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宁被他说得难免有些心虚,扁了扁嘴,将眼泪硬逼了回去,耷拉着脑袋道:“我不哭就是了,你……你也是为了救我,我不怪你就是了,我们……我们就当扯平了……”
薛钰轻笑道:“刚刚还一脸委屈,如今见我这一身伤痕,便说扯平了,宁大小姐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好。”
话虽如此,眼里得逞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赵嘉宁也是后来才回味过来不对的,这怎么能扯平呢,明明就是他欺负了她,她身上虽然没有半点痕迹,可是下面却疼得厉害,连床都下不了。双腿也是发软打颤,没有半分力气。
薛钰向来知道赵嘉宁娇气,因此特意克制了,却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适,于是立刻让人叫了医婆。
医婆也不过三十出头,从屏风里出来后一张脸臊得通红,薛钰连忙上前询问,她支支吾吾地道:“倒是不碍事……小娘子第一次,难免……世子或许较寻常男子更……更奇伟些,夫人一时难以承受也是有的,往后须使些润hua的东西,至于伤处,每日涂抹脂膏即可,三五日便可养好了……只是需得谨记,在此期间不可同房,以免伤口又裂开……”
薛钰握拳抵住下唇,咳嗽了一声:“知道了。”又从她手里接过了两盒脂膏,让人赏了重金送出府了。
等拿着东西走回床边,赵嘉宁已经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怎么哄都不肯出来,薛钰索性掀了被子,赵嘉宁无可藏身,随手拿了一个迎枕砸了过去,嘤嘤哭泣道:“都怪你……丢脸死了……”
“好了,是我的错,好不好?”薛钰坐在床边,将人揽了过来,耐心地哄道:“下次我用些脂膏润hua,就不疼了,我这不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么,以后就知道了。”
赵嘉宁气哼哼地道:“什么下次,没有下一次了!”
薛钰笑而不语,只是哄着道:“好了,我眼下将功赎过,亲自给你上药好不好?”
赵嘉宁闻言惊恐地往后缩:“什么?你……你为我上药?”
“不然呢,你自己看得见么……”薛钰略一挑眉,笑得玩味:“还是说,你想找别人……”
怎么还能找别人!还嫌不够丢人吗!
赵嘉宁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要别人!不要找别人!”
“懂了,宁宁不想找别人,宁宁只想要我。”薛钰弯起唇角,笑得像只狐狸:“那我这就如你所想。”说完一手握住她的脚踝,将人拉了过来,等固定好后,又用手指挖了一点脂膏出来,替她仔细地上药。
这一过程中,赵嘉宁始终咬紧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脸色却变得越来越chao红。
s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薛钰眉梢轻抬,忽然停下动作,俯身附在赵嘉宁的耳边,轻笑道:“宁宁,这可不成啊,你留了那么多睡,我还怎么上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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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上完了药,赵嘉宁脱力一般靠在床上喘x,薛钰却忽然端过来一碗漆黑的药汁,揉了揉她的脑袋,淡笑道:“宁宁,乖,把它喝了。”
那碗药汁看着就很苦,赵嘉宁皱了皱眉,苦着脸道:“这……这是什么?”
“这是避孕的药。”薛钰脸上仍是带着笑,鼓励似得看向她:“乖,喝了它,我就带你去见你哥哥。”
不出薛钰所料,赵嘉宁闻言立刻端起那碗药汁一饮而尽。
薛钰眸色翻涌,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嘉宁。
赵嘉宁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玩物,是他折辱的对象,她恶毒而又愚蠢,也就这一身皮囊还有几分可取之处,他怎么会容许这样一个人怀上他的孩子。
第30章
那碗漆黑的药汁的确很苦, 那赵嘉宁却将它喝得一滴都不剩。
其实薛钰根本不用将她哥哥搬出来——即便他不提及她哥哥,说什么喝了那碗药就带她去见她哥哥,她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喝下那碗药——只因她根本不想怀孕, 不想生下薛钰的孩子,之前她还担心这方面的问题,眼下薛钰既端了那碗药给她喝, 也算是打消了她的顾虑。
自那天之后, 她再没见过茶茶, 不光是茶茶, 连留芳姑姑也不曾见到过,她也不是没旁敲侧击地向薛钰打听过,他只是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放心,都留着命呢。”她便也就放了心。
老夫人倒是也没再为难她,她听说是薛钰过去找了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老夫人那天气坏了, 将一向不离手的黄杨木龙头拐杖都扔在了地上, 后面瘫坐在圈椅上, 喘着气道:“管不了管不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我全都管不了……索性也都不管了, 全由着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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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也果然遵守诺言带她去见了赵嘉学,牢房的环境并不算差, 角落一张木板床,床上铺了一层棉絮, 床边还放了一张木桌,上面搁置着一摞书卷, 一旁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赵嘉学正低头执卷看书。
寻常的牢房阴暗潮湿、地上老鼠横行,十分脏污。
国公府被抄,赵嘉学的下场轻则流放,重则砍头,照理是没法住在这样环境还算不错的牢房中的,眼下这般受到优待,多半是薛钰找人打点了。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底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牢房光线昏暗,少年的一张脸却莹白如玉,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能窥见他如雕如琢的侧脸,矜贵出尘,与这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薛钰被她盯久了,似有所感,转头回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抬:“怎么,想谢我?”他缓缓贴近了她,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想谢我,就晚上好好谢,嗯?”
赵嘉宁脸一红,羞恼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小姑娘这一下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他略微有些吃痛,但唇畔的笑意却愈发地浓了。
狱卒弓着腰替两人打开牢门,薛钰率先踏入牢房内,之后回身牵过赵嘉宁的手搀扶她进来。
赵嘉学听到动静放下了书卷,抬头第一眼见到的,是薛钰。
只见他穿了一件织锦缎玉白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皆用银丝线绣了缠枝牡丹暗绣,银白皂靴上亦用银线绣了团云纹,整个人纤尘不染,恍若谪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竟把世子给吹来了。”
之后目光偏移,才注意到一旁的赵嘉宁,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似得,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宁宁……”
赵嘉宁眼圈顿时红了,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哥哥……”
她抚摸着赵嘉学瘦削坚毅的面庞,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哥哥,你消瘦了许多。”
赵嘉学却笑道:“不打紧的。我们宁宁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白白胖胖、珠圆玉润的。”
赵嘉宁闻言,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道:“哥哥,你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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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说实话他对这种兄妹情深的戏码没什么兴趣。
之所以带赵嘉宁来这,也无非是给她点甜头尝尝,养条狗还得时不时给块骨头呢,把她哄好了,床上也能更尽兴些。
——坦白说,他之前从未想过他会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沉迷。
有些滋味,一旦尝过,似乎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不是一个能放纵自己沉溺的人,可面对赵嘉宁,他好像越来越有些脱离掌控。
——都怪永安,如果不是她给他下药,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也没什么,事已至此,左不过一个玩物罢了,消遣的玩意儿,新鲜劲还没过,放纵便放纵了,时间一久,自然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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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宁又跟赵嘉学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互相询问了对方的近况。
赵嘉学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一旁的薛钰一眼,皱眉道:“宁宁,你怎么会和薛钰一块进来?他……他怎么会带你进来?”
“我……”
赵嘉宁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握住,薛钰将她揽入怀里,转而看向赵嘉学,气定神闲地道:“我在大理寺领了个虚衔,带宁宁过来看你,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值得你特意问起——你说是吧,舅兄?”
赵嘉学神色一变:“舅兄?你……”
薛钰仿佛才想起来似得,单挑了一下眉,笑微微地道:“忘了说了,你的妹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宁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赵嘉学的情绪有些失控:“你嫁给了他?不,国公府已经没落,你如今的身份,他怎么可能娶你?你……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着他?宁宁,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薛钰不是善类,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搅和在一起呢?”
“哥哥,你别着急,”赵嘉宁连忙安抚他道:“凭心而论,他对我挺好的,吃穿用度上都不曾亏待于我,我……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虽是侍妾,总比流落在外的好。”
“而且,他还能带我来看你,或许,日后还能帮你,这不是很好么?”
赵嘉学闻言握紧了拳,神色十分痛苦:“你……你为了帮我,竟然……竟然牺牲了你自己的终身幸福,那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赵嘉宁为了宽慰赵嘉学,只能硬着头皮说些违心的话:“你也知道,我从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如今这般,也算是心愿得偿了,虽则只是侍妾,但名分这种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别说是侍妾,哪怕是为奴为婢,我也乐得心甘情愿。”
“所以哥哥,我是真的自个儿喜欢他,并不是为了你牺牲终身幸福,你切莫自责。”
赵嘉学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宁宁,哥哥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哥哥,我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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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后,不知是不是赵嘉宁的错觉,她总觉得薛钰的心情好像很不错,要比来之前好上不少,不过她也没在意——薛钰此人,总是难以捉摸的。
上马车时,赵嘉宁一个没扶稳,身形晃了下,眼看就要跌倒,一只手却揽过了她的腰肢,稳稳地扶住了她。
赵嘉宁低低道了声谢,正要从他怀里起来,扣在腰上的那只手却忽然加大了力道。
——薛钰不肯放她离开。
赵嘉宁轻轻蹙起了眉:“世子?”
薛钰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酥酥麻麻的,他将她之前在牢里对赵嘉学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别说是侍妾,哪怕是为奴为婢,我也乐得心甘情愿。”
之后响起一记轻笑,薛钰的嗓音有些喑哑——
“赵嘉宁,”他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第31章
赵嘉宁没想到她为了安抚赵嘉学随口说的一番话竟然被薛钰记下了,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故作娇羞地伏靠在薛钰怀里,含糊地说了句:“世子明知故问……”
薛钰唇边的笑意愈发地深了, 俯身亲自将她抱上了马车。
两人甫一上了马车,帷幔一放下,薛钰就压了上来。
赵嘉宁惊恐道:“世子, 这是在外面……”
“没关系的, ”薛钰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她, 轻笑道:“他们看不见我们……”
他将她抱在怀里, 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吩咐外头的小厮道:“从正阳门走。”
“是,世子。”
……这是要绕远路了,赵嘉宁想,往正阳门走,街上人会少些,可是这毕竟还是在外面, 她害怕……
她的衣裙全都被弄皱了, 面泛红潮, 娇c连连,可薛钰还是衣冠楚楚、一副冰清玉洁的君子模样,仿佛现在在车上对她做这种事的根本不是他。
赵嘉宁咬紧唇瓣, 抓着他的袖口哀求道:“不要……他们会听见……”
少女美眸氤氲着水汽,神情又似痛苦, 又似欢y,夹杂着几声低低的chuo泣, 眉眼浸了水似得泛上胭脂色,媚态横生, 眼波盈盈,端的是勾魂摄魄。
偏眼神中又饱含乞求之意,楚楚可怜,反倒是激得人邪火更炽,就想欺负她。
薛钰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也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宁宁不出声,他们就听不见了。”
“不要,咬得那么紧,还说不要?”
…………
马车偶有颠簸,赵嘉宁只觉死过一次又一次。等回府时,已是筋疲力竭,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双腿更是发软打颤,只能由薛钰抱进府内。
而反观薛钰,却仍是神采奕奕,脸上不见半分疲态,只有餍足之后的容光焕发。
赵嘉宁有时候真是想不通的,他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精力……
譬如白天明明已经在马车里……晚上却依然要变着法儿地折腾她,每每都是以赵嘉宁实在受不了,哭着求他才作罢。
后面几天,皆是如此。
赵嘉宁从前喜欢薛钰的时候,他总是冷冰冰得不近人情,连与她肢体间的无意触碰也表现得十分厌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变得这样荒唐无度……这就是他折磨她的新法子么。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是国公府骄纵任性的大小姐,而薛钰,也依然是那个目下无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薛钰。
只是这回,她再也不会选择喜欢他了。
赵嘉宁也不是个怨天尤人的性子,她奉行的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她虽不喜跟薛钰有肌肤之亲,在她看来,那种事自然只能和喜欢的人做,但事情发生了,总不能一头撞死,既然把薛钰哄开心了,他能多多带她去见她哥哥,她做出一点牺牲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