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像只受惊的兔子立马缩回了勾住他后颈的手, 故作镇定转身开门。
隔壁的小情侣说笑着回家,在看到走廊有人时脚步略有停顿, 江泠月一张脸通红, 好在孟舒淮用大衣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她才避免了这次尴尬的会面。
孟舒淮跟着她进了家门, 还没来得及开灯她就被孟舒淮抱住, 还潮热的唇又重新覆上来,她被抵在墙边, 被动承受着这个热烈的吻。
孟舒淮将她托了起来,她双脚离地, 得要紧紧抱着他才有安全感。
她被孟舒淮托得很高,她第一次居高临下与他接吻,位置的转变让她心生惶恐,但与此同时,她也能感受到孟舒淮带给她的力量,他将她抱得很紧,她根本不用担心会坠落。
最后倒在床上时,她身上的外套不知所踪,针织裙也皱得不成样子,细细的肩带滑落,她被孟舒淮含住,皮肤表层带来激烈的反应,扯住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双手推着孟舒淮肩膀,“不可以。”
卧室的窗帘还开着,窗外的光带着雪夜的白,落在那起伏的胸口,映一片雪白,照一抹梅红。
她抱着孟舒淮,轻颤着说:“没有那个。”
孟舒淮的鼻息扑在她胸口,他俯身轻轻吻她,再将她抱紧说:“不做。”
江泠月看他的眼神柔得像水,孟舒淮忍不住捏了她一把。
小姑娘羞得往他怀里钻,他俯身在她耳畔说:“我可不想让隔壁听见你的声音。”
江泠月一张脸红得发烫,她握着拳锤在他胸口,不满道:“那你干嘛还亲我?!”
孟舒淮轻笑一声,勾着她的肩带帮她恢复原状。
问她:“还要跟我分手吗?”
江泠月出神望着他,尽管光线昏暗,她还是看到孟舒淮眸中缓缓流动的情意。
她怎么舍得分手呢?
她在昏暗中牵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孟舒淮回握着她,将她的手攥在掌心,那力量,好像也在害怕她会消失不见。
“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江泠月唇边有笑,分外甜蜜。
她点点头,轻声说:“可以。”
临走之前,江泠月从柜子里翻出来那条星星项链,孟舒淮靠在一旁,看她熟练解开卡扣,再撩开头发给自己戴上,他好奇问道:“喜欢?”
江泠月不假思索:“当然。”
戴好了项链,她踮着脚轻轻吻在他唇上,“因为是你送的。”
孟舒淮轻挑眉尾,调笑道:“那我送那一屋子衣服首饰也不见你平时有多么喜欢。”
江泠月一歪头,“那当然是因为这条项链足够特别,我才会特别喜欢!”
“喜欢它胜过喜欢我?”
江泠月乜他一眼,“你怎么还跟项链吃醋?”
他又何止是跟项链吃醋?
孟舒淮一把将她抱住,似是真的拈酸道:“今天玩得开心吗?景逸带你去了哪里?”
江泠月一听这话没由来想笑,故意说:“当然开心!景逸带我看展,对我特别好。”
孟舒淮追问:“是吗?有多好?比我好?”
江泠月吃吃笑着,却断然不敢说一句景逸比他好。
她踮着脚轻轻吻他,说:“当然没有你好,孟舒淮对我天下第一好。”
孟舒淮满意一笑,用外套将她裹住,牵着她出了门。
江泠月忍不住偷笑,这人倒是跟她一样,好哄。
她眼中的孟舒淮,绝不是外人所见那般薄情冷漠,他的感情,更像是高山深谷中无声流淌的清泉,炎夏不干涸,凛冬不封冻,接近他的人得先捱过初时的冰冷,才能感受到那源源不竭的温柔。
舒淮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好,缓慢流淌的,清亮的水,会在午夜时分,映着月色溶溶。
此刻他的月亮在高处,他在低处仰望着她。
雪白的肌理,潮红的面颊,微曲的发尾上下勾缠,他的月亮化成了温热的水,与他交互,融合,再一起上涨,溢满,泛滥成灾。
孟舒淮身材很好,腹肌块垒分明,人鱼线深邃性感。
江泠月用双手按着他腹肌借力,感受着他皮肤表层的潮热,和肌肉发力时的紧绷。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的气力也在逐渐枯竭,实在动不了的时候,她委委屈屈往他胸膛一趴,抱住他撒娇:“淮哥哥,我好累。”
孟舒淮抱着她翻身,“你叫我什么?”
江泠月伸手勾住他脖颈,再凑近亲亲他灼热的唇,娇声问他:“你不喜欢吗?淮哥哥?”
孟舒淮掐住她的腰用力,嗓音染了欲色,低声命令她:“再喊。”
江泠月娇柔的声音变了调,更媚更勾人。
一句话断断续续,被娇媚吟哦中断数次,但孟舒淮也听得很清楚,他的月亮在控诉他:“什么淮哥哥?分明是坏哥哥!”
......
窗外雪落无声,浴室的水声也渐歇。
江泠月腰酸腿软,无力靠在孟舒淮胸口,孟舒淮用浴巾将她裹着,抱她坐在了浴室中央的置物柜上。
他取了浴巾给自己围上,再换一条干净的浴巾给她擦身体。
江泠月用手抓着置物柜边缘,一双白皙的小腿在孟舒淮眼前悠来晃去,格外惹眼。
孟舒淮用手圈住她脚踝,替她擦干了腿上的水珠,又悠悠掀眼望她,“看这样子,你刚才说累是骗我的?”
江泠月才缓了一口气又听他说这话,她没好气踹在了他腹肌上,“你以为谁都能跟你比?”
孟舒淮顺势握着她小腿抬高,江泠月急急并拢腿,生怕他又兴起。
看她着急忙慌想躲的样子,孟舒淮轻轻笑了一声,而后偏头,吻在了她的脚踝。
他额前湿润的发蹭着她脚背,异样的酥麻感迅速传遍她全身。
她轻颤着缩回来,胡乱抓了一条浴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孟舒淮双手撑在台面,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看她一张脸通红,他又逗趣似的往她唇上亲了一下。
江泠月以为一不小心又惹了火,没想到孟舒淮却退开一步,拉开手边的抽屉将她的身体乳拿了出来。
他的掌心因为热水冲淋而红润,挤上白色的乳液时,会带来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孟舒淮解开了她身上的浴巾,用掌心将身体乳捂暖了才往她腿上抹。
江泠月一直盯着眼前人看,凌乱潮湿的碎发,天生优越的骨相,柔和饱满的线条,和看她时温柔深情的眼眸......
太满了,她的心好像被身体乳的甜香充盈,太满了。
和他在一起之前,她断然不敢奢望孟舒淮会如此用心如此温柔地对待她,现在确认了他的爱,她的心脏好像被他的爱填得满满当当,那粘稠的蜜只要稍微晃一晃就会溢出来。
她甜甜笑着,用双腿圈住了他窄腰,孟舒淮掀眼瞧她,往指尖挤了一点身体乳抹在了她心口的那抹粉红。
江泠月急急用手捂住,孟舒淮俯下身,沉沉问她:“勾我?还不让碰?”
江泠月主动亲亲他的唇,说:“我有问题想问你。”
“问吧。”
孟舒淮放下了手里的身体乳,双手撑在她身侧,一副随便她问的样子。
江泠月略作思忖,说:“我以后......需要在你家人面前和你保持距离吗?”
甜蜜归甜蜜,现实归现实。
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很简单,但一扯上家庭就会变得很复杂。
那晚她的情绪大过了理智,听到他说那样的话她只感觉到委屈。
可仔细想想,现在也不是让他家人知道他们关系的好时机,他们的感情太短,也不够稳定,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但她现在想听听他的态度。
孟舒淮眸色幽深,俯身压着她,让她不得不向后躺。
他用双手托住她后颈,浴室的暖光从他发间零零碎碎洒下来,斑斑驳驳照在她脸上。
孟舒淮吻着她的唇,说:“不用。”
江泠月听了这个回答,一双眼睛盛着光般璀璨。
“真的?”
孟舒淮看着她灵动莹亮的眼睛,心头一软,说:“你愿意怎么和我相处就怎么做,不必问我。”
江泠月高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抱着他不肯放手。
孟舒淮出神看着她,眼睫敛去了他眸中的情绪起伏,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江泠月兀自沉浸在这甜蜜的爱情里,自然也无法分辨孟舒淮此时的沉默是否异常。
其实孟舒淮并没有想什么高深莫测的事情,他只是单纯觉得江泠月的快乐很简单,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吻,甚至一个眼神。
而他只需要付出一句话,一个吻,一个眼神,就可以收获她成千上万倍的爱的反馈。
如此一对比,他的那句“我爱你”就显得格外吝啬。
明明这句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却一直吝啬提起,是当她要说分手了,他才愿意说句话哄哄她。
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他很短暂地想过,是不是不说这话,他们的关系也不会真的结束?
第37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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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去景山的那天, 正好是跨年夜。
这次江泠月没有刻意避嫌,而是坐着孟舒淮的车一起回的景山。
卢雅君见二人一同前来,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就好像孟舒淮只是顺路将她带来的一样。
自江泠月下车起,卢雅君就主动挽着她嘘寒问暖,若是那不清楚内情的人, 估计还以为她们二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前阵子接连下了几天雪,园子里的花木被白雪覆盖,唯余几株红梅凌霜, 冷寂中的热烈景象,有种决绝的浪漫,别有一番韵味。
卢雅君带着江泠月进了客厅,几位花艺师正在做收尾工作, 墙边的斗柜上新换了两盆高山墨兰, 青花瓷瓶里新插了几支明黄腊梅, 新年到,家里的鲜切花都换成了明艳的暖色系, 叫人看了心情很好。
卢雅君招呼江泠月随便坐,招手喊来了家里的阿姨让她去带清漪过来。
江泠月回头看了眼正在挂外套的孟舒淮, 察觉她的视线时, 孟舒淮也很自然地朝她伸手。
江泠月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如月,顺手将外套递给了他。
方才进门时卢雅君先了他们几步, 这时候回头, 正好看见孟舒淮在帮江泠月挂外套和围巾。
卢雅君发出短促一声笑,说:“要不说泠泠有本事呢, 今儿个不仅能请动家里的少爷亲自接送,进了家门竟然还有这么贴心的服务, 真是罕见。”
江泠月今天本就高兴,这时候听了这话更是笑得比花都明媚,她主动上前挽住卢雅君说:“这哪是我有本事?这分明是伯母教养得好,是先有伯母这么优秀的妈妈,才有如今这知书达礼、表里如一的孟家二哥。”
这话说的卢雅君又惊又喜,她看着孟舒淮说:“瞧瞧,瞧瞧,还说没本事,这一句话都快把我们娘儿俩夸上天了!这再有点儿本事可得了?”
她侧首看着江泠月:“怪不得家里的老爷子要对你另眼相看,可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江泠月略略垂眼,笑得腼腆。
孟舒淮上前,应声道:“看来您今晚得少吃点儿甜食了。”
“再让她说几句甜言蜜语,该要不消化了。”
孟舒淮走到茶台边,亲自为二位女士泡起了茶。
卢雅君拉着江泠月坐在沙发,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了她。
“这是给我的?”江泠月略有惊讶。
卢雅君说:“伯母第一次在精品店见你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姑娘生得可真漂亮,颇合我的审美。第二天一醒来还觉得后悔,怎么当时没问问你的联系方式?结果第二回 在家里见到你,可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她拉着江泠月的手说:“你和清漪有缘,我是她奶奶,理应要给你准备见面礼的,只是前几次见面都太过匆忙,伯母也没来得及准备,这次刚好碰上新年,就当是送你的新年礼物吧。”
与孟舒淮的家人相处得越多,江泠月便越觉得自在,他们一家人都久处金字塔顶端,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反倒是谦和有礼,热情随和。
这次他妈妈给她送礼物,她也没有过多推拒,高高兴兴就收下了。她打开礼盒,看见一块羊脂白玉的无事牌。
卢雅君说:“前些日子去上香,正好带过去开了光,希望你日后都平安、健康。”
这对江泠月来说是一份很用心的礼物,孟舒淮妈妈希望她平安健康的这份心意远远超出了礼物本身的价值。
她凑近抱住了卢雅君,很是感动地说:“谢谢伯母,我好喜欢这份礼物,以后我一定随身带着,这样随时都能想起伯母对我的好。”
卢雅君亲热地拍拍她肩背,唇边的笑容也透着满足,她感叹道:“难怪别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我做梦都能笑醒。”
江泠月放开手,笑着说:“那如果伯母不嫌烦的话,我以后一定经常来陪您说说话。”
“那可太好了!”
二位女士聊得兴起,孟舒淮泡好了茶也插不进去话,只好将茶盏用热水温着,以免失了风味。
卢雅君问江泠月:“你这新年有假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