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死病中惊坐起:“黎风?我要黎风干嘛?”
黎司期淡淡解释:“黎风的两只手。”
『?』
『卧槽!!!』
『是不是意味着,害乌歌的真的是黎风?一切都还在按原剧情走,所以黎风才能划伤她的手。』
杜晚歌震惊:“你刚刚是去取他手啦?”
“嗯。”黎司期坐在她床边,风轻云淡应一声。
她还是有些惊骇地问:“两只都要了?”
他不回答,只是问她:“开心吗?”
“我没想到。”杜晚歌忍不住呢喃。
黎司期的眼神停顿,静静看着她:“没想到什么?”
杜晚歌西子捧心状:“没想到你这么man。”
毕竟是男主,现在有光环在身,应该很难抓才对。
他轻笑。
『啊,不是,黎风断手了啊…原著里没有的』
『虽然他是做错了点事情,但我还是不想他断手的啊,他可是拍卖师,又是书法家,没有手怎么做这一切』
『是啊……有种曾经的白月光被人欺负的感觉,乌歌她用不到手干什么,也就是高考,她都用了左手,但这对黎风来说代价太大了。』
黎司期揉了揉眉心。
杜晚歌追问:“你是怎么取他手的?”
『别是直接砍断了吧,不要啊。』
黎司期只是浅声,几乎一笔带过:“手还在他身上,但具体还能不能用,那就要看他造化。”
莫名的,杜晚歌感觉他那一笔带过的话,绝对不是轻易划伤黎风的手那么简单。
很可能是让黎风从此都不能用手了。
这才符合黎司期的人设。
她忽然觉得黎司期有点陌生,好像回到了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不敢确定他的好坏。
随着情节发展,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弹幕说的一样黑化。
只不过曾经令他发疯的人是句芒,现在变成她罢了。
被偏爱是把双刃剑。
黎司期轻薄的眼皮微垂看着她。“怎么?”
杜晚歌莫名小心翼翼:“除此之外你没做什么了?”
黎司期看她想听,但又好像有点怕,只是简要概括:
“我找了两架直升机,把他绑成球,让人在两架直升机里丢来丢去。”
『wow!!!!好疯的精神状态』
『妈耶,果然是反派男配干出来的事情,光是想想我都腿颤。』
杜晚歌也震惊到目光凝滞:“那黎风是什么反应?”
“他尿了。”黎司期简明扼要。
『咦~』
『呕,我收回觉得黎风白月光的话,他可以流血流泪,但是不能流尿啊』
『额,忽然觉得白月光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断手就断手吧,黎氏的长子,总归是饿不死的』
『只有我觉得黎风好惨,但黎司期真的好帅吗哈哈哈哈哈哈』
杜晚歌也嫌弃地皱了一下脸。
但忽然觉得这么情节莫名似曾相识,她忽然开口:“你之前丢那个岳父也是这么丢的。”
黎司期将被子往上拉,指骨抵着她的腰,风流的手搭在她HalloKitty的幼稚被子上,有些突兀,但仍旧成熟:
“有点不一样,那个毕竟没有生命危险。”
咦。
还装上了。
杜晚歌觉得他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你很喜欢踢足球吗?”
蹴鞠也算足球的话,黎司期清声应道:“一般喜欢,更喜欢看别人踢。”
也是,男人都喜欢看球赛的。
十一点一到,弹幕消失在眼前。
杜晚歌靠在他肩膀上,小声问他:“说起来,你怎么会想着去找女史箴图?”
他掖被子的手收回,声音莫名缱绻:“它对我一个旧识来说很重要。”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是因为和人有约定。
她没意识到什么,顺理成章蛮霸地接着问:“男的女的?”
黎司期抬眸,定定看着她:
“女的。”
女的。
杜晚歌一下就僵住了。
是女生。
黎司期有约好一起看女史箴图的异性。
她的左手不自觉开始抓握着被子,明明这好像也不该在意。
志同道合的人有很多,万一呢。
但她只是想到,她曾经也和少卿说过要一起再看女史箴图。
黎司期和那个人,会是她和少卿一样的关系吗?
可是想到她不是第一个和黎司期约好一起看女史箴图的人。
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杜晚歌看着他华长清朗的浪子眸,担心他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迟疑道:“是你的前未婚妻?”
他移开视线,并不特别赘述:“对的。”
杜晚歌心脏莫名沉重,忍不住追问:“你那个未婚妻,你以前喜欢过她吗?”
室内安静顷刻,黎司期终于开口:
“喜欢过。”
刹那间,她好像心里多了一块疙瘩。
黎司期是喜欢过别人的,所有事情,也许她都不是第一个。
她很想计较,但一想到自己也喜欢过前未婚夫,心理上好像没有资格去计较。
“你以前…很喜欢她吗?”
黎司期看着她的眼睛:“当然很喜欢。”
喜欢到日日都在惦念。
哪怕来了这里,依旧念着她的志向抱负,去她的学校看她看过的风景,找她没能带回来的女史箴图。
知道她在这里的时候欣喜若狂。
得到当然很喜欢的回答,她升起一股嫉妒和苦涩。
她安慰自己:“当时很喜欢有什么的,反正都过去了。”
黎司期没有说“没有过去”,只是想跳过这个话题,手搭在她微凉的左手上。
她忽然道:“我和她比你更喜欢谁?”
黎司期想说都喜欢,但怕霸王花炸毛,他摸了摸她的头:“当然更喜欢你,我和她相处时间太短了。”
杜晚歌开心了一点,但是又想胡搅蛮缠问他,如果相处时间长,是不是就会更喜欢那个人,但还是低头:“哦。”
“现在和未来都只会喜欢你,别想了。”黎司期顺她的毛。
杜晚歌却忍不住嫉妒。
当然很喜欢,是有多喜欢?
在她面前,黎司期都不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和她说很喜欢。
难道想不到她会难过吗?
第118章 极限拉扯
杜晚歌忽然不想理他了,缩回被子里当缩头乌龟。
看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黎司期的手抵在她枕边,倾身过来:“怎么了?”
没想到她忽然张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黎司期轻嘶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是柳枝在摇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姐姐,好疼。”
她却赌气,翻身过去:“我管你疼不疼,你下楼,我要睡觉了。”
他却不走:“是我说我很喜欢以前的未婚妻,姐姐生气了?”
“我可没生气,喜欢过又怎么样,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有以前的未婚妻,我也有以前的未婚夫啊。”她背对着他,一直在说话,脸颊鼓起来,从背后看过去像只河豚。
好像不在意,但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黎司期忍不住低笑:“姐姐又不喜欢以前的未婚夫。”
杜晚歌愤愤:“怎么不喜欢,我可喜欢他了,我爱他爱得要死,我喜欢了他七年,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带着气愤的声音入耳,他却忍不住倾下身吻她,杜晚歌还想说,嘴忽然被堵上,黎司期微凉的唇瓣贴着她,其实他进门她就想亲他,但是她现在不要亲。
她别开脸:“我都差点忘记和你讲了,我和他也约过去看女史箴图,那个时候我喜欢死他了,比你喜欢你前未婚妻多一千倍一万——”
她话都没说完,黎司期的吻又落下来,席卷她的唇齿,单手撑在她枕头上吻她。
杜晚歌没挣扎,但过一会儿她又继续恨恨道:“我以前还自己绣过婚纱呢,我还给他扎过狐狸毛的毛笔,只是没送出去也没用上,不然让你看看我们现在有多幸福。”
狐狸毛的毛笔,原来她还给他扎过毛笔。
她这么不好意思,一直他都没收到。
黎司期唇角微扬,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抵在她肩膀边,唇瓣贴着她缓动,杜晚歌躺着被他吻,还想说很多气他的话,但终究还是消了点气,不知不觉开始回应。
黎司期微微抬起头,轻笑:“这么在意我和以前那个未婚妻的事情吗?”
她唇色水艳,转过头去:“谁在意了。”
他抚摸了一下她铺陈在床上的长发:“迟早有一天姐姐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的。”
“我才不想知道你和她的事情,一点也没意思。”她极力抵抗,用脚踹他。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对方多迷人多可爱,他以往对那个女孩多魂牵梦萦。
他倒是好声好气:“那姐姐今天晚上好好睡觉,别梦到我,我要下楼了。”
杜晚歌立刻用被子蒙住自己。
黎司期忍不住笑。
他开门出去,在楼道里碰到了乌长谦。
乌长谦看着黎司期脖子上那个印痕:“?”
老父亲震惊:“你只上去了十分钟。”
黎司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轻抵在那个牙印上:“晚歌刚刚生气了咬的,现在没事了。”
乌长谦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
不然…十分钟,也太…
黎司期很有礼貌地道了别,乌长谦连连送着女婿到了门口,看着他的车离开,才回到别墅里。
上楼去看女儿,小心翼翼掀开一点点门缝,女儿正看着天花板,不知是在赌气什么,抿着唇,脸鼓起来。
不过司期被咬了也不生气,倒是真的好脾气。
正好小歌有点霸道,黎司期能容她闹。
乌长谦小心翼翼合上门缝,心里宽慰。
而此刻,黎风终于落了地,整个人瘫软在草地上,手像两条棉花,软绵绵地耷拉着,脑门上全是冷汗,裤子湿透。
血迹都干透成了血痕,想是血粉一样,一搓就掉。
他没有力气,却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也要让黎司期这么痛苦。
不是喜欢乌歌,最在意乌歌,可以为了她折磨他吗?
不知道他看见乌歌在别人身下承欢,被人半强迫半顺从的样子,会不会比他这一刻更痛苦。
彪形大汉把黎风拎起来:“走吧,送他去医院,别把人搞死了。”
黎风被这么一提,又是一阵剧痛。
但他竟然庆幸还有剧痛,他的手神经还在,意味着他还有机会执锤。
第二天,杜晚歌还没起床,黎司期就提着早餐过来了。
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窗户那里有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略微坐在她书桌上,长腿还能抵得到地面,短发上似乎有跳跃的光点,手上托着一本书,她定睛一看,是她数学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艰难用单手爬起身来,
“你怎么进来的?”
黎司期白皙干净的手指翻过一页:“叔叔让我进来的。”
她还在生窝囊气:“看这个干嘛,干嘛不去看你以前未婚妻?”
他看她一眼,却举重若轻地笑:“你的字好看。”
她想起他那一笔鬼斧神工的字,她简直是小儿科,
“胡说八道。”
黎司期看着纸上她努力的痕迹,会满心觉得骄傲,溢满温柔。
哪怕一开始有很多错题,她也都订正,到后面越来越少:
“确实好看。”
杜晚歌不信,不想起床,又躺回去,耍脾气道:
“我才睡了四五个钟头,你自己下去和我爸吃吧。”
他抚平书角,合上书,轻轻放到一边:“我走之后到现在有九个小时,姐姐没睡的那几个小时,是在想我吗?”
杜晚歌眼一闭:“是啊,气死我了,想到你以前喜欢别人。”
黎司期意味深长:“所以姐姐说不在意也是假的。”
她蒙着被子,在被子里嘀咕:“对啊,在意死了。”
“那姐姐和我说以前喜欢的人的时候怎么那么干脆?”
“我自私,我双标。”杜晚歌气得胡喊一通,“我没有容人之量。”
黎司期温声道:“十天之内,我给姐姐一个答案,能让姐姐完全不生气,可以吗?”
她莫名期待,但又横得两腿一蹬:“不好,我才不要你的答案,你肯定糊弄我,死渣男。”
黎司期听笑了:“我是渣男啊。”
她控诉:“对啊,死渣男,和我在一起你还夸前女友。”
『合着这俩货都有念念不忘的前男女友?』
『拉倒吧,play的一环罢了,怎么看都像是在打情骂俏,你爱不爱我,还是你更爱她的臭情侣脚趾扣地文学,你看他们像真的吵架吗?』
黎司期有意逗她:“那人家的确很好,怎么不能提吗?”
她真生气了,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还说。”
黎司期从容不迫,一只手抵在桌面上:“之前姐姐也说。”
她抱着胸,有点委屈:“那是因为你说你不会生气的。”
黎司期把玩着她桌上的盲盒玩偶摆件:“我的确不生气,但刚开始也吃醋姐姐这么喜欢他,许愿牌也要写他,只不过知道姐姐还是会选我。”
她愤愤:“不选你,臭狗。”
“想选之前那个?”他依旧沉稳淡定。
杜晚歌:“对!”
黎司期微微侧眸,长眸潋笑:“这很简单,拉了灯我装成他和你说话。”
他拉上遮光窗帘,屋内登时一片黑暗,他刻意用指节抵着喉结,把发声位置往下调,清润和气的男中音响起:“晚歌。”
杜晚歌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是少卿在叫她。
她僵坐在原地,看着黎司期的身影,同样挺拔,这一刻好像看见触不可及的人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好像还没有死,还有机会相见。
他抵着声音,不是清爽的少年音,亦非男人完全成熟的低音,而是取中庸,稳重自然,不争于世,干净温润,和煦却净如春溪流石转:
“你说要看女史箴图,我一直在等你。”
她坐在原地,死死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会破坏掉这一刻。
室内还是有微光,只看见那个身影莫名熟悉,这一刻告诉她是少卿在和她说话,她也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