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每次去民宿,都要花快两个小时。”沫沫也说。
轰一声,车发动了。
叶青文像个飞行驾驶员,这里调一调,那里拨一拨,“哎,你别说,这沃尔沃开起来也是很带感的,等我赚钱……算了,有这钱我不如买奥迪。”
“这车多少钱啊?很贵吗?而且这车闻起来都没什么味道。”沫沫好奇问。
“四十多万吧,不算最贵的,但这可是顶配!不过你倒说对了,沃尔沃嘛,主打一个顶级的安全和环保!”
叶青文夸赞,又想起什么回头问严宁:“警察截车最讨厌沃尔沃了,是不是?”
“真的吗?”沫沫也回头。
只剩沈长秋呆滞的在想她为什么买这辆车,沃尔沃确实是号称安全系数最高的品牌,市面汽车所用的三点式安全带,至今还是沃尔沃的发明专利。
还有网络上丢轮保命的热梗,沃尔沃在遭遇撞击时,会自动卸下前轮,防止侵入驾驶室空间,造成伤害。
“差不多吧,沃尔沃比较扛撞。”严宁轻笑一声,“我们破警车太脆,拦截的话,撞一下根本扛不住。”
“那……有空借我装个逼行吗?客户总嫌我穷哎。”叶青文问严宁。
“这样啊……”严宁目光落在发愣的沈长秋身上,“那你得问他。”
“小呆瓜,”叶青文回头挑了挑眉,“给我面子不?”
“什么!?”沈长秋回想他们刚才说的,瞳孔再次地震,看着车里的三个人语无伦次,
“不,不是,这车,这车……真要给我开吗?”
他惶恐,他受宠若惊,怎么也没想到刚从考场出来,一辆四十万的车吧唧一下落在他面前?!
不过没错,如果他上岸成功,坐地铁起码要两个小时,开车也要四五十分钟。
可这辆车……虽说不是什么BBA的豪车。
他配吗?
那辆四千的北斗星才配他吧!
“其实我……我也可以住校的……”沈长秋瓮声说。
“喔哟哟,你这样,小富婆要伤心啦!嘤嘤嘤……”叶青文故意装哭。
“住校是么,唉……”严宁顺势唉声叹气,松开沈长秋的手,挪到后座另一侧。
“你不开的话……”她做作点开手机,“不行,那我再买个房吧。”
买房!?
“别别别!我开!我开!”
沈长秋扑过去,连忙按下她的手机,他没见过世面的心脏,快要被她突然展现的“钞”能力吓死了。
沈长秋嚎的这嗓子,严宁笑出声,沫沫也在前排笑出声。
“好了,出发!庆祝我们人美心善的小呆瓜解脱啦!”
叶青文兴奋大喊,车驶向主路。
等到了餐厅,座位刚好排到赵远见,一见来人,他立马站起身礼貌打招呼。
五个人订了一间小包间,昨天圣诞的气氛还在,到处是圣诞树和金色的铃铛,沈长秋脑袋两侧一紧,什么夹住了头。
他摸了摸。
鹿角发箍。
“过圣诞,不许动。”严宁在身后拿下他的手。
大家就坐,沈长秋考完试,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可明明只是初试,成绩也没出,就像沈长秋已经拿上录取通知书一样,开始计划畅想学校生活。
“二月份才出成绩,还要复试的。”沈长秋连连解释。
“哎呀,有区别吗!”叶青文大手一挥,“你不是估分都比去年高四十多?那复试都三月份了,先吃饱再说啊!”
说完,叶青文又招呼服务员加了两道招牌菜。
服务员一走,他照例调侃起坐在左侧的赵远见和沫沫,说得两个人脸通红,拉开凳子,中间像隔着楚河汉界。
但他右手边,沈长秋将严宁冰凉的手暖在手心,两人一副恩恩爱爱老夫老妻的模样。
叶青文咋舌,似乎是找不到这两人的乐子。
但眼眸转了一圈问:“哎,你们俩要不结个婚玩玩吧?”
“什么?”
沈长秋刚抬头,桌面上严宁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她特地设置的紧急来电。
急促的铃声就像冷锋过境,热闹的氛围瞬间压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严宁,又看向沈长秋。
铃声依旧在响。
严宁盯着手机犹豫两秒,离开包间。她再度推门,肉眼可见有些焦灼,似乎对于接下来的缺场很是愧疚。
叶青文探头:“要不,等菜上来,你吃点再走?”
“没时间了,我得先……”她低下头。
沈长秋将严宁送出餐厅,楼下人来人往,正要分别,他想起什么,急忙从兜里拿出一个深蓝的锦囊。
“这是什么?”
“你上次说想要这个。”
严宁接过一看,锦囊一面写着“平安喜乐”,一面写着“海清河晏”。
像是代表对未来的两种设想。
“知道了。”严宁展开笑容,扑到沈长秋怀里,起身又用力吻了他一下。
沈长秋向后趔趄,差点没站稳,接着手心一冰,一看,是车钥匙。
“好好练车,”严宁笑着说,眼神上下扫视,“等我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她最后这句话,语调低沉,很是色.情……
沈长秋双手拍着发烫的脸回了包间,菜已经上了一大半。
“没事吧?”沫沫关切问,“姐姐今天也是临时叫我们来的。”
“没事的。”沈长秋解释,“她就在市里,他们好像是要提前行动了。”
赵远见听沫沫说起过严宁,很是触动,“严警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太了不起了,她平时也很忙吧?”
“嗯,但她是喜欢的。”沈长秋说。
每当严宁给他讲复述研判抓捕的过程,除了听起来心惊肉跳冷汗直冒,那些线索,证据,还有临危不惧的决策。
每一句话,沈长秋都感受到她的敏锐、聪慧,还有果敢。
“你们放心,她不会有什么事的。”沈长秋笑着坚定强调,“我们先吃饭,下次有空再一起聚,就是麻烦叶律师今天帮我们把车开回去了。”
叶青文早就夹上了菜,“哎呀,小呆瓜,这样不行啊,她这样就走了,你放心我不放心啊!”
他说着不放心的话,却夹起一大块肉往嘴里塞。
“不会的,叶律师,”沈长秋继续安抚叶青文,“你们要相信她。”
“不是……不是……”叶青文嘴塞得太满,摆起手说话呜呜,压根听不清。
他急忙吞进肚,声音这才清楚:“不是相不相信啊,我是说,她这样走了,这顿饭钱怎么办啊!?”
饭钱?!
“叶律师!”
“叶律师!”
沫沫和沈长秋惊呆了,无语盯着叶青文,赵远见愣了一瞬,也难以置信叶青文的厚颜无耻。
他竟然一直担心的是这顿饭钱!?
时间过得很快。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
在严宁出任务的四天里,沈长秋一直睡在客厅留灯,期间,严宁只在半夜顶着黑眼圈回来一次,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后,又马不停蹄回公安局连夜审讯。
不过她说,跨年那天,她会回来的。
昆明的冬天干冷,三十号晚上的沈长秋燥热极了。
前几天,他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用品,秉承严谨的科学研究精神,下决心根据网上的教程,提前学习如何清理自己。
任何事情,都要有备无患。
他这样想,可他看着面前黑色的冲洗器,嘴唇抿成一条无语的波浪。
……这件事为什么这么麻烦,而且,怎么看它都像个棒槌,那东西要插进去?
沈长秋光着屁股用头撞墙。
再次核对教程,他接满温水,犹犹豫豫给头部抹了润滑液,接着给自己挤了一些。
好冰,沈长秋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一层层冒出头。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克服第一道难关。
光是下蹲伸手的动作就让他羞耻至极。
更别说塞进去了!
好,很好,沈长秋红成了煮熟的虾,但怕没处理好,他一连来了好几遍,却怎么也觉得不够干净。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憋了太久,又冲了太多次。
他又羞又恼,坐在马桶上薅了无数根头发,最后,他准备买之前做肠镜喝过的聚乙二醇电解质散。
难喝是难喝,但是喝下去,好像就不用经历这些操作了?
三十号晚上的沈长秋,边给自己打气边从卫生间出来,绝望又变得有希望了!
“咔哒”一声入户门打开,冷风从玄关吹到走廊。
沈长秋打了个激灵,立马关上还没收拾的卫生间门。
“你回来啦?”
沈长秋呼了口气迎上,替严宁脱下混杂寒风与烟味的外套。
看起来,他倒是正经无比,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也没人知道他在卫生间率先体验了什么。
“沈长秋……我好累,还好饿……”严宁伸长手挂在他脖子上,仰头嘟囔。
“你不知道,那人嘴太硬不说实话,我们跑了两趟,蹲了一天一夜。”
她头发打结成绺,马尾乱糟糟垂在后背,脸色灰白,嘴唇也干裂了几道缝。
不过,回到家的她,像是卸下了所有的武装和防备,变回了可爱撒娇的小女孩。
“阿宁辛苦啦。”沈长秋抱住她,啄了一下她的唇,“我给你热点饭吧,很快的。”
五分钟后,沈长秋从厨房出来,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长秋抱她去床上。
她闭着眼睛伸手推拒,耍赖哼唧:“不要,我太脏了,先让我睡吧,沈长秋……明天见……”
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三十一号一早,严宁在沙发上被闹钟惊醒,她又爬起来去写案卷最后的材料。
她走后没一会,沈长秋收了美团送药。
他拍拍胸口,幸好没她被撞到,但他又想起什么,在家里到处翻箱倒柜,终于,他在严宁的床下面,找到了她兴起时买的快递。
没拆,还是他重新贴的胶带。
沈长秋再度拆开,果然里面每一根都很奇怪,大小不一,五颜六色,□□弹弹像果冻一样。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条……白色的尾巴。
尾巴?!
那这头又是什么?塞哪的?
啊啊啊啊啊啊?!
沈长秋手忙脚乱将乌七八糟的东西重新按回纸箱!脸仿佛快被开水烫出泡。
这怎么……玩太大了吧?!
他扶额,又有些后悔了。
但呼了几口气后,他用手给滚烫的脸颊扇了扇风,接着,他把每一件,都闭着眼洗了一遍。
他也不确定,她要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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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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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热闹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公安局。
严宁从审讯室出来口干舌燥。
她呼了口气,将碎发捋上头顶,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她连跑带走冲下楼。
“小严?严宁!等一下!”
刚跃下台阶,身后有人叫她。
“怎么了?”严宁回头,是不太熟的男同事董建国。
他从台阶小跑而下,手里拿着几沓文件,“不好意思啊,你方便帮我送个材料吗,分局着急要,我这临时抽不开身。”
“我……”严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手机。
董建国三十好几胡子拉碴,也很久没休息了。
这两天抓的人确实太多,审问室都排不上队,可现在这个点,去分局单趟就要一个小时,这来回就……
聊天界面,沈长秋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6点23分。
他说,他做好饭了,还有一个小兔子乖巧卖萌的表情。
“不用她去了,我去送。”
严宁循声看去,视线越过董建国,程江从亮眼的大厅走来,他从董建国手里接过材料。
“程哥这……你都要走了这还麻烦你……”董建国笑得有些不自然。
“不行吗?我还没走呢,今天就还是这儿的人。”程江摆摆手不以为意,再和他说了几句,大门口就只剩严宁和他了。
严宁问:“不跟你爸吃饭了?领导们不都等着你么?”
“那种饭局我懒得去,刚好我还能找点借口,我都答应他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是……”程江回头看了看公安局这栋楼,又看回严宁,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没事……我先走了?”严宁头歪向车棚。
程江将不舍的眼神收回,低下声说:“以后……我去司法厅,你要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等你再干几年,我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你也借调过来。”
借调,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手续,等程江在司法厅干上三个月,就可以再走其他的手续将他留下了。
“不用,你在司法厅好好干,还得等你以后给我们指点工作呢。”严宁笑着说后退了一步,“我真得先走了。”
“师妹……我……”程江低头,喊严宁好几年的称呼,“我是真的没办法,他们早就给我找好关系了,许队去分队了,我也……现在你……”
“我在这挺好的,新领导对我也不错,这不,还让我今天休息。”严宁轻松道,“你说的我都懂,等这案子往上查干净,揪出保护伞,我会考虑的。”
“好吧,对了,明天你……”程江抿紧了唇,似乎没话说了,“算了,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快回家吧,路上慢点。”
严宁皱眉点点头,不理解他说的明天,转身要走。
“师妹,”程江又喊她,“你……自己多注意点,老人都没几个了。”
“知道了,放心吧。”严宁转过头,对他笑起来,“我先走了。”
很快,轰鸣声响起,程江目送这几年身边的人出了大门。
严宁挥挥手,一个左拐后,倔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没一会,摩托车急停在SUV旁,严宁在电梯门口急到来回踱步,电梯停在楼顶,要不是21层,她真想爬上去。
终于,严宁风一般的身影钻进电梯,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又急不可耐冲了出去。
“咔哒”门一开。
快要散去的饭菜香味从门缝溢出来,好像是红焖大虾,还夹杂着玫瑰花的香甜。
客厅昏沉,只开了餐厅的吊灯,一切静谧极了,可沈长秋没有第一时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