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客27号——阿盖【完结】
时间:2024-05-05 23:07:37

  以前舒澄澄和乔衿没少分享颜色小说 txt 和小电影番号,舒澄澄甚至知道李箬衡喜欢用传教士体位,谁知乔衿离婚后越来越纯情,这时听了黄腔竟然有点脸红,别开脸,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舒澄澄察觉乔衿不对劲,掰着她的脸考察,结果衬衣领翻开,她看见乔衿雪白的锁骨上挂着几道牙印,看起来有几天了,红中泛着紫。
  这一下舒澄澄倒有点不知所措,“啊你这……”
  剩下的她没说。那年李箬衡刚跟乔矜结完婚买完房,家里就出了事,两人离了婚,所剩下的唯一联系就是每月他打钱给乔衿还房贷,前阵子乔衿把房贷也还完了,销了卡不要他的钱,李箬衡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没人要了,乔衿现在又有了性生活,李箬衡要是知道,没准得崩溃。
  舒澄澄正在担忧李箬衡的精神状态,乔衿垂下眼睫,磕掉烟灰,轻声说:“李箬衡喝多了。”
  原来又是李箬衡。
  舒澄澄想问怎么人人都要吃回头草,虽然回头草是挺香。但乔衿显然很不高兴被前夫吃回头草,没心情抽烟了,把半盒烟甩给舒澄澄,转身走了。
  舒澄澄在婚宴上收获了半盒烟,留下红包就离开,打算找地方清清静静地吃个饭,走到商场门外,她又想起来,现在情况不同以往:她在谈恋爱啊。
  霍止还没开完会,她发消息问了霍止想吃什么,然后去餐厅打包。
  坏开端就是这顿饭。
第53章 另一个故事(2)
  坏开端就是这顿饭。
  餐厅出餐慢,舒澄澄点完菜,先去商场隔壁的艺术中心逛了一圈,展馆在营业,但大门紧闭,原来是内部展,但她以前做装修包工头的时候常替客户选工艺品,经理跟她熟,放了她进去,让她随便看。
  舒澄澄不去婚礼,是不想碰到熟人惹麻烦,结果从婚礼出来,还是碰到了老相识。
  谭尊搂着新女友的腰,停在她旁边,“师妹,你怎么混进来的?不要李箬衡了?又傍上谁了?”
  老刘过几天就回来,舒澄澄心情正好,反正又不能杀了谭尊,也就懒得搭理他,满嘴跑火车:“傍上贝聿铭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展馆经理想着她去别的馆不方便,给她送来一张工作卡,而且是施工工作卡。谭尊哈哈大笑,“你真敢编,傍贝聿铭,还傍霍止呢,你要是说傍上了东仕老总,师兄可能就真信了。”
  新女友也掩唇笑,小美女雪肤黑发,实在好看。
  可能是“东仕老总”四个字吸引了有关人等注意,有个高个子女生从 VR 体验区隔板后探出头,看见舒澄澄,蹦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舒老师?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跟我一起看嘛。”又对谭尊说:“舒老师傍没傍厉而川,那是她和厉而川的事,不过你说话真有意思,霍止千挑万选的东山景观ᴶˢᴳ设计师,看个展还用傍人?”
  此人正是厉而璟,还真是东仕老总的亲妹妹。谭尊像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厉而璟满身是嘴,他一时间像遭了一闷棍,脸黑得像湖南臭豆腐。
  舒澄澄的劣根性根深蒂固,这辈子都难以逃脱狐假虎威的快乐,当下她对谭尊的脸流连忘返,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谭尊的照片,给谭尊自己欣赏,又给小美女也看了一眼,“师兄好帅。”
  谭师兄的帅早就随着烟酒糖茶和纵欲过度一去不返了,现在好臊眉耷眼是真的。
  照片上谭尊的表情太好笑,小美女道行不深,差点憋不住,“噗”的一声,舒澄澄这才舍得走。
  厉而璟跟几个同学想合作办展,今天是来踩点展厅的,看下来觉得很满意,于是舒澄澄替她叫来经理,聊定排期和价格,谈下来花了小半个钟头,她怕餐厅打包的面坨掉,起身准备撤退,“我先走了,要去取饭。”
  厉而璟得知她已经点了饭,很失望,因为上次舒澄澄也拒绝跟她吃饭。她是个自来熟,希望全世界都是社交悍匪,好跟她一拍即合,到处吃饭。
  见舒澄澄要走,她又突然八卦起来:“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舒澄澄立刻摇头,厉而璟意兴阑珊,“随便吧,你们这些人没一句实话。”
  厉而川确实满嘴跑火车,而且开会闲聊时厉而川惯用的谈资之一就是“我妹妹很笨”,舒澄澄想笑,“你说厉总?厉总连你也骗?”
  厉而璟驻足在一幅画前,边看边说:“厉而川不会骗我,我说霍止。他前几天在榕城,本来都说好陪厉而川去看地了,看到一半突然走了,第二天干脆回了江城,董秘书还替他搪塞,说什么项目有急事,其实谁不知道,他就是不喜欢榕城。”
  这事似乎跟舒澄澄有关,她一时没拿捏准该用哪副面孔装模作样,暂时保持缄默,“嗯……”
  厉而璟想起她才认识霍止不久,解释道:“哦,他以前在榕城读高中时有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他回了苏黎世,又去慕尼黑读了大学,我们都以为他翻篇了,结果他第二年过完春假又跑回了榕城,什么女朋友这么难分?都这么多年了还……”
  舒澄澄心口轻轻地撞了一下,脱口问:“他回去过?”
  厉而璟猛地捂住嘴,“哎呀,这事只有我知道,他也不知道我知道,是那会我在慕尼黑玩,偷他的烟时不小心看到他的护照来着,你别告诉他。”
  厉而璟如厉而川所说,瓤里是个清纯笨蛋,恳切地求她不要告状,真像个落难的财阀公主在苦苦哀求。
  舒澄澄答应保密,回到餐厅取了吃的,打车回东山,开到半山腰,她又说:“停在这吧。”
  她有点晕车,想吹吹风,爬山路上去。
  手里的面应该已经坨了凉了,可以扔掉,她走到垃圾桶跟前,却也没扔,对着可回收和不可回收标示发呆。
  直到邻居的西瓜皮头小孩来扔垃圾,对她说:“阿姨,让让。”
  这小孩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故意叫她“阿姨”,就像对暗号似的,故意想让舒澄澄跟他吵一架,放在平时,舒澄澄会不厌其烦地纠正他“叫姐姐”,但今天她半天才缓过神来,向后让开。
  小孩察觉她表情有异,“你怎么了?”
  “好像被骗了。”
  “你长得也不像会被骗的人啊。骗了多少钱?”
  没骗钱,只是霍止说他没回过榕城。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扼着她的喉咙。
  但是,霍止走之后的那一年分明乏善可陈,舒磬东被她送进去了,咏萄也走了,高考也错过了,她找到个遥远的寄宿学校复读,再出来的时候都是填完志愿后的盛夏了,别说厉而璟有可能看错了,霍止就算是真回过榕城,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骗人骗得太多,防备心太强,心眼苛刻又小气,因为一句话,就本能地炸起满身芒刺。
  舒澄澄最后也没记得扔面,提着餐盒回了 27 号。
  霍止听她说碰到了厉而璟,也就理解了为什么面会坨,“小璟话多,下次不用理她太久。”
  她说:“面坨掉了。”
  霍止在鸡腿肉上撒上酱汁,挑出她碗里的生番茄,然后把面放到自己那边,事无巨细。
  舒澄澄想起傻人有傻福的老刘,决定向他学习。刨根问底也许是揭人疮疤,算不上智慧。
  总之,现在她已经离开榕城那个鬼地方,住在光明的东山客 27 号。
  但本性作祟,雾里看花的不坦诚像只没落地的靴子一般悬在那里。
  晚上她和霍止看电影,好像是《色戒》或者什么的,舒澄澄没看进去,心不在焉,霍止问起,她说:“这是删减版啊。”
  霍止拍拍她,让她放开遥控器,打算换个完整版。她躲开霍止的手,坐到他腿上吻他。
  她吻得很卖力,但霍止的回应不太热情,他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不高兴就去睡觉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
  霍止把电视关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你当然可以有秘密。”
  他在责怪她不坦白,不诚实,擅自不高兴。舒澄澄也责怪他视力太好,她本来活得云遮雾障的,但偏偏在霍止面前放下了防备,她在霍止眼里太透明,而霍止太不透明,犹如审讯室的里外双方,高下立见。
  她松开他就走了。
  不愉快比预想中来得更早,她气哼哼地回阁楼住,早上各自出门上班,她正困,借故偷懒没跟他说话,霍止看见她包里乔衿给的半盒烟,也没管她。
  舒澄澄下午去东仕开会,正巧是下午茶时间,霍止叫人送了咖啡来,于是大家先在花园中庭吹风吃东西。
  千秋的几个人环绕一张方桌坐下,闲聊说起这几天舒澄澄落下的八卦和项目情况,舒澄澄一边听一边看资料,小林跟她咬耳朵说了句题外话:“霍老师行情真好。”
  舒澄澄抬头看了一眼。东仕招来的实习生刚培训完,放出来入职了,大概是听说霍止要来这,有几个小年轻在装着抽烟聊天探头探脑,终于等到霍止下来,一个女孩先上前求签名。
  霍止一般会拒绝给同事签名之类,但今天也签了,可能是因为小美女脸红扑扑的。
  舒澄澄低下头接着看资料,看了几行,又看了眼台子对面,霍止给女实习生签完了名,在合影,微弯下腰看着手机镜头。
  霍止的行情一向好,以前他的课桌抽屉里总有情书,舒澄澄塞玫瑰还是清理了几封情书才塞进去的,现在他行情果然更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要跟二十岁小女孩自拍。
  舒澄澄收回视线,肚子里那个小学生的脾气又上来了——这才几天,他就这样了?她要买房,要带条杜宾自己住,要把艾远和男大学生都哄回来玩,等霍止跟二十岁小女孩结婚,她给他上个二百五十块的红包,然后给他的小兄弟和小老婆各来一脚。
  她心里在拳打脚踢,脸上十分淡定,从黄岳的西裤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然后从自己包里翻出乔衿给的那盒烟。她眼睛看着霍止,手打亮火机,弹开烟盒盖,接着中指娴熟地一敲盒底,要敲出一支烟。
  没有烟弹出来。黄岳目光看着薄荷绿的烟盒,她也跟着垂眸。
  烟盒里一根烟都没有。一阵风吹来,烟盒里插着的一小丛野花簌簌摆首。
  车前草,蒲公英,狗尾巴,婆婆纳,蛇莓,酢浆草,五颜六色的,都是东山沿路生长的植物。霍止应该是在早上扔垃圾的时候经过玄关,拿走她的烟盒然后搞了个小把戏,他就差在烟盒上贴个便签写“高兴点”了。
  舒澄澄猛地抬头看过去,霍止目光越过手机镜头,对她微微一笑。
  霍止又把她哄高兴了,虽然伎俩也很像小学生。
  霍止用目光示意她放下打火机,舒澄澄就把打火机放回黄岳手里,郑重其事,把他五根指头一根根合上,“我以后不抽烟了,你别带坏我。”
  黄岳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好好的舒老师怎么也说谈恋爱就谈恋爱了,他有点沮丧,以前他给舒澄澄送卡地亚他不要,没想到她喜欢不要钱的,早知道他也天天给她摘野花。
  舒澄澄开始琢磨要给霍止回个礼。她打开平板画画,烟盒放在手心里,她隔一会就闻一闻,闻着闻着,再一抬头,霍止竟然跟实习生一起走了,肩并肩,小美女实习生穿白衬衫灰裙子,特别清纯。
  舒澄澄抓起平板就追,快步走出花园中庭,跑过走廊扒开电梯门,里面没别人,只有霍止。
  她站在门外,气喘吁吁。霍止问她:“怎么,找我有事?”
  “我找美女。美女呢?”
  “哪有美女?没注意。”
  舒澄澄“哦”一声,“那我走了。”
  她松开电ᴶˢᴳ梯门,眼看门就要关上,霍止伸手把她拽进去,卡着脖子在耳朵边问:“你不高兴归不高兴,我不跟别人一起走,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原来是故意的,霍止拿对付生意伙伴的手法对付她,一个合影一盒花,两箭双雕,先让她亲自把黄岳赶跑,又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反正电梯里没有二十岁的小美女,舒澄澄一点也不生气了,像个校霸似的把他推到墙上,“我烟呢?”
  霍止气定神闲,“我扔了。”
  舒澄澄拿平板顶他下巴,“你扔我东西,我要起诉你。”
  霍止微笑,“太可怕了。今晚开庭?”
  “对,”她把霍止的手抓起来,让他接住平板,“这是起诉书,你收好,认真看。”
  霍止接过平板,也接过她的手,舒澄澄由他牵着,跟他一起看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变化。
  好标准的办公室恋情,地下的那种,她以前没谈过,不知道这么好玩。
  电梯门开,霍止松开她,舒澄澄把手背到身后,厉而川带着下属走进电梯,见到舒澄澄,他称赞她气色挺好,祝贺她身体健康,她也客套回去,说他发型不错,顺颂商祺。
  霍止低头看平板,厉而川请示他:“那几个文件,你要是没问题,我就签了?”
  霍止没抬头,“我还没看完,今晚给你答复。”
  厉而川刚从榕城回来,忙了好几天,满面憔悴,低头看了眼平板上的东西,有点幽怨,“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平板上放着朵建模的金属玫瑰,坚硬的玫瑰花开得十分嚣张,每一朵银色花瓣都盛放到极致,隔着屏幕,几乎都能闻到摧枯拉朽的玫瑰花香。
  霍止也在看,放大细看。厉而川来了兴趣,凑近仔细观察,这才看见更嚣张的是金属花杆上系的荧光绿飘带,上书五彩荧光大字,“预祝教师节快乐!”
  厉而川被辣得眼睛酸,“谁画的?什么品味,快开掉。”
  舒澄澄嘴都快要笑歪了,装模作样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品味很差吗?”
  厉而川反问她:“你品味也这么差?”
  厉而川和舒澄澄拌嘴,霍止拿过厉而川的领带,拈在手上,端详领带上印着的红色兔子头。
  厉而川抢回领带,捂住领子,“……怎么了,风水老师说戴属相领带可以旺财。”
  霍止没说什么,把他外套扣子系上一粒,遮住兔子,用行动表示厉而川也品味一般。
第54章 另一个故事(3)
  两周后,老刘带着咏萄和刘咏臻搬回了江城,咏萄租了又一套豪宅。
  李箬衡自认咏萄说得对,老刘的心脏支架的确跟打工有点关系,愧疚心驱使,他安排舒澄澄去送了份慰问的大礼,是一张独立设计师亲手打的橡木餐桌,摆在餐厅,十分像样。
  咏萄刚辞了职,又收到了礼物,心情很好,对舒澄澄也和颜悦色,告诉她要好好把握明天厉而川的生日派对。
  明天是厉而川的生日,他为人热闹,过生日也要充分发挥大公司老板的传统艺能,像拉皮条似的,请合作者们喝喝酒聊聊天,把关系打通,大家一起赚钱。
  关系也正是千秋最缺的。李箬衡在温嘉瑞的园区忙活,抽不开身,所以安排舒澄澄和老刘去给厉而川祝寿,能不能弄来项目不重要,先把老板们塞进自己的朋友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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