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软囚——木木好好吃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1 14:36:17

  双颊烫的炙人,张木齐垂着眸子,眼底蒙上一层浓郁羞涩,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前方,心中欢喜呼之欲出,他轻轻的抬起睫子,小心翼翼的窥着那一方娇俏美人。
  随身小厮两步上前:“爷,热水已备好,您今晚可要在这院中沐浴?”
  “嗯。”张木华话说出口,下意识去瞧院中的人,却见其娇容骤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骇之言。
  喜色扫落眉梢,他神色淡了下来,“不必麻烦,就在我院中即可。”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张木齐道完,高抬阔步地离开。
  那小厮却没走。
  唐乐安不知该如何,只站在漫天雪院中。
  步步走下台阶,小厮面上卷着柔和笑意,却笑不达眼底:“唐姑娘,咱们同为奴才,干的是伺候主子的活计。日后你该做的便是讨爷欢心。”
  “若有必要,你来寻我打听爷的喜好也是可的。只是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哪怕再得宠,也别想大过了主子去。”
  唐乐安垂首:“乐安定谨记于心。”
  “你生的美,应多笑笑。爷瞧见,定会高兴的。”小厮道。
  “是。”
  那冷如凌霜的施压,随着小厮离去飘散。
  唐乐安心口骤松,畏手畏脚地走进房内,桌上摆着一圆口瓶梅花,空气中香气宜人,靠墙的镂空木柜摆着玉瓷物件,玫粉色的纱帐,软塌松被等等,一应俱全。
  处处彰显精致与细致,显然是费心装点过的。素手轻抚软被,唐乐安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若她是处子之身,从了张木齐,求个安稳未尝不可。
  可她偏偏......
  房门敲响。
  她起身去打开。
  五个年幼丫鬟梳着双髻,为首的小丫鬟甜甜地道:“唐姑娘,奴婢们是来送热水的。”
  “有劳。”唐乐安退到一旁。
  小丫鬟们走进来有条不紊地忙着,一丫鬟提着个行囊,拈花微笑:“唐姑娘,这是您的行囊,您看放哪儿合适。”
  那双桃花眼中流过急色,唐乐安道:“给我。”拿过行囊解开,药膏都还在。
  瞥了眼那带血的手臂,小丫鬟垂下眸子,去与一众姐妹忙着。过了会儿,为首小丫鬟禀:“热水都已备好,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罢。”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唐乐安道。
  为首小丫鬟垂首:“那奴婢们在外侍候着,您若有吩咐,唤奴婢们便是。”
  几个丫鬟缓缓退下,贴心地将门给带上。
  将门给闩上,唐乐安走进屏风内。
  解开扣子,脱下外衫。
  粘腻血腥的伤口露出,半只手臂都肿了。
  从冷水桶里舀起一瓢从伤口淋下去,冰冷刺骨,令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脑子也清醒许多。
  又连着淋了好几瓢,她就那样提着手臂,走出屏风去拿放在桌上的白玉瓶,对莫名出现在房内的男人视若无睹。
  白玉瓶轻巧夺走,捏在手上把玩,那双狐眼落在那受伤的手臂上,眸光一暗,顾云峥眉峰团蹙。
  “何时伤的?”
  唐乐安莞尔,桃花眼中却风平浪静,“顾大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白日遇狼一事,她不愿费心去细想。
  偶遇也好设计也罢,她都不在乎。
  她只想好好活着。
  眼睫抬起瞧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顾云峥深如寒潭仿若笼罩着浓雾的眼底,此刻清澈见底,所有情愫都显山露水。
  只要那双倩眸一窥便知。
  可那双眸子却始终落于虚空,好似一樽木头。
  顾云峥闭眼一瞬,将眼底的失意深埋,他勾唇,脸上染了几分笑意,却浮于表面。
  “你我为旧识,如今你攀上高枝了,我合该来祝贺一番才是......”
  他缓缓站起绕到她的背后,一只大手禁锢细腰,俯首埋进秀发中,合眸轻嗅。
  “安安,你打算如何伺候他?嗯?”
  尾音下压,明晃晃的羞辱。
  熟悉的屈辱感再一次填满胸腔,唐乐安眼尾红透,咬着下唇,使劲去抠腰间的大手。
  那只手像是缠在了她的腰上,怎么也掰扯不开,反被步步逼至门扇处。
  情绪极致低落,顾云峥将人揽入怀中,用尽全部气力抱紧,似乎带着某种执念般的呢喃:“安安,安安,安安......”
  他本想借赏梅宴向天下人宣布,唐乐安是他顾云峥的人。可那玉珠长公主竟恼他至此,不惜动用旧部的关系。
  还顺手将他与张柔椿那个蠢货绑在一起,惹出不少麻烦,为此他烦心了好一阵。
  耳畔的嗓音不复往日温润,也无清冷,只余散不尽的颓败、消沉、沮丧。唐乐安面无表情,生不出半点心疼,只觉得烦扰至极。
第40章 胆大妄为
  沉寂的空气中,一道敲门声骤响。
  “唐乐安,你开下门。”张木齐立在门外,温柔清浅。
  身为张木齐的通房丫鬟,此刻却与一男子搂搂抱抱,唐乐安羞愤难当,拼命撕扯着腰间的大手。
  “快松开。”
  温软的嗓音夹杂的有焦急与惶恐,像是被欺负的快要咬人的红眼小兔子,惹得顾云峥愈发不想就此放过。
  贴近那烧红的耳垂旁,他温润如玉的嗓音轻喃:“真想看看张木齐的反应。”
  潮湿热气环绕耳畔,唐乐安血色尽失,咬着下唇,一滴晶莹潸然落下。
  清泪滴落虎口,顾云峥的心脏骤缩,狐眼中划过一丝郁郁心痛,他垂下了眸子……
  一声轻响,房门拉开。
  房内之人只着单薄内衫,满园春色若隐若现,撩人至极。张木齐满脸通红地躲开视线,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将一小药箱放于桌上,他眼神无处安放地到处乱飞,喏声道:“这是我平日里所用的药箱,里面擦创烫伤、麻布皆有,你拿去用罢。”
  瞧了眼药箱外饰,花纹繁复,精工细造,里面所备也定不是寻常之物。唐乐安抿紧唇,眼睫微微轻抬。
  “二少爷……”
  “叫我凡知即可。”
  凡知是张木齐的字。
  “奴婢不敢逾矩。”唐乐安垂首,手臂上的伤痛,时刻腐蚀着她的意志,她也不叫疼。
  纵然她清楚,只需稍加利用自己这张脸,便可获得细心呵护,以及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哪怕唐家早已衰败,被世人所遗忘,她也不愿折辱了门楣,叫屈指可数的权贵以为她唐家子女是趋炎附势之辈。
  缄默了片刻,她道:“二少爷,奴婢想问您一事。”
  眼落在那红肿的伤口上,张木齐面露担忧:“我先为你包扎伤口罢。”
  唐乐安微惊,这才意识到手臂是赤裸着的,急急地往身后缩,意外扯到伤口,疼得她眉头一皱。
  张木齐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眼眶,略带强硬地将人手臂拽过来。
  “伤口再这样拖下去,你这条手臂也别想要了。”
  苦顾云峥纠缠已久,唐乐安心中极为抗拒强蛮霸道之风,被外男抓手臂她欲要挣扎,却在听到这如沐春风的关心话语时,她不禁静下了心神,第一次生了想要细细观探眼前之人的心思。
  娇似三月春花烂漫的桃眼,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那双垂着,为她手臂上药的眸子。
  那双垂着的眸子忽而掀起,他粲然一笑,犹如春风化雨,淅淅ヂ淞寺枝头。
  唐乐安怔忡。
  她眼睫猛地颤了下,咽下一口唾沫。就那一刹那,她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小尖角撞了一下。
  很轻,又好似很重。
  带着难以言说的刺痛感。
  就那一下,直击她的心魂。
  麻布包扎伤口,动作柔而缓,好似在对待一件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张木齐在收尾处打了个结。
  将药箱给收整好,他略带羞赧地道:“我以前在外云游时,结识过一个大夫,偶然学得些许皮毛医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明日来给你伤口换药。”
  唐乐安喉头哽涩:“二少爷,奴婢想问您一事。”
  二次提及想必十分重要,张木齐连忙严色,正襟危坐:“你且问,我若知晓,必定知无不言。”
  “玉珠长公主的赏梅宴,那日,您不在吗?”
  张木齐轻晃了晃头,道:“我那日与王家三公子去了郊外踏雪访友,并未前去赴宴。你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唐乐安眼中掠过一丝微诧,那日宴会上的事情竟瞒得严丝合缝,玉珠长公主的势力,不可小觑。
  此种境况下,也难怪钟东佳会急于找她办事。
  莫名的沉默,让张木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拧着眉头:“那日宴会,你被我小妹带去了?”
  “是。”唐乐安没有隐瞒。
  此事,不出一日便会暴露。
  与其闹得难堪,不如坦白。
  这一刻的她,心思阴暗地想:二少爷是个面善心慈的,或许会因她被人算计而心生怜悯,宽宏大量放过也说不定。
  听闻与小妹有关,张木齐面色瞬间凝重。小妹自小娇蛮任性,被宠得无法无天,手段也越发不加收敛。
  双手握紧成拳,他沉下一口气:“务必将事,事无巨细告知于我。”
  听到这话,唐乐安喉间干涩越发严重,沙哑着道:“那日赏梅宴,阴差阳错下,我与当朝太师顾大人……”
  喉管犹如被塞入棉花,堵得她说不出话。
  后面的话无需再听,张木齐已从那张娇颜上寻到了真相,他像是被从水中捞出的鱼儿,嘴唇一张一合,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万籁俱静。
  落针可闻。
  张木齐冥然兀坐,古井无波的眸子,叫人瞧不出他真实想法。
  唐乐安忐忑不安,手心的汗又黏又湿,脖子上像是悬了块巨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好好歇息。”
  一声轻言,卷着凉意拂过。
  随之响起的是,脚步离去的动静。
  唐乐安呆若木鸡,愣了许久许久,缓缓撑着站起,洗漱完躺上床。
  被褥松软,卷着太阳的暖意将她包裹住,双目直勾勾望着上方的浮雕花,脸颊忽而划过一抹湿润。
  素手去触。
  微凉。
  她扯着嘴角,突得笑了起来。
  枝遥花摆,笑声延绵。
  其中却夹着寥落,荒凉,悲恸,令人心酸不已。
  她真是蠢极了。
  ……
  雪落交织,盘旋。
  落了一夜。
  院子里,丫鬟小厮清扫着积雪,瞧见唐乐安走出屋,忙笑颜相迎。
  立在檐下,她素手长伸。
  漫天飞舞的雪,似乎怎么也下不完,三两雪瓣落在掌心,片刻消融。
  门口,一道娇影长驱直入。
  张柔椿穿廊而过,上来扬手便是一巴掌!
  唐乐安乖乖受着,垂首跪地。
  “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一个破烂贱货也配当我二哥的通房丫鬟?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张柔椿怒目圆睁,怒火中烧。
  昨日实在心烦得紧,晚间没瞧见唐乐安,她还当是这人识趣,特地躲着。
  不曾想这人居然胆大妄为到去勾引她二哥,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第41章 心头松动
  越想越气,张柔椿抬脚就踹!
  脚尖狠戳胸口,唐乐安跌坐地上,又赶紧爬起跪好,任由那雨点般的践踏砸下。
  “够了!”
  一声爆喝汹涌传来!
  唐乐安还未反应,就被一只温柔的大手给扶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宽阔后背,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张木齐眉头紧锁,冷声道:“小妹,这里不是你的凝香院,注意点分寸!”
  最疼爱自己的二哥,为一低贱婢女如此对她,张柔椿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恨的跺脚,抬手指着唐乐安。
  “二哥,你可知你身后那人,早就不是――”
  话刚说一半,就被厉声打断。
  “那不是唐乐安的错。”张木齐斩钉截铁,嗓音中卷着沉甸甸的疼惜与怜悯,“她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被你们这些人当做棋子,利用来利用去,才会造就今天的局面。”
  张柔椿被怼,有一刹那的哑口无言。
  但很快,她又气得面红耳赤。
  “二哥,你这话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你的亲妹妹是心肠歹毒之人,而你身后的那个贱人才是无辜被牵连的吗?”
  张木齐眸色平淡,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好,好得很!”张柔椿肺都快要炸了,连连吸气压制着满腔的怒火,眉眼间戾气横生,看向唐乐安的眼神冷冽,满是轻蔑之色。
  她转而又看向眼前的男人,决然道:“二哥,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你定会后悔的!”
  说罢,她愤然离去。
  凝望了眼离去之人,张木齐转身,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浅笑,似冬日火炉暖意融融,令人感到心头松动。
  “你受委屈了。”
  一句关怀,击溃唐乐安内心防线,眼眶刺入一道强烈的尖锐酸痛,那双瞳剪水的桃眸泛起泪花,她敛下眸子,也敛下了渴望的光芒。
  “此事错在奴婢,还要劳烦二少爷为奴婢说话,是奴婢不对。”
  “不,不是的。”张木齐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昨晚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你不过是身陷漩涡中的无辜之人。你一非男子,二无家族可靠,本就弱势,加之扯上顾大人,更是难逃一劫。”
  从方才就握着的手,他也没再打算松开,将那纤细玉手攥到胸前贴紧,宛如宣誓一般,庄严郑重的道:“我张木齐以性命发誓,从今以后定会护你周全,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手心传来的温度滚烫且炙热,烫得唐乐安的心仿若都快要燃起来,眼中的酸涩更为猛烈,她咬紧了下唇。
  老天爷,原谅她。
  就让她再多汲取一些温柔罢。
  哪怕以后物是人非,她也甘之如始。
  周遭响起OO@@的笑声,张木齐放眼环视,发现好些丫鬟小厮往这边瞧,他耳尖红似晚霞,拉着心上人走进房内。
  房里,炭火不断。
  暖呼呼的,热得人心浮躁。
  方才袒露心声,现下两人对桌而坐,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暧昧,悠悠荡荡。
  张木齐坐姿拘谨,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揉捏着红润发烫的耳垂,嗓音沙哑沉闷:“回头我会吩咐下去,让人拦着点小妹,你不必再为此忧心。”
  唐乐安亦是坐立难安,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笨拙的点头,糯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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