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3:18

  “……我家萋儿……”
  方大人道:“国公爷,令爱的事尚未查清,还请令爱暂时委屈一下。正好我在附近有个宅子,就委屈令爱先在宅子里住下。”
  “这怎么就不清楚了?”白荣的目的没达到,不甘地嚷嚷起来。“我家萋儿摆明被他欺负了,还要怎么查?”
  “国公爷,律法自有律法的道理,他既然未认罪,那便不能结案。你放心,若真是他做的,我们清风院自有一百种法子让他认罪。”
  白萋萋靠在婉姨娘的身上,脸色白得吓人。
  当她听到谢姝的话后,更是血色尽退。
  谢姝说:“这事我既然知道了,那便不能袖手旁观。出了这样的事,最怕就是白二姑娘想不开。所以我愿意陪白二姑娘去方大人的宅子,直到结案为止。”
  方大人立马表示感谢。
  白萋萋哪里愿意,拼命拒绝,“臣女低贱,岂敢劳烦公主殿下。”
  “你我相识一场,我不嫌麻烦。”
  “殿下,臣女这一身的污秽……”
  “我知道,你确实脏了。”
  人脏,心更脏。
  白萋萋还想说什么,被她一句给堵了回去。
  “白二姑娘不必再拒绝,你应知我并非为你,你也无需自作多情。”
  说完,她望向萧翎,眉眼一弯。
  【萧翎,人我会看好的,接下来看你的了。】
  她眉眼这一动,如盈盈春水潋滟生波,一时美不胜收。
  白荣看入了迷,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白国公,你如果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本宫,本宫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
  这还是谢姝第一次自称本宫。
  白荣讪讪,“殿下误会了……”
  萧翎森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谢姝道:“小殿下若是想挖人眼珠子当球踢,臣愿意效劳。”
  他:“!”
第78章
  ……
  方大人的宅子, 离清风院不远。
  闹中取静,倒也清幽。
  宅子里里外外除了方大人安排的人手,就是谢姝的人。而白萋萋的身边, 只留了婉姨娘一人陪同。
  母女俩所到之处,皆有人跟着。
  白萋萋倒是不哭了, 眼见着处处被人监视, 只能坐着发呆。婉姨娘还在抹着眼泪, 一遍遍地控诉着章也的恶行,反反复复地泣诉着自己女儿的不幸。
  一天下来, 她们不吃也不喝。
  天色渐黑,白萋萋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 坐在院子里。
  婉姨娘的声音已小了许多, 隐有几分嘶哑。
  “萋儿, 萋儿, 我可怜的萋儿……”
  这些话刚开始还有些感情, 到后来越发的干巴, 像是和尚念经一般。她一边念着, 一边不停窥探着周围人的表情和脸色。一旦有人多看了一两眼, 她的声音便有了起伏,听着哀切了几分。若是无人注意她们时,她便与女儿窃窃私语。
  “萋儿, 我们现在怎么办哪?”
  白萋萋听到她这声问话,呆呆愣愣的眼珠子动了动, 下意识去看向不远处。
  屋檐下, 灯笼已起。
  一桌一椅摆在台阶之上, 玉叶金柯般的少女躺在紫檀木的醉翁椅上,轻盖着白狐毛皮的毯子, 慵懒而贵气。
  圆脸的丫头立于桌前,正给少女沏着茶水。茶水幽香四溢,混着琉璃盘的果香一起飘飘散散,惬意而自在。
  明明同处一间宅子,一个院子,境遇却是天上地下。
  白萋萋望着躺在椅子上的少女,眼底隐有些许的不甘。她咬着唇,直至将唇咬到泛白无血。五指不由得用着力,死死揪自己的衣裙。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呈上一方食盒。
  那食盒雕花描金,里面的佳肴更是香气扑鼻,一打开便让人垂涎欲滴。
  多乐将食盒里的菜出来,摆在圆桌上。樱桃肉、蟹粉狮子头、翠珠鱼花、还有龙井虾仁等四道荤菜,再配以茄鲞和紫红玉菜等两道素菜。
  “这些又是小殿下爱吃的菜,萧大人可真是贴心。”
  谢姝不置可否,她深以为在拿捏人心这块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萧翎。萧翎若是想用心,必能让人在吃穿上感到舒服又妥帖。
  如果照这些说来,通晓人心似乎是个极大的优点,她也因此而受了益。
  送饭菜的侍卫刚退下,又过来一个侍卫。只见这侍卫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平静的神色中隐有一丝玩味。
  就着灯火明月,这些精心烹制的佳肴更加美味。
  她慢慢地吃着,无比闲适。
  白萋萋眼底的不甘更甚,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婉姨娘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萋儿,萋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姨娘,……想问问章三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世家高门里的姑娘,他怎么能如此作践我?”白萋萋终于出了声,凄切而悲苦。
  “他为何如此,你心知肚明。”
  谢姝冷冷地开口,然后在白萋萋藏不住的怨恨中到了跟前。
  她微俯着身,讥诮地看着白萋萋。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世家高门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更没有必要摆出这副被人欺负了还无处伸冤的可怜相。”
  “月城公主,你对臣女全是偏见。当初因为臣女那嫡姐,你对臣女生了误会,而今你已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还是对臣女没有任何改观?”
  “我倒是很想对你改观,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高看不起来。你当知世间真的有不透风的墙吗?但凡你做过什么,必会留下痕迹。”
  且不说这一次的事,便是上回在王府时,她想置自己的嫡姐于死地已是恶毒至极。纵然白蓁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码归一码。
  白萋萋心虚低头,“臣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婉姨娘又哭起来,“公主殿下,我家萋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谢姝不看她,目光不离白萋萋,“前几日,我在一家茶楼喝茶,恰好看到你和一名男子进了那家酒楼。”
  白萋萋闻言,猛地抬头。
  “你……”
  “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是不是对你许了天大的承诺?”
  “你……”
  “你不必如此惊讶,这并不难猜。能让你如此不计清白与名声豁出去的东西,要么是泼天的富贵,要么是无上的荣耀与权势。他是不是告诉你,无论将来你嫁人与否,他都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让你成为第二个敬贤皇后。”
  敬贤皇后是大胤第一位皇后,也是李氏第一位摄政监国的皇后。她的贤德名声代代传颂,自来被奉为天下女子表率。但最为让世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她的贤名,而是她二嫁女的身份。
  自她以后,便打破了二嫁女不能入皇族的规矩。
  “……是怎么知道的?”白萋萋的脸白的吓人,眼中满是惊愕之色,这是她和那个人床笫之间的私密话,旁人如何能知。
  她惊疑着,愕然着,又不敢置信着。
  谢姝但笑不语,“你信了?”
  “我……”
  白萋萋当然信了。
  她不信,还能如何?
  “他为了让你相信他,必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赠予你,以做信物。你等了一天,他始终未露面,也不曾捎消息给你,反倒有空回到酒楼去找东西,你猜他找的是什么?”
  方才第二个侍卫传递给谢姝的消息,正是有关李相仲。
  李相仲悄悄回到酒楼,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他在那雅间之中四处找寻时,被一早守在那里的萧翎和方大人逮个正着。
  当时萧翎的手上,正拿着他要找的东西。
  他一见那东西,整个人都傻了。
  而今,白萋萋听到谢姝的话,也傻了。
  “不,你……们怎么知道的?”
  谢姝自然不会告诉她具体的内情,“苟合之情,岂能当真。便是信物,亦不过是陷阱里的诱饵。就算你真的算计成了,如愿赖上了章也,你真以为他将来会兑现承诺吗?”
  “……会的,他会的,他说过我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处处被自己的庶弟掣肘,如果不是我的出身不够,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地娶我!”
  “他不会娶你,现在不会,将来就更不会。你若真想和他在一起,抛开正室的身份,眼下倒是极好的时机。”
  婉姨娘显然是知情的,听到谢姝的这番话后,拼命地朝白萋萋使眼色。
  白萋萋心犹不甘,“……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等到对质之时,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一定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头上。看在你我同为女子的份上,我才会好心提醒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完,谢姝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夜风已起,凉意渐深。
  事关皇孙,势必要捅到景元帝面前。
  景元帝面沉如水,在听完方大人的叙述之后勃然大怒。
  他怒指着跪在殿中的李相仲,“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相仲被逮了一个现形,虽极力解释自己确实在酒楼过了夜,却丝毫不知隔壁发生了何事,但面对方大人说的床铺上残留的男女欢好的痕迹一事时,无法自圆其说。
  他想说许是白天那雅间也住了人,又被方大人一句事发之后那雅间就被清风院掌控之后无言以对。
  章也喊着冤,“陛下,臣不曾与那白二姑娘有约,也不曾与那白二姑娘行过苟且之事。若有半句谎言,臣愿以死谢罪!”
  章相也在,道:“臣愿担保,若这个不孝子有半句谎话,我章家满门愿以死谢罪!”
  “父亲……”章也双手成拳,桃花眼中满是悔恨。他若是再小心一些,若是再警醒一些,又何至于让父亲如此。
  景元帝气得头昏脑胀。
  他指着李相仲的手指都在发抖,忽地转向了安王。
  安王大半夜的被急召入宫,脸色也不好看,“父王,您保重龙体。事情还没弄清楚,未必就是仲儿的错。”
  萧翎上前,行礼,道:“陛下,可要传白氏?”
  “传!”
  很快,白萋萋被带上来,与她一起的是谢姝。
  看到谢姝,景元帝愣了一下。
  谢姝解释过后,他便示意谢姝退到一边。
  经过一天不吃不喝的煎熬之后,白萋萋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她软软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陛下,臣女,臣女有罪,臣女有罪!”
  方大人得了景元帝的眼色,问她,“白氏,你何罪之有?”
  “臣女最近忧心嫡女,伤心过度,脑子不时犯糊涂。昨晚不是章大人约了臣女,而是……她眼神怯怯地看向李相仲。
  李相仲还想否认,就看到她用帕子抹起眼泪来,那帕子绣工精美不是凡品,但尤为令人侧目的是它的明黄之色。
  “臣女与大殿下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失了分寸。臣女乏累之后离去,不想身体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便折返回去打算歇一歇。谁知认错了门,进了章大人的房间,更没想到一时晕了过去,等醒来后惊慌失……
  听她这么一说,峰回路转。
  李相仲面色不断地变幻着,一时青一时白一时黑,尤其是听到她说起两人相处的种种细节之后,脸都快挂不住了。
  他先前还否认来着,这下无异于自打耳光。
  不等他为自己辩白,太监来报,说是梁国公求见。
  梁国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他的庶女孟离。
  当孟离和白萋萋一样诉说她和李相仲相识相处的种种时,李相仲的脸面已经掉到了地上,再也捡不起来。
  “陛下,臣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一时糊涂失了清白,若是大殿下不要臣女,臣女就只能一死!”
  说完,她便要往雕龙包金的柱子上撞。
  谢姝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哭着,凄凄惨惨。
  梁国公是又气又臊,老脸通红,“陛下,臣教女无方,臣该死!”
  景元帝何尝不是又气又臊,他生平所求便是史书留芳,被世人称之为明君圣贤。而今他的长孙,竟因女色被人指责,他这个当祖父的焉能好受。
  安王也气,却不得不替自己的儿子擦屁股。
  “父皇,仲儿向来稳重,许是在情之一事上太过懵懂,这才铸成大错。儿臣以为,好在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两情相悦,不如将这二女一起接进王府,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情意。”
  他说的是接进王府,而非娶。
  梁国公不乐意了。
  他的女儿再是庶出,也万没有为妾的道理。
  “陛下,我孟氏一族从未出过小妇女,臣不同意!”
  白萋萋嘤嘤地哭着,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妾。
  但白荣不比梁国公,一见捞不着好处跑得比谁都快,所以并没有跟着进宫,而是称病躲在国公府里,任白萋萋一人面对。
  梁国公想让自己的女儿当正室,安王却不乐意。在安王看来,未出阁便已失身的女子不堪为妻。
  “梁国公,我安王府的世子夫人,岂能是品行有污有人?”
  “安王殿下莫不以为,是臣的女儿自己污了自己?”
  梁国公这话怼得好。
  谢姝不免对他高看了几分。
  这时她忽然感觉萧翎的神色起了变化,紧接着她就听到李相仲的声音。
  李相仲对景元帝道:“皇祖父,孙儿知错了。孙儿于情之一事上确实太过懵懂,这才有了今日之错。孙儿有错,白氏和孟氏亦不是清醒之人。若她们之中一人成了孙儿的正室,孙儿日后岂不是依旧懵懂。所以孙儿想娶一通透明理之人,孙儿恳求皇祖父,替孙儿与月城妹妹赐婚!”
  谢姝:“!”
  众人皆惊,齐齐看向她。
  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李相仲的无耻,这个渣男哪里来的脸求娶自己!
  李相仲所用的套路都是一致,先是设计英雄救美,然后假借保护之名送出私令,得到别人的芳心之后又是毁其清白,再操控她们物尽其用。
  这也叫懵懂?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个李相仲,真是恶心到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我都当面拆穿他的真面目了,他居然还要娶我,分明是想报复于我!】
  萧翎岂能不知道李相仲的龌龊心思,道:“陛下,大殿下情债未清,声名不正。大胤律法有云:法不容情,天子亦然。大殿下既犯了事,如何能反被赐婚。若是传扬出去,律法何以正民心!”
  景元帝眯了眯眼睛,威严之中又有几分思量。
  一殿寂静,气氛诡异。
  良久,他问谢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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