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室内也有。”她小声嘀咕着。
陈望洲解释说:“按原计划没有,可时间充裕了起来就又布置了一下。你最近不是没什么事?我们在这儿住几天吧。”
程落前两天刚考完试,手头也没活,确实是没什么事。
赵霁月偏过头,很有自知之明地问:“你们需要电灯泡吗?我看这儿环境不错,我也想住两天。”
陈望洲蹙眉,显然是不想要这个电灯泡。赵霁月结婚前就喜欢做电灯泡,当年她二哥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喜欢粘着她嫂子住,最后被她二哥扫地出门。
可现在,人都已经结婚了,还是不安分。
“你老公那么多处房地产,缺着你了?”
赵霁月:“你别提他,我们冷战呢。”
得,陈望洲唉叹一口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落立刻说:“那你就在这儿玩儿吧,不搭理他。”
就这样,赵霁月这个电灯泡被留下了。
而秦真简单吃过一顿饭就离开了,她说她是打工人,得努力工作赚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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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际,吃过晚饭,两人偎在房间里。
程落放了一个法国电影,名为《花容月貌》,讲述的是十七岁的妙龄少女用一种很极端冒险的方式对性.爱的追寻,对自我的追寻。
这部电影,程落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没成年。那时候班里的女生间流行一些网文黄色小说,而班里的男生喜欢偷偷聊一些限制级的影片。
程落也不例外,对这事有萌动和好奇,但是那个年龄段的她对自己的这种好奇是选择隐藏的。她会把自己锁在房间,躺在床上看些小说,偶尔在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这部电影的解说。
抱着好奇的态度,程落播放了这部电影。
陌生的语言,她仅限能听懂一个“merci”,一个“bonjour”,可还是开着灯,盘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这部电影。
电影的尺度确实够大,从女主和初恋在沙滩上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慌死了。
一边害羞地自我欺骗式地捂住脸,一边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看着唯美又有些痛苦的场面。
周围没人,她却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可她依旧没关掉电影,沙滩上的夜晚一闪而过,女主角回到家坐床上,收往下探,指尖是一抹红。
程落不是对性没有任何了解,可还是为之震惊,甚至对故事接下来的发展产生了更浓烈的好奇心。
正在她沉溺于一个之前不曾涉及的世界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她。
尽管屏幕上的画面很正常,可程落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听见陈望洲说:“落儿,开门。”
程落立刻关掉电影,穿着拖鞋去开门,男人给她送上了一杯热牛奶。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程落摇摇头,尴尬地说:“有点儿热。”
他把牛奶递给她,微眯着眼打量着他,他的眼神中有洞察一些的力量,心虚的她立刻低下了头。
“干什么坏事呢?”他问了这么一句。
“没干什么,刚刚在拼乐高。”
陈望洲蹙眉,“你刚刚说你在画画,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这么一炸她,女孩儿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结巴地说在看电影。
陈望洲本来没多想,只是女孩儿的心思太过显露,让他不得不追究。他问:“怎么不看了?”
她低着头撒谎,“刚看完。”
陈望洲心下了然,也是在那一刻,他意识到小姑娘对人之原始开始有一些探索了,而且,还没有人给她正确的引导。
可他这个哥哥,是没法给她做这些工作。
陈望洲没再多问,告诉她喝了牛奶就早些休息吧,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是苏蓉找她聊天,聊感情状况,聊男女关系,聊自我保护……
而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性这个东西不再是一个烫手山芋般的话题了。
程落伸了伸拦腰,倚在男人的肩膀上,讲起了这段往事,“其实我想和你说,我当时偷偷看的就是这部电影。”
“看过很多?”
程落摇摇头,“第一次,可是运气不好,差点儿被你撞到了。不过好在,我骗过你了。”
陈望洲扣住她的手,偏过头看着她,问:“落儿,你怎么知道你骗过我了?”
她心底好像寒冰渐渐融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双眸撞在一起的那一刹,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陈望洲给她揉了揉肩,散漫地说:“当时猜到了,你习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那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你想想,当时我要是戳穿你,即使是善意地戳穿你,你也一定会尴尬的,甚至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不是你亲哥,我的身份很尴尬。可我觉得即使是程樾,他也未必有立场会和你说。哥哥和妹妹之间,随着年龄的增长,本就该拉开距离。”
那时候程落真是单纯,一点儿瞒人的本事都没有。
可也是这个姑娘,把她心里那道关于孙媛的坎瞒了下来,瞒天过海,竟然让他分毫未察觉。
程落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三哥,你真好。”
陈望洲轻哂一声,他以前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可对程落,他确实算是个好人吧。至少,在她未成年之前,他是个好哥哥。
陈望洲揉了揉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话说:“我也知道我很好。”
程落扑哧一声笑了,“你猜我想说什么?”
“说我不要脸?”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屏幕上的电影还在播放,灯光或明或暗,只有她那双眼睛很明亮。
陈望洲箍着她的腰把她拉起来,蜻蜓点水地吻着她的唇,呢喃着说:“落儿,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这么没大没小。”
“你现在和我说没大没小,你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是为老不尊?”
调情的话说得多了,气氛自然又暧昧了起来,他们的视线不自觉就开始拉丝。
程落舔了舔唇,听见呼吸声渐渐沉重,不是她的,也不是他的,而是背后屏幕上的电影。
电影中的女主缱绻着坐在副驾,弯下了腰,男人的手覆住了她的后颈。
程落只是回头瞄了那么一眼,她好像是青春期的时候,对性又开始了探索。她抬了抬下巴,滑坐在沙发上,“三哥,你要不要试试那样?”
她说着,抬手去解他的腰带,腰带有些凉,和手上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望洲手上青筋暴起,他的视线一直紧紧地盯着电影,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身为一个男人,有劣根性,有占有欲,有征服欲。
他恍然了几秒,“啪嗒”一声,卡扣已经被按开。
程落小心翼翼地解开,模样比拼乐高的时候还认真。她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立刻神经紧绷,吸了一口凉气。
她缓缓释放出他的,用指腹抚慰了一下,然后弯下腰,乌黑的秀发遮住她的脸。
程落的唇还没碰到,就被一股力量给拉了起来。
陈望洲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声音沙哑地说:“落儿,我不用你这样。”
他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说:“我不舍得。”
比起那些征服欲、占有欲,他更舍不得她。
他养大的小姑娘,他舍不得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心理而低头含住。
陈望洲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扭了扭她的脸。“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可我觉得你会开心。”她小声说,还带着半分羞耻感。
刚刚电影中,就是男人让女主这么做的。她也读过很多社会学的书,从心理和生理上了解过男女的需求和差别。
陈望洲露出个无奈地笑,“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我不需要你在这事上取悦我。”
他话音一转,“但我会取悦你。”
程落上一秒还在仰着头看着他,下一秒,她的睡裙就被撩了起来。
滚烫的呼吸喷洒着,她哆嗦了一下,小腹抽动。
她有些手足无措,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偏过头调整呼吸,像是搁浅的鱼。可她还是觉得缺了一些什么,像是手上缺少了一个附着力。
直到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舌尖挑逗着她。
她才彻底崩溃,抬着手去寻找一片支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头,指尖插进了他的发丝。
程落咬着唇,呢喃声还是轻轻溢了出来。
她想起他刚刚的用词是“取悦”,他的确做到了。他带着她好像跌进了仙境,腾云驾雾,电闪雷鸣。
程落觉得她已经麻木了,浑浑噩噩的时候想起了画画的过程,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庞大的、曼妙的世界。
她觉得他就像那支画笔,而她成了一张透彻的白纸,被他描摹成最美的、最纯真的模样。
程落尾音渐渐破碎,如同窗外的冰雪,会随着温度的升腾而消融。她头脑中白光乍现,恍惚间,好像从断崖处跌落,迎风而下,既跌宕,又伴随着快意。
陈望洲抬起头,擦了擦嘴角,勾着唇看着她,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舒不舒服?”
她才不要回答,倔强地偏过头,闷闷地说:“你快点。”
“哦,我们落儿是在邀请我。”
他垂眸,打量着那张绯红的小脸,褪去身上碍事的布料。
他提刀而入,那是一把宝刀,三两下而已,小姑娘就已经屈服,抬着胳膊去探他的手。
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这个姿势是程落喜欢的,她是绝对的坐享其成者,她喜欢埋在他的怀里,喜欢他的汗水滴在自己的身上。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偷偷把自己锁在房间像做贼一样看电影的小姑娘了,她喜欢这样的淋漓尽致的爱欲,喜欢这种透彻的表达,喜欢这种最直接的阐述爱的方式。
程落咬了咬他的肩膀,故意在他的肩上留下一个吻痕,很重很重的。
陈望洲拧眉看着她,逗她:“今儿是属什么的?”
“属狼的。”她咧着嘴笑。
说着,她还要学一声狼叫,结果感觉身体骤然腾空,被他抱了起来。
他说:“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哪里?”
陈望洲将目光投在了房间的摇篮上。其实程落卧室的阳台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摇篮,这个念头他以前就动过,但是压抑住了。
可这次,他很想试试。
程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她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捱过,他每走一步,她就被迫着颠簸一下。而她和他像陷进了磁场一样,从未分开过。
程落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轻轻去咬他,试图掩盖有些感官的敏感,可似乎没什么作用。
她眼圈都已经泛红,他才走到摇篮边。她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走得这么慢还绕远的,但她没证据。
陈望洲坐在摇篮上,牢牢托着她。
摇篮摇动,在静谧的夜,本该听一曲催眠曲,可他的耳边只剩下了她的轻嘤声。
摇篮的摆动着,刺激着她的神经,悠然又紧绷。
程落觉得自己甚至都不记得今夕是何年,只能紧紧盯着窗帘上的纹路,一条一条数过去。可她不是静态的,颠簸间一恍惚,又遗忘掉了自己刚刚数到了哪条花纹。
陈望洲箍着她的腰,粗粝的指腹滑过她光洁的后背。
他想,这种时候,她的蝴蝶骨一定和她锁骨处的纹身一样,正翩翩起舞。
室外的场景布置还没有收拾,如果此刻拉开窗帘,他们也许还能看到冰天雪地,看到炽热的玫瑰,看到靓丽的蝴蝶。
陈望洲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浪漫细胞这么多过,也对,他仅有的耐心全部都用在了她身上。
他蹙了蹙眉,引着她攀升又降落。
程落想到了当年跟着他一起驰骋在马场上,好像就是这样颠簸,一望无际的原野,两人为伴。
陈望洲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场景,按住她的腰。
他的汗水顺着下颌线低落,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叫了一声落儿,和她一起奔赴了巅峰。
汗水交织,呼吸紊乱,空气旖旎……
他们一动不动地抱了好久,感受着余韵,直到摇篮完全静了下来。
陈望洲抚慰性地吻了吻她,又拍了拍她的后背,才捞过睡衣给她套上。随后,他自己也裹上睡袍,起身,将她放在摇篮上,自己则去拉开了窗帘。
寂静的夜,泼墨的天空,繁星点点。
陈望洲仰着头看了看天,勾了勾唇角,让她往下看。
程落抻着脖子,脚尖点地,摇篮晃动起来,她的嘴角挂着笑。
因为她看见了用玫瑰拼成了字样,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爱你”。
第48章 雪
程落和陈望洲躲着家里人在外腻了一段时间, 甚至还去苏黎世玩儿一周。
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已经到年关了,毫无疑问, 今年他们肯定是都要回陈家过年的。
陈望洲两年没回家过年了, 所以提前几天, 钱云锦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别围着公司的事团团转,早些回来。
自然,程落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让她早些回来陪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