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还演上瘾了,让他秃驴见秃驴就这么开心吗?”
她心底嗤了声,又想难不成有意思的是这群小秃驴。
当即她就提了一个和尚过来:“你来,有何疑惑我也可以与你说上一二,不比小和尚差些。”
她重启那么多次,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看过不少杂书,佛经自然也在其中,玄已答的那些她也会。
没想到,被她问话的小沙弥竟吓晕了过去。
阎心见怪不怪又换了一个,结果又晕了,鬼修干脆把所有人吓了一遭。
她不行,小和尚也不行。
“没意思。”阎心拉着僧人就走,“走,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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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号*部分来自金刚经~
第27章 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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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外就是前来接应的佛修们。
行至门前,鬼修突然落后僧人半步,僧人不解回头,鬼修微仰着笑脸看他:“小和尚,现在跪下来求我,一切还来得及。”
玄已步子顿了一下,她果然早就知道了,既是如此,他干脆挑明他们本不是同道,何不就此别过。
声落,外间隐匿气息的百来佛修一瞬落在他的身后,骇人威压不比先前的天雷让人轻松,鬼修不自觉后退。
玄已见她不做纠缠,并未因此觉得顺利,反生出些警觉,天雷之下,鬼修尚还惦记那跟锁链,她怎会轻易放他离开。
她要做什么?
玄已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被鬼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朝他轻轻地摇了摇手。
“叮叮当当”
原本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锁链声,突兀落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他们看到佛子原本空无一物的脖颈处多了条链子,底下还挂了个精致小巧的铃铛。
铃铛无辜晃荡,却一下子将不染凡尘的佛子拉下九天,红尘裹身,惹人非想。
链子的另一端在鬼修的手上,她勾了勾手指,佛子就跪了下来,半匍匐在鬼修跟前。
“现在跪......”鬼修睥睨姿态,声音愈发的无害,“有点晚了呢!”
“佛子!”
众佛修呆滞片刻才,惊呼出声。
那根链子,是驯导畜生用的,怎会戴在他们佛子的身上!
只接受别人跪拜的佛子,怎可跪人,将佛门威严置于何地!
他们的佛子为何不还手,不起身!
玄已因连生咒得了鬼修的大半修为,使他几乎恢复到原本的实力,鬼修刚一动手他就察觉到她的意图,但他反抗不了,甚至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臣服跪下。
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有谁在他的神魂上下了道命令,是不容拒绝的。
鬼修如今没有这个实力,那问题就出在链子上。
毫无疑问,鬼修要在他的信仰面前羞辱他,迫使他低头乖顺。
他早已表态,外物一事,他并不在乎,她所做的从一开始就不能威胁到他。
“是么?小佛子。”鬼修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在他跟前半蹲下,亲昵得从身后圈住他的身子,空闲的那手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回头看向一众的佛修,“你不在乎,可你的同门呢?”
只见,不远处的众佛修如金刚怒目,面目凶暴,以行止为首的长老将手里的金刚杵重重锤在地上,齐唤一声:“佛子!”
那声音深沉如钟,里头不掩威严和震慑,他们不能对佛子不敬,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指责他的行事,他们是在以这样委婉的方式提醒他注意身份。
玄已面色沉了沉,鬼修说的不错,他不在乎,但佛子不可以。
锁链的压制还在,玄已想要破局只能依靠长老他们的帮忙,他正要传音,不期然和趴在他身上的鬼修对上视线。
鬼修的眼里燃烧着兴奋,身子却越来越软越来越抖,甚至连挂在他身上都费劲。
从她故意露出链子,玄已就觉哪里隐隐不对,这下终于揪出了那根线头,鬼修连阻她的那点佛音都无力抵抗,为何还要故意激怒一众修为远高于她的佛修?
就在他踌躇的片刻,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链子对他的压制突然松开。他本就蓄力,等待时机,好第一时间出手制止鬼修的搅扰。
带着无上修为的佛掌重重拍在鬼修的身上,这一下,就像是一个信号,早就不耐的僧众第一时间朝鬼修出手。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连佛子都掣肘的修士,出手之时,所有的佛子都赌上全部修为,做好要同对方耗上几天几夜的觉悟,结果却如摧古拉朽,半柱香不到就打得鬼修毫无还手之力。
佛子没了修为那也还是佛子,实力依旧能吊打他们大部分的人,眼前的鬼修根本不是佛子的对手,唯一能解释他们先前见到的那一幕。
佛子徇私了。
都说修士最难避情劫,佛子常年闭关地下,鲜少与人接触,甫一接触貌美修士,难免情动。
但那是普通修士,怎可与佛子同日而语。
他们纷纷打住念头,为自己的恶意揣度感到罪过,可不管怎么说,佛子今日的行为确实处处透着不寻常。
谁人都能有不寻常,但佛子不能有,一切已然滋生亦或是还没有滋生的,都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于是他们愈加狠厉对付起鬼修,愈加卖力斩断她和佛子连接的锁链。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佛子兀得拦在他们的身前,急声制止:“不可!”
一瞬,所有佛修的脸色都变得极其的难看,毫无疑问,那个异常发生了。
玄已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之所以阻拦,只因他看出鬼修想借佛修的至纯之力打掉她身上束缚着的魂锁。
什么情况下,鬼修终于不打算藏拙?
便是当她想速度结束掉这一切的时候。
没有束缚的鬼修,她会做出什么尚且未知,玄已想,恐他和她之间的牵扯轻易再难断开。
令玄已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不光没能阻拦攻势,反而愈发的推波助澜,很快,缚在鬼修身上的魂锁便有了豁口,鬼修轻轻一挣便碎成了很多节掉在了地上。
再也没有束缚她的东西,而锁着玄已的链子竟被再次加固。
佛修们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他们似乎误会了佛子,于是,手上追杀的动作不免迟疑,就是这么一个间隙,他们看到鬼修拖着伤重的身体栽在佛子的身上,目露愧疚:“佛子,多亏了你,这般或是要连累你......”
有那晚一闪而逝的旖旎画面在前,不需要多说什么,一句话足够让本就生疑的人笃定猜测。
佛子确实和这女子不清不楚!
佛子心性不似寻常修士,那只可能,佛子被邪物侵扰生了心魔。
这下佛修不再盯着阎心,反是纷纷祭出驱邪的法宝对朝玄已。
鬼修头埋在玄已的颈窝,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恶劣地笑着。
攻略她的人总是想跑怎么行,那就只能让他再无容身之地,无处可跑,小佛子啊,给过你机会的。
不过那些佛陀的法器也不是吃素的,真碰上,阎心少不了吃些苦头,转眼,她又作出副惶恐的样子朝僧人道:“佛子,带我走,我怕。”
她说着也是在对狗链下命令,玄已无法拒绝。于是众人看到的就是,他们的佛子对鬼修言听计从,全然蔑视他们的存在。
佛子一瞬在他们眼前消失。
他们本是担心佛子前来接应,事情闹成这样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长老,现在我等当如何?”
“追!”年迈的僧人当机立断。
“且慢!”清澈独属于少年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长老不可追。”
说话之人月青色的长袍,说话之时已到近前,正是萧迟。
眼下局面,佛修不得不承认对鬼修判断失误,原本要走的佛修们想了想还是听听这位年轻修士的建议。
这边萧迟尚未开口,有人已经先行抱怨上:“早说过罗刹女诡计多端,你们解了她身上的魂锁,现在谁能拦得了她,整个计划差点被你们坏了,我说,你们那什么佛子不会与这邪道一伙的吧?”
佛修当即要朝那人动手,他们佛子饶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只有他们自己能说能提,还容不得外人猜忌指点。
萧迟忙在中间拉架,朝脸色难看的佛修们抱歉地笑了笑:“我相信佛子不是这样的人,之中定有什么误会。”
佛修们嗤了声,并不领情:“少侠少阴阳怪气,老呐听不得,有事便说事。”
萧迟脸色僵了僵,不过,如今的阎心比那个人告诉他的还要棘手,为了万无一失,对付鬼修的计划少不得对方的协作,他耐着性子将新的计划说出。
“什么,要以佛子为诱饵,绝对不可能。”行止听完当即拒绝。
“可若事关佛子的金身呢?”萧迟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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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已以为鬼修在那种情况下会逃得越远越好,没想到,他们又回到了江家的宅子。
刚进院子,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鬼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连身形都险些支撑不住。
她明明解了魂锁,应该迅速恢复身体才对。
这个情况,玄已福至心灵想到了言咒,一种以消耗神魂用言语控制他人的一种禁术。
言咒是有时效性的,且一天之内很难有人多次使用,鬼修这种情况应该是过度使用透支了,想必,几日之内她都用不了这个法子。
于他,是一件利事,如此他得趁机尽快解了这个麻烦的链子。
思索间,身旁的鬼修突然无力栽倒在地,玄已退开一步免得被她砸到。
今日见识了鬼女的手段和心思,玄已不敢对鬼女大意,他谨慎站在原地没走,以防对方装晕耍诈之类。
过了许久,门口听到江家人回来的声音,鬼修仍是没有反应,玄已终于确定鬼修这次是真的伤的重了,这才一跃上了屋顶去找佛门的人汇合。
堂下,鬼修蜷缩,倒在江家人回屋必经的主路上,华丽的衣袍松散露出大片的身形在外,玄已叹了口气,终是心软折了回来将人打横抱起,放回房间的床上。
他正要抽手起身,变故就是这时发生的,原本晕倒的鬼修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另一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白布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他的口鼻上。
呛人的药味直冲脑门,短短不过两息,玄已便失去意识不再挣扎。
“民间的蒙~汗药原来这般的好用。”
阎心啧了一声,将布包丢在一旁,手勾住僧人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扯,僧袍就散了开。
小和尚,一次两次都被她骗到,还没有长教训吗?真是不可救药的愚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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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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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大了,将窗纸吹的哗哗作响,床上之人衣袍尽数散开,那夜孤灯昏黄,阎心抱怨过没有看的太清的东西全部坦然暴露在她的面前。
阎心的目光深了几许,短暂停留片刻,便顺着她的手上移停在了僧人心脏的位置,尖利的指甲慢慢刺了进去。
小和尚总是不乖,就是退路没了,他还会生出旁的心思,她还是想叫他做一个不动不思的偶人。
鲜血顺着手指淌了出来,手尖触碰到的心脏温热,一下一下有力跳动着,平稳而又鲜活。
鬼修的手不由顿住,她就维持着这个动作听了好久的心跳声,眉眼里的戾气逐渐浮了上来,她忽然抽手,掐着僧人的下颚将他粗暴的拎了起来,提到了屏风后面。
画着花鸟鱼虫的屏风后面是一个老榆木的木桶,里头有江家人细心备好的洗澡水。
“噗通”
木桶里的水花溅起,僧人被丢了进去,胸前的血渍像朵红花在水里盛开。
桶里清水染上颜色,僧人因为水冷和失血,面上不适的皱着,阎心抱臂漠然俯视着,她在不解,那个小和尚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又不想下手了?
僧人不会回应她,无意识之下在水里沉得更深了些,就在水将他整个人淹没的时候,阎心弯腰一手将人捞了上来,仔细清洗起他的每一寸的皮肤。
是了,他现在是她的所有物,她还没有将旁人沾染的印记抹除掉,她嫌脏,所以刚刚她才停手了。
阎心为自己莫名的行为找到了解释,眼里的森然尽数褪去,很快僧人如玉的肌肤就被她搓得一片一片的红。
都是粉色,为什么不如那夜的好看?
她有些胡搅蛮缠地想。
于是她将尚未见粉的地方一一补上,可她的动作太粗暴了,连带那粉色也是生硬的,还是不好看。
她有些苦恼,手没有意识的顺着僧人的脊骨滑了下去,不知道碰到哪里,僧人忽然闷哼一声,水下的某处紧绷起来,阎心平静的眸子跟着跳了一下,她卡着僧人的后颈猛得按进水里。
僧人呛水,剧烈的咳嗽起来,阎心直到把人彻底弄醒才罢手。
她绕到了僧人的正面,僧人的视线过了很久才聚焦,注意到自己的不着寸缕和身上的反应,也注意到面前人视线的~□□。
阎心走近一步,神情睥睨命令道:“和尚,你自己动,我要看到那晚的你。”
僧人闻声抬头,就那样定定看着阎心。
他的法力并没有被封上,他身上也没有绑缚什么,他可以朝她攻去,可以为自己拿件衣服。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安静坐着,安静看着,平静到没有温度,近乎是悲悯的。
这样的安静无端的发冷,比任何时候的他都令人觉得危险,阎心竟生出收回刚刚话的退意。但仅仅一瞬,这种退意,就被另一种名为“征服”的情绪压了下去。
僧人是她的猎物,是她掌控的东西,所有物本就该顺从。
“像狗一样发~情的是你,你坏了道心,你还有什么矜持可言,装得再像,你也是破了戒的凡夫俗子,和尚,你回不去了,你只能是我的狗,听话的狗。”
这话是挑衅的,是偏激的,是口不择言的。
僧人低敛着眉眼,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朝鬼修走近了一步,高大的阴影投了下来,阎心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被冰冷的一手拦住。
那手落在她的腰上,猛得将她往前一带,阎心撞在僧人的胸膛,被扯进木桶里。
她的头顶,僧人素来慈善无波的面庞结满冰霜,他将阎心一手反扣在她的背后,一手牵住她的手挤进两人之间的空隙。
陡然的靠近,响起的佛音刺得她脑仁一阵一阵的抽疼,那手捏得她更加的疼,她想抽手,那冰凉的大手像是和她的手焊在了一起,如何不能干涉半分。
那手带着她一路往下。
阎心心里陡然升起危机,连术法都忘了用,气急败坏瞪向僧人:“和尚你要干什么。”
僧人的手顿了一下,掀起满是凉意的眼皮看向鬼修,里面是漠然的、冷静的,像是莲花座上的神佛看着无能无力的苦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