意图,他微微笑着说:“我已经有一条了,这条系在别的地方更好。”
她懵懵的,疑惑问:“什么地方?”
周惟深从领前扯下了她刚搭上的领带,攥着她手腕的手没有松,按着领带一边,一圈一圈地将深红色的领带系在了她手腕上,打了个结,掐出了一道精致的蝴蝶结。
顾宥缦挣了挣,窘恼道:“干什么啊。”
“别跑,再跑干你。”他威胁。
这“恐吓”很有效,她立刻老实了。
他掐着她腰按在了自己大腿上,仰着下巴看她,问:“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嗯。”她乖乖点头。
他摸了摸她的腰,手感仍瘦条条的,“还是没长肉。”
“我腿都粗了一圈了。”她拍了拍自己大腿。
周惟深落在她腰上的手指又向后摸去,量了量她大腿上的肉,指尖摩挲上滑,顾宥缦后腰一下软了,顿坐在了他膝上。
“周惟深……别……”
他又吻了吻她的脖颈,他的唇温热,鼻尖又有些发凉,贴在她脖颈处薄薄的肌肤上游离,他说:“我也很想你。”
只这一句话,她就跌了心防,隔着西裤和牛仔裤,与他软硬相贴。
第一次尝试坐在他身上,光天化日,窗外的坡道下就是人来人往,简直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额头抵着沙发,双手被扼住,不敢发出声响,只能紧紧咬住嘴唇,一片狼藉。
可他实在擅长“煽风点火”,受不了他的缓慢进势,她靠到在了沙发上,被扎住的手臂环成了一个圈,将他圈进自己怀里。
他的起伏带着滚烫的体温扑向她。
是陌生而熟悉的安全感,心稳稳沉沉落地,她声音又哑又颤,贴着他的耳根,说:“惟深,标记我,好吗?”
她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像一只溅水的蜻蜓,翅翼振着,尾部握抱勾连,任由他支配。
周惟深将她翻了个身,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只钢笔,牙齿叼着扯开了笔盖,他问她:“标记在哪?”
情话而已,此标记当然非彼标记。
为他的中文水平折服,顾宥缦闷声笑了好一会儿,她耸了耸肩膀说:“后背。”
他掀起了她的衣服衣摆,拇指摩挲着她的肩胛骨,低哑的声音问:“这里好吗?”
她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钢笔尖锐的触感划过她的上肩到中间一线,是一道弧线。每一笔都带着冰凉的温度,她在脑海中跟着他的运笔描绘图案,却想不出他画的究竟是什么,最后他收笔,笔重新扣进笔帽内,“哒”一声轻响。
她侧脸回头看他,问他:“你画了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俯下身,在她单薄的后翼中间亲了一下。
沙发承载两个成年人实在困难,他将她又捞回了自己大腿上,坐下,又抬起。
她喘不过气,低低嘶气,勉强挣开了束缚手腕的领带,问他:“你的笔呢?”
“这儿。”他将笔交给她。
顾宥缦解开他膈得她后背发疼的腕表,抓着他手指抬起,用钢笔在他手腕上画了两道弧线。
他忽地用力顶了一下,撞得她闷哼了一声,气得她举起他手腕咬了一口,印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周惟深低低地笑,捏了捏她脸颊,说:“小狗。”
“别闹,等我画完。”她又强硬固定住他的手腕,在手腕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接着画上时针分针和秒针。
待她画完,周惟深回腕看了下时间,觉得很有意思,问她:“为什么是五点二十?”
钢笔滑入了沙发内侧,她趴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解释:“五点二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他心尖尖都颤了颤,低头张唇便在她白嫩圆浑的皮肤上方咬了一口。
原来爱一个人,是真的爱到想将对方吃掉。
接纳他的一切进入她的身体内部,最隐晦与袒露的爱意通过结合的方式达成共鸣。
她将这辈子的疯狂都给了他。
达到制高点时,她脑子里只有一句
――周惟深,不要辜负我。
疯狂过后,她累到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替她穿上了衣服,又用自己的外套裹上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出了办公室。
“你不怕被员工看见?”
顾宥缦懒洋洋地问他。
周惟深面不改色道:“下班了,而且我抱我老婆,要怕被谁看见?”
下班时间都过去许久了,公司里自然是没有人了,顾宥缦被他的理直气壮折服,掐了掐他的脸。
他的住处离公司并不远,都在偌大的庄园内。车开上路,柏油马路宽敞洁净,两侧都是栽种的大片葡萄藤架,风吹着,还能闻到熟透的葡萄味。
见她趴在窗边看风景,周惟深攥住了她的手指,问她:“缦缦,你这次来是为了出差,还是为了……”
他欲言又止。
顾宥缦回头看他,“还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攥着她的手指,把玩着她手上的戒指。
他将自己的手和她的手放在一起,顾宥缦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尾指上也戴了一枚戒指。
“嗯?”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尾戒,眉头高挑。
“家族戒指。”他说着摘了下来,套在了她的中指上,恰恰好卡住。
戒指金光闪闪,戒面上有着一圈图腾。顾宥缦用拇指拨弄着戒指,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初恋送的呢。”
“初恋?”他重述后扣紧了她的手指,威逼问她,“顾小姐,我的戒指呢?”
他一说,她想起来了。
这件事的确很久前他就提过了。她不想将就着随便买对戒指敷衍他。
在澳洲订购的那对戒指应当已经寄到家里了,她真诚回答:“在家里。”
周惟深气笑了,捏了一下她鼻头,“小骗子。”
想了想,她摘下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戴上了他的尾指,戒指有些小,卡得很紧。
他把象征家族荣耀的戒指交给她,她也把自己唯一一次信赖的爱情交给了他。
司机在前方目不斜视。
她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第三十五章
车停在宽敞的露天私人停车场, 侧门对着一道长斜坡上有条灌木丛生的林荫小道。
周惟深先下车,走到她那一侧,替她拉开了车门。
有老板亲自为她开车门还不够, 她伸出手臂, 摆明了不想动腿。
读懂了她的意思,周惟深轻笑了一声, 弯身下来想抱她,她却又推开他手臂,骄纵道:“不要抱, 我要背。”
“好。”他复又蹲下身去, 拍了拍肩膀,“上来吧。”
顾宥缦趴了上去, 勾住他脖颈,问他:“现在觉不觉得我作了?”
“你愿意和我撒娇, 我很高兴。”他一步一步将她背上梯阶。
笑了一下, 她搂紧了他, 又问:“我重吗?”
捏了捏她身上的肉, 周惟深调侃道:“倒是想要你重一点, 这么瘦,我担心哪天风刮大了, 我得天上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