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白苏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52

  这下不是谢馥君坠楼,而是换了个人。
  云喜坠下去的那一刻,眼前恍若看到了阿爹,阿娘,衍哥儿,十二哥哥,金桂姑姑,红杉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出来,最后竟然是谢如晦那张,在别人看来俊美荣光,却在她看来是凶神恶煞的脸。
  她挥动着双手,她不要在死之前都看见他。
  不要!
  不要阿!!!
  让她死之前好好的死不行吗?
  可偏偏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以极快的速度,长臂一伸,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护住她的头紧紧地埋在自己的胸膛前。
  幸好她的身上并没有太多华丽的金簪银钗,整个人抱起来并不重,可以用内力缓和自由下坠的速度。
  云喜霎时睁眼,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不是一场死前的梦。
  是真实存在,她能听到眼前那人“咚咚咚”的心跳撞击胸膛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
  谢如晦抽出一只手,在快要着地时,用力抽出腰间的软鞭,发动内力传至鞭上,大手朝地面一挥,地面甩起一滩泥巴,发出轻微的悬浮力,将两人微微托起,再慢慢地放下。
  谢如晦轻轻咳咳了两声,面色微红,故意说道:“云喜,你可太重了,别老吃白饭不干活。”
  云喜双手撑地,抬起身来,仰起白皙如雪的脖颈,像一朵受了数九严寒,悄然绽放的梨花。她面对面地看着他,眼眸里含着羞恼、恨意、喜悦的各种情愫掺杂,而这些掺杂只在一瞬,便化成一滴、两滴、三滴的泪珠,顺着如烟如雾的秋雨,悄然滑落。
  谢如晦那双常年布满寒霜的凤眸,湛而生光,沾了泥巴的手抚在她的脸上,笑笑道:“你能不能别给我惹事,安分些不好吗?”
  云喜的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泥巴糊了一侧,像一朵出淤泥的莲,她双手拿下谢如晦的大掌,反复观看,又用肿着的那双杏仁眼,弯下身子去看他的脸,看的脖子有没有受伤。
  谢如晦被她这般举动给震惊,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在看她时分了一点神,复又道:“你快起来,这个姿势很奇怪。”
  云喜怔了怔,低下头看自己,发现自己的姿势跨坐在……
  在他的腰腹之下,能感觉到他那胯间的物什蠢蠢欲动,十分暧昧。
  她羞红了脸,起身时撂下一句微不可闻的的四个字,“臭不要脸!”
  两人被雨水浇得都湿透了,站起身来时都有些不稳,他抬头便看到薛涛和金桂还有其他奴婢家奴都赶了下来。
  薛涛忙打开雨伞,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他将一大半的伞都遮在谢如晦的身上,谢如晦看见他左手还有另外一把,却轻轻说:“把你手上的给我罢,你去告诉皇长孙和王妃他们,我没事。也不要责怪五小姐,我和云喜回去四进院,换一身衣服,叫他们继续把酒言欢,不必因为这件事,而停了今晚王妃特地安排的文会宴。”
  薛涛的眼风扫了扫云喜,淋了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娇弱清冷。
  当下明白世子爷的用意,把雨伞给世子爷,折返身子回到门口。金桂她们也听到了世子爷的吩咐,金桂开口说:“世子爷,我让红杉和你们一道回去!”
  红杉点点头,连忙附和道:“是的,世子爷!你们虽看起来表面没什么大碍,但下官认为还是做个全身检查为妙。”
  谢如晦看了眼云喜,淡回:“那你一起跟着过来罢。”
  金桂思忖了下,觉着还是不行,从这里回去四进院有一定距离,而且下着大雨,更不容易回去,又记得宽敞马车就停在附近,赶紧吩咐人去把马车驾过来。
  她连忙道:“世子爷请留步,奴婢已经吩咐人驾马车过来,很快便到。”
  谢如晦颔首,对云喜说:“我们进去避一下雨。”
  云喜双手抱臂,始终微微低垂着头,脸上毫无血色地跟着谢如晦到一楼避雨。
  就在方才,云喜坠楼的那一刻,王循跟谢如晦是反应最快,当他想抓住云喜时,谢如晦已经整个人往下扑去。
  那场景,就连刚刚安全着地的谢馥君也忙不迭地的往栏杆外面看去。
  他想也不想,往楼下跑去。
  看见云喜的那刻,不管不顾地推开人群,将她抱住。
  被他抱住的云喜微微一怔,她感觉到王循的身体在颤抖,是紧张、害怕的颤抖。
  王循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极少罕见的担忧神情,他紧紧皱着眉,心里又酸又涩又疼,“小娘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喜这下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糊涂了,鼻子涌上一股酸涩,又痒又难受,她没有抱过其他人,唯独这一次,她举起双手回抱了一下,好半晌才道:“王公子,奴婢没事,您有心了。”
  不稍片刻,马车徐徐走来。
  站在一边的谢如晦黑沉着脸,脸上带着几分肃杀,嘴里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上车。”
  王循这回没有拦住云喜不放,他松开云喜,让她跟谢如晦回去,在她的背后说了一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等你。”
  云喜垂首低眸,被他这句话弄得当场不知所措,她没有回眸,也没有抬头看谢如晦,只能掩耳盗铃,提起裙摆,径直地跟着谢如晦上了马车。
  红杉抱着医药箱也紧跟其后。
  车厢里坐了三个人,一股怪尴尬的氛围弥漫在逼仄的空间里。
  红杉为了缓和气氛,道:“世子爷,方便给下官把脉吗?”
  谢如晦不语,只给她左手,而又缓缓闭上双目。
  红杉看了眼云喜,云喜也看了看她,她回云喜一个欣慰的笑意。
  云喜道:“世子爷怎么样了?”
  红杉莞尔,道:“幸好世子爷素来锻炼有加,内力深厚,护住了体内的五脏,只是背脊,还需要回去查看一二。”
  一说到背脊,云喜的脑海里闪过他那宽广的背脊,有不少大大小小,陈年老旧的大伤疤,小伤疤,也有看得出曾经烂得深彻,现在却成了一条蜈蚣状的疤痕。
  那些累累的疤痕创伤,是上阵杀敌,保卫大周留下来的勋章,光荣,想到此处,她的心好像被人压痛了一般,一抽一抽的,又忽而被人撕开两瓣,痛得她黛眉微拧。
  红杉把谢如晦的手放下,瞥见她苦痛的模样,问:“心口疼吗?”
  云喜摇了摇头,敛眉低目的说:“没有……没有……”
  红杉放心不下,叠声追问道:“是心悸又犯了吗?”
  谢如晦这才缓缓睁开眼,他看着她始终低眉愁苦的样,内心蹭蹭冒火,他就是被她这副看着楚楚可怜的样,三翻四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换别的婢子,死了便死了。
  以死换家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做了一件孝事。
  “心悸……死不了。”谢如晦轻笑,“阎王爷要人,还得要我乐意放人才行。”
  云喜的脸颊微微发起热来,他总是那么的自信,霸道、不可一世。
  看了叫人又烦又恨。
第52章 皇长孙的心事
  且不说那晚之后的文会宴如何,就说宴席散去的第二日,谢馥君被燕王妃一早叫到主院,训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罚去大佛寺,抄一千遍心经,诚心诚意为世子爷祈福,才能回府,而皇长孙谢卿雪便暂时在流觞阁住下。
  谢卿雪悠哉悠哉的半卧在戗金雕花的床榻上,看见飞睇一脚跳上床t,不禁想起那个夜晚,去寻飞睇时遇见脸上沾了墨水的云喜,忽而问忙前忙后的近身侍从,“昨晚发生那样的事,大家都不好受,世子爷那边的情况如何?”
  招南把烧好的半壶沸水浇到茶盏上,一边倒一边说:“回皇长孙,咱家今日一早吩咐人过去问候,那边的管事姑姑金桂说,世子爷并无大碍,只是后背擦伤了少许。”
  谢卿雪换了个姿势歪在软枕上,看向窗外下了一早的雨,今日的这场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看来是没有要停歇的征兆,这样舒展惬意的时刻,他却觉得有些茫然。父亲英年早逝,而今朝堂汹涌、亲王党争,皇爷爷又十分看重他,难免感觉到隐形的压力。
  这次来燕地,目的很明确,和谢如晦、大理寺少卿去查一桩多年来走私贩茶的案件。虽说擒贼先擒王,可这个大王深埋二十多年,要连根拔起,一点也不容易。
  若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党羽,指不定朝堂上少些波浪,人间少些烽火,百姓多些安稳日子。
  而此次前去的地方,便是他多年前曾隐姓埋名,逗留了好些时日的殷都。
  招南平时沏茶为主,这回却做了点茶,毕恭毕敬的端给谢卿雪。
  谢卿雪喝上一口,温雅的眉眼染了一抹杂色,这点茶,让他想起云喜长得跟当年那粉粉嫩嫩的糯米团子姑娘颇为相似,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着小团子长大了!
  恨流年似水,他记忆中的小姑娘,也仅仅留下一圈轮廓罢了。
  他放下茶盏,直白问道:“世子爷身边的婢子,现在如何?”
  招南突然一顿,含笑道:“云喜姑娘在世子爷的保护之下,自然是毫发无损。”
  昨晚,大家都看见,谢如晦想也不想,腾跃而起,就连王循也使用轻功,跳到栏杆处,伸手去捉云喜的玉足,可惜,扑了个空。
  王循生性不羁,不管不顾自家母亲和燕王府的脸面直奔下去,找那下流出身的婢子。
  而他也是识时务,知道这场文会宴是燕王妃精心准备,不打算扫了大家的兴致,薛涛又传谢如晦口谕,报了平安,这个消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燕王妃不露声色地叫大家继续吟诗作赋,把酒言欢,直到玩累了,才结束。
  谢卿雪微微颔首,吩咐道:“你去跟她说,飞睇喜欢吃她做的小零嘴,若她能多做几样不同的味道,重重有赏。”
  招南是个明白人,皇长孙殿下只有一个官家塞给他的良媛,多年无所出,又不懂附庸风雅,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相处的不多的女子时,那他离要了这个女子并不远了。
  可是……
  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世子爷和王公子很是在乎那婢子。
  算了,先不管,现下执行好主子安排的任务才是,他躬身作揖,“喏——”
  云喜今日没去浣衣局,昨日发生的大事大大事,婢女家奴的圈子都传遍了。
  大家对云喜这号人物发生了天旋地转的转变,献殷勤的都快踏破她的小房子,红杉看见那群人的嘴脸,索性关门,谢绝不接任何一个送过来的东西。
  云喜也同意红杉这样的做法,怕就怕在这等现象倘若成真,传到世子爷、燕王妃、其他主子们耳中,到那时自己的身境会如金桂姑姑口中说的,到死也找不到全尸。
  叩叩——
  叩叩叩——
  “别敲了别敲了,今日不见任何人。”红杉不耐烦地道。
  招南报上名来,说明来意。
第53章 怀有不轨意图
  红杉看了眼云喜,得了云喜批准,才去开门。
  招南走进来,闻到一股女儿家屋子里淡淡的花香味,心里暗暗道:还真是个懂生活的小娘子。
  他朝云喜一笑,便道:“云喜姑娘,皇长孙命咱家来找你,做一件事儿,这事若成,皇长孙说了,重重有赏。”
  云喜只听明白了后面那四个字,鼓足勇气问道:“皇长孙的重重有赏,一般会赏赐甚么?”
  她比较在意能不能帮她赎回燕王府的卖身契。
  招南暗道:没想到这个小娘子,算盘上的珠子都能打到皇长孙的脸上来,从来就没有人问皇长孙要甚么赏赐,今儿个他算见识到了。
  云喜道:“他会答应我任何请求吗?”
  在一旁坐着的红杉笑她,“你还怕堂堂皇长孙欠了你不成?”
  招南咧嘴笑道:“实不相瞒,只要云喜姑娘做得到,依皇长孙的性子,良田大宅、金银珠宝、小厮婢女不在话下,若你想在大周朝楼市最贵的地方置办家业,皇长孙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云喜咬着唇,不让自己溢出笑声。
  原来还是这些,她虽想当个腰缠万贯的女商贾,但眼下的情况并不合适,她是爱财,但爱自己亲手得来的,而不是不劳而获的偏财。
  “所以,皇长孙需要奴婢做什么?”
  “皇长孙的爱宠飞睇喜欢吃你做的小零嘴,望云喜姑娘可以多做几种不一样的,给飞睇当零嘴吃。”
  “就这件事,没了吗?”
  “没了。”
  云喜说到此处,余光看见窗外对面的流觞阁,那位自称自己为“萧航”的皇长孙正看向她这边,虽有一定的距离,但也能隐约看见那抹颀长、挺拔如松柏,颇有仙人之姿的身影。
  “好,奴婢明白。”云喜点点头道,“招公公,方便问一下,飞睇它几岁了?”
  招南道:“飞睇是魏国公府邸的王公子,在两年前送给皇长孙的礼物,如此算来,快三岁了。”
  云喜道:“嗯!回去跟皇长孙说,做不同的零嘴需要些时日,我这边还有一带未开口的肉干粒,先拿回去给飞睇罢。”
  招南接过云喜递过来的肉干粒,嘿嘿笑道:“云喜姑娘,用心做,皇长孙那边有咱家给你锦上添花。”刚走出屋子,回身对她道:“咱家希望云喜姑娘这几天能做出来,越快越好。”
  云喜没见过突然这么热络的近侍公公,抿抿嘴,笑了笑便道:“奴婢在此先谢过招公公。”
  言罢,朝屋内两人微微欠身,转身回去。
  云喜和红杉目送了招南出去之后,红杉才去关起房门。
  房门的声音一落,红杉便说:“这个招南,别看他眉目俊逸,人模人样,他呀精明得很,知道哪里火势旺就往哪里靠,做法挺明智,咱们也该学学。”
  云喜道:“不管做什么,都要学会明哲保身……”
  红杉执起茶杯,默默地的啜茶,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云儿,昨日我替世子爷检查时,发现他背部擦伤,本来要给他金疮药涂抹,结果我一时大意,替他上完药忘了给他。我现在马上要去王妃娘娘那,你帮我给他罢。”
  云喜:“我……”
  云喜昨晚回去之后,心里也有些担心谢如晦,毕竟已经有两次,他舍身救自己于危难之间,每一次都关乎生与死的一瞬。
  这份恩情,有时候压得她像一条失水的鱼,在干涸的池边有些喘不过气。
  红杉未等云喜作答,她就已经把金疮药放到她面前,兀自拿着医药箱出了门。
  云喜望着她的背影快要消失成一个点时,才回过神来,她把金疮药握在手中,瓷瓶的凉意透过掌心,传到心房。
  她起身将新浆洗好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回衣柜中,又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陋室,才下定决定去拿药给谢如晦。
  正殿的门开着,负责洒扫的翠翠,看见云喜,笑笑道:“云喜姊姊,你怎么来了,是来看世子爷的吗?”
  云喜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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