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下车跟他汇合。
想得多,走向他时,反而不由自主就紧张起来。
在距离十来米时,容赤看见了她,便随手把还有三分之一的烟蒂掐灭扔到就近的垃圾桶里。
眼神落在她身上。
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近。
女人漂亮白净的五官逐渐清晰。
不同往日,今天她挽起了长发。
他无声弯了弯唇,痞痞地喊她:“牧医生。”
突然喊她牧医生,牧也挑眉看他,就听他反常的夸她:“很美。”
牧也以为他说裙子,低头看了下,虽然不想明着夸他,但还是认同道:“算你眼光不错。”
眼光不错?
容赤盯着她看,随即低笑附和:“嗯,我眼光的确不错。”
牧也觉得自己再夸下去他就要上天了,赶紧的换了话题:“你早到了吗?”
“刚到。”容赤低头凑近她,眸底渐渐蓄上笑,“倒是你,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这么迫不及待见到我,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
她哪有迫不及待的见他?
明明他比她更早到的。
牧也下意识要反驳,容赤却不给她机会,欠欠儿的接上自己的话:“也不着急,等回家之后,我们慢慢说……”
容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调调不太正经。
也别有深意。
牧也气笑了,懒得回应他。
一周不见,这人嘴巴还是那么欠。
容赤却倾身下来,与她对视。
似是不悦,他皱皱眉头,“就一周没见,怎么还瘦了呢。”
瘦了吗?
没有吧。
牧也下意识摸摸脸颊。
容赤的手也伸过来,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也跟着捏她的脸。
捏了又捏。
牧也睫毛轻颤。
四周进进出出都是人,容赤捏完脸,长指又更放肆的落在她脖颈上轻抚。
牧也睁大眼睛去捉他的手,“容赤!”
容赤低笑不语。
直到脖颈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低头时,锁骨间挂了一块紫翡。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的手臂已经呈环抱姿势。
浓烈而熟系的男性气息压下来。
牧也下意识推他,却被容赤喊住:“别动。”
牧也僵在那里没动。
“系扣头呢。”他声线近在咫尺,像是过电般激起她全身神经。
她有些呼吸不动。
直到男人揶揄声传来,“呼吸。”
牧也下意识大口呼吸。
听到他喉间发出更加明显的揶揄笑声,她略微窘迫,低头认真的看向贴在她肌肤上的翡翠。
虽然不懂,但这晶莹剔透的质感瞧上去就很昂贵。
“这个,很贵吧?”她呆呆的问。
容赤眼角带笑,闲适散漫,“不贵,带着玩的。”
不贵是多少?
她怕他俩的认知不同,不放心的又问:“不贵是多少钱啊。”
“小千块。”
牧也这才放下心。
容赤问她:“喜欢吗?”
牧也点头,好看的东西谁能不喜欢呢。
她半边身子被烈日沐浴。
容赤静静的看着她。
大概是落她身上的缘故,炎炎烈日更像是春日静谧的暖阳。
温柔明媚,并不刺目。
他勾唇,从喉咙里溢出愉悦而绵长的笑意,“我也觉得不错,跟你裙子很搭,也很衬你肤色。”
真是难得。
牧也:“从你口中听到好听的话,真是不容易。”
容赤眉尾上扬,“有吗?”
牧也反驳:“难道不是?”
“走了,该进去了。”容赤弯唇,勾着她腰身往酒店走。
牧也心里有事。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腹诽。
看他淡定自若的样儿,难道真不着急找她要答案?
她俩在外头磨蹭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差不多到十一点了。
订婚宴会上来了不少人。
此时男女主角还没出现。
富丽堂皇的装饰以及精美的布置,无一不在告诉别人,这家人对这场订婚宴的重视程度。
容赤没一会儿就被几波人过来叫。
大概是怕她落单,容赤一直委婉拒绝。
牧也可不想耽误他,小声提醒他:“你去就行,我又不是小孩,自己能照顾自己。”
容赤思忖后才松口:“那我把车西辰叫进来。”
“行。”牧也点头。
车西辰进来后,容赤才去了另一边男人堆里。
人虽然走了,但眼睛还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看。
牧也跟车西辰聊天时,身后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声线,“程律师、牧医生。”
牧也跟车西辰对视一眼,向后看。
看到程天,牧也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动作。
真是晦气,又碰上了。
车西辰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程天立即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我是去隔壁婚宴,在门口见到二位,就进来跟两位打声招呼。”
牧也不拿正眼看他,“我们跟你不熟吧。”
程天没什么诚心的扇了自己左脸颊一下,“牧医生,之前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忘了我昨天做的混账事,行吗?”
牧也这才看向他。
对方也是眼巴巴的盯着她。
牧也冷笑一声,只说了一个字:“滚。”
程天显然没想到牧也会这么直接的表现出她对他的厌恶,被呛的脸红脖子粗,但碍于车西辰最后只能尴尬的笑笑,“车律师,您女朋友太记仇了。”
“呵,”一声没什么起伏的笑声自她身后突然响起,“车律师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平稳的低音炮,情绪仿佛很稳定。
但仔细听,却更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牧也心里咯噔一下,与车西辰互视一眼,僵着脖子向后看去……
第46章 你脏了,我看不上你
容赤也在看她,眉眼里落下几分阴霾,薄唇反倒勾出星星点点的笑,“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程天见到容赤,谄媚劲更上头了,挤破脑袋往上凑,着急表现,“事情是这样的容律。”
“我啊,真是该死!” 他自责的扇自己嘴巴子。
车西辰听着这响亮的巴掌声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管是不是装的,人对自己下手是挺重的。
“我承认我对牧医生见色起意——”
“程先生!”牧也听他说的这么直白,一个激灵喊住了他。
程天楞着,懵懵的看向牧也,但牧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吓人。
程天有些后怕,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的问:“牧医生,您想说什么?”
牧也冷漠的视线睨着他,“你人长得丑也就罢了,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程天嘴一哆嗦,被牧也云里雾里的话搞得,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容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牧医生教训的真好。”他斜斜瞥了一眼牧也,在牧也看过来时,又将视线定格在程天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程先生,话不会说,脸色会看么?”
程天没懂容赤什么意思。
直到容赤淡淡的掀唇,露出薄凉的笑,“陪你浪费时间,我看起来很闲么?”
言下之意,你哪来的脸让我陪你在这扯淡?
程天惊得连忙摇头。
他哪里有资格让容赤等他。
额上有汗往下落,他下意识抬手擦了一把。
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意思了。
被人家男朋友逮个正着。
就连他顶头上司都不放过他。
他哭丧着脸继续刚才的话:“我检讨。”
他视死如归,不管不顾牧医生射过来的警告视线,一股脑的涌出来,”我就是爱而不得,就对牧医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差点酿成大错,得亏车律师在,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要早知道牧医生是车律师的女朋友,打死我都不敢动那歪心思,容律、车律,我真的错了,以后见到牧医生,她就是我最尊敬的姐姐,我一定恭恭敬敬的,你们就饶过我这一次,行吗?”
牧也听着他的话撇嘴。
姐姐是你叫的?
你配么?
反观容赤,静静的听着,什么话都没说。
现场的气氛却骤然压抑冷寂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牧也张了张唇。
但程天就在旁边,她什么解释的话都不能现在说。
她就不停的给车西辰使眼色,车西辰心里也怕的要死,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容赤说:“赤哥,咱借一步说话,我单独跟您说一下事情经过。”
容赤却恍若未闻,冷冰冰的视线盯着程天,眸子暗得仿佛能渗出墨,“你碰她了?”
程天呆呆的“啊?”了一声。
容赤微末的耐心消失殆尽,“碰她哪儿了?”
“没有没有,车律师到的及时,我连牧医生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程天被他吓得慌忙否认,乃至于都忘了考虑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容赤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程天的解释而转好。
眼睛如鹰隼般盯着他,眉宇间戾气翻腾,“牧医生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你没听见?”
程天不明白这件事为何让容赤气性这么大。
他甚至觉得,连作为男朋友的车西辰都没他这么激烈的反应。
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就见容赤淡淡掀唇,“她让你滚,你是不会滚,还是没听见?”
程天一个激灵,撒腿跑了。
剩下牧也跟车西辰战战兢兢的留在原地。
“你不是要跟我借一步说话?”
容赤毫无起伏的声线响起,车西辰吓得连连点头,紧跟着容赤的屁股后面走。
容赤在离开之前瞥了牧也一眼。
就是这很轻的一眼,牧也心尖一颤,顿觉发慌。
容赤跟车西辰来到门口时正好碰上刚来赴宴的容父容母。
打过招呼,擦肩而过后他又喊住了容母:“妈,阿也自己一个人在里面。”
像是唠家常的一句话,容母却直接戳破他,笑着打趣自家儿子,“你就是想让我帮你照顾好你媳妇呗?”
“这里没她认识的人。”
容母本来想取笑一下他这个老婆奴儿子。
但容赤极少这么认真的跟她说话。
容母就没再跟儿子玩笑下去,“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我儿媳妇的。”
说完冷哼一声,挽着容父进了宴会厅。
站在宴会厅外面,车西辰将前后经过讲给了容赤听。
容赤越听脸越寒,“这种事,不告诉我?”
车西辰挠挠头,“嫂子不让说,大概是怕你担心吧。”
“这绝对不是程天第一次作案,”容赤盯着某处,嗓音阴寒,“从明天开始暗地里调查他,像他这种祸害,留在外面不太合适。”
车西辰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那我现在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虽然没见到那一幕,但容赤脑海却不断的涌现出牧也给程天介绍车西辰是她男朋友那一幕。
“滚吧。”他越看车西辰越不顺眼,“再有下次,你给我卷铺盖滚蛋。”
*
会场里面,容母走进去就直奔牧也。
牧也远远见到容母,‘阿姨’两个字都没喊出来,就被容母架起手臂往另一旁带,“走,阿姨带你去认识认识我那几个好姐妹。”
容母牵着牧也的手走到一众姐妹面前,就吸引了众姐妹的视线。
有人禁不住惊呼:“哎呦老蒋,你这是从哪拐来这么一漂亮小姑娘?”
“我准儿媳妇。” 容母有点小骄傲,“来,小也,这位是李阿姨、这位是常阿姨,这位是……”
牧也乖巧的一一打招呼。
她就这样被围住。
耳边听着旁人的夸赞,以及容母的炫耀声,眼睛却被刚刚走进来的容赤吸引了视线。
这时,不远处响起何义的声音。
她寻声看过去,何义拿着话筒,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他那副无框眼镜,言笑晏晏的看着台下。
大概是出场顺序的缘故,今天的女主角还未登场。
心里有事儿,何义大体说了什么她没听进去。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进来后再未与她对视互动过的容赤。
是的。
容赤进来后不仅没找过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等到何义官方客套的话说完,他就更直接的朝着何义的方向走去。
看都不看她一眼。
容赤越是不理她。
牧也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容母眼尖发现了她的异样,笑着打趣,“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小两口?吵架?
牧也有些心虚。
实际上他们还没完全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摇摇头,没说话。
容母以为她否认吵架,瞬间来了兴致,“没吵架,那是冷战?”
冷战?
不至于不至于……
顶多就是她考虑太多,程天这件事上,她应该对容赤坦诚。
牧也闷闷地回答:“是我的错,容赤应该生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容母不赞同,“我们女人有什么错?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
牧也:“……”
“好孩子,你可别先示弱,要挺住,直到那臭小子主动跟你道歉为止。”
这……
听到这番话,牧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该误会她是容母的亲生女儿了吧。
牧也跟容母说话的功夫,何义已经说完开场白。
温禾还未化好妆容,他无聊的走到好友身边,却见好友脸色不大好。
他似笑非笑的打趣:“是谁招惹我们容大律了?”
容赤瞥了一眼被一群中年妇女围绕着的牧也。
何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大概是,他即将踏进幸福的行列,所以也想让自己的兄弟幸福美满、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