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钟爱[慢穿]——回灯开宴【完结】
时间:2024-03-03 14:47:13

  驱车来到意难忘私菜馆,钟慈和羿修手拉手去伊望定的包间。
  “伊先生到了没?”钟慈问带路的侍者。
  “伊先生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侍者答。
  来到包厢门,侍者敲了敲门,恭敬地说:“伊先生您的朋友来了。”
  “带他们进来吧。”伊望在房间里说。
  侍者推开包厢门,钟慈一眼看见站在窗户边的伊望,他背对着门口并没有闻声转过身,而且,此时他身边一股股青烟袅袅。
  伊望竟然在抽烟!
  钟慈惊愕,拉着羿修大步走到窗边:“小望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伊望掐灭烟头,转脸盯了眼羿修,又飞速扫了眼他们相扣的十指,以及碍眼的情侣装,视线最后停留在钟慈脸上,很平静地说:“刚抽没多久。”
  他把头发染了,一头的金发,微卷的额发盖着半张脸,很帅却也很颓废,像个名誉金钱都挣够了逐渐厌世的明星。
  而且一改往日的习性,今天的他极少见的穿了一身笔挺的西服来赴约。
  从前,除非是刚结束商务应酬,否则跟钟慈约会时,他永远是破洞牛仔裤配休闲外套或者白T,要多潮有多潮,要多青春有多青春。
  钟慈心下了然,他这样打扮是……不甘心,想在羿修面前像个成熟男人,他要跟羿修角逐、较量。
  轻叹一口气,钟慈劝他:“抽烟不好,小望以后你不要抽了,好不好?”
  伊望直勾勾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只听女朋友的话。”
  言下之意,你钟慈真要劝我戒烟,那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跟我好,否则,一切免谈。
  嫌恶地把手里掐灭的烟头丢进窗台边的烟灰缸里,伊望又娴熟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没着急点燃。
  “慈慈你先点餐吧,我再抽一根。”
  这分明就是作践自己啊,钟慈根本没料到他会在自己面前来这招,气得牙痒痒,心头也酸酸的,这小子从小身子就不好,支气管更是经常犯咽炎,如今就这般糟蹋自己,钟慈心头那个气啊。
  一把夺走他嘴里叼着的烟,丢到烟灰缸里,钟慈又弯腰去搜他的裤兜,要把那盒烟丢地下踩个粉碎。
  伊望觉察到钟慈的意图,侧身躲过她的搜包,惨淡地笑了一下:“既然你介意我在房里抽烟,那我出去抽,抽完再进来,你先点菜。”
  至始至终他话里话外都在刻意忽略羿修,当他是个空气人儿,在这方面醋呐。
  说完话,他真就朝包厢外走,钟慈不得不在身后大叫一声:“小望你非要跟我对着干么?”
  “慈慈你想多了,抽烟只是我的个人行为。”伊望微微侧头,装作漫不经心,打开门走了出去。
  钟慈气得跺脚,羿修嘴角却在上扬:“慈慈你出去看看他吧,菜我来点,我全点你喜欢的。”说着他还冲着钟慈卖乖地眨眨眼。
  “那我出去找他,你会吃醋生气吗?”钟慈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羿修大度地摇头,“他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幼稚的小男孩儿。”
  末了,他还追加一句:“慈慈,我相信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谁也撼动不了。”
  闻言,钟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I only love you.”
  羿修回吻一口,松开她的手,叮嘱道:“慈慈,早去早回。”
  钟慈点头,然后拉开房门朝公共吸烟区走,羿修则招呼门外的侍者:“点餐。”
  伊望去了吸烟区,重新叼了一支烟在嘴里,手却哆嗦着怎么也打不燃火机,他在等,他在赌——慈慈会追出来的。
  一秒、两秒、三秒……四十气秒后,他含着烟笑了,他的慈慈果然追他来了,他的慈慈果然要来哄他了。
  “臭小子,你跟我出来。”钟慈快步走向站在烟雾弥漫吸烟区右边墙角的伊望,步履匆忙,像消防员冲进火场救灾般,看见人立刻就拽着往外带。
  伊望享受被她拉拽的感觉,乖乖跟钟慈往外面走,嘴角噙起笑容。
  钟慈拽着他来的私菜馆的小花园,夜色朦胧,四周一排小夜灯,不是很亮,却也不是很暗,影影绰绰,很适合谈心。
  “喂,臭小子你想挑战我的底线,是不?”钟慈松开他的手腕,气不过,又抬脚踢了他一下,“要不是这在外面,我肯定已经暴扁你一顿。”
  伊望喜欢被骂被打,因为这样才足以说明自己被慈慈重视着,他用一种爱慕流连的眼神盯着钟慈:“慈慈,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虚的,钟慈听见他这话,心里头又软了:“怎么把头发染了?这次可真变成黄毛小子了。”
  伊望不说话,因为真实原因跟他抽烟一样的原因,颓废后开始自/虐。
  钟慈伸手薅他头发,声音小小地说:“其实黄头发一点都不衬你,都不帅了。”
  沉默一阵,伊望忽然说:“慈慈你是不是喜欢成熟男人那款,或者是其他的,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变成任何你爱的模样。”
  “那以后不抽烟了,好吗?”钟慈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是无数次她哄伊望时,最爱做的动作。
  “我只听女朋友的话。”伊望又竖起刺猬刺,并且进入谈判的状态,“你可以选择做我女朋友,我绝对听你话。”
  “姐姐的话也不听了?”钟慈却不接招。
  “我只听女朋友的话。”伊望冷酷重复。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钟慈不废话了,直接上手拧他耳朵,“不听话,信不信我拧掉你的耳朵。”
  “啊——啊,慈慈松手,疼,疼——”伊望呲牙咧嘴,一秒钟不到就破防了,然后伸出双手把钟慈紧紧搂住,柔情蜜意地说,“慈慈,我要你做我女朋友,跟我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钟慈不着急拒绝他,只是轻轻推开他的怀抱,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把手机递给伊望:“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妈妈、你爸爸、你奶奶,你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死穴,伊望瞬间就被点住,动弹不得。
  他可以打电话问他们的意见,可是永远不会当着钟慈的面打,否则有些话一定会让钟慈听了伤心死。
  “我不要管他们,我只想要你。”伊望绝望地重复。
  钟慈今天非要把这件事了结:“那我来打,我给你妈妈打。”
  说着,她的手指划到『骆阿姨』那里,刚准备点『拨打』键,伊望忽然夺走手机,锁住屏幕:“慈慈,我们慢慢来,我们先谈恋爱,谈到他们接受为止……”
  “要是他们还是不接受,你要怎么办?”钟慈打断他的话,残酷地说,“难道我们就谈一辈子的恋爱,永远不结婚?那样对我太残忍了!——小望,如果一个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无论多少苦她都肯吃,但前提一定是那个男人要让这个女人名正言顺成为自己的太太,名正言顺为自己生下孩子。”
  “慈慈我们去国外吧,我们领了结婚证就去国外,或者去国外结婚,再不回海圳了。”
  “这是要学罗密欧与朱丽叶,搞私奔吗?”钟慈嗤笑,幽幽地说,“那么,故事的结局,一定以你或者以我,又或者以我们共同的悔意结束。”
  “难道我们之间就无解了吗?”伊望觉得他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了,“我们认识二十年,我从初一开始一心一意爱你,爱了整整十年,慈慈,难道这一切都无解吗?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这个问题也难倒钟慈了,她对天长叹,落寞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命不好,我的命克你呐。”
  然后,她自戕般地揭露残酷的事实:“即便你家里人不迷信,接受我俩在一起,可我也承受不了,因为我的原因,你的一切变得很糟糕——生意失败、经常生病、学业不顺、父母矛盾频繁……就连喝口水也容易呛着,比起现在前程似锦、诸事皆顺的你,那样的你,我永远不想见着。”
  “我不怕。”伊望很大声地说,似乎声音越大,底气越足。
  “可是我怕!”
  钟慈收回视线,很认真地看着伊望:“贫贱夫妻百事哀,那时候你肯定会怨恨我的,就像当年钟万强怨恨我妈妈那样,最后他选择抛弃妻子,出轨与别的女人另生一个孩子,永远不要我们。”
  “我不会出轨,我永远不会背叛你,背叛我们的爱情。”伊望固执地强调,嘴唇却在颤抖。
  “小望你放下执念吧,这样我们依然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钟慈主动拉着他的手腕,像姐姐对顽皮弟弟那样,和蔼地不计前嫌,温柔地说,“走吧,先进去吃饭。等修病养好出院了,我在家里弄一桌好吃的饭菜款待你。”
  “如果没有他,慈慈你还会如此决绝拒绝我吗?”伊望突然问,似乎还在寻找一线希望。
  “会。”钟慈坚定地点头,“半年前,我还不认识他,那时卖掉房子,我已经做好背井离乡的准备,打算永远不回海圳。”
  “那天在奎星楼,我妈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话?”伊望继续追问,他猜所有事情的冰裂点,就在那晚,那场对话。
  “我忘了。”钟慈歪着头,浅浅一笑。
  临近包厢时,钟慈忽然停步,很认真地望着伊望:“答应我以后不抽烟,好不好?”
  “慈慈,我已经抽上瘾,戒不掉了。”伊望苦涩地说,“你不理我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最凶的时候能抽两包。”
  “谁说戒不掉,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钟慈很快拿定主意,“待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药店买戒烟糖,咱们一定把烟戒掉。”
  “那你可以每天给我视频监督我吃戒烟糖吗?”伊望借机提出要求。
  “可以。”钟慈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等看了说明书,我把闹铃设好,一到点就给你打视频督促你吃药。”
  “嗯。”伊望终于开心笑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进了包间,有三道菜已经上来,其中有一道是凉菜,夫妻肺片。
  钟慈最爱的凉菜NO.1。
  再扫了眼其他两盘菜,果然都是她最爱的辣菜,羿修真的心细如发,在她还做他助理时提过,或者点过的爱吃的菜,都记在了心里。
  爱是润物细无声的举动,从来不是锣鼓喧天的誓言。
  钟慈挨着羿修坐下,伊望自然只能做到他们两人对面,语气淡然:“又见面了羿总。”
  “是啊,已经是第二次见面。”羿修微笑,“伊先生介意我向慈慈那样称呼你一声,小望吗?”
  “介意。”伊望冷冰冰地说,“我们不熟,还是按社交上的那套来,简单自我介绍一句,我是慈慈的发小,同时也是地平线投资基金公司负责人,羿总可以称呼我,伊总。”
  “什么总不总的,”钟慈拿公筷给伊望夹了一片凉拌肺片放到他碗里,“一个叫羿总,一个叫伊总,耳朵不好还以为叫同一人,听我的,你们就相互叫名字吧。”
  钟慈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只是她清楚羿修不会吃普通的人类食物,只好往他杯子里倒了一点点水。
  为什么是一点点,因为他面前的水杯几乎是满的。
  总之,还是要意思意思,让他明白,自己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他。
  然而,男人与男人,或者准确地说,俩情敌之间怎能那么容易鸣金收兵、偃旗息鼓,明里暗里一定要battle几回,总得等到分出胜负才会收手。
  伊望阴阳怪气地说:“羿总怎么不摘手套啊,是洁癖,还是有疾病啊?”
  羿修蛮大度地回:“多谢伊总关心,我既无疾病又无洁癖,单纯不想摘而已。这是慈慈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嘛,爱不释手。”
第一回 合,伊望输。
  他不气馁,夹了凉拌菜里一截黄瓜放嘴里,咔咔咬得响:“慈慈送的礼物的确应该爱不释手。说起来,从四岁起,每年我过生,慈慈都要送我礼物,十六年,弹指一过,我总共收到十六件慈慈送的礼物。”
  说着,他别有深意地含笑看着钟慈,同样给她夹了一片肺片:“慈慈你还记得我十八岁时你送我的礼物吗?”
  钟慈知道自己被这两人的明争暗斗波及了,正处于爆炸边缘,不得不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想起来了,待会儿除了买戒烟糖,还要买点戒烟贴,双管齐下。”
  羿修悄悄在桌下握住钟慈的左手,捏了捏,看来他不满意钟慈转移的这个话题。
  钟慈心里哀叹,天啊地啊各路神佛啊,她从来没应付过这种争风吃醋的场合,经验不足,搞不定呐。
  幸好,此时服务员端菜进来,吁,终于出现救星了。
  服务员每上一道菜,钟慈就好奇地追着人家问,这道菜是怎么做的,用了哪些原材料?为什么这么取名,是有什么含义吗?
  巴拉巴拉,她问了好多明显毫无意义的问题,幸好这种高档餐厅的服务员素质都极高,显然做过相关培训,很耐心地为钟慈答疑。
  一问一答,竟然用了四五分钟。
  等最后一道菜上齐,伊望终于不耐烦地朝服务员领班挥挥手,语气倒还客气:“好了,多谢你们的答疑,你们先下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们。”
  包厢里又剩下他们三个人。
  “怎么菜不合羿总胃口?”伊望先发制人,发起第二轮“攻击”,“如果我没记错,这些菜都是你点的吧,怎么着,这么快就喜新厌旧?”
  钟慈抢白:“修目前还在住院调养,吃不了辣菜,小望你见谅一下哈。”
  “住院调养?”伊望继续怪声怪掉,“羿总似乎一直在生病,你这样的身体素质,慈慈未来的幸福有保障么?”
  钟慈听了生气,想也不想就在桌子下狠狠踢了对面一脚,伊望吃痛,怨道:“慈慈你怎么对我这么暴力。”说着一把扣住钟慈的脚。
  “你松开我的脚。”钟慈后悔踢那一脚了,如今自己的那只脚被伊望抓住不放,这不让羿修吃醋才怪,她焦急地催促,“快放开我。”
  “不放!”伊望玩心大起,低头看了眼钟慈的脚,“慈慈你这双球鞋是去年我生日送你的那双吧,早知道,我今天肯定跟你穿同款。”
  “伊望,你快松开我的脚!”钟慈急了,又乱蹬起来,顾不上会不会把伊望身上那身昂贵的西服踢脏。
  伊望铁了心要给羿修下马威,握着钟慈的脚踝就是不放,钟慈只好求助地看向羿修:“修,你快帮帮我,再这样下去,这顿饭没法吃了。”
  此时羿修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把两只皮手套摘了,一手搭在钟慈腰间,稳住她的身子,一手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伊望的肩:“伊总,抱歉了。”
  “靠——!!”伊望触电般松开钟慈的脚,两只手左右甩着,恶狠狠瞪着羿修,“你是带电的吗?”
  钟慈收回自己的脚,端正坐好,见羿修边慢条斯理戴回手套,边轻描淡写地说:“看来伊总体内火气有点重,天干地燥,很容易产生静电。”
  这一回合,双方打平。
  然后,羿修一改等待被攻击的被动局面,开始很主动地在伊望面前秀起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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