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3:18

  打斗肯定是真的,但这人身为王府世子,还是唯一的独苗,身边不可能没有暗卫保护,更不可能这时候还孤仃仃的一个人,摆明了知道自己会回来。
  “娇娇,过来。”
  这声音越发的危险,如同魔鬼在召唤。
  突然他神情一变,谢姝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他就到了自己跟前,紧接着箭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射在了地上。
  他动作极快,几乎是转瞬即逝的工夫,已将谢姝藏好。
  隔着废弃的杂物,谢姝看到他又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但同时他的身边也多了守护之人。下一瞬,又是一场刀光血影。
  不多时,另一行人冒出来守在谢姝附近。谢姝见过这些人,尽管祖母从来没和自己提过,但她知道这些人是保护自己的暗卫。
  “你们分一半过去帮他!”
  暗卫们听令,分出一半去帮萧翎。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萧翎那边渐占了上风。
  四周明明并不安静,但谢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她独自一人在藏身之处等待着,与她一起沉默的,还有一堆尸体,包括她的母亲。
  半个刻钟后,血雨腥风停了下来。她看着那锦衣之上越发血花盛开的男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知为何心口有些堵得厉害。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
  遮住她的杂物被挪开,男人的脸在她面前清晰无比。这么的近,近到她都能看到对方脸上被溅上的血迹。
  男人嫌弃无比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双手在没有染血的地方擦了擦,接着将自己的大掌递到了她面前。
  她未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一拉,一起,她终于站了起来。
  地上是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终于有人从酒楼出来,然后是尖叫声。
  她看着身边的人,须臾间明白所有。
  这确实是陷阱,但不是为她准备的。
  【前面的人是你自己安排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后面这批人,对不对?】
  萧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夸她,“真聪明。”
  她就知道!
  先前那人的尖叫声将酒楼里的人全招了出来,有人惊慌失措,有人高喊着“死人了”,然后仓皇跑远。
  不多时,京城守卫赶到。
  为首之人一问情况,得知是谢姝和萧翎遇袭,当下面无人色。
  这还得了!
  天子脚下,还未到宵禁之时,一个公主和一个世子居然被人刺杀,这种事情自大胤建朝以来还是头一回。
  很快,这事就惊动了不少人。
  章也带着清风院的人赶到时,萧翎正准备送谢姝回去。
  “长情,长情,你怎么样了?”他上上下下将萧翎一打量,忽然惊呼,“你受伤了!”
  随着他这一声惊呼,萧翎转身看他,而谢姝也在这个时候看到萧翎后背的伤。那一道伤口从右肩斜下,横拉个半个背。
  “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谢姝这才想起来,难怪这人此前一直都是面对自己。“你赶紧去找大夫,别管我了。”
  章也也帮腔,“长情,你听小殿下的话,自己的身体要紧。莫要英雄救了美,反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谢姝:“……”
  这是损友吧。
  她也得尽快回去,若不然祖母得到消息必定会着急。
  “行了,各走各的,章三,你照顾好萧翎。”
  说罢,她就上了马车。
  章也啧啧两声,“小殿下这气魄,还真是不一般哪。我说长情啊,你就乖乖听小殿下的话,赶紧保命要紧,否则……”
  萧翎的眼神睨了过来,成功将他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会儿的工夫,谢姝的马车已经走了。
  马车刚到公主府,就看到长公主行色匆匆地出来。
  祖孙二人碰了个正着,长公主在看到孙女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悬着的焦灼之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祖母。”
  “娇娇,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萧翎受了伤,但性命无碍。”
  “那些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长公主沉着脸,她可是亲身经历过争储的人,自然知道这些明争暗斗有多血腥和残酷。
  祖孙俩进了府,公主府的大门随即关上。
  谢姝扶着她,一一说起在今日发生的事。
  其实不用谢姝说,以她的地位和人脉,宫里的那些事她就知道了,遇袭的事她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末了,谢姝说:“祖母,在我这里,安王不可以,宁王也不可以。我与萧翎的想法一致,他亦是如此。”
  这一点尽管他们未曾明确商议过,但她知道萧翎与她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愿意安宁两王之一成为最后的赢家。
  “顺王平庸,一昧依附宁王,平王有腿疾……”
  “祖母,嫡系尚有人在。”
  长公主闻言,先是惊讶,然后缓缓点头。
  吉祥如意的八角宫灯悬挂着,灯火从宫灯的绢纱中透出来,华贵而又温暖。这光照在她的身上,竟让她的模样看上去苍老了些,那鬓角的银丝已然清晰可见。
  她慈爱而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孙女,“祖母老了,这些事你和翎儿商量就好。”
  她的娇娇啊,如此的聪慧懂事,无奈在情之一事上太过执拗。可怜翎儿那孩子,怕是还有得煎熬等待。
  凉风一吹,她不由得咳了起来。
  谢姝忙她将扶进屋内,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顺气,等她不咳了之后,又服侍她歇息。
  一通折腾下来,已夜深人静。
  向嬷嬷告诉谢姝,近几日长公主的精神似乎是好了一些,不知为何今日又咳了起来,许是方才着急心焦的缘故。
  “小殿下,老奴斗胆一问,你先前不让殿下吃药,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太妥当……”
  谢姝闻言,看着她,道:“嬷嬷在怀疑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老奴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爱疑神疑鬼。太医说殿下是心病,如今小殿下您回来了,殿下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一些。”
  “嬷嬷,你有话但说无妨。”
  犹豫再三,向嬷嬷迟疑地说起一件事。
  那是一件旧事,确实的说并不是公主府的事,而是颜家的事。
  颜家被牵连之后,被抄家流放,颜知雪也被抬进鲁国公府为妾。那时长公主曾偷偷派人私下去打点,希望颜家人在流放路上少受些罪。
  而那个人就是向嬷嬷。
  向嬷嬷受长公主之命,负责替颜家人打点,还送了一些东西过去,无意中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颜老夫人因为吃错了药,病情加重了许多。
  “老奴这些日子也不知怎地,就爱想以前的事,这越想就越觉得不对。那颜老夫人和颜大姑娘感情极好,颜大姑娘为了颜老夫人的身体不知操了多少心,还亲自试药开方子。许是老奴听错了……”
  “那嬷嬷可还记得当时颜老夫人吃的都是什么药?”
  “这个老奴记得。”
  因为那时颜家人已经落难,颜老夫人吃的药都是向嬷嬷送去的。
  向嬷嬷找来了当年的药方子,交给了谢姝。
  药方子的字迹十分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向嬷嬷说这是颜知雪的笔迹,药方子也是颜知雪自己琢磨出来的。
  “小殿下,老奴可能真是多心了。”向嬷嬷叹了一口气,“但愿是老奴想多了。”
  ……
  翌日一早,萧翎遇刺之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早朝之时,景元帝龙颜大怒。先是斥责京城守卫不作为,然后一连撤了几位要员,其中就有守卫郎中令和中尉等人。
  一番雷霆手段之后,京中震荡。
  安宁两王相争已久,京内京外分力抗衡。安王主内,宁王主外。安王的权力在京中,京城守卫就在他的管辖之内,而西山大营则在宁王的掌控之中。
  先前温华突然请辞闭门失过,西山大营那边也小小乱过一阵。而今京城守卫要员被撤,安王势必要头疼一些时日。
  这些事看上去全是人为,但若是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不难发现处处都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波诡云谲之时,竟然传出景元帝忧心长孙的婚事,要亲自为长孙议亲的消息。当然他身为天子又是男子,自然不可能亲历亲为,而是将这件事交给后宫的妃子。
  后宫之中掌事之人是淑妃,位高之人是高皇位,但出乎世人的意料,景元帝居然将这件事交给了庄妃。
  庄妃是景元帝登基那年进的宫,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她膝下虽无皇子傍身,却育有两位公主。这些年来她行事低调,为人谨慎,颇有一些风评。
  她领了这差事之后,邀请京中的世家贵女们进宫说话。
  谢姝自然在邀请之列,且身份地位是所有的贵女之最。若只是庄妃的邀请,她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拒绝,然而这件事情的源头是景元帝,她便不好不给面子。
  临出门时,长公主不放心地千叮万嘱,最后还是那句话,她是公主之尊,若真有什么不对或是不愿意的事,直接翻脸走人。
  她一一应着,说自己会注意。
  马车行至半途,被人拦停。
  拦车的人是章也,虽然是一身的官服,但扇子不离手。
  “小殿下莫怪,臣是受人之托,来给小殿下送信的。”
  说完,那双桃花眼都快眨抽了筋。
  这个人除了萧翎还能有谁。
  她已将药方子托那邓喜转交给了萧翎,所以她以为萧翎给自己写信肯定是说这件事,当她将信一拆开时,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其妙。
  信的内容和药方子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上面写的是一首词:竹林风,叶纷纷,黯然销魂无人知。相思雨,冷,肝肠寸断乞君怜。一帘幽梦难自持,几时能得两情悦。
  这又是相思又是梦的酸词,是生怕她看不懂吗?看来有些人在养伤期间,委实太闲了些,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伤势如何?”
  “他后背有伤,虽不在要害,伤口却不浅,太医说需要养上一段时日。小殿下,长情还有一句话让臣带给您。”
  还有话?
  谢姝又来了精神,心想着这话总该是与药方子有关吧。
  等了一会儿,不见章也开口。
  “章三公子,你但说无妨。”
  “那臣就说了啊。”章也看上去面有羞赧之色,实则桃花眼亮得吓人,一看就是兴奋到了极点。
  谢姝狐疑,到底是什么话,能让章三激动到这个样子?她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想让章三不用说了,章三因为激动而发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长情说,请小殿下莫要忘了他。”
  “……”
  萧翎那个王八蛋!
  好半天,谢姝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你回去告诉他,让他问问他自己,他是谁啊?”
  章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桃花眼都弯成了一条缝。
  “好嘞,臣一定把话带到。”
  萧长情啊萧长情,谁让你以前不近女色,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退到一边,让谢姝的马车过去。
  谢姝捏着那封信,恼怒无比。
  姓萧的正事不干,这种闲事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还黯然销魂无人知,伤成那样还做春梦,怎么不骚死他!
  她恨恨地想着,脑子里无端浮现出一幅画面。
  竹林雅居的幽室之中,伤在后背的人只能趴着,正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竹林。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变得委屈起来,然后黯然落泪。
  那凄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他不停地向门外张望着,戚戚哀哀像个怨夫,仿佛正等待着一去不归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让她愣了一下。
  却在下意识没由来地代入了自己,好似自己正是那个丈夫还卧病在床,却红杏出墙要去找下家的渣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差点把自己雷得外焦里嫩。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幽幽的淡香从信纸散发出来,凑近一看还能看到其中花瓣一样的纹理。她心下冷哼一声,暗道姓萧的不愧是王府世子,写个信都这么讲究。
  一路上,她反复看着那信。
  快到皇宫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信。
  这是情书!
第75章
  ……
  一入宫门, 她所有的思绪全部敛去。
  重重宫阙彰显的不仅是至高无上的尊贵与荣耀,还有着天下最无解的阴谋算计,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行到后宫岔道时, 领路的小太监见她并未拐弯而是直行,连忙出声提醒。
  她眉眼未动, 反倒示意小太监跟上自己。
  小太监急道:“月城公主, 这条道才能去往长春宫。”
  长春宫是庄妃的宫殿, 小太监也是长春宫的人。
  “谁说我要去长春宫?”她继续前行,小太监无法, 只能忐忑不安地跟上。
  宫庭深深,小太监几次提醒, 左顾右盼似乎想找什么人去长春宫报信, 却无奈也不知怎地, 一路上竟没碰到什么人。
  他自然是不知道, 谢姝有透视眼, 一旦远远瞧见宫女太监, 便能有效避开。
  直到越走越不对, 他才回过神来。
  ……不是去往独孤宫的路吗?
  而谢姝, 正是要去独孤宫。
  独孤宫冷清如故,安静到不像是宫中的宫殿,更似那深山老林中的别墅。独孤宫里的宫人们见到她, 无一不是惊讶。
  有人赶紧去通传,不多时依旧是雪衣素面的高皇后亲自迎了出来。
  阳光正好, 她这一身的雪色在日头下越发的醒目刺眼, 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与金碧辉煌的皇宫形成鲜明对比。
  她心中惊喜,说出来的话却是口不由心, “今日是庄姨娘设宴,你怎么到本宫这来了?”
  “皇后娘娘是主母,臣女是客人。自是要先来给娘娘请安,岂能急着去赴一个姨娘的宴,而忘了礼数规矩。”
  谢姝顺着她的话,也称呼庄妃为姨娘,这般示好令高皇后很是满意。
  二人入殿之后,宫人们奉茶上点心。
  这一次自然也不是那又苦又涩的茶,而是那极品的龙井,点心精巧雅致,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之物。
  果盘底下的叶子牌还在,贵妃榻下的游记却换了一本。
  谢姝道:“臣女最近读过一本游记,觉得颇为有趣,便想着与娘娘一同分享。”
  说着,她将书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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