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霍蓁蓁已经无心再听。
她闷头在手机上搜索这两支乐队的相关信息，半分钟后，看着眼前的文字恍然大悟：“难怪抱团，搞了半天是一个公司的。”
同一个公司的搞小团体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个外场主持人也一副偏袒他们的嘴脸？
半个字没提临时约会，访问也并没给他们一点开口的机会。
这下她理解了，为什么张沛宜说吃饭时候看容易气死。
栗糕：[看完了，谢谢。]
栗糕：[愤怒.jpg]
沛宜：[气炸了吧？]
栗糕：[就差把电视砸了。]
沛宜：[那倒也不必。]
沛宜：[跟你说个更气人的，付行简和我说，没剪进去的真实情况其实是，临时约会才是最先找到神秘人的，结果功劳完全被剪辑模糊，外场主持人的采访还给大家造成一种是别人先找到的既视感。]
栗糕：[？]
栗糕：[？？]
沛宜：[离谱吧？我从看完就憋了一肚子火。但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圈子不就是这么现实嘛，没背景、没人气的人，就是会被这样欺负的。]
霍蓁蓁本来也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的感觉，看见最后这段话，她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她最后只回了一句：[真希望临时约会快些被更多人看见。]
沛宜：[抱抱.gif]
沛宜：[化愤怒为食欲，明天我请客！]
她笑笑，回过去一个“好噢”，关了电视正要起身。
手机在这时又响了两声。
游礼：[很期待小霍画家这一次的作品。]
游礼：[幕后镜头拍得差不多，我们今晚就已经回自己排练室了。]
眼珠叽里咕噜在眼眶里打个转后，她回：[那明晚我和沛宜可以过去吗？]
游礼：[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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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六点半，霍蓁蓁和张沛宜在餐厅成功会面。
昨晚的吐槽延续到饭桌上，面对面的情况下，两人更是说得热火朝天。
直到靠近临时约会的排练室，霍蓁蓁才慢下脚步叮嘱：“在他们面前还是别提这期节目的事情了，他们……”
张沛宜打断她：“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准备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我哪有那么傻？”她努努嘴。
霍蓁蓁笑笑，这才搭住门把手轻拧了下，脚步轻飘飘往里挪。
里头四人在排练。
游礼正对着门，自然也第一个看见她。
她咧嘴笑着冲他挥挥手。
他也弯了下唇，冲她点头。
付行简游刃有余地腾出一只手，用鼓棒朝她们挥了挥。
岳安闭着眼睛唱得认真，于格则垂着头在弹奏。
两人都过于投入，等到这首歌结束才注意到对面多了两个观众。
于格激动地喊她们：“蓁蓁、沛宜，你们来啦！”
岳安招呼他们：“坐吧，吃的喝的都在旁边，自己拿。”
霍蓁蓁揽了下身后的裙子，就近坐下，“知道啦，你们练你们的就好，不用在意我们。”
她朝游礼瞥一眼，眸中带着笑意，“我来找游礼，有东西想给他看，不过不着急。”
付行简唇角带笑朝游礼看，“喔，来找游礼啊！”
游礼轻“啧”一声，咬着牙瞪他：“排练！少废话！”
付行简憋着笑噤声。
四人又重复一遍刚刚那首歌。
这歌之前从没听过，词曲的风格也并不是霍蓁蓁印象中熟悉的临时约会。
她蹙了下眉，凑到张沛宜身边问：“这是他们的新歌？”
张沛宜随口答：“这时第二轮比赛的曲目啊。”
说完，她反应过来，“哦，忘了你这段时间在闭关画画来着，肯定没时间关注这个。”
她解释道：“第二轮是交叉演绎的赛制，就是抽签抽到一组的两支乐队分别表演对方的曲目。第二集 综艺里不是说了吗？”
霍蓁蓁鼻间呼吸一沉，“我不是太气了嘛，后面根本没看完。”
竖着耳朵又听了半分钟，她追问：“那和他们交换的是哪支乐队？”
张沛宜脸一垮，低低冒出两个字：“弥乐。”
“？”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吧？
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节目组为了博眼球故意搞出来的分组。
被解约的冷门乐队，对抗前公司新签的人气乐队。
……确实够有话题度的。
张沛宜望着她紧拧的五官不禁笑起来，“不过换个角度想也是好事，我觉得以他们的实力，赢下弥乐不是什么难事，不正好打打他们那个前经纪人的脸？”
霍蓁蓁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过你怎么连没播出的节目都已经知道这么清楚了？又是付行简告诉你的吧？”
她用肩膀轻轻碰了张沛宜一下，挑着眉问：“你俩最近关系不错啊？”
“你少八卦，”张沛宜反问，“你说有东西要给游礼看，是什么？”
霍蓁蓁从包里翻出平板和素描本。
平板相册里存了她艺术大赛第二轮的参赛作品，素描本最新一页，是她照着预选赛那场拍下的舞台照给游礼画的肖像画。
张沛宜低头看一眼，学她刚刚眉飞色舞的模样，“你俩最近关系不错啊？”
霍蓁蓁冲她咂嘴。
她不以为然，反倒严肃起来，“我说真的，你和游礼之前就是同学，现在关系也不错，试试也不是不行。”
“？”霍蓁蓁定定看她。
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被她抢先：“我知道，你要说游礼这种性格太闷了，你喜欢幽默的、活泼的类型，是吧？”
“……”霍蓁蓁哑口无言。这的确和她想说的大同小异。
张沛宜朝付行简扬了下下巴，“喏，付行简是你说的幽默的、活泼的，你喜欢吗？”
那未免又过于活泼。
霍蓁蓁干笑两声，“忽然觉得类型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张沛宜被逗得仰起头大笑。
那头四人的排练告一段落，乐器声忽然消失，她的笑声就格外突兀。
付行简边拧水杯，边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沛宜应：“女孩子的话题，少打听。”
游礼摘下贝斯，舒展着手臂迎过来，“要给我看什么？”
彼时的霍蓁蓁已经将平板和素描本都准备好。
她先点开平板上的参赛作品往他面前递，“不是说很期待我这次的作品嘛？我自己也还挺满意的，忍不住想展示一下啦。”
画面被斜着一分为二，左侧这部分是一间搭着灰色瓦片的平房，右侧是一幢高耸的楼房。
平房是一间水果店，各种各样的水果整齐摆放在门前。屋内是一个圆圆脸的小男孩，正和爷爷奶奶一起围坐在火炉旁吃饭，三人脸上都是欣喜的笑容。
楼房三层的位置，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阳台上是系着红围巾和父母一起拍照的小女孩。
不论是平房这边，还是楼房那侧，天空都被绚丽的烟花占据。
分隔线两端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童年生活，却又在这幅画里一起传递出温暖。
最重要的是，画里的小男孩，身上也有崭新的棉袄、围巾和手套。
游礼低着头看，心头已是思绪万千。
他闷声眨眨眼，调整好情绪才抬头，“不是说，小霍画家不是什么都画的吗，怎么还把我画到参赛作品上了？”
这一听，旁边几人也都好奇地围过来看。
霍蓁蓁又将素描本上那副肖像画也捧起来展示，满脸得意地说：“确实不是什么都画的，但是好看的就值得记录嘛！”
付行简抱怨：“蓁蓁，你也玩双标是吧，我们这些不好看的人就不值得你动笔吗？”
她笑着应：“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这两天时间太赶了，我会给你们画的。”
人家真答应下来，付行简又觉得不好意思，“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忙。”
霍蓁蓁朝他撇撇嘴，视线落回游礼脸上。
他捧着那幅素描画看得认真。
明明只是黑白线条，可画上这个游礼却好像还是在散发耀眼的光，他从没想过，舞台上的自己可以是这样自信的模样。
“这是你眼里的我？”
“嗯，你本来就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第34章 你踏雪而来
跨年夜。
《乐动心声》第二轮的比赛在这天进行。
霍蓁蓁和张沛宜午后就来到录制现场, 尾在长长的队伍后头排队、检票。
三点多，两人顺利入场就坐。
这场启用了新场地，除了前半区的五百名大众评审, 后半区还有两千多个乐迷席位。
正式录制开始还有半小时时间, 现场已经人声鼎沸，不少人举着荧光棒和条幅在挥舞呐喊。
霍蓁蓁和张沛宜的位置在正中看台的第二排, 她回过头朝身后的观众席扫视一圈，那些举高的条幅大多是破晓、弥乐这几支乐队的logo。
视线挪到右侧看台, 熟悉的条幅钻进眼睛。
是她给临时约会画的新logo，此刻和他们四个的卡通人像印在一起。除了这个最大的条幅，周围人手上还有大小不一其他代表临时约会成员的应援物, 队伍比预选赛时候壮大许多。
她捧起手机给那群乐迷拍了两张照片, 笑着说：“他们待会儿出来看到有这么多为他们来的人，一定很开心。”
张沛宜扭头看一眼，双掌“啪嗒”合到身前, “我开始紧张了, 希望他们今天的演出顺利。”
“一定会的。”霍蓁蓁应。
台上一切准备就绪，台下也座无虚席。
正中的顶灯点亮舞台, 两位主持人上场。
“各位乐迷朋友们好，欢迎大家来到《乐动心声》第二轮比赛的录制现场！”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讲解一下本轮比赛的赛制……”
赛制讲解完毕, 主持人又说了几句热场词。
现场氛围一再高涨, 两位主持人齐声：“现在让我们以最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请出第一组参赛选手，梅利乐队和King！”
这一组的两个队伍风格接近, 但梅利舞台经验更加丰富, 控场能力也更强, 最终以压倒性的票数顺利晋级。
临时约会和弥乐排在第六组出场。
越是接近他们上场，霍蓁蓁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握了握拳, 忍不住感叹：“我自己也没少上台，从没紧张过，怎么这会儿只是当个观众反而这么紧张？”
张沛宜摇摇头，张口点破：“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你给自己的定位本来就不止是普通观众。”
霍蓁蓁愣怔片刻。
台上新一组选手的演出已经开始，场内重新嘈杂起来。
她抬眼看上去，后知后觉认可张沛宜的话。
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观众，而是当成了临时约会的一员。她打心底里和他们一样，希望临时约会能靠这次的节目翻盘。
不过连她也这么倍感压力，后台的四人还不知道该有多紧张呢。
鼓着双腮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她坐直身子，将手上临时约会的条幅举高。
上一轮的第一名破晓在第五个出场，以四百七十四票的高分战胜对手，同时取得本场目前为止最高的票数。
他们已经下台，场内呼喊他们名字的声音还久久没有停息。
主持人重新站上舞台调节气氛。
霍蓁蓁无心去听这些俗套的台词，忍不住伸长脖子朝台侧看。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本就神经紧绷，这一震她直接被吓一跳，想着拿出来先按挂断。
低头去看才见，来电人是游礼。
她有些懵，下意识又朝舞台看一眼，这才连忙按下接听，喊了声：“游礼？”
听筒里混杂的欢呼声和她耳边的如出一辙。
游礼的声音裹在嘈杂中，如夏日清泉般明澈：“蓁蓁，你在台下看我们，对吧？”
她弯了弯唇，耐心回应：“当然，我待会儿会把条幅举得高高的，一定让你一眼就看到。”
他“嗯”一声，又问：“我能做好的，对吧？”
霍蓁蓁仍是一声果断的：“当然。”
她语气坚定地喊他名字：“游礼，加油！”
电话挂断，主持人恰好说道：“接下来是第六组对抗的乐队，他们分别是弥乐和临时约会！让他们听见大家的欢呼声吧！”
灯光应声暗下，观众席也跟着安静下来。
场内只余鼓棒相互敲击的声响，和胸口跃动的心跳合拍。
敲击的节奏逐渐加快，让人心跳也不自觉跟着加速。
十秒后，鼓棒敲击军鼓和镲片，电吉他的声音同时接入。
灯光“轰”一下亮到刺眼，台上的临时约会像是被点亮的烛火，热度感染在场每一个人。
现场乐迷重新跟着节奏活跃起来，短暂的寂静被取代，迎来更热烈的浪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