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靠着墙角,他上下抿唇,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巴:“三块五。”
作者有话说:
俩人天天脸都快笑烂了。
先剧透一下阿布是天蝎座。
白羊座x天蝎座。专业对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76章 版纳日记
◎20200810—“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晚上七点半的泰国餐厅已经爆满,一个小哥拿着打单机站在门口,他瞟了一眼店内,生怕阿布与何禾看不见玻璃做的餐厅内的满座似的又指了指。
小哥等着阿布看了一眼店内,他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帅哥,现在进去,得等,要不你和你女朋友排个号?”
他的手一直放在打单的按钮上,似乎随时准备把号打给他们。
“等不?”阿布转头问何禾。
何禾的脑袋在阿布身后探出,她看向刚刚还和他们站在这边的小哥已经转脸去迎新到的顾客了,他正好把迎客当成了他们商量的时间。
小哥对着新来的顾客把对阿布说的话完整地重复,同样的,在那一对情侣纠结要不要排队的时候,他转回身子热情地捧着他的打单机。
“等吗?”他又问一次。
“前面排的多吗?”何禾踩上石阶站在阿布的身边。
“不多。”他低头瞧一眼屏幕,“还有四桌。”
阿布努着嘴点点头,他问何禾:“饿不?”
“等吧!”何禾看一眼身边的情侣,他们转头走了,她赶紧伸手,“快点,要不然等下又来人了。”
“好嘞!”小哥爽快一应,他‘啪嗒’一下按了排号单递给何禾,“05号,您拿好!”
他又迅速转了个身子跑到楼梯下的冰柜边:“雪糕零食随便吃!”
他说完,又急步跑下石阶去迎新的客了。
的确很热。
何禾望了一眼店内,大团大团的热带植物与鲜花堆满了四周,她站的石阶两边也有小盆的花,她不认识这是什么花,它们被黄色的地灯照着,朦胧又可爱。
她一抬头,阿布已经在冰柜边了。
“有什么好吃的雪糕呀——”何禾走了过去,冰柜内凉凉的,四周却热得吓人,制冷嗡嗡响,她怀疑,这个冰柜快要被热死了!
“嗯——不认识。”阿布为难地微皱眉头,他随便拿了一个印着葡萄的,“这个肯定是葡萄。”
“葡萄雪泥。”何禾指着包装袋上的四个字用标准的普通话说。
“哦。”阿布点点头,他把这个递给何禾,自己也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葡萄雪泥。”他指着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念了一遍。
“雪泥是什么?”
“嗯——就是冰沙?”何禾撕开包装袋,她捏了捏已经开始融化的软塑料外壳。
淡紫色的冰冻在她的指腹下,她的指尖立即冰凉到差一点就要失去知觉。
何禾挪开手指,结霜的棒冰上留下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拇指印。
她拽掉棒冰的封口,转身往等座的成排的白椅子边走。
“好漂亮的晚霞。”何禾在石阶上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这个餐厅是景洪很有名的一家泰国菜,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它有大片的花,还建在了高处,能看到景洪漂亮的夜景。
时间尚早,夕阳晚霞是八点之后夜景登场前的序曲,何禾的眼睛被身处高处吹来的夏风吹得迷离,她的小拇指勾开粘在嘴角的发丝,她被仿佛近在咫尺的黄昏震惊地轻张着嘴巴。
就像——铺天盖地,撒了一把掺着金色闪粉的粉色与紫色的奶油。
绵密的,金灿灿的。
阿布走下一阶台阶,他跟来何禾身边,他叼着棒冰,仔细地瞧了一会儿。
“漂亮。”阿布拉起了何禾的手。
“坐会。”他拉着何禾在秋千摇椅上坐下。
秋千摇椅也是白色的,同样也被缠满了假的绿色叶子与假花。
它被放在了顺着第一道石阶迎上后的第一个拐角,几乎与餐厅外坡下种的椰子树一般高。
阿布回头望了一眼餐厅外迎客的小哥,他瞧见他们了,带着腰间的钥匙串叮铃咣当地跑来。
“还有三桌!”他说完,马不停蹄地又跑回去给别人发排队号码单了。
他太忙了,何禾噗呲一笑。
她收回视线看向阿布,他已经用脚踩着地面让秋千慢慢晃动。
她头一次不讨厌等待。
何禾望向晚霞,太阳只要打算下山,就会走得特别快,金色消失了大半,只剩一片粉紫与慢慢铺遍天空的深蓝。
她向后靠去,后背靠在秋千的椅背上。
“真好。”何禾大声地叹一口气。
阿布也靠着椅背,他的脚一直踩着地面,这样不至于秋千晃得很快,也不至于秋千一动不动。
“什么啊?”他咬了一口冰沙口齿不清地问。
秋千晃起,风总是会吹乱何禾鬓角的碎发,她挽了很多次,手握着雪泥,只有一只手和风较劲儿,手忙脚乱的,挽了这边挽那边。
阿布也伸出手指,将何禾的碎发挽去她的耳后。
“别全挽过去。”何禾赶紧在阿布的指下揪出一些头发,“要留一小撮!”
她在晚风中对着手机整理头发,阿布坐在一旁,眼角嘴角一直又是笑着的模样。
“刚和你好,就赶上你过生日了。”何禾放下手机,她咬着雪泥眯着眼睛笑,她一吮雪泥,葡萄味儿与冰凉充斥上颚。
手指下融化的冰沙随着按压慢慢流动,真的像融化在冰河中的白雪。
阿布笑了一下:“嗯。”
“我要送你生日礼物。”何禾神神秘秘地说。
阿布笑着摇头:“不用。”
“傻呀!送你生日礼物还不要。”何禾努嘴,她咬着嘴唇想了一秒,笑着胳膊肘捣一下阿布。
何禾一扬下巴:“把我送给你呢?要不要?”
阿布的手拍开空中一只蚊子,他抓了几下没抓到,站起来追了几眼蚊子的方向。
太阳下山了,除了黄色的地灯照着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夜色,蚊子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阿布重新坐下,问:“咋送?”
他因为好奇就不再笑了,他变圆的眼睛,灯光照着他的侧脸,连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都拥有了阴影。
阿布的眼睛如同星点般璀璨,漂亮。
大概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让人在感慨他的容貌时绝不会舍弃一个‘漂亮’。
何禾望着,她突然一时语塞。
她张了一下嘴巴,转过头去。
“你想得美——”她把冰凉的手掌捂住了脸颊。
“想啥?”阿布笑了,他伸手抓住何禾的手挪开,让她露出她的脸颊。
“没有——”何禾哼唧着,她还是满脸通红,拧着脖子死活不看阿布。
她不看,阿布偏偏不放手了。
他故意使坏,用冰凉的手挠她的脖子,何禾缩着脖子哈哈笑着躲来躲去。
“咋送?”阿布又问。
他彻底拽过了躲着不看他的何禾,他揽着何禾的腰,鼻尖几乎快顶在她的脸颊上。
“不知道!”何禾闭着眼睛抿着嘴笑。
“我听听。”阿布仍然追问,他低头,亲了一口何禾软软的脸颊。
他吃了雪泥,嘴唇冰凉,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何禾脸颊的滚烫。
何禾转过头来,她睁开眼睛,嘴巴还是用力抿着。
她看着阿布只是笑,就是不说话。
何禾不想笑了,她试了几次,嘴角依然放不下,她清清嗓子,下一秒看向阿布笑得更加傻乎乎。
阿布又亲了一口何禾的脸颊,他也笑弯了眼睛和她讨商量:“我听听呗。”
“没有——”何禾推开阿布,她咬着雪泥,把早已化了的雪泥喝进肚子。
“你怎么这么不乖呀!”她板起脸来戳着阿布的脸颊,“你都不听我的了。”
“听你的。”阿布猛吸一口气直起身子,“把你送给我,我要。”
。。。。。。
这是在说什么打满马赛克的话啊!!
何禾呆呆的,她只是嘴巴欠,人菜还爱玩。真要让她上,她可不敢。
可能也敢——
她之前还把阿布按在酒店里呢——
哎呀不行不行!
请黄色废料滚出大脑。谢谢。
何禾支支吾吾的,她的手在捏住阿布的嘴和拿起雪泥继续吃中,选择了——转移话题。
“我要等——等过完七夕再走。”她说,“25号是七夕。”
提及离别,阿布原本笑着,他听完这句话,笑停在了脸上。
他的雪泥握在手里,秋千也忘记了晃动。
“你要走?”他的心好像突然摔在地上。
何禾皱皱鼻子,她小声说:“开学嘛,我得回上海去上学。”
阿布停顿一下,他靠着椅背,看着前方门口出来的一桌,和被小哥领进去的一桌。
“哦。”
“又不是不要你了。”何禾凑过去,她伸出食指拨弄着阿布的耳垂,她的手指捏着他的耳环,“我们谈异地恋。”
阿布低下头,慢慢晃起秋千:“哦。”
可怜小狗。
何禾忍不住笑,她瞧着阿布半垂的眼睛,他的嘴巴与喉结一起动着,像是委屈巴巴,却又欲言又止。
她掰过阿布的脑袋。
何禾学着蜡笔小新搞怪的语气逗他:“你可不要偷看别的女生哦!”
“你什么时候来?”阿布的眼睛垂下又抬起,“你还来吗?”
“来呀,为什么不来?我这么大一个宝贝!这么帅的男朋友在这里,我干嘛不来?不来是傻子。”何禾转了身,她的手臂搭在阿布的肩膀上:“不知道呢。可能十一?要么元旦?还有寒假?”
“我们天天打视频呗。”她又说,“除了不能亲亲,什么都行。”
“哦——”
阿布不说话了,他继续吃着他已经完全被掌心融化的雪泥。
何禾收回手臂,她望着已经在夜空下华灯初上的景洪。
点点灯光,如同繁星满天,夏风依然炙热,也依然缠绵。
阿布长长呼吸,他胸膛吸满了气,再慢慢呼出去。
他攥着空空的雪泥塑料皮:“七夕是什么?”
“汉族的情人节。”何禾说,她又问:“你们呢?傣族的情人节是什么?”
阿布愣了一下,他挪开眼睛:“不知道。”
“笨蛋——”何禾踩着秋千慢慢晃动。
她看了一会儿夜景,脑袋迅速在阿布那边一晃。
“好喜欢你。”
她语速极快,一阵风似的,和刚刚吹走的晚风一起。
阿布扭过头,他专心看着何禾的侧脸。
“没听清。”他闷闷地说。
“你骗人。”何禾抬手拍在阿布手心,她的手刚落下,就走不了了。
阿布抓住了她的手,五指相交,他恶作剧地笑。
“听见了。”他说。
“听见什么了?”
“好喜欢你。”
阿布重复何禾的话,也好像是他想说出的话。
他的嘴巴抿了抿,脑袋微微向前挪动,也许他在心里试探了千百遍,最后,他主动凑过来亲了她。
他们的嘴唇都是冰凉的,因为葡萄雪泥,充满了葡萄甜味,一起慢慢回温。
“哎呀!夏日!”何禾的脚尖抵着地面,她笑着,闭眼享受秋千椅微微荡起时的晚风。
“真好。”
“什么好?”
“版纳好。”何禾瞧见了朝他们跑来的小哥,她拉起阿布的手,“饿了,吃饭去。”
作者有话说:
“咋送啊?”(无辜眨眼)
八月的节日好多啊!保护大象日,彝族火把节,汉族七夕情人节。
在彝族火把节插个旗。
好爱写甜文,一点都不费脑子。
第77章 版纳日记
◎20200811.0812—“阿布!◎
8月10日晚上九点三十五,阿布终于知道了草莓为什么要种在脖子上。
8月11日上午九点,罪魁祸首带着光溜溜的脖子美滋滋地迎着夏风准时在救助中心打卡上班。
明天是8月12日,世界保护大象日。
对别的城市来说,这个节日就像什么国际睡眠日,还有什么消灭蠕虫日一样,只是一个在热搜挂一下的节日而已。
但是!对于以雨林,以象闻名的西双版纳来说,那简直太重要了!
重要到——何禾的肩膀今天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
她从早上进了救助中心看到那两辆大卡车时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忙一整天的心理准备。
何禾扫完了月亮与布布的象舍,她暂时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下,集体象舍的小道口,阿布刚好推着独轮小推车从那边出来。
他推的小推车上摞了满满当当的象粪,一大坨一大坨,黑乎乎的,沾着一些黄色的稻草。
在闷热的天气与刺耳的蝉鸣中,即使是阿布在那里,何禾都有些不想过去了。
她刚刚提着桶去后面扔象粪时,差点被堆积的象粪吓到背过气去。
昨天清理象粪的堆肥公司请了假,就一天的功夫,象粪已经开始发酵了。
呃——怎么说呢——
是一种很迷的味道。
阿布看见了何禾,他腾不出手,就扬了扬下巴。他推着几十斤重象粪的小推车,两只手臂青筋暴起。
他脚步未停,稳稳当当的继续往象粪棚子方向走。
阿布走着,总是想转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何禾。从一早匆匆见了一面后,他一直没看到她。
不是他不想停——停了,象粪可能会掉在地上。
阿布放慢了脚步,他第五次转回看何禾的视线后,何禾一路小跑了过来。
何禾跟在阿布的身边,她把铁盒中一块橘子味的水果糖塞进阿布的嘴里。
“好吃吗?”她问。
阿布点头:“好吃。”
迎着象粪都能说糖好吃,真牛。
哦,他之前还徒手掰象粪呢。
何禾笑着撇撇嘴,她边走边拆开她脑后的低丸子头把碎发重新扎进去,她忙活了一早,早就出了一身汗,手指没入发间当梳子用时,先摸到脑壳上一层闷闷的热气。
“你脖子——”何禾抬头看阿布,他的肤色黑归黑,但是她一眼就看到阿布脖子上的一块红色。
不规则的,紧挨着他的喉结。
他口中橘子糖的糖水咽进喉咙,喉结一动一动,连带着那块红色也一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