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被气笑了,把争权夺利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他戏谑道:“合着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
唐向晚眨巴着秋水剪眸,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我若说是,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楚舰寒没好气的将她的双手掰开:“自己招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见她还欲争辩,他又加上一句:“我成亲之前就和你说好了的,不许耍赖。”
唐向晚气的咬牙切齿:“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既然你不在乎这些身外物,我还懒得给自己揽事。”作势起身往外走。
他巍然不动,静静的看她演戏。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唐向晚气的回身,走过去将他扑倒。俯身亲了他一口,娇媚道:“这样也不行么?”
楚舰寒喉结滚了滚,拒绝的话才到喉咙,嘴已经被她柔嫩的唇瓣堵住。
她求人的方式,还真的特别!
可他偏偏,似乎就吃这一套。
…
第二天天尚未亮,她便起床了。
楚舰寒被她吵醒,单手托腮的看着她,声音嘶哑的问:“起这么早做什么?”
唐向晚扭头看去,袍角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性感的锁骨,那上面还有几个斑驳的红印,那都是她的杰作。
一路往下,古铜色的肌肤还有八块腹肌,无一不在引诱着她。
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会勾人般。唐向晚色欲熏心,用了全身的劲,才压制住要扑倒他的冲动,笑吟吟道:“怪不得君王得到绝世美人后不早朝,以前不理解,现在么…”
楚舰寒被她逗笑了,扯了扯本就敞开的衣襟:“既如此,不如就…”
第51章 就是看你笑话
唐向晚头摇成了拨浪鼓,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妖孽,我乃是茅山道士,休想用美色勾引我。”
楚舰寒嗤的一声笑了:“夜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
从后面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吐气:“秀色可餐!”
唐向晚红了脸,娇嗔的推开他:“有正经事要办,你昨儿辛苦了,快补个眠,夜里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楚舰寒怎么越想,越觉着这话怪异。既然她不说,他也不在追问。看着她坐在镜前梳妆,又把竹青喊起来,主仆二人掌着灯,走进了黑暗中。
竹青打了个呵欠,不解的问:“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唐向晚神采奕奕道:“去讨祖母欢心。”
昨天楚舰寒在她软磨硬泡下答应了会帮她,他到底是个男人,又没有操持婚事的经验,不如厚着脸皮去求楚老夫人。
祖母是郡主,已经七十岁,什么婚事没有见过?
她虽没有把握祖母一定会帮她,但不去试,是她的问题。求了祖母不帮,这是祖母的事。
反正求人并不丢脸,没有把事办好遭人耻笑才丢人。
彼时楚老夫人刚起来,海棠端着脸盆出门倒水,看到主仆二人唬了一跳,连水也来不及倒又走了进去:“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楚老夫人诧异的问:“怎么来的这样早?”
唐向晚入内,温声道:“听舰寒说,祖母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拜佛念经,孙媳妇年纪还轻,做事沉不住气,想跟着祖母诵经念佛,静一静心气。”
楚老夫人自然知道她是有所求才来的,也不言语,和她一道走到佛堂,拿起木鱼闭上眼。
唐向晚对此一窍不通,忍着无聊一直坐着,直到楚老夫人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向她:“佛祖面前不打诳语,说罢,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被楚老夫人戳穿心事,唐向晚也不慌:“孙媳妇昨儿做了一件糊涂事,遂来请求祖母的帮助。”
楚老夫人猜她是为清安的婚事而来,却故作不知:“你且说你做了什么糊涂事。”
唐向晚把昨日和小周氏的话娓娓道来,楚老夫人这才说:“你既没有金刚钻,何故揽瓷器活?”
唐向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孙媳妇也知道此事不好办,众所周知,舰寒娶了个庶女为妻,已是极为丢脸的事。若我连应承的胆子都没有,就放弃了掌持中馈的权利,别人怎样笑话我不要紧,就怕在背后说舰寒娶了个空有美色的软包子,说他贪图好色。”
楚老夫人点一点头,她成亲当天楚妍说的那些话,荣妈妈都说与她听了。也不怪她莽撞,她真的不战而败,自己才要失望。
唐向晚见楚老夫人并未反驳,接着说:“这件事我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想祖母疼爱舰寒,肯爱屋及乌疼爱我几分,这事就成了。”
楚老夫人道:“你可知道,一旦和你婆母宣战,就在无转圜的余地。你初入清远侯府,不知你婆母是个什么性子。等你把她脾性摸清楚后想要后悔,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唐向晚深深的吸一口气:“能给夫君争一口气,就是和整个清远候府的人为敌,我也愿意的。府中的事,舰寒曾和我提过一嘴。我嫁给他,本来也没有退路可走。狭路相逢勇者胜,祖母,不怕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个庶女,从小在我嫡母手中讨生活,深知其中的艰辛和不易。揽下操持三叔的婚事,是为舰寒,也是为我自己。我真的不愿在仰人鼻息活着了,更不愿意舰寒娶了我,本来就该由长孙媳妇管理中馈的事,落到别人的手中。”
在侯门大院生活,性子过于软弱,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注定是要被欺辱的。
一直屈居人下,这非长久之计!
楚老夫人并未因为唐向晚有雄心抱负而厌恶她,反而高看她一眼。
男人为了权利金钱美女,争夺名利。女子则一样,把权利和金钱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才无人敢轻视。
“你先起来吧,明儿就是你回门的日子,今日先把回门的东西备好。我也趁这两日,把府中小辈成亲的惯例收集起来,等你回门后,你来找我便是。”
有祖母这句话,唐向晚悬着的心安然落地。瞅了眼窗外,旭日破空而出,驱散了黎明前的黑夜,让人心生希望。
她缓缓道:“祖母,我要去给婆母请安了。”
楚老夫人看了眼天色:“这个节点你过去,必然要受到你婆母的奚落。今天才是你成亲的第二日,不去也不会遭人诟病。留下用过早膳,就直接回宝月楼吧。”
既然楚老夫人发话,唐向晚乐的偷懒。便坐下和楚老夫人吃了点燕窝和糕点,掺着竹青回了宝月楼。
楚舰寒还在睡着,她从他身上翻身而过时不慎将他惊醒,等她钻进被窝,搂着她的腰问:“姨母可有为难你?”
唐向晚打了个呵欠:“陪祖母念了会经,并未去你姨母那。”
楚舰寒咧嘴笑了:“为难你了,”他的睡意已经被驱散,手在她身上游走:“别睡了,咱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唐向晚将他的手挥开:“别闹,让我睡个回笼觉,等会还要准备明儿回门的东西。”
楚舰寒在她耳边吹气:“我帮你,事后你继续睡你的便是。”
唐向晚媚态横生,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含笑打趣他:“怎么不做你的正人君子了?”
楚舰寒眸底燃烧着火光,故意把她松开:“听你的,我从此修身养性。”
唐向晚摇头失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和妻子莫要争高低,赢得了道理,却输了妻子的心。”俯身堵住他的唇。
次日,夫妻二人用过早膳后,坐马车前往唐府。
唐初光早就候着他们,唐向晚吩咐仆人把东西都抬进去,他略感为难的说:“晚儿,因你大姐姐是王妃,所以我未曾休了你嫡母。但她做的实在过分,为了施以惩戒,我已经夺走她的管家之权,由你王姨娘掌管。还让她禁足一年,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父亲没有休秦氏,都在唐向晚的意料之中。秦氏如今落魄了,自然要去看好戏,嘴上还在卖乖:“父亲有父亲的难处,做儿女的唯有全力支持。她虽对我不仁,说起来也是我名义上的嫡母,我这就去看望她。”
楚舰寒勾了勾唇,瞧她小人得志的模样。
只要是在府内,不论她们闹出什么矛盾,唐初光都不怕,由着她作威作福去了。
唐向晚去了秦氏的院子,秦氏披头散发的坐在院中,许是没想到唐向晚会来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见她穿着上等的绫罗绸缎,满面春风之色,心中很是不忿。她的女儿,而今尚未和靖安王圆房,唐向晚却春风得意,阴阳怪气道:“你以为你爹会休了我?让你失望了。”
唐向晚眉眼带笑:“母亲错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父亲不会休你。大姐姐纵然不得姐夫宠爱,好歹是王妃。我今日过来,是来看你笑话的。”
第52章 被气病
秦氏气的心肝脾肺巨颤,曾经在她面前低眉顺眼讨生活的庶女,而今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了。
但唐向晚的话,让她黯然神伤。至从姝儿嫁入靖安王府后,如蒙尘的珍珠一样黯淡无光,而唐向晚却越发的明媚娇艳,她真的好不甘心:“得意一时不算什么,能得意一辈子,我才佩服你。”
唐向晚从楚舰寒的嘴里得知,唐姒和靖安王尚未圆房。杀人诛心,她故意摸着肚子说:“等我生下一儿半女,我就能在清远候府牢牢地站稳脚跟。大姐姐就不一样了,等侧妃生下孩子,她也未必能和姐夫圆房呢!”
眼看着秦氏的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咯的一声笑了:“母亲,你啊好好的劝劝大姐姐,可要趁着侧妃身怀六甲,不能服侍姐夫时,赶紧和姐夫同房。等侧妃能侍寝时,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秦氏双眼喷火,扬起手掌打向唐向晚的脸。却被唐向晚抓住手腕,反手一耳光打了回去:“我忍你很久了,母亲,我再也不是任由你挫磨的小可怜了。”
被不入眼的庶女打了一耳光,这对秦氏来讲,无异于奇耻大辱。她待要叫院中的使女婆子一起动手,老爷已经极为厌烦她,再惹出什么事端来,恐怕真的会休了她。
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忍了下来,她似乎想到什么了,冷笑道:“你猖狂什么?你自诩和唐姝姐妹情深,怎么她出了事却不找你,而是去找姒儿?”
唐向晚将秦氏用力的推倒在地,秦氏话中的水分有多少暂且不提,姝儿和唐姒有联系这是一定的。她们之间虽也不睦,到底不像她和唐姒的不和是在明面上的。按理来说,走动并没有什么。但谢柔儿怀着孕,她只怕唐姒会借姝儿的手,除掉谢柔儿。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的前往梅园。
王姨娘从仆人把礼品搬进梅园时,就让使女备好茶点,见她来了,笑着拉她的手:“回来就回来,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唐向晚接过婆子递过来的茶,笑道:“至从我姨娘去世后,我多得姨娘照拂,姨娘就和我亲姨娘是一样的。”
王姨娘深受感动,握着唐向晚的手又紧了紧,想要说什么,到嘴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改成:“姑爷待你如何?”
唐向晚怕说实话,王姨娘遥想到姝儿的处境,会惹得她不开心。不说实话,这一箱箱的礼品就足以说明一切:“他待我倒还好,只是他的姨母,处处挑我的错处。”
王姨娘不知为何,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挑你错处原也正常,毕竟姑爷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又生了个儿子,将来势必要和姑爷争夺侯爵之位。”
唐向晚试探的问:“姝儿最近和妹夫如何?”
提到宋朝臣,王姨娘就有一肚子的火。前些日子,他们虽不曾圆房,表面功夫做的足,使女和婆子不敢欺辱姝儿。
至从靖安王纳妾那日后,宋朝臣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不仅李氏日日挫磨姝儿,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不把姝儿当回事。
她要去找向晚,可是姝儿不让,勉强挤一抹苦笑:“我也不十分清楚,她已有许久不曾回来。”
唐向晚知道王姨娘有意隐瞒,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趁势说:“姝儿在府上大抵也没什么事,不如趁着今日我回门,请她回来见一面。”
王姨娘知道姝儿怨怪向晚,有意让她们姐妹锣对锣鼓对鼓敞开心扉的谈一次,把误会解开,又怕姝儿怪她自作主张。
正犹豫不决时,青杏红着眼睛走入屋内:“姨娘,你要为小姐做主啊,姑爷从青楼带了个女子回来,还说要纳她做妾。他们成亲才多久?此时纳妾,小姐的脸要往哪搁?不仅如此,姑爷还为了那个青楼女子,把小姐推倒在地…”当她看到唐向晚时,立时住了嘴。
唐向晚勃然大怒,拉着春杏的手往外走。
春杏哭道:“二小姐息怒,三小姐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你此时去宋府,小姐一定会恨我怪我。”
唐向晚道:“莫非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姐被欺负?”
王姨娘倒和春杏想的不同,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姨娘,去了又有什么用?唐向晚不同,她是楚舰寒的妻子,是清远侯府嫡长孙的媳妇,宋家多多少少,要给她几分薄面。
春杏不言语了,今日入府,是她自作主张。她们姐妹之间的隔阂,皆因宋朝臣而起。其实她并不十分明白,当初二小姐劝小姐嫁给宋朝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小姐怎么反而怪罪起了二小姐。
姨娘不说话,是默许她带二小姐回宋府的。
唐向晚自知人微言轻,单她一个人前去,起不到什么效果。叫青竹把楚舰寒叫出来,一道前往宋府。
在马车上,她简单的把来龙去脉和楚舰寒交代清楚。
他唔了一声,宋朝臣性情大变,准是那日被唐向晚刺激过了头。
或者…
他是因爱生恨,想要通过折磨唐姝,达到伤害唐向晚的目的。
若是后者,唐姝从此再无安宁的日子过。唐向晚不撂开手,落下把柄被姨母抓住,往后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但有些事旁观者清,不让她插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马车在宋府停下,春杏对守门的仆人道:“这是清远候嫡长孙楚舰寒,这位是我家二小姐。”
府中来了贵客,仆从慌忙要去通禀,楚舰寒道:“休要麻烦,我们去找你家公子。”
春杏道:“二姑爷请随奴婢来。”
唐向晚跟着春杏来到一处雅致的院子,人还没走到里面,就听一阵咯咯娇笑的声音。
春杏已然气白了脸:“二小姐,你一定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姑爷把那妓子带回来也罢,还把她安排在小姐的院子,成日里和她嬉笑打闹,我家小姐,已经被气病了。”
唐向晚深深的吸气,将满腔怒火压下,才走进里面。一个酥胸半露,妖妖调调的女子,巧笑倩兮道:“公子,来呀,快来抓奴家啊!”
宋朝臣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笑的一脸淫靡:“小美人,别被我抓到…”
唐姝一脸苍白的站在门槛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泪珠在眼底打转。她是庶女,好歹也是四品官员的女儿,如今她的夫君,竟然把一个妓子带回来侮辱她。
当她看到唐向晚时,眼底闪过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春杏,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她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