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白苏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52

  翠翠说:“世子爷还在寝室,这会儿应该是醒了,我去给你通传。”
  云喜颔首:“有劳翠翠妹妹。”
  翠翠说:“不客气,前些日子我生了很重的病,若不是你顶替我几日班,我肯定要一边生病一边干洒扫。”
  云喜莞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看着翠翠走进去,心脏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两手相握,死死地把那瓶金疮药握住,不多时,翠翠出来,喊她。
  翠翠道:“云喜姊姊,世子爷说让你进去。”
  云喜咬咬唇,稳住方才有些紊乱的呼吸,说道:“好,我这就进去。”
  她走过去时吁了一口长气,从正殿走到偏殿,再从偏殿走到寝室。
  这时,隔着一道檀香木雕刻的屏风,传来谢如晦平淡无波的声音,“你因何事找我?”
  云喜低低地答了声,“奴婢过来给世子爷送药。”
  谢如晦轻笑,“还有没有别的事?”
  云喜踌躇片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嗫嚅道:“还有就是过来……给世子爷说声感谢。”
  云喜隔着屏风,隐约看见谢如晦从床榻上下来,没走几步,便到她面前,她忙低下头,不去看对面那人赤膊的身子。
  谢如晦见她面染两朵红晕,怪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你羞什么?”
  云喜一听,又懊又恼,她是见过,不就是一t团肉嘛,有什么好低头的,干脆下巴抬起,看见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嘴角一边还有快要压不住的笑意。
  她眨了眨浓密的黑睫,说道:“奴婢只是……但凡是女子,突然看见身上不着寸缕的男子,也会这般反应。”
  谢如晦瞟了她一眼,见她这般反驳自己的反应,心中突然有几分快意,嘴角微挑,道:“进来罢,给我的后背上药。”
  云喜抿抿唇,跟着他进里面。
  他的寝室燃了一种清淡不浓郁,令人心旷神怡的甜香,闻久了会舒缓疲劳,心情舒畅。
  她闻着这种香气,身上的紧张感松弛、放松了不少。
  谢如晦背对着她,侧身躺在床榻上,双目微微阖着,如墨的发丝并未挽起,悉数铺展在瓷做的玉枕上,衬得他后背愈发的鲜红。
  云喜坐在小矮凳上,半垂着眉眼,看到那些背脊上,纵横交错的陈年疤痕,还有新鲜疤痕,白玉一般的手指不由自主抚在上面,轻轻地摩挲那处为她受伤的地方。
  这地方,一处即泛起微微的疼痛,谢如晦轻皱眉头,“你碰到的这处地方,也没我以往受过的剑伤疼。”
  云喜的手抖了一下,她看见肩胛骨的两侧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虽有一定的光景,但一想到那处地方曾经很深很深地绽开过,不禁地觉着那时的状况十分惨烈,九死一生。
  谢如晦未等她开口,便道:“你是来上药,还是来看我的伤疤,换别的婢子也没你这般磨磨蹭蹭。”
  云喜的心思敏感细腻,哪里能听得他说的这番话,他这是在嫌弃自己手脚动作一点也不利索!
  难为她适才还在对他的这些伤疤,心里感到疼痛。
  她轻咬下唇,直接拔开药瓶子上面的木塞,倒一点在手心,双手摩擦得发热,再五指岔开,阖在他的鲜红的伤疤上。
  谢如晦蹙眉更深了,声音低沉中带着轻哑,“不知道的,以为你对我怀有不轨意图。”
第54章 云泥之别,只在一瞬
  云喜就知道这人,身体受伤,嘴却没有受伤,说起话来能噎死人。
  谢如晦知道云喜敢怒不敢言,可那些怨气都在手掌之间,化作一团越来越重的绵力。
  “世子爷,奴婢给您上完药了。”云喜收回手,温声道:“等伤疤上的药干了才能穿衣服。”
  谢如晦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缓缓转过身,对上她低垂的乌黑眼瞳,轻咳一声,平淡地在说着一件往事,
  “除了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伤疤之外,肩胛骨的那道伤疤,源自于七年前,那场击退匈奴的战事,那年我才十五岁。在战场上,地形无论宽广还是狭窄,都关乎生和死。我自知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在匈奴和大周朝之间隔了一个一座连绵起伏的巍峨山岭,高山深谷中,难以生存,更何况要埋伏一月之久?”
  寝室里静得只剩下谢如晦的声音。
  云喜凝神静默着,继续被他带入那段往事。
  谢如晦继续说:“带兵打仗犹如人生,一步错,满盘皆输。我虽带着军队埋伏在那,但也做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扼住粮道,派人乔装成他们的人,捕杀匈奴以南种植农耕地区的黄雀,雀一少,蝗虫就会多,不到数月,他们那唯一种植水稻小麦的地方发生了蝗祸,紧接着天灾干旱,饿殍遍地,我也因此一举拿下匈奴的十座城池。”
  云喜听了这些话,心头暗暗苦笑,脸色微沉,喃喃地说道:“那年的蝗祸自北一路南下,听闻大周的西南边陲也无一幸免。”
  谢如晦坐直身来,自上而下地看她,“你怎么知道?”
  “奴婢听外头的说书先生讲的。”云喜的脸色凝重了些,内心早已汩汩落泪,“奴婢觉着他们没有世子爷讲得动听。”
  谢如晦瞧见她的眼睛蕴了一丝水雾,便道:“外头的说书人都往夸张的去说,你听听便好图个乐子。”
  云喜的心愿很小,就是能一家人,快快乐乐,而这些快乐都因为那场蝗灾……
  使那小小的心愿,像破败的墙皮,一块一块,又一块地掉落,化成灰烬……
  她记得那时候,蝗祸之后,云家的田颗粒无收,好在云父有先见之明,仓库里还存有三百石大米,够殷都人挨过一个冬天。
  老天从来不遂人愿,蝗祸走后的一月,发生了水灾,洪水冲过的所有东西,包括大米都不能吃,有些人宁愿得了瘟疫,也要填饱肚子。
  瘟疫发生,令弹丸之地的殷都一度成为废墟……
  她也在那一年,与家人生离。
  云喜一字一句道,说时不带任何感情,“奴婢听闻世子爷因为这场淮水战役,被官家赏识,名声大噪。”
  谢如晦见她脸色青白,“你不舒服?”
  云喜有那么一刻,真想破口大骂,可理智占据了思绪,她现在的地位、处境、又怎能去指着一位为家国拼了命的少年英雄。
  身为一名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要怨天怨地,也不能怨保家卫国的戍边将军。
  “听到世子爷那会儿的处境,我有些不好受罢了。”云喜脸上极力勉强地扯出一抹欣慰的笑,“还好,人没事。若不然……奴婢就不会知道说书先生口中的燕王世子完全不一样。”
  云喜脸上的任何表情,都瞒不过谢如晦,在他现在看来,她看着面色苍白,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白纸,随时可以被风刮走,而他倒乐意陪着她一起装下去。
  他沉默片刻,开口问她:“说书佬说我什么了?”
  云喜有些意外谢如晦会问她。
  她微微一怔,凭记忆说道:“他说你年少将军,意气风发,除了淮水战役之外,在三年前的西下之战以少胜多,打退了南蛮之地的宵小之辈,就连人家进贡当地美女,你也不屑一顾,还把人家美女当场退掉。”
  谢如晦听完竟朗笑大笑起来,一半是被云喜那认真的模样给吸引,另一半她说得有些偏颇。
  云喜涨红了脸,“世子爷您在笑什么,说书先生说得很多人都喜欢听,改日有空,您也要去听一听,保不准您会喜欢。”
  谢如晦呵呵一笑,说:“他讲的,你怎知对还是不对,倒不如来问我。”
  云喜愣了一下,浅笑道:“世子爷您日理万机,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婢子,按理说要想见世子爷,还得是二等丫鬟、一等丫鬟。”
  谢如晦听她如实说,小小地点了下头。
  他反问道:“想知道那事的真正情况吗?”
  云喜只觉心头突突突地狂跳,有些闷也有些慌,他爱跟哪个女子在一起就在一起,管她什么事?
  她的喉咙阵阵发紧,颤了颤嘴唇,“奴婢也想听一听与说书先生不一样的版本。”
第55章 男人最喜欢的是“征服”
  谢如晦拿起床畔的里衣穿上,云喜机灵,站起来微微弯身,为他穿衣整理。
  他陷入深深的思索,声音低沉又安静,“他们是送了人给我,岂止是美女,还送美男,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成色中饿狼,只会为美色所惑,表面上求和,实则暗讽我有断袖之癖,我又怎能忍得了这口气,一气之下灭了他们。”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实际缘由他还有所保留。
  对云喜他始终摸不准自己的心。
  他年少有志,不平定四方,不成家。
  换做旁人,指不定早就妻妾成群,儿子都生了好几个。
  云喜道:“世子爷骁勇善战,奴婢有幸遇见世子爷当奴婢的主子。”
  谢如晦剑眉微挑,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主子。”
  云喜目光微顿,哂笑了一下:“下人要察言观色,讨好主子并不难。而奴婢说的并没有阿谀奉承之意,讲的都是些实话。”
  谢如晦道:“去把我的靴子拿来。”
  谢如晦的鞋柜里有很多双靴子,云喜挑了双绣房送来最新的款式,“这是绣房最新做的,防水防滑,这几日又下着雨,世子爷穿这双罢。”
  谢如晦:“你倒知我心意,想穿哪一双。”
  云喜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并不多做解释。
  她只想完成红杉拜托的事就赶紧回去。
  谢如晦突然说:“过些时日我便要和皇长孙乔装去殷都,思来想去要带谁过去,翠翠不合适,金桂是府上的管事姑姑,薛涛也不行,王妃安排的新婢子也不细心,合着就你罢。”
  云喜的身子颤了颤,她做梦都想回殷都。
  现下竟是那害了她家颗粒无收的人,说要带她一起前往。
  想想都觉着有一丝好笑。
  “奴婢身体有些不适。”云喜声音极轻,“恐怕世子爷要另寻他人。”
  谢如晦弯下腰,一手将她的下颌勾起,逼迫她仰起头,发现她的双眸微红湿润,好像盛着泪光,蕴着一丝他捉摸不透的怨。
  “哪儿不舒服,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云喜静默半晌,幽幽道:“哪儿都不舒服。”
  这个回答,委实过于敷衍了事,t前头还夸她乖巧懂得奉承主子,后头又被打回原形,像块鱼刺,哪哪都硌着他的喉咙。
  谢如晦登时不悦,深邃黝黑的眸子染上寒意,短短地笑了两声,“呵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云喜不知哪儿生出的勇气,坚定自己的心意,涩然开口道:“奴婢真的不舒服,奴婢先行告退。”
  谢如晦眼神冷漠,似笑非笑,“你知道男人最喜欢甚么吗?”
  云喜听他此言,低眉敛目,摇头苦笑,“奴婢是女子,又怎知男子喜欢甚么。”
  谢如晦伸手,一把将她甩到床榻上,欺身而下,“让我来告诉,男子喜欢甚么。”
  云喜被他甩得头晕目眩,发髻微微散乱,柔软细腻的发丝粘在脸颊,愈发衬得她那不施粉黛的脸白皙如雪,她感觉到谢如晦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如狂风扑面而来!
  她惊恐得像一枚快要破碎的美玉,若他真的像上次那般霸王硬上弓,就不要怪她发疯发狠发狂,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碰到他手的一刹那,张开檀口,使劲大咬,直到咬得咬累了,才松开口。
  对谢如晦来说,她的力度一点也不大,反而是隔靴搔痒,他把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地轻轻笑了几声,“原来你这只小兔子,还会咬人啊——”
  此时的云喜已无力气,万念俱灰,绝美荣光的脸只剩下灰暗、落寞的神情,她哑着声说:“不但会咬人,还会拉人一起下地狱……”
  谢如晦看见被尖尖贝齿印出一个牙印时,瞬间陷入沉思……
  这排牙印的大小、力度、位置、都与那次极为相似。
  而云喜的反应,对他向来很是排斥,莫非?
  云喜的泪水悄然滑落,细细的呜咽,“世子爷,你还没说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谢如晦的双眸沉着浓墨般的漆黑,在卷翘的羽睫下,透着疏离冷淡之感。
  他不喜欢她侧过脸,不愿对着自己,索性扳过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额头抵上她的,“征服!”
第55章 子链的心结,惟有她解
  谢如晦那两个字,一直绕在云喜的耳畔,像蜜蜂嗡嗡嗡的,闹得她心烦。
  就连她给飞睇做肉感粒时,错把糖当盐,放了一大勺,待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她对着一小盘肉无奈叹息,这叹息声传到药膳房之外,又被人特地加重了声线传回来。
  云喜眸光一亮,当即转身,看见谢子苓仰头哈哈一笑地走进来。
  “子链哥哥!你怎么来了?”
  谢子苓那双明亮的桃花眼,都快要粘在云喜的脸上。
  他嘿嘿一笑,说道:“我方才路过,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在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在想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这大晚上的还在药膳房里干活。一进来,没想到这个倒霉蛋是你!”
  云喜咧嘴苦笑了一下,“一件烦心事,让我错把糖当盐。”
  谢子苓走过去,伸头凑近一看,忽而问道:“是谁要你做?”
  云喜淡回:“皇长孙殿下。”
  谢子苓听见此话,复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被皇长孙赏识了?”
  云喜道:“也不算赏识,不过是巧合罢了。”
  谢子苓:“巧合!因何事?”
  云喜脸色一沉,蹙起眉头,“还不是因为咱们的世子爷!前几日我被世子爷要求留在偏殿写诗,那会儿只有我一人,突然外面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好奇就出去看,在八角亭那遇见皇长孙的爱宠飞睇,我不知它是飞睇,便给它一些小零嘴,就那样遇见了皇长孙。”
  谢子苓闻言,盯着云喜半刻。
  云喜快要被他的眼神盯出一个窟窿,小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谢子苓摇头,立刻道:“你跟他们的缘分不浅啊,一会儿是世子爷,一会儿是皇长孙,你的好运要来咯”
  谢子苓心里暗道:还有他,燕王的嫡次子。
  云喜有些哭笑不得,她觉着自己自从遇见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不是被谢如晦威逼利诱,就是被府上的小姐差点给弄丢小命,这样的好运她可不可以不要?
  谢子苓心里藏了心思,半开玩笑地道:“听说你从盈轩阁掉下来,是世子爷救的你,现在府上很多人都对你另眼相看,毕恭毕敬,日后子链我呀,跟着你有福享咯!”
  云喜吐了吐舌头,唉声叹气,一边想办法弥补肉粒的做法,一边道:“这福气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我倒不想要这种福气,要不我把这福气给你。”
  谢子苓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知道他认识的云喜,不是那种趋炎附势,贪图富贵的女子,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做事,他就觉得心头很暖,有时候在房中闭关久了,他就想见她,想见她的程度都疼到骨子里了,有她在的地方,他觉着世界都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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