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惑——悦如【完结】
时间:2024-06-06 14:36:20

  牧也下意识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瞬间愣住。
  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上午。
  她温温吞吞的解释:“我刚睡醒,还没来及看手机。”
  “嗯?”
  牧也眼前浮现出他说话时挑眉的样子。
  她敛了敛心神,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餐厅给自己倒杯水,“最近夜班有点多,睡不够。”
  容赤没再针对这件事发表意见,而是说:“我这边的案子明天结案,大概后天回。”
  牧也闻声,唇角止不住上扬,“比之前说的提前了两天吗?”
  容赤‘嗯’了一声。
  默了须臾突然道:“想我了?”
  他低哑的嗓音近乎呢喃。
  仿佛带电,透过手机落入她耳畔,从耳蜗一直蔓延到心尖……
  牧也脸一红,没好意思回应。
  不过容赤也没一直等她回应,稍顿后又正经的说:“后天何义跟温禾订婚。”
  后天啊。
  牧也一时间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真快,这就到日子了。
  容赤散漫的声线再次传来:“不出意外,我后天十点到南城,车西辰十点半过去接你,我们订婚酒店再汇合。”
  牧也点头,顺势喝了口水,“行。”
  两人中间有几秒钟没说话。
  牧也听着“咔嚓”一声打火机点燃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容赤唤她:
  “牧也。”
  “嗯?”
  容赤:“你怎么了?”
  牧也下意识抬头,“啊”了一声。
  像是怕吓到她一般,他刻意压低声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牧也攥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
  缓了片刻,她装作若无其事开口:“没有啊,能发生什么事儿。”
  她稍稍回忆了一下方才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他觉出异样。
  但并没有。
  她没觉出不对。
  但他仿佛特别笃定。
  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容赤没再说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又出声,温柔的又一次喊她,“阿也。”
  阿也。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一来,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她。
  咬字清晰,低沉的声线缠绕在她耳畔,尤其的性感。
  “嗯?”她脸红心跳,有些紧张,耐心又认真的回应他。
  他低声蛊惑,“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仿佛即将掀起惊涛骇浪,又因什么原因而克制压抑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
  牧也猝不及防,心尖生悸,呼吸都跟着停顿几秒。
第45章 亲密
  牧也下午约了尤如一起去咖啡厅。
  之所以去咖啡厅,原因是尤如这会突然灵感爆棚,要先把手稿大体画出来。
  所以,闺蜜两人坐在咖啡厅里,也是一个人在百无聊赖的看手机,另一个人手拿着铅笔在纸上唰唰唰的快速绘画。
  两人还时不时的聊上两句。
  尤如边画边问:“对了,你跟容赤怎么样了啊。”
  尤如的问话让牧也呼吸一顿。
  耳畔不由自主的回荡起容赤低沉的嗓音,“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
  牧也有些心虚,她清了清嗓子,“没确定关系。”
  尤如听出不对劲,似笑非笑的审问:“没确定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牧也想了想,脸微红,“离确定关系差不多了吧。”
  尤如起哄,“哎呦,可以啊,我闺蜜出息了。”
  牧也抬头,看着墙壁上染着橘色的壁灯。
  她静静的坐着,想着两人最近的状态。
  大概就是她说的这个样子。
  尤如大概也没想到他们会进展的如此的快,好奇又问了一嘴,“真想通了?”
  牧也没犹豫,点头。
  尤如感慨,“能想通,就还行。”
  牧也瞥她一眼,“那我们尤大设计师何时脱单啊。”
  尤如撇嘴,略有嫌弃的说:“我刚从渣男堆里爬出来,才不要再陷进去。”
  牧也:“你前男友不骚扰你了?”
  提起那前男票尤如就呼吸不顺,她冷哼一声:“上周被我臭骂了一顿,也觉得没脸了吧,再没出现。”
  牧也见她这样,就没再继续她前男友的话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
  等尤如画完稿天就黑了下来。
  两人吃完晚饭,回家的路上牧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您是湖畔山色7楼603的户主吗?” 对方是个女声,说话客客气气的。
  7楼603是她自己房子的楼牌号。
  牧也:“请问您是?”
  对方:“我是您楼下的503户主,刚刚去楼上敲门您不在,是邻居给了我您的手机号。”
  “您是不是忘关开关,我家吊顶渗水了,您看,您要不要回来看看,或者叫人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她不住那里,不会是开关问题。
  难道……是水管爆裂?
  牧也皱眉。
  但发生这样的事,自然要赶过去看看的。
  她安抚对方,“我大约半个小时就回去,您别担心,给您造成的经济损失我来承担。”
  牧也挂了电话就跟司机说了地址。
  往她家走的路上,容赤给她发消息,问她回家了没有。
  牧也把方才的事跟容赤说了。
  容赤怕大晚上她一个人去不安全,就给车西辰去了电话。
  车西辰也在赶过去的路上。
  有了上次家暴男那个例子,牧也不敢造次,没反对。
  她到小区的时候给车西辰去了电话。
  车西辰大约还有五六分钟才能到。
  她就先自己上楼了。
  六楼电梯下来,楼道里很安静。
  她一边打电话给楼下户主,另一只空闲的手拿出钥匙开门锁。
  打开门进去,刚要关门却被阻了一下。
  她还未及回头查看,门就被大力推开。
  她也被一股力给推了进去。
  力气之大,她被推到地上。
  回过头的时候就见牧可跟她前男友程天立在她身后。
  牧也下意识攥紧拳头,佯装镇定从地上站起来。
  程天的视线锁着她,咧着嘴笑,“看到我很惊讶吗,牧医生。”
  从看到两人出现,程天眼里那快要冒出火来的欲望,牧也大抵也清楚了怎么回事。
  她瞥了一眼未关上的大门。
  心里想着车西辰大概还有几分钟才能到。
  牧可一眨不眨的看着牧也,眼里的憎恨不曾隐藏过,见牧也看过来,幽幽的冷笑,“你看起来很镇定,好像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样子。”
  牧也看上去的确很冷静。
  但也只是表面。
  实则内心早已慌乱不已,但幸好容赤叫来了车西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等车西辰上来。
  所以她更不能打草惊蛇。
  她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声色的接住了她的话:“要不,你详细说说。”
  牧可笑出了声,好像很解气的样子,“程少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今天你要是陪好程少,之前你欠我的,从此一笔勾销。”
  牧也笑,“我欠你的?”
  牧可理所当然,“对,你欠我的。”
  牧也想笑,但这种情况下真是笑不出来。
  她掐了掐手心的肉,“牧可,你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
  她眉目温静,黑白分明的杏眸仿佛具有穿透力一样,“你很想当明星,但是有案底的人,有资格做公众人物吗?”
  牧可瞳孔骤然紧缩。
  程天觉察出不对劲,催促牧可,“别跟她废话了,上门口等着去。”
  牧可没动。
  程天皱眉,低声敲打她,“你还想不想……”
  提到点上,牧可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瞪了眼牧也,转身就往门口走。
  只是刚转身,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车西辰走进来的那一刻,牧也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散下来。
  反观程天跟牧可两人……
  表情甚是精彩。
  车西辰也没想到屋里会有别人,怔了怔,下意识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看向牧也,“嫂——”
  牧也一个激灵,截断了他:“车西辰。”
  她不想让孟慧知道她跟容赤的关系,就肯定要先瞒住牧可,这样才不会走漏风声。
  但是按照现在的形式……
  程天对她有龌龊想法,她不能再塑造单身形象。
  车西辰是容赤的手下。
  程天再怎么混,碍于容赤,也不敢动容赤手下的女人。
  所以,她只能拿车西辰当挡箭牌了。
  她三两步上前,挽住车西辰的手臂,温浅大方的笑道:“跟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车西辰。”
  车西辰吓了一跳,忙要将自己的胳膊收回去,手臂却被牧也用力抓了一下。
  他突然觉察到什么,侧头看向牧也。
  牧也没说话,只是笑笑。
  车西辰虽还云里雾里,但他相信嫂子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所以他就没有吭声。
  程天不敢置信,“什么?你是车律师的女朋友?”
  一旁牧可也跟着失声,“牧也,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牧也一眼看过去,四目相视,牧可缩了缩脖子,再没敢吱声。
  车西辰冷眼看向程天,“发生什么事了?”
  “这…我…”
  程天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说。
  牧也瞧着他冷笑,“我也想知道,程先生先冒充我楼下邻居骗我过来,再让牧可去屋外守门,这一系列骚操作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牧也这么一说,车西辰全明白了。
  程天是想对嫂子下手。
  这货他怎么敢。
  这要是让赤哥知道了,不得扒他一层皮。
  他斜了程天一眼,“程先生,我刚帮你打赢官司,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程天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牧也是车西辰的女朋友。
  车西辰虽然只是一个刚混上职称的小律师。
  但他背后是容赤这座大山啊。
  车西辰他是不怕,但是容赤他惹不起啊。
  他连忙摆手,“误会误会,车律师,我要知道牧医生是您女朋友,打死我也不敢碰啊。”
  车西辰故意没理他。
  程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车西辰不理他,他只好转向牧也求饶道:“牧医生,您帮忙说和说和,我这连您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就这样给我定罪,我冤不冤啊我。”
  “如果今晚我男朋友没有陪同,我被迫受害,只要我没死,你就是犯了强女干罪的强女干犯。”牧也盯着程天,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西辰,强女干犯要坐多少年牢?”
  “三年到十年,”车西辰很配合的回答:“不过这种事要是发生,我请我们容律师打这个官司,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程天听着,额上泛出一层冷汗。
  他作势抹掉,下意识抬起的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听到了吗,程先生。”她收回放在程天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牧可,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我一直知道你爱贪小便宜,但没想到,你贪念这么重,今天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你真觉得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
  “牧可,你好自为之吧。”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冷漠下逐客令,“趁我还没反悔,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程天跟牧可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牧也跟车西辰。
  牧也想起刚才就一阵后怕。
  万幸她听了容赤的劝,叫来了车西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件事,她不想让容赤知道。
  一来,她还没做好准备,让容赤知道她有个不堪的父亲以及不堪的原生家庭。
  二来,她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给他添麻烦。
  所以,她及时交代车西辰,“后天容赤回来,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车西辰不甘,“就这么放了他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
  程天这种下头男她恨不得让她牢底坐穿。
  但是,告他强女干?
  事实却是,对方连她手都没碰一下。
  告他私闯民宅?
  她跟牧可在法律上又是亲属关系,警察来了,牧可若咬死口就说程天是她男朋友,纠缠来纠缠去最后也只会被定性为家庭纠纷。
  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息事宁人。
  “没事,”她突出一口浊气,“经过今天,相信他们以后也不敢怎么样了。”
  *
  回去的路上,牧也深思熟虑了好久。
  做长远打算,她实在不想因为牧博文一家再发生什么意外。
  为了自己不被牧博文一家骚扰也好,为了容赤不被牧博文发现也罢。
  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是真的想跟容赤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并且最终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因为不合适分开。
  那也不能因为牧博文一家分开。
  ……
  何义跟温禾订婚这天,天气很好。
  六月底,气温已经爬到了28度。
  昨天车西辰给她送来了一条连衣裙,说是容赤给她买的。
  收腰、过膝。
  很简单的款式。
  但质地柔软、手感极好。
  她今天穿上,size居然正合适。
  仿佛根据她的尺寸量身定做般。
  车西辰早早的在楼下等着了。
  十点半到达订婚场地,在车内,她一眼看到那个站在不怎么显眼的角落,身姿挺拔的男人。
  像是到了好一会儿了。
  他站在阴凉地,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燃烧着的香烟,袅袅上升的烟雾若隐若现,却遮不住他英俊清贵的面庞。
  一个周没见。
  明明每天都有微信或者电话,但见到他的那一刻,牧也还是忍不住心里悸动。
  脑海里下意识涌出他临出差前的那句话:
  【要跟我试试,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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