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今日发什么疯,姜姒只知道若是应下,等待她的又是一番折腾。
她受够了与商阙缠绵,受够了他叫自己的名字,更受够了他。
眼下姜玥已经怀有身孕,若她也怀上孩子,王室内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日后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想也知晓,她幼年被姜玥那般欺辱,怎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过同样的日子。
“姒姒,睁开眼睛看我。”
商阙俯身吻住她的唇,姿态亲昵,一如往常。
她的挣扎被商阙轻而易举制服,姜姒也知晓了他方才想要孩子的话并非戏言,她胡乱吻着商阙的侧脸,蓄意讨好:“王上,姐姐已经怀有子嗣,莫要让她多想。”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是用了太多迷药导致幻想连连,以为怀有身孕罢了。
商阙松开了她的唇,仔细辨别她的神情:“姒姒可是吃味了?”
吃味?
姜姒心中冷笑。
她落到这般
下场,实乃罪有应得。
眼下她已彻底看清眼前之人,怎会为了这样的男子吃味。
回首看过去的自己,真是可笑至极,若是早知晓商阙爱慕姜玥,即便可能会与他发生关系,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妾不愿惹姐姐伤心。”
“床榻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你不告知,她便永不可能知晓,何来伤心。”
听到这话,姜姒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若她真的怀有身孕,姜玥不敢对商阙做什么只会将所有矛头对准她,届时遭殃的不还是她和孩子。
受人所制,姜姒只能收敛好心思:“王上离宫多日姐姐必然担忧,不如回宫陪陪姐姐?”
一口一口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感情十分深厚。
商阙眸子淬了一股冷意:“莫再提她。”
不是戳中了他的心事,又怎会恼羞成怒。
有他在的地方,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姜姒强忍着难受别过脸:“妾出身不好,身子也不好,无法为王上孕育健全的子嗣,还望王上另做他选。”
普天之下,最热闹的地方非齐宫莫属,商阙若想繁衍子嗣,多的是人选,何必非她不可。
难道……
百年前,曾有一对恩爱的夫妻,因着娘子身子柔弱无法孕育子嗣,便为郎君挑选了几位年轻貌美的妾室,郎君没选她们,而是选了与娘子模样相似的妾室。
数年间,妾室生的几子皆被抱养在娘子名下,直到死都未曾留下姓名。
郎君听闻后不悲不喜,只着人葬了妾室,转眼便与娘子感慨:“若非她长得像你,碰都不会碰。”
此事被人听到后写成了话本,夫妻二人流芳百世。
仔细想来,她因着与姜玥模样相似而得到商阙的关注与数日的宠爱,然商阙已经得了心上人,怎还会将她看在眼里。
她的身子不好,很难孕育,唯一的理由便是商阙担心同床共枕会伤了姜玥,便找她发/泄/欲/望。
越细想,姜姒面色越白。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管她身子是否刚中过毒,才会一直压着她做那种事,才会用链子将她如禁/脔一般困在床榻。
商阙观她面色变了几变,勾起她的发尾放在鼻下轻嗅:“在想什么?”
姜姒神色复杂的看向他:“王上……有朝一日,会杀了妾吗?”
一旦姜玥肚子里的孩子落地,那她就彻底没了用处。
商阙动作一僵,眸色深沉:“不会!”
姜姒只是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蓦然想起她死在面前的场景,商阙心中莫名多了股恐慌,掐着她的脸颊,语气沉沉:“若敢寻死,我便将你的母亲和你的好哥哥剁成肉泥。”
“……你!”
姜姒气急攻心,猛地咳了起来,苍白的小脸因着咳嗽终于多了抹血色。
商阙以为猜中了她心中所想,等她安静下来便故技重施绑住她的双手,肆意征讨。
山上的枫叶渐渐变红。
绑着姜姒的金链比初时长了些,仍旧在一丈内,她只能坐在床榻上觑见一抹秋色。
商阙大部分时间都宿在此地,偶尔会与她聊坊间的趣事,更多的则是与她行不轨之事,他似乎格外迷恋她的身躯,就是不知道这份迷恋能持续多久。
今日下了一场暴雨,原本以为商阙不会回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玄色的衣衫被雨水打湿,湿透的墨发贴在脸颊之上,带着凉意的手握着她的下巴,凑上来吻了一下:“今日怎吃的如此少。”
姜姒神色淡淡:“不太饿。”
四目相对,商阙败下阵来:“是我不好,路上耽搁了,明日定来早些陪你用晚膳。”
雨太大,道路泥泞不堪,长乐劝他等雨停再来,可他担心姜姒便冒雨前来。
宫人已经打好热水,商阙丝毫不顾及她是否在眼前,直接褪去外衫。
姜姒低着头不愿看,摩挲的声音却不停往她耳朵里钻,突然身子悬空被他抱了起来。
他不着寸缕,大步往浴桶走。
姜姒神色紧张的攀着他的肩膀:“王上……妾不想洗。”
床榻之上尚有可依靠之物,在浴桶能依靠的只有他。
“陪我。”
被连人带衣放在水里,猛地接触热水令姜姒浑身一颤。
见他踏进来,她低着身子往一旁躲避,可浴桶就这么大,无处可躲。
商阙懒散的靠在浴桶上,双臂将她收进怀里,随手一挑便将她的外衣剥落。
自从脚踝处绑上链子后,她终日只穿一件外衫。
不消片刻,满室春光。
第一百零八章
商阙默默拿起汗巾子擦拭姜姒的湿发, 因着多日不见天日,她的肌肤比以往更加白皙,随意一碰便会出现痕迹。
这些日子, 大多是他一人言语, 姜姒偶尔附和两句。
利用孔宛秋是他不对,姜姒有怨言他能理解,可姜姒丝毫不听他的解释,还厌恶他的触碰,这便令他难以忍受。
原本他想打造一座巨大的笼子将姜姒关在里面,后感觉不妥, 这才勉为其难换成金色链子。
他要姜姒如以往那般爱他, 只要姜姒说出口,他便立刻斩断铁链, 可惜如今的姜姒对他只有怀疑和厌恶,温情都少有更妄论爱他的话。
“王上喝碗姜茶驱寒。”
商阙一口饮尽:“他们怎么样了?”
自那日将姜姒带回来后,便将孔宛秋和司徒越关到旁的地方,他们二人担心姜姒, 一直嚷着吵着要见人,甚至以绝食抗议。
“二位已经用膳,着医师看过并无大碍, 只是……”长乐顿了顿, “他们十分忧心王姬安危,用的吃食尚少。”
“只要性命无忧便可。”
只要进食,其余皆是小事, 反正有医师和药材时刻侯着。
无论如何, 二人也不能在他手里出事,否则姜姒再无原谅他的可能。
商阙沉吟了片刻:“孤要亲自去一趟韩国, 这里由你和翁孟亲自带人守着,若是出事……”
长乐立刻接道:“奴才以死谢罪!”
姜姒对商阙有多重要,他都看在眼里,他定然会保证好姜姒的安全,如此王上才无后顾之忧,做他想做的事。
姜姒再次醒来时正缩在商阙的怀里,手臂如他的人一般,蛮横的将她圈禁,贴着她的胸膛十分滚烫。
昨日淋了那么久的雨,不发热才怪。
若是以往她定然会叫来医师为他医治亦或者亲自照顾,而今她只是蹙着眉往后挪了挪。
姜姒唇角扯出苦涩的笑,能与商阙走到这一步,属实是她没想过。
“别动。”
商阙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姜姒嘟囔了一句:“热!”
二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商阙的下巴落在她的颈窝,唇也凑了上来:“姒姒,别离开我。”
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纵使再可怜,在她心中也泛不起半分涟漪。
姜姒静静等了一会儿,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又试着拉开他的手臂。
“不要走!”
姜姒烦躁的厉害却不敢发火,压低声音:“王上,妾好热啊,能不能松开些?”
屋子里很安静,他似乎又睡了过去,姜姒的耐心彻底告终,她强硬掰开他的手臂,可惜他的手臂如铁般坚固,费了很大力气未曾挪动半步。
姜姒深舒了一口气,柔声道:“王上,妾渴了,想去喝点茶。”
商阙蹭着她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姒姒,你还是爱我的?”
莫不是烧糊涂了?
用她的亲人威胁,把她当成宠物一般扣上锁链关在房间里,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对这样的人有心思了吧。
她不是受虐狂,怎还会爱他!
姜姒这些日子已经养成了谎话张口就来的习惯,面无表情道:“妾不爱王上还能爱谁呢。”
商阙似乎怔愣了一
下,眉眼很快带上笑意:“我也爱姒姒。”
观他手臂松了些,姜姒翻身下床独坐在桌前,她不渴,只是想离他远一些,余光落在金链上令人更加烦躁,忽而想起他方才大抵是热糊涂了,脑子不太清醒,或许……
姜姒咬了咬下唇,心口砰砰直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柔声唤道:“王上,妾喂你些茶水可好?”
平日里商阙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如今生病倒令他多了几分烟火气,尤其耷拉在额头上的碎发平白为他多了丝无辜感。
姜姒面色冷淡的倒了一杯茶往他手里塞。
商阙微抬起眼皮,满脸潮红,轻摇头:“不,我要姒姒喂我。”
烧成这样还如此蛮横。
姜姒气的磨了磨牙,将他的脑袋垫高,伸手凑了过去。
没想到他还是不喝。
莫不是故意装病诓她?
姜姒收敛好情绪,声音放缓:“王上,可是太烫?”
商阙抬手指了指嘴唇:“我要姒姒这样喂我!”
都病成了这样还想着占她便宜,姜姒气的差点把茶杯摔在地上,但为了计划,只能忍辱负重。
她抿了一口凑到商阙的唇边,这次他没有拒绝。
一杯茶将尽,姜姒刚想起身,手臂就被他大力扯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在他的怀里,接着唇舌便覆了上来。
果然是装的!
姜姒不管不顾推搡着他的胸口,不知是不是她力气太大,这次商阙轻而易举被她推倒。
纵然如此,她的红唇也一片酥麻。
姜姒大力擦拭掉唇上的痕迹,恨恨瞪了他一眼:“王上这般做派,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然商阙并未回答,只是呢喃着她的名字,看样子,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姜姒忍下心中烦躁,放柔了声音:“王上,妾的脚好疼,能不能帮妾解开链子。”
商阙悠悠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姜姒被盯的心里发毛。
“为何要解?”
见他上勾,姜姒耐心解释:“妾脚疼。”
商阙撑起身子低头看过去,她的脚踝的确多了些红痕:“可我没有匕首亦没有钥匙,如何解开?”
从被关到忆安阁那日起,为了防止她自残,殿内所有尖锐之物皆被收了起来。
姜姒突然想到他平日佩戴的宝剑,不在此处定然在外阁放着,据说那把剑削铁如泥,斩断此链定然不在话下。
“王上用常佩的剑砍了便可。”
商阙沉吟片刻,随即点点头:“你说的是,既如此,你何不亲手拿剑斩断?”
她若是有剑早就跑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姜姒脸颊贴在他的手掌心,娇嗔道:“王上为妾砍断,好不好嘛。”
她一心想要逃走,自然没注意到商阙狡黠的目光。
“姒姒要什么我都会给。”
商阙缓缓起身往外阁走。
一想到即将得到自由之身,姜姒不由得心情舒畅了几分。
不过片刻,只着亵衣的商阙缓缓走来,见到他手中的佩剑,姜姒喜不自胜,恨不得在身上插上两个翅膀飞过去。
剑拔出鞘,冰冷的长剑贴在金链处却迟迟没有动静。
姜姒忍不住催促:“王上,快砍啊。”
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姜姒心底忍不住发颤:“王上……”
商阙伸手挑起金链,唇角勾着笑:“姒姒当我傻吗?”
他脸上哪有方才烧傻的状态。
只要一想起方才的所作所为,姜姒便脚底生寒,她哆哆嗦嗦往后退:“妾脚疼……并非想要逃走……”
“是呀,姒姒只是脚疼,才诓骗我斩断链子……”商阙随手将长剑扔在了地上,朝她扬了扬下巴,“既如此,你自己来可好?”
姜姒哪里敢点头,磕磕绊绊道:“妾不敢。”
话虽这样说,目光还是偷偷的落在长剑上,她完全有机会拿到长剑斩断链子,可是斩断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