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瑶挣脱开自己的手躺下来,灯熄了后,四周陷入无声的寂静。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坚持了三天。
身后坚硬的身躯如往常一样抵上后背,腹部被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夏知瑶背对着他,试探问:“你明天还不去公司上班?”
“在家里多陪你几天。”
程北谦凑在她脖颈后,轻轻啄了一下。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他既不像以往那样强迫她,反而不温不火。
这种掌控欲更太让人窒息。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爸妈还在北岭等着她!
三天的囚禁已经让她频临崩溃。
夏知瑶忽然就翻过身面朝他,抱着他脖颈,脑袋往上凑,又狠又凶地吻住他唇瓣,张开嘴用牙齿撕咬他。
唇上的柔软与疼痛并存,程北谦脊椎骨骤然一哆嗦,在昏暗光下睁眼去观察她表情。
夏知瑶知道他在分辨什么,她心底的排斥与恶心在碰上他刹那,就涌了上来。
她蛮狠地去扯他睡衣领口,扣子哐当弹出来,砸在手背上,她嗤了一声,凶狠地吼他:“做不做!”
夏知瑶感觉到他身躯似乎颤了一下。
话落的同时,她下巴被他挑了起来。
他仍旧固执去观察她表情,声音却哑了一个度:“你确定?”
“烦不烦!”
夏知瑶扯不开他裤子,又扑过去咬他脸颊脖颈。
她受够了程北谦每天用那双幽暗的眼神盯着她。
他就是变了一种方式在慢慢折磨她。
她像个无处发泄的小兽在他身上啃咬,温软的触感,馨香的缠绕。
程北谦哪还能坚持住,化被动为主动,锁着她不安分的手摁在枕头上,疯狂回吻她。
记不清上次做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已经很久远了。
程北谦在这种清晰的触碰中疯狂克制,不时还要分心去分辨她情绪,听她喉中是否有厌恶的声音。
“夏知瑶,看看我是谁!”
程北谦抵着她额头,逼视她。
这么一番折腾两人身上汗津津。
夏知瑶咬着唇痛恨地看他,胸腔剧烈起伏地回应他:“程北谦!”
不等他再问,她把胸腔的不甘与愤怒吼出来。
“程北谦!程北谦!程北谦!”
她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字,三个在她口腔内诉说出无数情仇。
这三个字不管是恨还是怨,程北谦由内而外战栗,全身叫嚣地吻她。
声音闷在两人相抵的唇中,咽入绵长的呼吸道。
夏知瑶耳边听着他的喘息,看着摇摇晃晃的天花板,千疮百孔的心越裂越开,灌满刺骨的冷风。
察觉程北谦动作变得温柔,那种感觉更让她不适。
她几乎咬着牙掐他肩膀,“使点劲,程北谦!”
她宁愿痛,也不要这样温情。
屋里细细碎碎的声响越来越凶,喘息声隔着墙也能听见,相互交织,难舍难分。
一直到后半夜屋里的声音才趋于平息,夏知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角的泪一滴滴无声淌着。
程北谦抱着她,沉默地擦拭她眼角的泪,轻柔地去啄她眼尾。
“别哭了。”
“我明天能不能出门?”夏知瑶凉凉地问。
卧室分明还弥漫着灼热气息,一瞬间却冷得刺骨。
程北谦抱着她手臂发紧,垂在她耳边低声说:“让保镖跟着。”
“好。”
夏知瑶沉沉闭上眼。
夏知瑶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程北谦已经起床去了公司,整整三天,她终于能离开别墅了。
司机保镖一早接到了通知,候在别墅门口。
夏知瑶出门前给余欣打了通电话,到达约好的咖啡厅,早早等在咖啡厅的余欣瞧见她,面色激动地站了起来。
两人距离年初分开,已经过去三个月,以为再见应该是一番各自欢喜的局面,没想到竟是如此让人唏嘘。
还没等夏知瑶走过去,余欣迎面抱住她,“瑶瑶......。”
满腔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瞧见几步之外紧跟着的两名保镖。
两名保镖并没有上前打扰她们,而是随便找个空位坐下,让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
余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一看就是来监视夏知瑶。
年初她匆忙帮着夏知瑶逃跑,即便听了夏知瑶讲得那些恩怨,她还是觉得太过震惊,无法把夏知瑶口中的程北谦跟记忆中的那人相结合。
她甚至在夏知瑶离开京港市后主动去盛科集团找程北谦。
但程北谦并没有理会她,只在她冲过去想要为好友质问时,他才在车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即便到了现在,她仍旧记得程北谦当时看过来的眼神,冷漠得让人心生恐惧。
她也终于认清,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学长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又看着他派人监视好友,余欣气得浑身发抖。
夏知瑶没等她发作,拉着她坐下。
“不能报警吗!”
余欣脸色铁青,将自己稍稍带入夏知瑶的处境,她可能早就疯了,“这个世上没天理了吗!仗势欺人,我们去报警。”
夏知瑶却没她这么激动,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声音平静道:“怎么报警?拿出什么证据?他可以拿那四千万起诉我爸,还可以拿车祸的事反告我。”
余欣一腔愤慨骤然泄了气,见她还能如此平静,心里难受至极。
“到底是怎么被他找到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其实夏知瑶也好奇程北谦是如何找到她的,她一路隐藏得很好。
除了半个月前在北岭匿名给余欣邮箱发了邮件,或许就是这个举动导致她泄露了行踪。
如果真是这样,程北谦可能一直都在暗中监视余欣的动态。
“他神通广大,有心找到我,逃到哪里都一样。”
“他为什么非要逮着你不放!”
如果是因为爱,那就太可怕了,余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帮夏知瑶摆脱困境。
夏知瑶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保镖,倏地拍了拍余欣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余欣顿时屏住话头,便见夏知瑶又松开她的手,非常自然地抿了一口咖啡,姿态闲散地像是出门喝下午茶。
“余欣,放自然点。”
这么一直情绪激动很容易引起保镖起疑,夏知瑶低声说:“抱歉余欣,这次可能还得麻烦你。”
见夏知瑶这么镇定,余欣一颗躁动的心也沉淀下来。
“别跟我见外!我会生气的!我只想看到你平安快乐的生活,让我干什么都行。”
一辈子交这么一个掏心掏肺的朋友真是值了。
夏知瑶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我想请你找门路,把风华里的房子尽快卖出去,必须要悄悄的卖。”
余欣骤然看向保镖,意识到这举动有点露馅,忙垂下眼,手都抖了一下。
“你还想逃跑是吗?”
“余欣,我恨他!”夏知瑶所有的恨意只能跟好友宣泄,“他毁了我们一家人,毁了我的人生,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疯子,再跟他待在一起,我会窒息发疯的,我要逃,这次逃得远远的。”
是怎样的恨意让曾经爱笑爱浪漫的女人眼底一片冰冷。
余欣不敢想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红了眼眶说:“你是不是要钱出国,我可以......。”
“余欣。”
夏知瑶打断她,逼退眼底的泪意,坚定道:“虽然你不让我跟你客气,可我一再麻烦你,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这次出国费用不小,你公司又在起步,如果因为我的事而给你公司造成负担,我一辈子也过不去。”
余欣了解她的秉性,也不再强行说服她。
“房子挂在中介很容易引起程北谦的注意,悄悄找门路卖很难。”
房子挂在中介卖出的几率大,但这样就等于堂而皇之告诉程北谦她还想跑。
这次重新回到京港市,本来是想自己找门路卖,千算万算,没算到程北谦竟然搞起了囚/禁。
夏知瑶说:“我现在走到哪,他就监视到哪,你看看有没有门路,私下问问,只要价格不太离谱,我就卖,不过我需要一次性付清。”
一次性付清就更难了。
余欣突然想起什么,压下欣喜,低声说:“我想到一个人。”
“谁?”
“薛泽霖。”
余欣克制激动道:“你离开京港市后,薛泽霖出差回来才知道你出了车祸又离开,经常询问我你的情况,前几天我听说他想买房。”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夏知瑶心脏砰砰跳着,把这事敲定后,两人聊了将近一小时。
程北谦本来就因为上次逃跑的事提防余欣,不能跟她待太久。
夏知瑶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小声说:“这事就先这么定了,有消息可以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但别在电话里聊这事。”
第50章 相杀
交代完, 她把包里的房产证件悄悄拿出来,没直接递过去,而是压在自己臀下, 示意余欣等她走了再拿。
余欣忽地抓住她的手,“瑶瑶,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 《从大山里走出梦想》火了,上一期杂志卖翻了, 还有电视台想采访你打探那位炸鸡大姐是谁。”
从北岭重新回到京港市,夏知瑶的情绪一直压抑着, 这会竟有些克制不住。
在这样至暗的时刻,有一缕光照了进来, 足以让她继续挺直脊背往前走。
跟余欣道别后, 她没急着回别墅,而是先在附近商场逛了逛,买了几身衣服。
出门只见余欣有点太刻意, 而且她也不想回到那栋窒息的别墅。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 随便找了一家书店坐着看书。
临近傍晚离开书店,她听到几个女生凑在一块聊《追梦》杂志。
——“就是这本杂志, 《从大山里走出梦想》写得真励志, 真人真事撰写。”
——“这位大姐简直是神转折, 到底是谁啊, 不会是华克思炸鸡?”
——“华克思炸鸡都开了好几年,肯定不是, 说不定再等几年, 这位大姐还真就成了中国炸鸡女王呢。”
夏知瑶慢慢踱到门口,仰望这座霓虹灯点缀的都市, 欣慰地笑了。
回到别墅不想程北谦早就回来了,正坐在客厅叠着腿处理电脑上的文件。
见她回来,把电脑搁在一旁,起身走了过来。
“买的什么?下午都去哪了?”
他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纸袋子,随口问了一句。
这话不知怎么就引起她发笑,冷嘲道:“你问问保镖不就知道了。”
说完擦过他肩膀去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程北谦目光淡淡瞥向她背影,用力抿了下唇,没发作。
两人吃完饭,程北谦继续去书房忙工作。
夏知瑶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歪着头擦潮湿的长发,最近没时间理发,长发已经过了腰。
房门被推开,程北谦忙完工作在外面浴室洗了澡。
“我帮你吹。”
他走过去,伸开掌心示意夏知瑶。
夏知瑶坐在化妆镜前面,闻言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他这人很喜欢穿暗色衣服,面部轮廓冷峻锋利,哪怕是一句询问,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有一股子命令。
“你会?”夏知瑶故意问了一句。
这人吃饭盛饭全是保姆伺候,跟他这么久,就没见他干过一样家务。
程北谦扯嘴笑了下,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
“吹头发而已,我又不是手残。”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手残,手指轻柔地穿过她发间,继而从她敏感的脖颈处拂过。
潮湿中带着他温热的体温,一并朝她袭来。
吹风机温度灼热,好似把她毛孔都吹开了。
她眉头轻蹙地去夺他手上的吹风机。
程北谦躲了一下,“别动,一会就吹干了。”
他吹得很细致,恨不得每根头发丝都要吹干燥,一会挠她左边,一会挠她右边。
夏知瑶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刚获得出别墅的权利,不想引起他不悦,忍着他挠痒痒似的吹头发。
吹风机一关,她立马站起来搓了下头皮,把那股子痒痒劲用疼痛遮掩。
“弄疼你了?”程北谦收了吹风机问。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