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欢眼笑,他几乎没有见她对自己笑得这样灿烂,似乎在他心上投下成吨的致幻剂,控制着他每一下呼吸,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她本意是和黎司期赌气,但黎司期和杜鹊南两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笑容像是淬了毒,极其清艳又让人欲罢不能。
杜晚歌微微歪头:“表哥,你怎么不过来啊?”
杜鹊南终于抬步,脚步仿佛很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心跳在读秒一样,刻意控制才能平稳。
他感觉像梦一样,坐到了她身边。
杜晚歌和佣人招手:“给我表哥上餐具。”
他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都如此不真实。
她身上有很淡的玫瑰花露的气息,他坐在身边,只要多注意就可以闻得清晰。
餐具摆上来,乌长谦和佣人说话。
都听不清佣人在说什么,只大致知道那道菜食材新鲜到是今天早上刚刚取来的,是荤是素杜鹊南都不知道,因为已然被杜晚歌迷得七荤八素。
黎司期在桌下的手握紧又放开,看着杜鹊南近乎于痴迷的眼神。
都是男人,他当然清楚这不可能是看妹妹的眼神。
杜晚歌还满心想着黎司期和前未婚妻的事情,故意当着他的面,夹起佣人刚刚特地介绍过的那道菜。
黎司期以为她要自己吃,然而做事情从来不符合规章的她,直接转面向杜鹊南,酣甜如蜜的笑扬起,甚至声音还撒着娇,少女尾音上扬:
“这个菜真的好吃,表哥我喂给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乌长谦都想要阻止。
这也太没规矩了。
鹊南看起来是极其有界限感的孩子,怎么可能任由小歌这么胡闹。
而杜鹊南看着她圆而清澈漂亮的猫眸,视线微微下移,注意到的却是,
她用的,是她自己的筷子。
『表哥是不是嫌弃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儿你在干什么』
『虽喜欢但嫌弃,很符合表哥矜贵的身份。』
『这一刻杜鹊南估计恨不得没有这个表妹吧,居然让他吃她的口水。』
『又不是亲的。』
见杜鹊南不张嘴,杜晚歌却一点都不气馁,也不会觉得尴尬,一贯霸道,还自己张嘴啊了一声让他张嘴:“啊。”
杜鹊南垂眸,将那筷子菜吃了下去。
乌长谦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鹊南没嫌弃小歌。
黎司期的眼神却盯着杜鹊南看,平静之下不无敌意。
杜鹊南接受了,无疑是在释放些隐晦信号。
杜晚歌高兴了。
气死黎司期这个混蛋。
她喂别人也不喂他。
她哼着不成曲子的小调。
过一会儿又来惹杜鹊南:“表哥,你最近怎么都不见我,是不是很忙呀?”
杜鹊南从来没和她这么亲密过,哪怕杜晚歌是在借他气黎司期,他亦一时心旌荡漾,看着她艳丽却有以前影子的脸,视线几乎都粘在了她身上。
她从来没这样关心过他。
声音都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变得温柔:“最近没什么时间,公司的事情不少,你上次说的那个姓李的供货商,的确有很大问题,哥哥在找新的上游。”
『哈哈哈看吧,我们超有用,那个李家问题超级大,会害杜家损失一大笔钱。』
杜晚歌其实也不在意有用没用,现在她在杜家已经是横着走了,就算没用,问题也不大。
她笑容甜如掺毒的砒霜,嘴上敷衍:“那你加油,我相信你。”
杜鹊南注意到她的目光。
虽然她余光还在看着黎司期,但这一刻,她是他的。
黎司期知道晚歌可能是小孩子心性,但他直觉这个看上去并不重要的表哥角色,有极强的威胁性。
她又夹了一筷子,满面春风,冁然而笑:“表哥,你还吃吗?”
杜鹊南微微张嘴,杜晚歌直接喂给他,虽然没碰到筷子,但他的魂几乎都被她勾走。
他轻轻扶住她的左手,黎司期的手在桌下差点都捏爆。
乌长谦只是觉得连杜鹊南都能纵容小歌这样。
看来小歌在杜家真的很受重视,这样也好,小歌有外祖家这样的靠山,阿曲知道一定开心,自己的父兄侄子都在维护小歌。
却不知道这个侄子皮囊下是如何包藏祸心。
乌长谦开口和杜鹊南搭话,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杜鹊南也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漂浮,好像脱离了身体,只是维持着本能应他:
“因为最近有一场晚宴在杜家办,晚歌是杜家的人,应该参与,所以我特地过来和晚歌说一声。”
乌长谦恍然大悟:“但小歌手受伤了,恐怕不太方便。”
“宴会就在老宅办,只是让大家都看见晚歌,清除一下杜家不重视晚歌的流言。”
杜鹊南看向杜晚歌,“这场宴会比较隆重正式,晚歌还是在场比较好,哪怕露个面就回房间睡觉。”
『虽然是在老宅办,安全系数很高,大概率没有人敢在老宅造次,但还是谨慎点好』
『是喔,那个权贵未必不会被请过去。』
『绝对要小心啊,千万不能栽倒在这里,虽然有杜老爷子老家上下盯着,也说不准就有意外,当回女配真是让我心惊胆战』
『一说到宴会我就瞬间警惕,像这种会遇到权贵的地方,一定要多加小心。』
乌长谦都无法开口拒绝。
毕竟是对小歌好的事情。
杜晚歌想了想:“那你要派八个保镖跟着我。”
杜鹊南无有不应:“好,那天的所有安保都会无时无刻不盯紧你。”
杜晚歌刻意追问:“你请的宾客里,有没有一个姓周的,做钢铁生意的客人?”
“有。”杜鹊南想了一下确实有。
杜晚歌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自然而然地提出自己的诉求:“我不想请他,我不喜欢他,他和我气场不合。”
杜鹊南毫不犹豫:“那就剔除掉。”
她都不敢相信这么容易,侧过头来看杜鹊南。
杜鹊南却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我记得你以前和他儿子周强虎是朋友,但后来绝交了,你不想请,也是自然,你不喜欢的人杜家也没必要结交。”
『我靠!!是那个gay里gay气,穿黑丝的那个男生吗?所以原著女配姐攀附的权贵是朋友的爸爸,呕』
『难怪原著后面那些朋友会对女配姐那么鄙夷!!还落井下石害她』
『我以为是因为曾经最亲密的朋友,为了权力和老男人睡觉,让他们看不起,原来是因为和朋友爸爸睡觉,卧槽,原著好恶心,作者对我囡好残忍,非要用这种方式让这个角色更讨人厌。』
『原著作者真的挺厌女的……用破坏一个女孩贞洁,让她自甘下贱的方式狙击她的所有立场,让她被所有读者厌弃,这种写作手法我最讨厌了,明明可以写她其他地方坏的。』
杜晚歌也没有想到,那个权贵居然是朋友的父亲。
一时间她都被恶心得吃不下饭。
的确,原著作者够恶心的。
至少目前为止,她就没听到过原著乌歌的任何优点,从上到下都塑造了一个让人无比恶心的女性角色,只是为坏而坏,抛弃掉所有合理性。
单纯从献身给权贵这件事情来说,一个心里面满载着黎风的女孩,是不可能甘愿献身给其他任何男人的。
这在心理上是完全斩断了和黎风的可能性。
太过于荒谬,没有正常的逻辑性。
黎司期看着杜鹊南,对晚歌几乎是予取予求,明明不是纵容的人,但对她完全不一样。
敏锐地察觉到杜鹊南的感情不对劲。
杜鹊南走的时候,目光还落在杜晚歌身上,杜晚歌说要多少个保镖他都应声。
还有十天才开宴会,她倒是有时间再恢复恢复。
不然手上的伤实在太疼。
黎司期倒是终于走了,和杜鹊南前后脚。
杜鹊南一走,他几乎是过了半分钟立刻就离开,要不是知道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恐怕会觉得急着找对方打球喝茶。
杜晚歌吃饱饭继续当懒虫,考完试之后,每天就是躺在家里看言情小说,企图再深入学习一下言情小说规则,要么就是看时下各个国际盟会的国际盟约。
能学国际法的学校有很多,但最好的还是之华和国云。
她不确定自己在手受伤的情况下考得怎么样,只是凭感觉来说发挥得还可以。
但她之前的最好成绩也还有点不稳定,属于踩着线。
其实之华和国云之下也有很好的学校,其中包括东吴大学的后身,虽然现在合并了,也不叫东吴大学了,也是很好的学校,适合学国际法。
没出分的这段时间,杜晚歌都还是忐忑不安。
黎司期天天来点卯,只要有时间就过来乌家。
可他喜欢前未婚妻的事情,还是让杜晚歌生气。
她故意和黎司期说:“你不用忙着完成和前人的约定,去找女史箴图吗,我这里没有前未婚妻,也没有女史箴图。”
黎司期只是轻笑。
杜晚歌腹诽。
还她是个很好的人,你见了她也会很喜欢的~
黎司期才多少岁,肯定是对初恋的滤镜而已。
他前未婚妻估计比他更小。
两个小不点谈恋爱有什么?
杜晚歌气鼓鼓的,但又觉得自己计较已经过去的人事很没有气度。
一晃过了十天,手腕已经好了很多,能拿一些很轻的东西,也不会发炎涨热了,只要不刻意去用,就不会疼。
杜家的晚宴的确极其正式,杜鹊南承诺的保镖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根本没有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性。
连杜老爷子和杜长清杜梅都时刻看着她,不时就会让人来问她伤口怎么样,能不能继续。
杜鹊南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
杜晚歌终于放下心来,她想喝果酒,刚让人开一瓶。
杜鹊南忽然提醒她:“这瓶准备用来宴客,换一瓶吧。”
她本来都没打算开他说的那瓶。
但他一说,杜晚歌也注意到了那瓶酒,霸蛮情绪上来,看向左右:“为什么不让我喝这瓶,一样的不是还有吗?”
杜鹊南提醒她:“这瓶不行,这是酒。”
他的视线落在她好了大半的手腕上。
喝一点又没事,而且这瓶酒看样子应该确实好喝,杜晚歌伸手握住酒瓶:“不行,我要喝,为什么不让我喝。”
『笑死,一瓶酒怎么了,让她喝吧,这度数这么低』
『被我猜到了,女配姐肯定霸道上身,毕竟谁是全剧最霸道的,是我们被宠坏的恶毒女配啊』
杜鹊南无奈,和侍者说话:“给她开吧,盯着她,最多喝一杯。”
杜晚歌理所应当地让人给自己倒了一整杯。
在保镖身边,在杜老爷子皱脸皱眉,杜鹊南无可奈何的情况下。
她喝了大半杯。
本来还在无聊地刷手机。
杜晚歌忽然觉得晕眩。
眼前的杜鹊南在她视线里晃来晃去。
莫名其妙,怎么会头晕。
她几乎想倒在地上,剩下的意识里,只有万幸。
幸好,幸好是在保镖身边,还有杜鹊南盯着。
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然而这一刻,杜鹊南的手落在酒瓶上,盯着她的状态。
他太知道,他越不让她喝,她会偏要喝。
晚歌小时候就是这种脾气,长大只会更甚。
他最了解。
他摆摆手,周围跟着她的保镖就散开。
别人当然能被保镖防住,但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她完全处于暴露在无防护状态之下。
她千防万防,防不住杜鹊南。
杜晚歌迷迷糊糊想往楼上的房间走。
杜鹊南慢慢跟过来,他的手握住杜晚歌的肩膀。
杜晚歌看见他,心微微放下来,有些无力:
“表哥。”
杜鹊南微微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
虽然黎风说的那些屁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也并不觉得她会去攀附什么权贵。
十天前,黎风说她会攀附权贵,因为对他很记恨,要借力打击他,还说杜先生您一定很在乎晚歌,因为您喜欢她,并且也不是她的亲表哥,一定不会愿意看着她这样糟践自己。
只有一件事他听进去了。
他不是杜晚歌的亲表哥。
黎风说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只是杜如始因为无精症悄悄领养的孩子,杜如始怕没有孩子,杜老爷子会不将杜家交到他手上,所以有了他的存在。
这件事杜鹊南近期有过怀疑,但并未多想。
黎风怎么知晓的他不知道。
但在听见黎风说之后,他立刻取了父亲和自己的头发送去做鉴定。
果然是没有血缘关系。
但听见失身两个字,他就不由得想到黎司期。
虽然不可能失身给什么所谓权贵,但她和黎司期的感情发展却是实打实的,迟早会有那一天。
与其和别人,不如和他。
要攀附权贵,最好的权贵当然是哥哥。
什么都可以给她。
这次得到了,往后她都是他的。
别人不能再沾她分毫,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男朋友,以后都不会再有,只有哥哥。
黎风虽然卑劣,但他喜欢晚歌这件事,的确如黎风所言。
他不可能任由晚歌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杜鹊南抱着她,一步步上楼,众人都在楼下,没人意识到少了两个人。
她的裙摆在他西装裤上飘摇摩挲,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所有,这一刻都唾手可得。
内心的欲望像野兽出笼,今晚就一定要得到。
她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迷乱,被男人有力地抱着,她下意识是想睡觉,但催情的效果让她总觉得浑身发痒发热。
『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她是困了还是喝醉了?』
『喝醉了吧』
『喝醉是这个样子的吗,直接一杯倒?她不可能不清楚自己酒量吧,而且这瓶酒我搜了一下度数很低啊』
杜鹊南把她放到床上,解开衬衣的前两颗扣子。
弹幕才忽然察觉不对劲。
『靠,他脱衣服干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不会是女配失身的那个剧情吧,只不过失身的对象变成了杜鹊南??!』
『杜鹊南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按道理他现在还不知道女配不是他的亲表妹,他怎么这么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