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下雪天,几百个人头就像红灯笼一样坠落,血染红了刑场往外流了近一里地的画面吗?你没见过,因为你在床上跟太子温存。”
范思澜听旁人说过,她当时也很心痛。
但远不及萧衔说出来的震撼。
“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求你让我治好你的伤,就当为我萧家的事赎罪行吗?”
听到赎罪,萧衔胸膛的怒意越来越重,他一掌拍在桌上,四方桌瞬间从中间开裂。
范思澜吓得跌倒在椅子上。
空气逐渐凝固,范思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片刻,萧衔冷然地说:“你那点本事,我瞧不上,她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按照我的单子把药材抓给她,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嫌恶心。”
第74章 她没在碗里下毒?
听到这里,李妙妙也不再继续听了,赶紧从筐里拿了几个土豆出房。
经过堂屋门口,门正好也从里面拉开。
看到范思澜一张漂亮脸蛋挂着泪珠,她装作不知情,“范大夫,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桐油灯熏着你了。”
范思澜愣了一下,连忙用手帕擦掉眼泪。
随后对李妙妙说:“可能是吧,姑娘,我给你家相公开好了药单,你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药铺,把药拿回来。”
李妙妙回头看了眼天空,一去一回,估计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不过,为了他的病,早点把药拿回来熬制也好。
她抱着土豆刚想答应,萧衔冷然如常的声音响起:“明日再去取,我一个人削不完地上的竹子。”
闻言,李妙妙看向他。
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染着几分阴郁,她敛眸。
想起萧衔说的那些话,他也是个可怜人,算了,还是在家陪他吧。
抿唇回道:“范大夫,我还是明天上午来取吧。”
范思澜露出一抹苦笑,“也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李妙妙点了下头,赶紧走到厨房把土豆放下,又从袖子里面的口袋掏了几个铜板。
对小丁说道:“谢谢小兄弟,这几个铜板就当请你喝茶了。”
就烧了个火,赚了近十个铜板。
小丁开心地冲李妙妙笑道:“谢谢姑娘。”
送他们上后山,看着他们远去,李妙妙才原路返回。
刚走到家门口,她就听到萧衔阴鸷地冲李霸天喊了个字:“滚。”
李霸天像是知道萧衔很惨似的,趴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进到院里,她听男人说:“四方桌裂了。”
李妙妙知道怎么裂的,她故作惊讶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冲进堂屋,看着中间那道近五毫米的裂缝。
她整个人又愤怒又无奈。
冲出来对冷静削竹子的男人恶龙咆哮:“是不是你整的?这桌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我现在又要修围墙还要做一套家具忙不过来,这桌子你做。”
看着她说完,鼓起腮颊气鼓鼓的样子,冷静下来的萧衔,大概猜到她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她昨晚没说谎的话...
顿了片刻,他说:“你把图纸和树砍回来,桌子我来做。”
见过他做过长梯,李妙妙并不担心他做不出来桌子,像占了便宜一样,她秀眉一扬。
笑道:“行啊。”
一下午,萧衔削竹子,她就把竹子片成一根根薄片,到时候好编织。
干活的时候,她时不时偷瞄男人。
瞧他脸上没有一点难过,她回头轻叹了一声气。
若她遇到萧衔这种事,怕当场就疯了。
他能忍下来,还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啊。
真是个小可怜。
这么一看,他嘴毒也不算什么事了,换成是她,毒舌都是轻的。
那得见一个杀一个。
都给老娘死。
她的眼神就跟小猫似的,萧衍眼睛又不瞎,他轻飘飘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被抓包的李妙妙啊了一声。
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温声说道:“没东西啊。”
“那你时不时看我做什么?”
李妙妙咬着下唇,没想到被抓包了,她赫然一笑,“你好看啊。”
看她一脸谄媚,萧衔冷嗤道:“把我这张皮给你。”
沿着竹子皮和内瓤分开,李妙妙努嘴笑道:“那就不用了,把你的美貌遗传给孩子就好了,有他爹这张脸,再加上他娘这身手艺,一辈子都不会饿死。”
“你想的挺长远,孩子名想好没?”,萧衔薄唇翕动,声音冷淡,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
说起胡话,李妙妙是张口就来,“早想好了,就叫萧妙。”
说着,她还臭屁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不怎么样”,嘴里说着不看好的话,在李妙妙没注意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确实也不怎么想,“没事,等以后再想呗。”
两人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聊天。
“你不怕孩子介意他爹是个残废?”
这话看似在问孩子,实则在问李妙妙。
后者也听出来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至少此时此刻,李妙妙不愿意伤他的心。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何况你是他爹。”
“孩子要是敢嫌弃你,我第一个揍他,没有他爹哪来他的呀,你说对吧?”
她这句话跟调戏没什么区别。
萧衔手中动作一顿,看她眉宇间染着笑意,他眸光暗了些许,耳尖泛了一抹红。
傍晚,二人忙活了一下午,还有一部分没弄完。
忙了一天,她有点渴不想吃面,问萧衔,“晚上煮稀饭,再炒个土豆丝,如何?”
吃什么萧衔都没意见,反正他不会吃他那碗。
“都行。”
“行,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在厨房做饭时候,李妙妙感觉到了枯燥,现代做家具累了,她能停下来玩会游戏,或者看看电影刷刷视频。
而在这个时代。
他们喜欢的娱乐方式,比如什么听书读诗,她是一个都没有兴趣。
难怪好多人家中都生六到七个孩子。
这是晚上唯一的娱乐了。
做好饭,她把两碗粥和土豆丝端到桌子上,粥很烫,她晾了好一会才吃。
见萧衔迟迟不动筷子,她问:“粥差不多晾了,怎么还不吃?”
“我这碗太多了,我吃不完”,萧衔连筷子都没有动,他暗暗观察着李妙妙的神情。
后者坐直身体,往他碗里瞅了瞅。
“好像是比我这碗多”,她抬眸看着他,温声说道:“要不,你倒一部分到我碗里?”
“太麻烦了,你也刚吃两口,直接换碗吧。”
李妙妙倒不介意换碗,是他怕介意,“我刚才吃了一点,你若不嫌碗边有我的口水,那就换吧。”
萧衔把筷子放到碗边,连同碗筷一起推过去。
“你也说了,以后我们是要生孩子,没什么可嫌弃的。”
他的声音很轻,看似跟平常一样,李妙妙却感觉有点怪异,她担心是不是今天跟范大夫说的那些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有句话不是叫,悲伤过度的人往往都很平静。
接过他的碗筷,李妙妙二话不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就夹土豆丝往嘴里喂。
看她大口大口吃菜,萧衔眉宇轻皱。
她没在碗里下毒?
第75章 不要碰我,也不要抱我
见他迟迟不动筷子,李妙妙以为他还在担心烫嘴。
擦了擦鼻子,轻声说道:“吃吧,我刚才吃了两口,温度不烫的。”
说完,也不管萧衔了,她闷头干饭。
等她将自己那晚饭吃了将近一半,萧衔才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
吃着吃着,李妙妙努了下嘴。
萧衔一直在暗中观察她,见她努嘴,淡然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妙妙夹起一根土豆丝,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吃零食。”
想吃炸土豆了,可惜费油。
这要放在现代,她根本不会把油当油看,来了这里,是想尽办法节约。
盯着她筷子上那根细土豆丝,萧衔愣了一瞬。
这东西能做什么零食?
吃完饭,忙活了一天肯定是要洗澡的,李妙妙想着萧衔凄惨的身世,烧好水倒进浴桶里面,让他先洗。
“你先洗吧,我今天去了城里,身上比你脏,我后面再洗。”
一听到这句话,萧衔眸光逐渐幽深了起来。
清冷地的声音听不出一丝问题,“你是我夫人,没有你用我洗澡水的理由。”
“啊?”
李妙妙正把他要换洗的衣裳放到浴房里面,听到从他嘴里吐出没有丝毫暧昧,却又很暧昧的话。
她秀眉一扬,眼神奇怪地看向男人。
“你这嘴偷吃蜜了?这两天这么会说话。”
她疑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萧衔假装听不出来,他说:“你之前说过,我们是夫妻,应该好好过日子。”
李妙妙说过很多话,这话她没有多深的印象了。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只当他是真的愿意跟自己携手创造一个小家。
鼓嘴微笑道:“行呗,那你不要嫌我把水用脏了。”
“不会”,萧衔薄唇轻启。
回房拿了自己要换的衣裳,她走进浴房转身关门,一边脱衣裳她一边哼歌。
丝毫没注意到,门外,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小洞。
有一双温润多情的眼睛,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钻进热水里,李妙妙幸福拍了拍水面,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呢喃道:“好舒适啊。”
萧衔在外面,冷漠地凝视着她,眼中无半点情欲。
直到李妙妙洗完穿上衣裳,系上衣襟往外口走来,他才撑着拐杖往小板凳那边走。
在内力的加持下,拐杖杵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李妙妙一出来就看到他坐在小板凳上,望着云雾弥漫的天空发呆。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萧衔,到你了。”
说完,她走到院里,拖了几十根片好的竹片坐到门槛上,编织做围墙的围栏。
反正头发没这么快干,她也找不到娱乐活动。
不如找点活着。
看她手上利落的动作,萧衔眸光微敛,随后撑着拐杖走进了浴房。
西北夜晚凉,晚风拂来,李妙妙打了一个冷颤。
抓紧时间做手上的活。
李霸天从狗窝里出来,趴在她脚边。
月色浅清,一人一狗显得特别温馨,又带着那么一些寂冷。
萧衔从浴房里的门洞看了李妙妙许久,他才缓缓走向水温逐渐变凉的浴桶。
等从他洗完澡出来,李妙妙手中的活也差不多做完了。
把编好的竹栏立在墙边,她走到水井边打了一点水上来洗好。
擦干净摸了摸头发。
感觉差不多快干了,她才跟在萧衔后面回房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还是来这里这么些天,她习惯早睡了。
现在不过戌时二刻,她就已经困了。
二人躺在床上,她打着哈欠,转身抱住萧衔,把手轻轻放在他腰上。
看着她过于熟练的动作,萧衔身子有些僵硬,想到她跟林大郎合作的事,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手拿下去。”
“不要,我冷,我要贴贴”,李妙妙小声反驳。
她现在对萧衔是对某些事情上害怕,一般情况下,她才不怕呢。
跟一个随时可能会给你下毒的女人一起睡觉,萧衔自认为他还没有那么好说话。
一把扯掉她放在腰间的手,单手扣住她的肩膀,往里一推。
李妙妙直接面向墙壁了。
她想转过来,萧衔把她的胳膊压到后背,她想转都转不了。
只能用充满困意且朦胧地双眼回头看他,一向清脆的声音染着疲倦,“你做什么啊。”
面对她这副无辜的模样,萧衔移开视线,冷淡回道:“自己睡,不要碰我,也不要抱我。”
李妙妙之所以想抱他,也是因为白天听到的事。
直接上手给他一个抱抱,肯定会被他当成神经病,所以才想着用这个方法。
现在他不乐意,那她按他的意思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那你放开我。”
下一刻,手臂一松,李妙妙揉了揉肩膀,鼓起腮颊瞧了瞧他,随后往里面挪了挪位置,拉开跟他的距离,随后沉沉睡去。
她睡的很香,某人盯着中间那道两个巴掌宽的间隙,眉宇的阴戾越来越重。
第二天一早,李妙妙就去城里拿药材。
范思澜问她,“姑娘,你夫君可还好?”
知道他们之间的二三事,李妙妙不动声色,微笑着点头:“他还好,谢谢范大夫关心。”
范思澜的教养不允许她以貌示人,偏偏眼前的女人无论从相貌和家世都配不上萧衔。
察觉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李妙妙提着药包,伸手摸了下脸。
浅笑道:“范大夫,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
惊觉自己失误,范思澜微微摇头,“并无,我只觉得姑娘有时间可以保养一下自己的脸,毕竟你家夫君一表人才。”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李妙妙秀眉一抬,也没有过于表情外漏,她礼貌拱手,“多谢范大夫提醒。”
回家的路上,她咧了咧嘴。
现在温饱都没有彻底搞定,保养什么脸。
美貌在温饱面前,至少在她心里,完全不值一提。
何况她也没觉得这张脸丑,但别人老觉得这张脸,不就黑了一点嘛。
回到家,她把药倒进小锅里,发现药纸跟林大郎给自己那包药的包装纸一样。
她裁切出来一块,往里放了点面粉,再把它包好揣进怀里。
随后走出来打水洗手。
蹲在地上,把脸凑进水盆,水面倒映出来她的脸。
第76章 你先喝一口
她双微狭,水中的人一双含笑的杏眸,眉眼弯弯清澈无比,嘴唇并不娇润。
一张鹅蛋脸看着也秀气。
主要就是脸色黑黄,皮肤粗糙,若是保养出来,也是个漂亮女娃。
把手伸进水里,水中人的脸也随着动作渐渐看不清模样。
洗完手,她去厨房照看小锅,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药材,可得仔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