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下弦月——莓有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4 14:41:46

  “这将是我此生以来签过最危险的合同......但不是为了你开出的条件,而是我爱你。我爱你,所以愿意把自己置于和你一样摇摇欲坠的境地。”她耸耸肩,轻描淡写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你都是走钢索的人,你害怕的我也害怕,你担忧的我也担忧,但没关系,我们现在相爱。”
  她在他骤然亮起的眼底举起自己空落落的左手,反问:“你觉得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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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接下来还有几篇婚后番外。感谢所有陪伴到今天的你们,我爱你!
第69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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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证是先斩后奏。
  初弦没和一直暗中观察的黄立勇讲实话,只说自己有急事需要回南城一趟。黄立勇眼神不善,上下左右梭巡打量身侧看起来心情极好的俊朗男人,一时间捉摸不定他们是吵了架还是压根没吵起来。
  谭嘉雅言之凿凿吵架绝无可能,但黄立勇不是傻子,他们之间确实有那么一刻曾发生剑拔弩张的状态。
  初弦披着男人不合身的长款英式风衣,剪裁精良,价格不菲,她走到黄立勇面前,视线探过他,落在身后牵着一大一小的谭嘉雅身上。
  她微微扬唇,漂亮干净的笑容,“别担心我,明天会赶着回来。”
  黄立勇立刻不赞同地皱眉:“胡闹!回去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左右弟弟没受伤,你不必跑来跑去。再说,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
  贺清越适时地上前半步,牵过她的手笑说:“这您放心,我会送她。”
  黄立勇实在很难放心,小的是工作狂,大的也是工作狂,怎么抛下手头工作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又瞪贺清越,但后者笑得仿佛天降几个亿,黄立勇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么动容开怀的笑。
  看样子不是坏事。
  他吞下自己对那通电话的所有疑惑,从贺清越怀里把初弦拽出来,再三确认问:“姐姐真的没事?”
  她还有倦态,但一如既往地笑得乖顺:“真的没事。”
  得到她的再三保障,黄立勇将信将疑地放走两人。小杰不用住院观察,一家人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姐姐和妈妈睡,弟弟和爸爸睡。
  一觉好梦,但第二天仍有不少琐事需要处理,黄立勇起了个大早,陪着小杰坐在医院长廊等待。
  等得直打呵欠,他揉一揉眼眶,从放了钥匙、钱夹的口袋里挖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APP,意外发现昨晚新加的好友,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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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无奇的一天,无奇到程润之后再回想,也想不起那一天有什么特殊意义。
  昨晚跟人狼哭鬼嚎地闹了整夜,上半场酒吧,下半场赌场,一直耍到天光大亮,程润给自己新交往的小模特打电话,让人过来接。
  那个好好脾气的姑娘搀着他摔进置业于市中心的公寓,程润被她胁着刷牙洗脸,原本打算倒头就睡,奈何姑娘说一不二,拉着他坐到餐桌,拿手机点餐。
  还没从酒精和鼓噪乐声回神的程润转着手机,先看一看持仓,再读一读新闻,最后才切进微信。
  朋友圈常年提示小红点的争分夺秒也刷不完,他打了个呵欠,懒懒点进去,意外发现第一条竟然是万年直线的贺清越。
  但网络不好,他关闭自动连线的WiFi,换回流量,再刷新时,贺清越的头像被顶到不知哪个角落。
  程润心想自己莫不是玩得太开眼睛花了,他手指刚要下滑,冷不防一叠声震动,震得他手心直发麻。
  他随意扫看几眼,以为又是哪些不着调的小道消息,但这次大家的口风都很一致,如出一辙的截图。
  程润懒洋洋地翘着腿,吩咐姑娘把窗帘降下,姑娘去拿遥控器的同时不客气用捆成卷的杂志把他的腿纡尊降贵地扫下桌,程润好笑地嗤了声,手指慢吞吞地点开截图,下一秒,视线骤僵。
  那是一张合照。
  红底。
  红本。
  女孩子的出生年龄很小,比她的合法丈夫整整小了一轮。
  结婚证的钢印清晰得无可辩驳。她和他靠得很近,笑得像被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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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逼婚只是程润的个人看法。
  怎么说呢,他和贺清越交好十几年,知道他这人看着冷冷淡淡,其实只是装逼过了头。
  瞧他当时还没追上人小初姑娘就存在的黏糊劲儿,逼婚这种事情,由他做出来完全合情合理!
  程润放下手磨咖啡,忍着呛咳的痒意,活像个帕金森患者抖着手点开贺清越头像。
  除了一张惊世骇俗的结婚照,配文真是酸不拉几。
  【我抓住了,我的月亮】
  这位万年大佛朋友圈就一条动态,一小时前发布。程润一对时间,发现那是民政局最早上班的时间。
  ......不对,他或许还动用了某种手段,让两人赶了个排号第一。
  程润佩服得五体投地,唇边啧了一声,顺手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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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清越行事如此高调,初弦也不好装聋作哑,在他的督促下说不上心甘情愿地也发了同款动态。
  她微信里多是老师同学,这么不设分组地一发,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的手机一直没停过,许教授连声说恭喜,研究院两个师妹闹着要请客吃饭,剩下的各路同学有的探听男方是谁,有的让她寄喜帖。
  黄立勇倒是很安静,在谭嘉雅无奈又好笑的叙说中,他直接被惊吓得摔了手机,现下两人在医院附近的手机店采购,刚付完款。
  “姐姐真是......”谭嘉雅忍住笑,转头看了眼仍在灵魂出窍的黄立勇,唇语问他要不要自己说两句?黄立勇这才一个鲤鱼打挺,但手机贴到耳边,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一个恍神,绿灯跳红灯,他们硬生生地止步斑马线,而对面马路的露天停车坪,缓缓泊入他昨晚见过的车型和车牌。
  初弦被他牵下车,那天阳光很好,温度宜人,马路两侧的法国梧桐长势旺盛,绿意葳蕤。
  有了贺清越的干预,事故处理的速度显然比先前快了不止几倍,晚饭时间,他们已经坐在仰光镇最好的江景酒店上房,六个人对着满桌精致菜肴面面相觑。
  因为要赶着回南城,两位司机不沾酒精,只得以茶代酒。一开始还正常说些客套话,后期越发荒唐,你来我往地较劲,一个自称初弦半路出家的便宜老爸,一个自诩初弦新晋丈夫,火星子噗嗤噗嗤地冒,谭嘉雅看不下去,埋头给初弦挑鱼刺。
  初弦就笑:“我都多大了,还当我小孩儿呢。”
  谭嘉雅心里藏事,几度欲言又止地望向初弦,目光再望向面红耳赤隐隐有飙泪之意的黄立勇,无声地叹口气。
  “既然登记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她顿一顿,将剔好骨刺的白嫩鲜鱼肉落入初弦碗里,笑说:“改天得了空,带回家认认门。”
  这就是认可的意思了。
  吃好饭,明明没喝酒却故意走出颠三倒四步伐的黄立勇拉着初弦到角落嘀咕,她耐心地听了好一会儿,在他换词空隙从手机相册翻出草草拍摄的几张纸页。
  黄立勇自己创业,当然看得懂那些数字。
  于是他这回真是飘着出来。
  大概花了二十分钟清醒,一脚油门踩下去时幽魂似的声音对副驾驶的谭嘉雅说:“贺总这样......我们家得出多少嫁妆啊?”
  这几年事业好做了很多,加上谭嘉雅意外有投资眼光,手上流动资金是不少,拿得出手的嫁妆,就算放在南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里,也是个很可观的数字了。
  坏就坏在,对方手笔太大。
  黄立勇愁眉苦脸,竟然思考卖房卖车,谭嘉雅搡了他一肘子,说:“别给姐姐压力。你要是这么做,她第一个不同意。”
  但他们没苦恼太久,回到南城的当天晚上,贺清越一家整整齐齐地拜访。
  爸妈、爷奶,一位不少。
  出乎意料,这家立于南城权贵之首的豪门家族相当平易近人,对视的目光也没有令人不舒服的精明审量,老爷子拄着手拐,一身黑白唐装,进门便朗声喊了句“亲家!”
  十分震耳欲聋。
  黄立勇这边四个人,贺家也是四个人,八个人分坐沙发两端,黄立勇第一次想当年斥巨资买的这套大开沙发竟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一杯茶矜持地抿到唇边,老爷子中气十足,将不日前拍下的4亿藏本搁到桌前。
  然后是不知几多财产转让,其中包含贺太太名下经营的五星餐厅,一整栋南城最顶级的学期房,位于北美的庄园、红酒庄、电视台股份、滑雪场、狗舍、一整副水头极佳青翠欲滴的翡翠原石......诸如种种,眼花缭乱。
  黄立勇汗流浃背,被茶烫了也顾不着,忙说小贺总已经给了足够多。
  老太太卷着银白短发,脖子上一条上品澳白,那色泽那光彩,黄立勇觉得应该送到博物馆镇起来。
  “这些是我们私心为初弦忝居的嫁妆。我们这样的家庭,关起门也会被人议论说道。初弦难得是个干净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不想亏待小孩。”
  黄立勇无言半晌,贺董扬手打了通电话,一直候命的业内顶尖律师款款而来,为他们做了详细明说。
  那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真心和爱护。
  想通其中关窍,黄立勇也不再推拒。嫁妆清算结束,贺家开始盘点彩礼,再一次把黄家人惊得五迷三道,茶凉了也忘了烧。
  一行人聊得热热乎乎,贺老爷子极喜欢小汀小杰,两孩子也嘴甜,爷爷奶奶喊长喊短,两老人当场掏出支票,龙飞凤舞地签下一个数字。
  三小时才过,几人已然成为亲家,贺董和黄立勇勾肩搭背,唯有太太还算矜持,但也拉着谭嘉雅加了私人微信,说约下回一起做美容。
  当晚,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不单有黄立勇,5G冲浪选手云老太太美滋滋地编辑朋友圈,配图赫然是从不孝孙那儿要来的合照原图,喜气洋洋地发:
  哎哟,不孝孙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而另一边,失眠到凌晨三点半的黄立勇,小心翼翼地敲了又删,删了又敲,缩在被窝里可怜兮兮地编辑:
  我们家姐姐领证了!(大哭大哭大哭大哭.jpg)(PS:女婿还不错)
  发布时,咬一咬牙,怀揣着自己萝卜被挖走的悲伤愤慨心情,选择【此条屏蔽贺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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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写《偏航》,正在存稿...
第70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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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
  领证后关系从恋人上升为夫妻,至少贺清越如此解读。
  这位日理万机的资本家琢磨起搬家。
  他新婚燕尔(?),并不想和初弦分房住,不利于夫妻感情的增进。
  但住在哪里,显然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小松山别墅,距离上班太远,虽然他很乐意每天早起一个半小时送初弦上班,但理智上他希望初弦能安睡一会儿。
  自己置业的一环复式,位置还可以,但人流量太大,她不会太喜欢嘈杂热闹的环境。
  贺家转增的不动产中有不少价格极优的楼盘,但看来看去,吹毛求疵的贺总仍然不满意。
  对此,初弦倒是不慎在意,领证第三天,也就是周一上班日问他:“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
  贺清越:“.........”
  忘了这茬。
  于是当天贺总让司机去接初弦下班,哪怕初弦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贺清越象征性推拒了一下,反问:“那你能不能来接我?”
  初弦欣然应允,古斯特畅通无阻,顺利开到贺清越发来的地址。
  地理位置很好的复式,采光通透,配套完整,可惜没多少生气,精致高冷的随时随地可以拉出去展览并获得某个相应的权威奖项。
  他私人物品很少,初弦帮他整理领带。据他所说这套房子大概一月能回二三次,其他时间则在贺氏旗下的酒店长住。
  尽管只是三两件应付的换洗衣物,还有常戴的手表、惯用的剃须刀和新换的一辆奔驰G系钥匙,但收收捡捡的过程,竟也花费了差不多两小时。
  再开车返程,到家时已错过饭点。
  初弦有一点做菜的水平,但实在不多,而且发挥完全靠运气,贺清越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搁在玄关处,半蹲在双开门冰箱前思考吃什么。
  初弦踩着家居拖鞋过来,洁白柔软的鞋面顶了顶他那双仓促之中找出来的一次性拖鞋,她笑问:“番茄盖面可不可以?”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面对面坐着,分食一奶锅的番茄盖面。
  家里骤然多了个人,初初好奇地嗅来嗅去,他捞起小猫,黑色质地的睡衣立即蹭上一大团白色绒毛。
  浴室里水声不断,贺清越站在这间不算很大却很温馨的房子,头一回感叹自己英明。
  住哪里都不如住她身边最好。
  打开电视的同时坐到沙发,笔电连上刚刚问过初弦的无线密码,处理几份积攒工作,回了好几邮件。
  私人微信早被狂轰滥炸,他想了想,深觉自己有必要解释什么。
  于是滑开相机,就这墙角一盏落地灯昏暖的光,镜头框着缩成一团的小猫。
  【她的家,她的猫】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水声停歇,他听见吹风机呼呼响起。
  贺清越在家里走了两圈,房间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气息温暖。而且他敏锐察觉,拥有她味道的主卧,今晚额外增添了一个枕头。
  看来暂时不必分床睡。
  贺总春心荡漾,这算是意外之喜,他原本以为小姑娘的性子会抗拒他大概半个月左右,然后他会在某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夜爬上她的床。
  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太轻浮孟浪,不能吓着她。
  贺清越在心里给自己设立百八十条条框框,左右已经跑不了,没必要急于求成。
  但等她真的擦着微湿的长发出来,贺清越只听见自己理智坍塌的声音。
  ——跳过日积月累的恋爱过程,直接步入婚姻,他们的顺序不同常人。
  不是从最简单的牵手、拥抱,和亲吻开始。
  而是掉落的干发巾,漂亮莹白的锁骨,散在腰肢潮冷的发。
  还有磕撞桌角的小腿,猝不及防的悬空,仓促中熄灭的顶灯,他抵着初弦后脑的干燥手掌。
  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他在深吻间隙仔细分辨她神情,很紧张,没有抗拒。
  但没有到最后,没有安全措施,他不会罔顾她的意愿。
  他洗过手,听着她小猫般无措的哭吟,一遍遍地重复我爱你,结束后在她茫然空白、湿汗淋漓的脸上印下亲吻。
  事后时间,他手指卷着长发抵在鼻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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