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程北谦出现的那一刻,这些人全惊呆了。
这姑娘每一次出场总能带给他们颠覆性的震惊。
夏知瑶刚坐下,这一桌子的公子哥一个接一个叫“夏小姐”。
语气恭恭敬敬。
今天何家婚宴,来的人有头有脸,席上要么是亲朋好友,要么是业内合伙人,就算带女伴那也是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再不济也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男女关系。
没人会带无足轻重的女伴来这种场合。
她不明所以愣了一会,简单回应了大家。
宴鸣热情地给她端了一杯香槟,怕她无聊,熟络地打开话茬子。
“夏小姐身体怎么样?”
没想到宴鸣还能惦记她车祸身体恢复怎么样,她笑着回了句:“早就康复了。”
想起那场惨烈的车祸,宴鸣难免心悸,还好大家平安无事。
见夏知瑶默默抿香槟,似乎对热闹的婚宴不太感兴趣。
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程北谦还被那些老头子拉着闲聊,即便抽不开身,眼神不时会落到这边注意夏知瑶。
反观夏知瑶态度清清冷冷的。
宴鸣不忍好友再像三月前那样消沉,不得不又婆妈了一回。
“其实你跟北谦能在车祸中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夏知瑶的杯被他轻轻碰了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直白的提起那场车祸。
宴鸣大概是之前喝了点酒,脸颊微红,有点醉意。
“虽然你跟北谦之间的事外人无权干涉,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离开京港市,北谦发了疯一样找你。”
注意到夏知瑶嘴角勾了抹讥讽的笑意。
宴鸣不由焦急道:“我从未见他这样,身体还没好全,每天睁开眼就是打探你的消息,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十年前找一个小姑娘......。”
夏知瑶本来对程北谦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骤然听到这话,偏头看向宴鸣。
“十年前找一个小姑娘?”
宴鸣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着急解释:“你别误会,他找那小姑娘,可不是喜欢她......。”
话停了一瞬,担心夏知瑶误会,把心一横说:“就是一个结怨的人。”
“结怨?”
十年前程北谦好像只有十八岁吧,他怎么这么喜欢跟女人结怨。
宴鸣一头两个大,对自己这张不把门的嘴深恶痛绝,感觉自己越帮越忙。
“聊些什么呢?”
程北谦终于抽身,轻捏了下夏知瑶肩膀,坐在她旁边问,目光又移到一脸做了亏心事的宴鸣身上。
夏知瑶放下香槟,偏头笑了下,“聊你十年前到处找一个结怨的小姑娘,最后找到没?”
她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讥笑,像是对这事好奇不已。
程北谦不咸不淡的神情就这么顿住了,直直望尽她眼底。
夏知瑶被他眸中的复杂怔了下。
还没等她再窥探一分,他已经把情绪收得干干净净,“都是些陈年旧事。”
第51章 相杀
夏知瑶没能得到答案还真有点遗憾。
毕竟她也是被程北谦找麻烦的人, 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小姑娘生了些惺惺相惜。
但愿那小姑娘从未被他寻到过。
宴鸣自知说错话,打了几句哈哈,就端着酒杯去给新郎官挡酒。
半小时后婚礼正式开始, 一群英俊漂亮的伴郎伴娘给新人站台。
夏知瑶有些疑惑程北谦怎么没当伴郎。
宴鸣也是伴郎之一,磨磨蹭蹭最后一个上台,瞧出她的疑惑, 解释道:“何沁泽那小子怕北谦抢风头,再说了, 一会伴郎伴娘还要做游戏,除非你是伴娘, 他才有可能屈尊纡贵配合玩玩游戏。”
这乖卖得那叫一个精准。
程北谦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夏知瑶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大家对她一再抬高帽, 无非是看出程北谦现在对她不一样,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才不会一个劲拿她跟程北谦开涮。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念祝贺词。
程北谦在桌子下捏她的手,凑过来问:“想吃什么, 我给你转过来。”
夏知瑶一点也不饿, 抬起头正要回答,却意外在人山人海的宴厅瞧见了程璐的身影。
程璐匆匆而过, 意有所指地朝她看了一眼, 无声传达某个讯息。
夏知瑶心里咯噔一声, 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程北谦, 见他正垂首给她夹菜,显然并未察觉到程璐的存在。
她抽出自己的手, 自然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程北谦闻言没多想, 只不过在她起身时,朝不远处的保镖点了下头。
她没走几步, 那几个保镖就跟了上来。
比看犯人还要严格。
夏知瑶面上不显喜怒,没说任何话,循着程璐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转了个弯,就见程璐在走廊尽头等着她。
两人视线一对上,夏知瑶不着痕迹摇了下头。
程璐几乎是立刻发现了那两个保镖的存在,没马上离开,而是非常自然地在窗边吹了会风,折身踏入了洗手间。
夏知瑶进洗手间时,两名保镖便候在门口。
程璐先一步进了洗手间,把隔间都检查了一遍。
宾客全在前厅观看婚礼,暂时没人来这里。
夏知瑶一进来,程璐推开最靠里的隔间门,示意她进来。
“找我什么事?”
门一关上,夏知瑶听着外面动静,直截了当问。
她过来见程璐,完全是因为程璐眼神太直接,像是有什么紧急事。
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再跟程家人扯上关系,但程璐上次在医院帮过她。
最里面的隔间光线偏暗,夏知瑶仍旧将程璐的样子看清,不由一惊。
程璐在她心里一直是个高傲自大的千金大小姐,衣着妆容永远精致奢华,头习惯扬着露出天鹅颈,好似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这才短短三个月,高傲的大小姐面色颓然,肩颈微微耸着,像是被什么压垮了。
夏知瑶之前只查到程源宏坐牢的新闻,至于程齐浩,网上没一点信息。
事情可能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不等夏知瑶开口询问,程璐急切地央求她:“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想见到我,但是看在程维的面子,救救程维。”
她还是第一次见程璐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程维他怎么了!”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待外面的人上完厕所离开,厕所恢复安静,夏知瑶才问她:“程北谦为难程维了?”
“不是......。”
程璐几次抬头看她,眼神却闪躲,张了张嘴,像是难以启齿。
夏知瑶不能在厕所久待,蹙眉提醒:“程北谦不会让我离开太久,他会找过来的。”
听到程北谦会找来,程璐浑身骤颤,眼底已然有了泪意,哑声说:“程维上个星期自杀了。”
夏知瑶呼吸一窒,险些站不稳脚,以为程璐再次找她,又是怂恿她密谋扳倒程北谦,从未想到竟是程维自杀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她脑子有些昏呼呼。
程璐扶了她一把,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被救回来了......不过昨夜他又自杀,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去看他一眼让他别再做傻事。”
夏知瑶被程璐这话提上提下,缓了一会,焦急问:“他为什么......。”
话说至一半,竟是不敢再往下说,她担心程璐自杀跟她有关系,如果真是那样,她无法承担最后一根稻草的责任。
时间越发紧迫,程璐几乎都快哭了,“你去问程维吧,如果他愿意,他会告诉你,夏知瑶,我只求你救救他,让他重新燃烧活下去的希望。”
夏知瑶看了她两眼,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每天被程北谦的保镖监视,根本就脱不开身。”
“明天你能不能去云水间水疗馆,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两小时。”
程璐也是昨晚才知道夏知瑶回了京港市,身边一直跟着保镖,根本近不了身,这才借着参加婚宴来找机会。
门外徒然又进来一波人上厕所,吓了夏知瑶一跳。
她举棋不定没立刻应下。
看出她的挣扎,程璐央求地捂住她的手,眼底诉说着走投无路的绝境。
夏知瑶脑海忽然不停闪现程维的脸,妥协应她:“好。”
夏知瑶重新回到席位,台上的婚礼已经进展到新郎跪地给新娘戴婚戒。
新娘她之前在宴鸣的赛车俱乐部见过,性格很讨人喜欢,没想到还真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程北谦重新牵起她的手看向热闹的舞台,不时偏头睨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忽然顿住,问:“手心怎么这么多汗,很热?”
夏知瑶艰难咽了下口水,故意板着脸说:“今天34度能不热?”
大厅冷气开得足,但盖不住人多,坐着不动还行,稍微喝点酒就出汗。
程北谦看了眼手表,“一会咱们先撤。”
她心里藏着事,不欲与他聊太多,随便嗯了一声。
台上新郎新娘真情告白,又在哄闹下亲吻。
婚礼总会有一个定律,不管在场的人是不是单身,都会被婚礼营造出来的幸福感染,对那所谓的围城生出一丝期盼。
夏知瑶心思浑然不在台上,为了缓解紧张漫不经心端着香槟喝,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要不要去试试?”程北谦突然偏头看她。
夏知瑶迷糊地嗯了一声,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新娘扔捧花环节。
一群漂亮的女孩子挤在一块等着抢捧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醉熏的缘故,她发现程北谦眼睛亮晶晶的。
其实她很少见程北谦露出这种笑达眼底的样子,竟有几分新奇。
她不由伸出手戳了戳他脸颊。
这动作太过意外,程北谦笑意加深,好似也醉了,“香槟喝多了也会醉。”
她打个酒嗝,放下手来,半途却被他捞住,拿在手里摩挲,“你现在借着这股醉劲,上去抢捧花,肯定没人抢得过。”
夏知瑶听出他在揶揄,人虽晕乎乎的,但脑子还处于清醒状态,没好气地怼他:“我又没人可嫁,抢过来当花圈?”
程北谦不跟酒鬼一般见识,等着婚宴进行到下半场,直接搂着醉得快站不稳脚的夏知瑶打道回府。
夏知瑶从小是个好好学生,毕业后又直接去余欣工作室,工作上的应酬更是用不着她。
所以她碰酒的机会很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是多少。
要不是今天跟程璐密谋明天偷偷消失两小时,她也不会用喝酒掩盖紧张。
这一喝就醉了,她也从没想到自己醉酒会这么闹腾。
回去的路上,一会爬到程北谦腿上,一会又要开车窗吹风。
程北谦被她闹得不行,揽着她腰肢避免她到处撞到头。
夏知瑶气呼呼扯着他领带摇晃,脸颊红扑扑地嘟囔:“烦不烦,你真的很烦。”
这副娇憨样丝毫没有杀伤力,反而让程北谦觉得新奇极了。
清醒的夏知瑶要么隐忍不发,要么反唇相讥,有时尖锐地像个刺猬。
醉酒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充满怨恨的眼神,眼眸雾蒙蒙,里面荡漾着他的身影。
连声调也是娇柔软绵。
程北谦眸色渐深,车一停在别墅,就迫不及待把夏知瑶抱下车,在楼梯口搂着她开始亲吻。
管家和保姆早主动消失不见。
夏知瑶被吻得呼吸难受,左右躲闪不得。
他动作太急,抱着她一路踉踉跄跄进了屋,像个毛头小子去扯她身上的红裙。
早上她穿上红裙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红宝石荡在她脖颈处,娇艳欲滴,很是漂亮。
她身体本能地去推拒他,而他一遍遍抚弄。
“能不能让我睡觉......。”
“做完再睡。”
程北谦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唇瓣压着她,身体压着她。
床上凌乱不堪,衣服一件件剥离在地。
极度难耐时,程北谦骤然间停顿住,声音低沉性感:“我去拿东西。”
他人刚起身,却停在床边没动,眯眼回头看向迷迷糊糊的夏知瑶。
没过几秒,他弯下腰附耳凑到她唇边。
“程维,你怎么这么傻......。......。”
夏知瑶仍旧闭着眼躺床上,嘴里不停呢喃。
挺过那一阵阵酥麻后,她整个人像是被割裂。
身体抗拒的同时又止不住战栗。
内心被程璐的话充斥着,满脑子全是那句程维自杀了。
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此刻是过去还是现在。
屋里陷入宁静。
她浑然不觉床上的男人脸上瞬间变沉,黑眸沉沉盯着她。
就在她意识混沌再次叫出程维名字时,隐忍的程北谦一把用力捂住她的嘴。
“夏-知-瑶!”
“我是谁!”
夏知瑶受到制压,双手本能去挣扎,但无论她怎么使力,也挣脱不开身上的重量,喉咙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他甚至不让她发出一丁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