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夫君——蜀三兔【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4 17:15:57

  徐容把那些来了的人,或者是送了礼的默默记下,心里有些无奈,但在回头看到身边的离渊时,那种失落一下就被温暖填满。
  离渊是不太懂这些,没察觉到徐容的情绪,见她看他,天真的冲她一笑,眉眼里,倒映出门旁的红灯笼,那是幸福的色彩。
  徐容呼了口气,打起精神,和为数不多前来祝贺的村邻寒暄。
  不一会儿,吉时到了。
  从镇上请来的礼官开始唱礼,一对新人,拜完天地,转头跪地给默娘磕头。
第55章 洞房花烛夜
  徐容和离渊恭敬的茶杯举起,齐声道:“娘,喝茶!”
  “好好,娘喝……”默娘哭了,神情激动,眼泪哗哗的流。
  新人敬茶,本是浅啜即可。
  但默娘从二人手里接过茶水,却是像斗酒似的一口饮尽。
  阖上茶盖的刹那,默娘达成夙愿,一时情难自抑眼泪滚落,大颗大颗的止不住。
  徐容压根不敢抬头看,就怕一不小心视线对上,她也会跟着哭出来。
  可即便她不看,依旧能听到她娘的啜泣声,就在徐容快忍不住哭出来时,礼官唱到了夫妻对拜。
  为了掩饰失态,徐容赶忙起身,想借着弯腰的刹那抹眼泪。
  可她刚刚抬手,已经有一只手更快的伸过来,替她抹去。
  徐容红着眼,诧异的看过去,就见离渊正蹙眉看她。
  “别哭。”他满脸心疼。
  徐容见他误会了,担心他以为自己是不愿意嫁给他才哭的,赶忙小声道:“我是太高兴了。”
  离渊浅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台上两人说着悄悄话,台下宾客鼓掌庆贺。
  在月光下,昏黄的烛光中,迎着海风,见证他们情缘的结合。
  仪式结束,徐容被送入了洞房,人生地不熟的离渊,硬着头皮在外挨桌敬酒。
  相比刚来岸上时的疏离,如今的离渊已在赵有鱼的带领下,渐渐和众人打成一片。
  刚开始,众人还是一口一个离公子。
  酒过三巡,离公子成了离老弟,三三两两的壮汉与他勾肩搭背,胡天海地的聊着。
  离渊不喜人亲近,想避开,架不住那些人热情,背上被狠狠拍了几巴掌:“你这身子骨可得再练练,要不然满足不了媳妇,小心媳妇儿跟别人跑了!”
  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着荤段子,惹得一帮汉子哈哈大笑。
  赵有鱼担心这话惹离渊不快,赶忙打圆场。
  幸亏是大喜之日,离渊倒是没计较,笑了笑。
  另一边,徐容坐在婚床上,听着前来的姑婶嫂子,给她讲新婚当夜要干的事。
  徐容知道那些,可一想到那事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是又别扭又羞涩,红透了的脸蛋,缩着脖子,一副恨不得缩地里去的样子,看得渔村一帮女人哈哈大笑。
  逗弄新人,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如今目的达成心头自然舒坦极了。
  刘芳坐在徐容旁边的小木凳上,见徐容露出一副女儿家的羞涩,心里也十分感慨。
  当初不知徐容是女儿身时,她还想过嫁给徐容,如今,倒是亲眼看她与别人喜结良缘,那种滋味,还真是百感交集。
  徐容见她神情不对,同时也是想转移话题,便拉着刘芳的手,亲热的喊了一声:“嫂子。”
  刘芳回过神来:“咋啦?”
  徐容笑看着她,指了指肚子:“有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转到刘芳身上。
  刘芳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慈爱的点点头:“嗯。”
  旁边一位婶子好奇的问:“多大了?”
  刘芳算着:“刚满三个月。”
  婶子点点头:“三个月那是稳了,但还是给有鱼说说,让他好生看顾着。”
  刘芳摇头,有些落寞:“他明日又要出海了。”
  旁边的姑婆叹了一声:“没事儿,你若实在不便,就跟咱们说一声,村里街邻互相帮衬着。”
  刘芳笑着与他们道谢。
  就这样,众人开始说起刘芳肚子里孩子的事,不再调侃徐容。
  又是一会儿后,夜深了,院落的男人们也喝得醉醺醺的,众人觉得差不多了,纷纷告辞。
  默娘正打算回屋,忽地被赵氏拉住。
  赵氏冲她挤眉弄眼:“七娘啊,你那日不是说有要紧事要跟我说,趁着月色正好,走,上我家说去。”
  默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轮椅被人强行推走后,半路上才想过味来,原是她碍眼,人家小两口新婚之夜,她在隔壁屋睡着,总归有些放不开。
  默娘也是个爽快的性子,想明白后,冲着赵氏笑:“你倒是个机灵的。”
  可她忘了,董七娘可说不出这番话,赵氏虽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只想着或许是喜事临门,所以长年阴郁的董七娘这才心情大好了些吧。
  于是,赵氏没多问继续与默娘说着村子里的传闻趣事,两人倒很合得来。
  离渊送走最后一人,关了院门,落了锁,迈着踉跄地步子,越过一片狼藉,左摇右晃的去到婚房外。
  徐容规规矩矩的坐在婚床上,头上早已蒙了红盖子,只听屋门吱嘎一声响,透过盖头隐约能看到离渊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挺拔修长的身形映在一片红光中。
  他走进来,定定的望着她,背在背后的手,轻轻将门掩上。
  徐容咽了咽口水。
  咔哒一声,门锁了。
  徐容放在腿上的两手,不安的搅了搅,心脏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击着胸腔。
  她穿着红绣鞋的脚尖,轻轻碾了碾,就在难耐之际,一声“阿容……”忽然响起。
  喝了酒的离渊,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更低沉。
  他一边唤着她,一边往榻这边来,临近时,又隔了一步不敢再靠近,就停在那,踌躇的站着。
  “等久了吧?”好半晌,他憋出这句话。
  徐容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随着她摆动的幅度,丝绸红盖头也跟着在眼前轻轻tຊ晃了晃。
  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红绸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像是纤纤玉指往人心上挠了挠。
  离渊只觉得心头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
  屋中有一股不知哪来的花香,像是徐容身上发出来的,那么香,香得他头晕乎乎的。
  但离渊知道,不是花香,是酒意上头。
  他大概是喝多了吧,不是说那酒了烧心暖身吗,也许就是那酒在作怪。
  想到酒,离渊抬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闻了闻,没什么怪味,但他还是怕:“我今日喝多了些,要不我在地上睡吧,别熏着你。”
  他还是那样,一紧张,就开始胡扯些有的没的。
  徐容藏在盖头下的脸,抿唇偷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角度离渊看得见。
  就看到那不同于平日里,浅淡的樱花唇色上,被抹了烈红色的口脂,上下唇很撩人的抿在一起,然后唇角往上翘了翘。
  那个笑,比他见过最厉害的海妖还要勾人。
第56章 上半夜
  离渊只觉得衣领太紧,紧得他想松一松。
  他也这么做了,扯了扯领口,松开了些,再解开了纽扣,把外袍褪了。
  刚褪到一半,徐容隐约看到他在脱衣裳,懵了:“离……”
  忽然想起如今不同了,不该这样叫,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相公。”
  离渊僵了,跟做梦似的:“你叫我什么?”
  本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叫法,村子里凡是成了亲的,都这样叫。
  徐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被离渊这盘复的一问,她忽然就羞涩起来,低下头,红唇轻启,又唤了一声:“相公,你要不要先坐过来?”
  徐容的意思是,盖头还没揭呢,怎么就脱衣服了。
  但离渊会错意。
  他双眸一亮,袍子也不脱了,肩膀一抖,穿了回去,衣襟有些风流的敞着,快步上前,往徐容身旁一坐,直接把人搂进怀里。
  这样一来,那股花香更浓了。
  女人的身子娇软,混杂着脂粉味,离渊像是一只飞在花丛中的蜜蜂,闻着香极了的味道,被迷得晕头转向。
  他抱紧了徐容,像登徒浪子似的狠狠吸上几口,喉头滚动,更觉浑身燥热。
  “阿容,阿容,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一想到怀里的,就是他在海底宫殿时,日日思着夜夜念着的人,心里就一阵澎湃,恨不得一直这样抱着她,再不撒手。
  徐容都被他抱得疼了,喘不过气来:“你别抱这么紧。”
  “我等了那么久,哪里舍得放开,”离渊将脸埋在徐容颈窝,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容,你不知道,我今日开怀极了,是这辈子从没有过的,一想到你在我怀里,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离渊一开口,声音就颤抖了,那是喜悦到极致的哽咽。
  紧紧搂抱着她,一会儿动情忘我的叫阿容,一会儿叫媳妇儿,一会儿又叫夫人。
  他像是经过反复验证,终于确认这不是幻想,而是真的得到这个人后,叹息的来了一句:“阿容,我终于能与你相守了。”
  徐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奔腾的心跳声,听着他在耳边的声声呼唤,心里又酸又甜,也跟着难过了。
  为他的不易,为他的付出,她眉头蹙起,眼眶湿润。
  两人都没说话,新婚之夜的气氛莫名有些伤感。
  徐容在离渊怀里蹭了蹭,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傻瓜,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不揭盖头,咱俩的事还没成呢。”
  离渊这才想起来,是啊,还有盖头呢。
  他握住徐容肩头,与她面对面坐着。
  徐容安静得等待着,一动不动。
  离渊伸出手,捻起盖头边角,轻轻的,像拆礼盒似的慢慢往上掀,露出喜庆红光下,徐容那张清秀娴静的脸。
  他在打量她,徐容亦是。
  她面带桃花,眼含羞涩的瞥着他。
  不得不承认,离渊有着一张俊朗非凡的脸,红烛照映下,更加光彩夺目。
  当他用一双深情款款勾魂的眼望过来时,谁会不喜欢呢?
  徐容的心思一动,就再也不敢看他了,猛地把眼垂了下去,更显娇羞。
  离渊见她如此,松了口气,至少,她对他还是满意的。
  离渊松开手,红色的盖头顺着徐容的肩头滑落,看也没看,抬起徐容的下巴:“别躲,让我看看你。”
  徐容眼眸微动,轻轻看过来。
  离渊轻抚着她的脸庞,笑道:“我要把你好好记住,记一辈子。”
  红烛灼灼燃烧,两人眼中都只有对方。
  离渊的目光,贪婪的在徐容的脸上环视,只觉得每一处都好看极了,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还要看多久?”徐容被他看得羞涩,侧过脸,“我都别扭了。”
  白皙耳垂上的珍珠吊坠耳环,随着她侧脸,使劲晃了晃。
  离渊的视线一下就被勾了过去。
  “不够,看多久都不够,”他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徐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开口问她,“阿容,说真的,嫁给我你开心吗?”
  说完,离渊收回手,想起了她在行礼时的眼泪,忐忑不安的等着她的回复。
  “嫁给你……”徐容看着圆木桌上红烛的烛光,默了默。
  开心吗,灯火爆竹,众人欢聚,自然是开心的。
  可要说欣喜若狂,那也是没有的。
  她没想过嫁人,对成亲一事从未期盼过。
  况且她对离渊从一开始,就没那些想法,即便有好感,喜欢他这个人,也只是欣赏罢了。
  但徐容不得不承认,离渊对她那不可自拔非她不可的执念,深深的感染了她。
  她从小到大没被人在乎过,没被人珍惜过,突然世间有个人告诉她:我想娶你,我非你不可。
  那种感觉,真是让徐容万般动容,仅仅一句话,就填满了她十几年来内心的虚空。
  他的出现无疑是在告诉她,她的存在不是可有可无。
  在这世间,她也是有价值的。
  有人需要她,有人在等她,有人千里迢迢渡过万里沧海,放弃一切来到她身边。
  感情这种东西本是看不见的,但在离渊身上,她好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就在他的声音里,就在他的眼神里。
  这缕情谊千丝百转,酸甜交加。
  他爱她。
  便是,若你是男子,我可以为你成为女人。
  若你是女子,我也可以为你成为男人,护你,爱你,替你遮风挡雨。
  这样的感情无关男女,只是这个人。
  想着想着,徐容终于明白了。
  想起离渊不自信的问出那句话,“嫁给我,你开心吗?”
  徐容忽然心头一震,她让他伤心了!
  徐容有些自责,心疼的拉着离渊的手,为他的不安,为他的害怕而心疼。
  “开心的,自然是开心的。”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打消他的不安,只能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承诺似的说:“你别不信,给我时间,我证明给你看。”
  她抬头看他,神情认真。
  离渊眸光闪了闪:“什么时候?”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徐容好似明白他的意思,轻轻一笑,双臂抬起,环住他的脖颈,有眼眸一挑:“就现在。”
  离渊一笑,低下头将她吻住。
  红烛灭了,挂了红帐的帘子放下,四周陷于黑暗,窗外的月光都透不进来。
  他们一边亲吻着,一边褪去了衣裳,最终赤裸相见。
  如两条鱼,交换着唾液,缠绵着,搂着,腿磨蹭在一起。
  鸳鸯被下的温度迅速上升,炽热攀上脸颊,已分不清究竟是哪来的躁动。
第57章 下半夜
  吃着离渊嘴里香甜的酒气,徐容似乎也有些醉了。
  她想着,离渊不谙世事,自己常年出海见得多,就该由她来引导。
  但离渊又觉得自己如今身为男子,这种事自然不能推脱。
  他虽没见过凡人如何交尾,但他见过鱼,又在赵有鱼成婚那晚得了些真传,好多事早已在脑海里琢磨过八百遍。
  如今,终于能在徐容身上试试,所以也格外积极。
  他轻咬着徐容的嘴唇,唾液混在一起,参杂的那股酒气,像是开坛的佳酿泛着一股子甜味,顺着徐容唇角流出,离渊伸出舌尖舔舐干净。
  宽大的手掌沿着她的唇角一路下滑,顺着脖颈流连片刻,惹得徐容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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