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吓死了——’
这个同音字真的吓死人了!!!!
何禾红着脸猛地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才不坐呢。我连马都不想骑,我老觉得人那么沉,马的四条腿那么细还得驮着跑,有些人还那么胖。真可怜。”
“我见过有人去坐象鼻子。所以我才以为象是能骑的。”她小声嘟囔:“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拿它们赚钱。”阿布说。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
救助中心藏在一片绿色中,再往后——是和救助中心地处同一片保护区并且同名的景区。
“小时候我还挺喜欢看动物表演的——”何禾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自顾自地说:“可能因为那时候小,所以觉得小动物或者大动物表演都可有意思了,还有那种猴戏,老虎钻火圈,大象玩球还有画画。踩着海豚在水上转一圈。长大了之后就发现,这一点都不好!”
“动物它就是动物,干嘛非要——”她的声音突然有些高了,意识到情绪上头后她抿了抿嘴唇缓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算了,管好我自己就行。”何禾看着前面:“反正我才不给动物表演花钱,我也不看。”
“嗯——”阿布跟着何禾的语气点头,他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何禾突然闭嘴独自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跟着一脸严肃。
他眉头紧锁,然后诚实地坦白:“说话太快了,我没听明白——”
下午下班的时候,车开在213国道又遇到了因为野象即将路过而拉起的警戒线。
一大堆人下了车,躲在距离300米外的地方看着四头象两头小象过了马路走进了雨林。
重新坐在车上时何禾扒在车窗边回望撤掉警戒线后坐在路旁继续等象的大象观测员们。
她收回脑袋继续玩手机:“这一家象还挺好的呢,也不追人。”
路远山喝了一口水,她拧着瓶盖转过头:“小宝明天想去哪儿玩?”
亓行舟立马说:“景洪有啥玩头,小孩儿愿意逛景点吗?”
“别管我别管我!”何禾捧着手机翻着阿布的朋友圈:“我有安排,你俩过你俩的,当我不存在。”
“你有安排?”亓行舟抬头看着后视镜:“你啥安排?”
“我和别人出去玩。”
开车的亓行舟抽空和路远山面面相觑了一秒。
“谁啊?”路远山问,她把脑袋探向后方:“别乱跑乱吃啊。”
“肯定不会——”何禾保证,她把阿布的照片保存进手机才抬头:“放心放心,我和阿布。”
“哦——”
“哦——”
亓行舟和路远山一起阴阳怪气地说。
可是去哪里玩呢?
何禾专心致志地疯狂刷着旅游攻略。
星光夜市要最后再去,因为白天看不出它有多漂亮。
那白天呢——
她搜了一圈,她发现,如果不逛景点的话,景洪还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热带的氛围!
早上八点半何禾出现在楼下时,阿布刚好骑着摩托车冲单元楼来。
何禾蹦哒着下了台阶。
“吃早饭了吗?”
“没有。”
阿布摘下头盔,他甩甩脑袋,左耳的银耳环跟着晃动。
“等你一起。”他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后开始笑。
何禾也笑,她突然傲娇上身‘切’了一声,然后接过阿布递给她的头盔扶着他的肩膀坐在后面。
阿布戴上头盔偏偏脑袋向后:“去吃饭吗?”
“吃米线吧!”
“我家楼下有牛肉米干。”
“OK!”何禾比了个手势。
“等会儿。”她急忙拍拍阿布肩膀,她拿着摩托车头盔犯了难:“这个怎么戴?”
“哦。”阿布转过身,但是转的有些艰难。
他踩在地砖上下了摩托车,拿着何禾的头盔帮她戴在头上。
“把这个扣住就行。”阿布低着头用手指揪着搭扣的带子。
搭扣卡住了一下,阿布歪下脑袋凑到何禾下巴那边去看。
‘救命——’
一大早心脏就开始欢快地跳。
何禾的脸,因为憋不住笑就把五官皱成了一团。
阿布扣好搭扣后直起身子,何禾的表情太扭曲,他吓得又弯腰去扯搭扣。
“勒吗?”
“啥?”何禾睁开眼睛,她看着阿布急得变圆的眼睛急忙摆手:“不勒不勒。正好!”
“哦。”阿布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看了一会儿何禾的头盔真的没什么问题后才长腿一迈上了车。
何禾攥着阿布T恤两边的边角,摩托车启动,她忍不住向前扑了一下。
她把手搭在阿布肩膀的两边。
早风舒朗,今天没下雨耶!
原来阿布的家就在路远山家对面的街后,上了摩托车又等了红灯骑了还没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何禾提着头盔,她等着阿布把摩托车停好的时间就挨个打量这条街上的小吃店。
“你阿爸嘞?”她问阿布。
“在家嘞。”阿布拔下钥匙带着何禾往前走:“让我请你吃饭。”
“我请。”
“我请。”阿布转头笑:“你是志愿者嘞。”
“你就记住这一条了。”何禾撅嘴:“你赚工资吗你就请我。”
“赚啊。”
何禾往前走了几步才问:“你赚多少?”
“800。”阿布又说:“我阿爸还给我一千多。”
“哦——”
王工还挺疼孩子。
何禾把香奶奶22号双肩包的链条带子往肩膀上拎了拎。
路边有高大的树,还结着绿油油的东西。
何禾站在树下,她看清了头顶的水果为何物后兴冲冲地指着上面:“芒果!”
阿布抬头看看:“对。”
“能吃吗?”何禾问。
阿布想了想:“不能。”
“不能吃还是不好吃?”
“不好吃。”阿布又看了一眼芒果:“下雨掉下来也没人捡。”
“我尝尝。”何禾兴奋地说。
她踮起脚够了够,才想起今天穿的平跟的帆布鞋,她蹦跶两下,手指还离最近的那根树枝上垂下的芒果有一定的距离。
何禾蔫儿了吧唧地看着阿布,阿布像是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似的蹦起来抓住了那根树枝。
他轻轻把它往下拉拉,拉到何禾能够到的地方。
何禾伸了手,手指在芒果边戛然而止。
她看着阿布:“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阿布眯着眼睛笑:“嗯。”
“那你还帮我够芒果。”何禾不要芒果了,她拍拍阿布的手臂让他松开:“小同志,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她看着阿布听不懂的样子拽着他的手腕往前走。
“别人想做的事又不一定都是对的,你可不能什么忙都帮!”
阿布跟着何禾身后,他被何禾的手一直拉着走了好几步她才放开手。
坐在牛肉米干店里,阿布给何禾拧开一瓶矿泉水。
“等会给你买一盒青芒尝尝。”他邀功似的:“这个好吃,蘸着蘸水,好吃。”
“okok!”
何禾扎起头发等着牛肉米干,她闲的没事,就看着阿布手腕上的串珠。
绿色的,中间串了三颗果核,还挺好看的。
石头裂了纹路与棕色的小果核一起油光水滑的,大概戴了特别久。
她用手指拨拉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亚钉子手镯和叠戴的redline的手链,一下子感觉没什么特色。
卡地亚的这条还是路远山送给她的16岁生日礼物。
“你的手串在哪里买的?”何禾托着下巴问。
阿布低头摸摸果核后摇头:“不知道。”
“小时候就有了。”他用手拨拉着桌上的筷子说。
“哦——”何禾点头:“黑皮和绿色,好看。”
“牛肉米干嘞!”老板在后面叫了一声。
阿布立马站起来去端牛肉米干了。
这雨,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
一天不下雨有这么难吗??
好大一碗牛肉米干,料也撒得满满的。
何禾搅着牛肉米干愁眉苦脸地看着店外的雨,虽然不大,虽然她带了伞。
她的包里,也就只塞了一把迷你的小伞,还有一包消毒湿巾和纸巾。
米干店的老板娘带着头盔进来了,店里这么多人,她在路过阿布与何禾这桌时笑得满脸开了花。
“女朋友蛮?”
阿布摇头:“不是。”
阿布太斩钉截铁,何禾因为这句话一下子熄了火。
她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冰水。
阿布又指指何禾:“好朋友。”
“好朋友。”听到动静的老板站在玻璃后厨后用大铁勺搅着锅里的汤吆喝:“耍朋友不都是从好朋友耍起的蛮!”
作者有话说:
拒绝动物表演哦~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突然跳舞
第28章 版纳日记
◎2020.0710—“我打架,厉害”◎
老板的话,老板娘在厨房里附和着。
阿布只是笑。
去买青芒之前,何禾站在店门口,她在阿布又打算冲进雨里时一把把他揪了回来。
“打伞!”她郑重地蹦出两个字。
阿布伸手探探:“小雨。”
“小雨淋了也是黏糊糊的,我们没准要玩一整天呢。”
何禾拿出包里的伞,她撑开在他们的头顶上。
她打着伞,下了一个台阶,阿布在伞下歪着身子缩着脑袋的样子让她扑哧笑出来。
“给你。”何禾把伞把递给阿布:“你高,你打。”
“嗯。”
雨淅淅沥沥的,敲打着伞面的声音在安静的两人的耳边。
头顶伞内涂饰画了一整个花园,花叶舒展着,一朵又一朵,阿布仰头看了几眼。
这把伞本就不大,原来是遮阳的太阳伞。
伞在高个子那边打着也高,雨在头顶的高处被伞面挡去了一旁,孤身走着,像自己突然有了避雨的技能,这样反倒没了安全感。
何禾忍不住抬手揪住了阿布短T恤的袖口。
她凑近着阿布,阿布无言却也把伞打得更稳当。
最后何禾放开阿布的袖子,她用手轻轻推推阿布过于偏向她的伞把。
卖水果的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关了门,阿布明显还有些挂不住面的尴尬。
何禾倒是无所谓,她吃得饱饱的,也不差一次错过的青芒果。
公交车在这条路的路口转了个弯,车身上的景点广告何禾看得清清楚楚。
“傣王花园?”正不知道去哪里的何禾掏出手机看地图:“离不得远,我们去看看?”
她忙着用地图找着路线,完全没顾得上阿布的欲言又止。
她抬起头,看着阿布的沉默。
“你不想去吗?”何禾有些奇怪。
“那里不好。”阿布委婉地说:“有象勾——扎象。”
何禾捧着手机眼神呆呆:“哦——”
“去吧。”阿布又说:“不去象那边,别的地方都漂亮。”
“嗯。”何禾点头:“不去象那边。”
她观望雨势:“还是坐公交车吧。”
景洪不大,去哪里总感觉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买了门票进了门,傣味十足又美丽的的一切也盖不住何禾满脑子记得阿布说的这里有象勾。
雨天不影响游客的数量,到处还有些乱糟糟的。
何禾和阿布打着伞一直走着,逛着,也没怎么说话。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太阳瞬间出来了,晒得离谱。别人拍照,何禾就在一旁看着。
阿布问:“你要拍照不?”
何禾看着那些穿着傣装的女孩摇头:“不要。”
“太热了。”阿布钻出已经变成遮阳伞的伞下,他来回看看,就转头跟何禾说:“我去买瓶水。”
“嗯嗯。”何禾盯着指示牌的路线:“你去吧。我等你。”
“行。”阿布说,他走了两步又回来:“你别换地方。”
“嗯。”
何禾正全神贯注找着自己身处何地。
现在在荷花池,一直往前走,最后就是有象的地方。
她忘了阿布的话,开始沿着路一直向前走。
何禾很轻松就找到了象在的地方,其实也不算她找到的,她身边不断有游客经过,他们似乎就是奔着象而来的,还有几个边走边笑声谈论着等下坐上象鼻时该怎样拍照。
她就跟着他们。
游客们围得拥挤,有人只是看着,看着那些大胆的游客被工作人员抛扔到象鼻上紧张又快乐地大笑。
“来来来,下一位。”
一个工作人员用手招呼着游客,何禾站在前面,他就冲她喊:“美女!拍照吗?”
何禾的视线正在放下一个游客又卷起一个新游客的象鼻上,那头象似乎还没有妞妞大。它听着工作人员的话,像流水线工作似的,鼻子都磨破了皮。
她被这声吆喝唤得转过头,那个人见她毫无反应,早就冲着她身后继续催促和吆喝。
他抬着手,攥着手里的一个东西站在围栏前,站在象旁的那些人手里都攥着一个类似的东西。
何禾就盯着他手里的那个东西看。
“这确实好玩哈。”一个男游客挤在何禾身边说。
何禾被推搡地皱了眉头,她立马往旁边挪挪,揉着手肘看着旁边男人因为他同行的女生那句“我害怕”而瞬间变得无比‘体贴’。
那个女生似乎不大情愿了,一直只站在这里看别人去拍照。
何禾转头说:“这个不安全,之前有人被象鼻甩飞上天然后摔死的。”
“真的假的?”另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凑了头:“我看着就危险,还扔上去让象鼻子接着——哎哟,看看得了。”
她拽拽坐在丈夫肩膀上的小孩大声说:“看看得了,行吧?”
“保护动物呢,咱不坐。”孩子爸也张了口。
他们提了这些,何禾就对已经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说:“他们手里拿着象针的,象不听话他们就扎它。”
“啊——?”那个女孩有些木讷,她扒在围栏边看了看远处又看着何禾:“天,我还以为那是钥匙。”
“象鼻子不能坐人。”何禾又说,她仗着自己身边凑在围栏边看的游客多就装作和这个女孩讲话而放大了音量:“也不能骑象,象的脊椎不适合载重,而且那边的小象还是小宝宝,刚刚我就看那个人拿象勾扎了它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