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4-03-01 14:37:55

  他进屋后,月S这才问:“那人是伏辰寨的寨主?”
  早在太阴境时,他就听说过恶妖林的伏辰寨。原还以为这寨子很大,但几天看下来,寨中好像就几十个妖,且个个儿系着锁妖链。
  怪得很。
  奚昭:“算是,这儿是第三寨,另有两寨离这儿很远。”
  都已说了这些,她索性将伏辰寨如今的情况,还有她以后的打算一并说与了他。
  月S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以应。
  听到最后,他问:“那元阙洲知晓吗?”
  她想抢了这寨子什么的。
  奚昭沉默一阵:“……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提到元阙洲,她不免记起另一事――方才他走路时,步伐似有些不稳,身形也微躬着。
  又想到刚刚落下的那一棍,她终是起身道:“阿兄,我进去看一眼,很快就出来。”
  月S跟着她起身,正想问要不要帮忙,余光却瞥见另一道熟悉身影――
  不远处,太崖正经过一间寨屋。概是看见了他俩,他又转了步子,朝这处走来。
  月S往旁一步,不露声色地挡住了奚昭的视线。
  等她进了屋,他才转身,斜过戾眼看向太崖。
  他语气不快道:“你来做什么?”
  太崖扫一眼那半敞的门,看他。
  他慢条斯理道:“此处又非月府,来去自由的地方,想去何处应当不用知会月二公子。”
  月S一听见他说话就心底冒火:“惯会动你那嘴皮子,仔细哪日将你舌头割了。”
  太崖好声道:“身子可好些了?那日带你回来时,还人事不省。”
  月S听他提起这茬,却没半点儿要谢他的意思,冷笑:“早知你要搭这手,我宁愿让豺狼给活吞了。”
  “月二公子,身体刚好些,何必这般动怒。”太崖微睁开眸,放缓语气,“本君当日能送走玉衡,自也可以想法子再送走你――还是谨言慎行为上。”
  月S神情渐变。
  掌心已蓄起妖息之际,忽听太崖道:“我方才看见昭昭进去了――那元寨主也在里面吗?”
  妖息陡然散去,月S呛他:“与你何干?”
  太崖却一言不发地盯着那房门。
  片刻,他提步往里走去。
  月S自不愿他去找奚昭,伸手拦人:“你做什么?”
  太崖顿步。
  半晌,他缓移过视线。
  “月S,”他眼尾渐挑起笑,“你这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架势,好似用错了地方。”
  -
  奚昭进屋后,起先没看见元阙洲在哪儿。
  直到听见声轻响,才循声往里走去。
  掀开帘子后,她看见元阙洲正站在桌旁,微低着头。
  因背朝着人,瞧不清他在做什么。
  奚昭叩了下门,道:“小寨主,方才好似打到了你。”
  元阙洲一怔,侧眸看她。
  并没有完全转过身,奚昭却发觉他衣襟散乱,似敞了衣衫,另一手还拿着药。
  “果真伤着了?”她蹙起眉,快步走近。
  难怪方才走姿不大对劲,还借口送药进屋。
  元阙洲那温和眉眼间划过丝慌意,合衣作挡。
  “并未。”他放下膏药,“只不过灵药弄在了身上,要换件衣服罢了,”
  “那你拿药膏做什么?”奚昭站在他身前,“我看看伤得如何?”
  她知道他修为虽有,但身子骨不行,没法用术法疗伤,只能涂抹药膏。
  可比起术法,膏药见效实在太慢。
  僵持之下,元阙洲终是垂下手。
  随他衣衫敞开,奚昭也看见了那道斜布在身上的伤痕。
  从腰际左侧横斜往上,几乎要延至右肩肩头。
  那血痕落在白皙皮肤上分外明显,如横生的血纹。
  奚昭也没想到会这般严重,看见伤口的瞬间便说了声抱歉。
  “何须道歉。”元阙洲轻声解释,“只是本就容易留痕罢了,其实伤得并不重,抹些膏药便好了。”
  奚昭想了想:“要不我帮你疗伤?就是还不大熟练,可能不知轻重。但应该比涂药好些,至少能立马见效。”
  “是你的另一道契灵?”
  “对,你应该还没见过。”
  她之前读《驭灵录》,渐摸索出了契灵的类别。
  那花灵应是属于防御类契灵,若驭使得当,还有治愈伤口的功效。
  元阙洲此时已疼得面色苍白,却仍眼含温笑。
  “若能帮你修炼最好,只是……”他稍顿,垂下眼帘,“不会觉得伤痕难看吗?”
  竟还在关心这些么?
  “这跟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是伤就得治。”奚昭召出契灵,“你别动,很快便好了。”
  她手指微动,那淡蓝色的灵息便覆上了伤痕。
  这人看着羸弱,身上却覆着轮廓分明的薄肌,线条皆恰到好处。
  奚昭却没多在意――好不容易逮着个修炼的机会,她自是将心思全放在了疗伤上。
  如她所想,灵力释放的强弱并不好控制。灵力太少,起不了什么功效。
  可要太多,反而还会加重伤势――好几回都弄得他痛哼出声,面上也渐覆了层薄汗。
  奚昭屏息凝神,心无旁骛地调整着灵力。
  从腰际一点点往上,缓慢地治愈着伤口。没过多久,灵力便碰着了衣服边沿。
  隐约瞧见掩在衣下的伤痕,她神情自然道:“小寨主,你的衣服可能要再敞开点儿。”
  元阙洲却没动。
  直等她又催促一番,他才轻声应好。
  待衣裳渐敞,奚昭总算明白他方才为何迟迟不动了。
  她暂收回灵力,挠了下面颊。
  “抱歉。”
  这也肿了么?
  那一棍落得怪准的。
  “无事。”元阙洲稍侧过脸,不再看她,“我知你是无意。”
  只是那苍白脸上渐透出薄红,搭在桌边的手也掐紧了些。
  奚昭点点头,再度驭使灵力。
  但刚碰着,元阙洲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微躬了身避开,同时抬手握住她的腕。
  “不必了。”他呼吸渐乱,面上涨出的浅绯更甚,“此处还是擦药为好。”
  话音落下,门帘忽然从外掀开。
  太崖出现在内外两室的交界处,望向他二人。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元阙洲,视线在那微敞的衣衫停留一瞬,随即移开。
  “元寨主,”他神色不改,“方才在外面叫你,无人应答。又听见房中有声响,便贸然闯进,得罪。”
  早在他进来之时,元阙洲就已松开手,别过身去着好衣衫。
  待将襟口都整理齐整了,他这才转过身。
  “抱歉,我并未听见。”他语气如常,但面上仍一片烫红。不等太崖开口问,他便主动道、“还请太崖郎君别误会,昭昭只不过在帮我疗伤罢了。”
  疗伤?
  他可没见着什么伤。
  太崖瞧他越发碍眼,但面上并未显露。
  “元寨主何须解释,受了伤需医治实属正常。况且我不过外人,何来误会之说?”
  元阙洲颔首,又看向奚昭。
  “今日多亏了你,才少受些皮肉之苦。我……”他勉强维持着温笑,却垂下眼帘,“我还需涂些药,不若在外等候。”
  奚昭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好,跟太崖一块儿往外走。
  出去时,太崖似无意提起:“昭昭便不觉得何处不对劲吗?”
  奚昭不解:“哪里不对?”
  “那元阙洲。”怕她想不明白,太崖还有意解释,“无论言行,皆有异常。”
  “小寨主?”奚昭想了想,“他挺正常啊。说话好听,脾气也好――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太崖停住,神情掩在暗色中,看不分明。
  他想得太多?
第177章
  但转瞬间, 太崖便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是我想多了。”他抬手拢袖,“与他来往不多,心有误解。”
  话落, 两人正好出门。
  奚昭一眼就看见趴在石桌上睡觉的月S, 好笑道:“他怎么睡着了?”
  太崖:“身体没好全, 不免常觉疲累。”
  话落, 他扫了眼睡得正熟的月S。
  白水做的脑袋。
  让他提防着那元阙洲, 竟反过来冲他拔剑。
  外面风大,奚昭本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月S, 但还没走近, 他便自个儿醒了。
  月S昏昏沉沉地抬起头, 缓了好一会儿, 恍惚的视线才逐渐定焦。
  “绥绥?”他眨了两下眼, 起身。
  奚昭:“阿兄, 你要不回去睡?外面风大得很。”
  月S摇头。
  怪事。
  方才他分明在和太崖争执来着, 怎么就睡过去了。
  刚想到太崖, 他就看见了那道人。
  他登时蹙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太崖:“月二公子若想我走,不如替我挑个去处?”
  月S烦他得很,又不想在奚昭面前跟他吵。
  他勉强忍下怒火, 转而看向奚昭:“绥绥,今日还修炼吗?既然已经教得那龙灵听话, 不如回去练?我也能陪你。”
  不等奚昭应答,元阙洲便出来了。
  “方才去放药, 恰巧找到了一个药囊。”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药袋子, 递与太崖, “我见太崖郎君腿脚已好上不少,去主寨的路上多有毒虫, 这药囊的气味可帮着驱散野物。我平日上山采灵草便是佩了这药囊,效果很好。还望不嫌。”
  要去主寨?
  月S紧蹙的眉总算舒展些许,心底也松快许多。
  死妖道,早该走了。
  太崖却没接,笑道:“有劳元寨主,不过我要找的人已来了此处,也无需再跑一趟――这药囊应是用不着了,元寨主不如留下,待采灵药时再用。”
  元阙洲想到什么:“是这位月公子?”
  太崖面不改色:“正是。今日来找元寨主,也是为了此事。”
  月S:?
  这妖道怎就是来找他的了?
  不纯粹在胡说八道吗?!
  他正欲跟元阙洲解释,让他别信这妖道的鬼话,却见他时不时便抬手捂住右胸,面上似见痛色。
  因着方才那药囊的事,他对这人的印象算得不错,便多问了句:“元寨主哪里不舒服?”
  元阙洲一怔。
  他先是无意识地看了眼奚昭,再才轻笑着应他:“无事,概是吹了冷风,偶尔觉得呼吸不畅。”
  太崖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掩在袖下的手缓缓摩挲着指节。
  也是月S提起了,奚昭才注意到元阙洲的异样。
  这般疼吗?
  好像也是。
  刚刚用灵术治疗时,他反应挺大来着。
  她没作多想,由衷道:“小寨主,要真难受得厉害,可以用驭灵术帮你。难受一时总要好过一直作痛。”
  太崖手中一顿。
  元阙洲却是面颊烫红,错开眼神低低应了声好。
  解决了灵龙的事,奚昭也没作多留。
  她原打算回去后就准备去主寨找鬼钥的事,但刚到院子门口,便有黑白两道身影出现在院中。
  一看见她,薛无赦便笑嘻嘻道:“小寨主,如何是好?你千方百计躲着麻烦,可那麻烦偏要天南地北地找你。”
  奚昭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信上皆写了。”薛无赦从怀中取出封信,“你一看便知。”
  奚昭将信将疑地接过信,打开。
  是薛知蕴给她的信。
  薛无赦也没胡说,确然有麻烦在找她。
  依着薛知蕴说的,月楚临竟真得到了酆都的应允,要去鬼域部洲见她的魂魄,且就在三天后。
  薛知蕴本想制造出幻象骗过他,但制出的鬼魄幻象上并无魂气,月楚临又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看见了必然会有所察觉。
  只得作罢。
  奚昭又展开第二张信纸。
  薛知蕴在信上问她,若觉致幻不妥,可要去鬼域做一场戏?也好让月楚临亲眼看见她上了往生桥。
  否则他必会再去找阴阳簿,以查出她的来世。
  若如此,很有可能被酆都发现阴阳簿上无她名姓的事。
  信末,薛知蕴还说如果她愿意去鬼域,薛无赦和薛秉舟会伴在左右,以确保她的安全。
  看她渐蹙起眉,薛无赦有意缓和气氛:“小寨主,何至于这般严肃?你若不去,就想法子糊弄了那月楚临。要不放心,也不过叫他看一眼,早些看完早些溜,断叫他连句话都与你说不着。”
  奚昭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信。
  其实她更担心另一件事。
  月楚临总不会打的是取她魂魄的主意吧。
  也并非没有可能。
  以前他还得想法子将她的魂魄从躯壳中取出来,现在连这功夫都省了。直接拿个什么法器,到时候再在往生桥上等着,便如探囊取物。
  可他难道没发现月问星已经从月府跑出来了吗?
  月问星都不在月府,他就算能取走她的魂魄,又要去封谁的影海?
第178章
  薛秉舟看见奚昭的神情, 思忖片刻后道:“不用担心,鬼域不是任人为所欲为的地方。”
  虽是宽慰,但奚昭的神情并没有好转多少, 仍是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知道鬼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 但月楚临要真是恪守规矩的人, 也不会取她魂魄了。
  见她眉头稍拧, 薛无赦将哭丧杖倒杵在桌面, 双手叠在哭丧杖的杖柄上,以撑着下巴。
  “秉舟说得是, 要真怕惹上他这大麻烦, 就索性将他的魂魄拘在地府――诶!”他歪过脑袋看她, 曲肘去撞她的胳膊, “你还可以顺便解解气, 拿鬼鞭子打他几回, 如何?或者再干脆些, 直接推他上往生桥, 下辈子变牛变蛙,变狗变猪、”
  他不光说,还要用手抵着鼻尖儿, 往上一推。
  “便像这样,整日哼哼乱叫。哪怕再想找你麻烦, 却连圈门都出不了。还不让酆都的人知道,谁都救不了他, 怎么样怎么样?”
  奚昭看见他那模样, 一时没忍住笑。
  语气也轻快了些:“要真这样, 他准得下下下辈子都饶不了我。”
  “那也得等到他下下下辈子再说啊。”薛无赦垂了手,眉眼稍弯, “更何况这辈子都见不着两面的人,担心他下下下辈子做什么?”
  倒也有理。
  奚昭想了想:“那便去鬼域走一趟吧,也好打消他的心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