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喵圆喵【完结】
时间:2024-07-11 14:49:58

  花船之上,轻歌曼舞,暖炉香烟,推杯换盏间,人醉得五迷三道不知方位。
  乾元六年,正月元宵的花船之上,最可能成为储君的郡王罗开,因醉酒而失足落水,营救不及,溺水而亡。
  储君的人选,一瞬间就无可争议地落在了罗启身上。
  罗启却并不高兴,披麻戴孝地给哥哥守灵时,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生怕有人从暗处跳出来结果了他。
  就是一些关于他贪图皇位,谋害自己亲生兄长的流言,也能让他吓得六神无主。
  哪怕他明知自己目前是温家最后的后继之人,就算流言是真也成不了真。
  从那之后,深居简出的罗启更是闭门不出,拒不见外人。
  朝野之上,对这位胆小的继承者颇有微词,但也有些心思活络的,有些别的想法。
  为了罗启的安全,也为了对其更好地培养,罗启住进了东宫,由王卫涛及几位老臣授课。
  罗启虽然胆小,学识却不错,聪慧且仁厚,是极好的储君之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春末夏初,一场风寒时疫带走了这最后一位储君。
  皇帝大恸,过劳过悲,被时疫击倒,卧病在床,并于四月初病逝。
  百官之首,丞相许相逢全面把持朝政,招四疆守将归京,共商社稷大事。
  东疆守将率大军回京,南疆代为掌事的官员听招亦率亲兵回京。唯有暂代西疆军务的白术,以及从昨年便一直称病的郭佑宁,一直没有声息。
  五月初,许相逢对两人发出最后通牒――若不归京,将以叛国罪论处,出兵征讨西、北两疆,必要时会向周边求援。
  当消息送到羊城的时候,郭佑宁正在跟晏清讨价还价,直接就以“雪原未退,主将不撤”为由,一口回绝了许相逢的招揽。
  而北疆跟雪原十二部的这场仗,从乾元五年末打到现在,已是拖了近半年,双方前期都在温水煮青蛙,主打一个牵制。
  乾元六年初,正月十七,晏清赶到荆城后,郭佑宁“卧病在床”的消息就传遍了北疆。
  知晓内情的高层知他是在躲回京述职,不知道真相的士兵、民众却心慌慌。
  如同晏家是西疆的支柱一样,郭家也是北疆的定海神针。
  当得知郭佑宁“抱恙”之后,荆城的士兵虽没被打垮,却也士气低迷。加之雪原十二部日日派人到城门口唱衰郭佑宁,荆城士兵是一边心里憋着气,一边又隐隐担忧。
  在晏清赶到荆城的时候,荆城刚打了一场伤亡不小的守城战。
  晏清到了之后,二话没说,直接点了三千精兵,轻装简骑,追着撤退的雪原士兵的尾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直将人撵到了离河三里的地方,雪原大军才反应过来,整军反击,但此时晏清已经带着人凯旋,早就没影了。
  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战场都打扫干净了。
  以游牧为主的雪原人,跟北疆的正规军打惯了守城攻城,此时晏清冷不丁一个大漠马匪的劫掠游击,倒是让他们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栽了跟头。
  雪原十二部的主帅气得发动大军攻城。
  此时,晏清却又像缩头乌龟一样,在军营中调兵遣将,依着荆城坚固的城墙固守。
  在晏清带人打了这小小的追击战,将战利品带回荆城后,荆城士兵心中那点子憋屈,瞬间就成了斗志。
  都不消晏清再说什么,荆城的将士在这次守城战中,就已是斗志昂扬到有点儿猫戏耗子的心态了。
  对方攻城他们就守,对方撤退他们就追,追又不深追,在尾巴后面吊着,跑个三里地就不追了,等雪原设好的埋伏想要坑下他们的时候,人已经一溜烟跑回了城。
  双方来来往往数十次,皆是疲惫不堪,但荆城这边的士气明显比雪原高。
  于是,在双方都劳累不堪的时候,晏清骤然举兵,冲进敌阵将阵型已经散乱的雪原一顿打,撵到河边,不等雪原援兵进入弓箭射程,就带着人一溜烟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后面的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了,冲在最前面的这支部队在回撤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倒是比来时还快了两倍。
  一场交锋,一天一夜,雪原是一点好没讨到。
  回城之后,晏清还故意恶心他们,在高墙之上烹肉鼓乐,肉香和乐声顺着风直达雪原大本营。
  雪原十二部的主帅又是气得不行,想趁着他们得意忘形之时偷袭,结果晏清的探子都扎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第286章 固城而守
  等雪原的大军到城下的时候,荆城已经是全城戒严。城上的肉香还没散,可一眼看过去,荆城士兵一个个神完气足,虽还有疲态,但显然不是得意忘形,可轻易击溃的骄兵。
  但来都来了,不借着这股怒气冲一把,回去只会更败士气。
  于是,双方又打了一场城战攻防。
  跟之前相比,这次雪原撤的相当干脆。
  荆城这次没再烹肉鼓乐,倒是吹起了胡笳,凄凄切切,悲怆旷远,思乡送别。
  双方各舔伤口,吃了一场败仗的雪原十二部沉寂了几天,赢了一场的荆城士兵也收了心。
  战场之上,生死较量,悲在一时,欢在一时,再用余生去治愈。
  雪原十二部也不只是盯着荆城一处打。
  以玛噶格禾河和果垒木雪山为依托,雪原十二部,在玛噶格禾河对岸扎下大营,在北地狼口关不断骚扰,又在北地与荆城之间的雪山峡谷附近游击,对于荆城也只是时不时骚扰。
  看起来他们暂时没有大面积交战的意思,只是在不断刺激两地的守军,以这样的方式让守军不得不时刻处于一种紧张的戒备状态。
  这确是一种战术,但晏清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迷惑两地守军。
  骚扰性的袭击次数多了,当他们大举来袭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先前战争节奏的守军,就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雪原十二部在等,等秦莽撑不住。
  果垒木雪山和玛噶格禾河在雪原十二部和武安之间,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雪原十二部要想在北疆扎下根来,图谋南下,就必然要在冬日大雪下来之前,拿下北地或者荆城。
  荆城面朝雪原十二部的方向城高池深,而面朝内陆的方向只有高墙。
  北地位处群山之中,依天险而建,若是能下来,东可从雪山峡谷攻打荆城,或者直下漠城;南可过隘口关,下洛奇镇,直入北疆腹地。
  从各方面考虑,若能将北地作为根据地,雪原十二部就有了长期在北疆作战的基础。
  只是北地跨越冬春的封山期,对于大军行进是很大的阻碍。
  所以,要想不在北地封山期被困在北地,雪原十二部必然要拿下从雪山峡谷而过的、北地和荆城之间的官道。
  若是反过来,拿下荆城,纵然要面对漠城的压力,但却也能在雪山峡谷设伏,将北地困死。将战争拖到冬日,北地封山后不能再增援后,全力拿下漠城,北地将不攻自破。
  对于晏清来说,北地和荆城一个都不能丢。
  对于雪原十二部来说,北地和荆城只需要取其中一个。
  所以,雪原十二部有充分的精力打烟雾弹,而晏清却不能放松任何一处的戒备。
  纵然有着前世的记忆,在今生已经发生了诸多变化后,她也不能肯定雪原十二部就一定会选择先取北地。
  她做了两手打算,将能顾及的都顾及到了,剩下的也只有随机应变。
  闭城拒战地守了一个多月,乾元六年,三月初一,秦莽离世。
  老将军在一个风雪夜里,还在看着沙盘,困顿间闭眼小憩之后,就再没有睁眼。
  天天在狼口关骚扰的雪原士兵,在连着三天都没有见着秦莽出现在城楼后,断定秦莽必然出了事。
  这位多年前打得雪原十二部哭爹喊娘的老将军出事后,那压在雪原十二部头上经久不散的乌云也终于消散。
  几乎是在三月初四的傍晚,雪原十二部的大军就在狼口关集结。
  与此同时,各派大军在荆城和雪山峡谷,对荆城和北地东侧同时施压,以确保狼口关主战场不会受到干扰。
  雪原十二部来势汹汹。
  失了主将的北地士兵,好似乱了阵脚,在初战之中节节败退,狼口关三道防线,让出去了两道。
  直到雪原十二部压到了最后一道防线,狼口关的守军好像才反应过来,集结起了大批兵将死守,并向各处求援。
  雪原十二部趁胜追击,大军压境疾攻,并不打算给狼口关求援的机会。
  但狼口关的守将显然清楚这道关口意味着什么,抱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多争取一点时间的信念,一直在跟雪原十二部的大军死磕。
  三万人对雪原十二万大军,凭着天险和城墙,硬是守了两天三夜。
  到第三天将要破晓的时候,狼口关守军只剩下了六千人不到。
  灰白的天光洒在雪地与黑石之上,入目一片暗沉沉的血色。
  尸体已经被清扫了,那渗进被踏得坚如冰石的雪里的鲜血,却还红艳得亮眼。
  土灰色的城墙,被血糊成了一片黑褐,被冻在城墙沟壑中的血色,在天光里泛着冷艳的红。
  狼口关最后的防线之上,一身血污的士兵背靠城垛坐在城楼之上,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蒙着一层细小的白色冰渣,像是发黑的血豆腐上起了一层白霉。
  一个水囊递到眼前,士兵伸手接过,狠狠灌了两口烈酒。
  洒出的酒浸入青紫皲裂的嘴皮,让麻木的脑子瞬间清醒,冻僵的手脚也因为这两口酒有了几分暖意。
  将水囊传下去,士兵一言不发地抽出卷刃的大刀,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轻轻擦拭着。
  他的背后,已经清理好战场,整军结束的雪原大军,正步履整齐地急速行进。
  哪怕已经被冻得四肢僵麻了,他也能从城楼传来的震颤中,得知敌军的来势汹汹。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布满血丝的一双眼里,平静而坚定。
  提刀起身,他的身边是许许多多,跟他一般无二的同袍。
  箭矢已经用完,重弩、城器或损或绝,他们接下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里这把卷刃的刀,以及自己这条不知还能活多久的命。
  扛着云梯的雪原士兵冲在最前,在将要靠近城墙时分散至两侧,攻城车从中间被推出,直朝着城门而来。
  在攻城车后,是严阵以待的雪原精锐铁骑。
  一旦狼口关这道防线被攻破,这支精锐骑兵将毫无阻碍地进入北地腹地,迅速截断狼口关守军的后路,同时截击狼口关援军,为雪原十二部大军进驻北地扫清阻碍。
第287章 以险取胜
  铁骑之后,是雪原十二部的大军,乌泱泱一片人。
  那才是要将他们践踏成泥的主力,精锐铁骑敢于在城破后将后背暴露给他们的底气。
  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
  早知狼口关的远程武器都打光了的雪原十二部,在云梯之前压根儿就没安排盾甲兵。
  前锋扛着云梯攀上城楼,攻城车撞击在城门之上,城楼和大地同时发出震颤,城楼上视死如归的北地士兵几乎站不住脚。
  轰隆隆的巨响像是天边雷霆,在朝阳破开云雾的同时,裹挟着遮天蔽日的雪尘倾轧而来。
  正在攻城的雪原十二部霎时乱作一团。
  城楼上下,站不稳脚的两方士兵,都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之色。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雪崩了!”
  一众人才回过神来,看着狼口关两侧的雪山之上,不知道积沉了多久的雪块巨浪一样淹过来。
  雪原十二部的大军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加快了攻城的进度。
  狼口关的士兵却轻微地扯了唇角,握着大刀拦在意图冲过此处,逃离大雪掩埋的雪原大军之前,迅速撤下城楼,在城门下结成军阵,恭候着慌乱急冲的雪原十二部。
  狼口关架设在贡戈雪山和果垒木雪山之间,两条不可攀登的雪山山脉,成了狼口关向外延伸的不可逾越的城墙。
  狼口关的士兵在来之前,都会得到一句忠告:一旦狼口关不可守,雪山是最后的保障。
  这句忠告的隐意,则是让他们做好必死的觉悟。
  狼口关架设在两山之间,一旦两山上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的雪压下来,狼口关必定会被掩埋。
  而作为狼口关的守军,在积雪倾塌而下的时候,他们不能逃,他们要作为最后的防线,将敌人的大军拖在狼口关,确保敌人在这一场宛若天灾的人祸中元气大伤。
  只是这条忠告传了许多代,从来没有践行过。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不只是狼口关的守军无法生还,登上雪山之人也必然不可能生还,有的甚至在攀登的路上便会丧生。
  这一点,雪原十二部很清楚,所以才敢大张旗鼓地将狼口关作为主战场。
  他们知道秦莽不会这么做,更知道秦莽之下的那些将领没那个魄力和胆量这么做。
  这是将敌人和自己人的命都背在自己身上,便是胜了这一场,也是要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受良心谴责一辈子。
  更何况,积雪掩埋狼口关后,便在两山之间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雪道。
  只要将雪踏实,开出路来,北地就是被打开了入口的口袋,任他们予取予求。
  所以,雪原十二部的主帅放心地将大军开了进来。
  如今,十二万雪原士兵,大半折损在了这狼口关。
  十里外扎营而守的颜仲祈,站在高高的t望塔楼之上,看着狼口关上空经久不散的滚滚雪尘,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平静得如无波古井。
  副将徐孟城站在他身旁,看着被雪尘淹没的狼口关,眉头紧皱,眼中隐含着痛色,双拳紧攥。
  片头看向身旁一片平静的人,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心有担忧,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仲祈收回视线,神色不变,“整军出发。”
  下了t望塔楼,集结早就严阵以待的军队,颜仲祈率领大军急袭从狼口关逃出来的雪原残军。
  雪原残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至此,雪原十二部元气大伤,颜仲祈提前在狼口关外十里外驻扎,雪原十二部想要直取北地,必然要跟颜仲祈先斗个两败俱伤。
  到时候荆城再插一手,他们这仗就没得打了。
  雪原十二部的主帅气得将主帐内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朝着斥候怒吼:“不是说颜仲祈死了吗?这他妈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斥候大气都不敢出,主帐内其他的将领也是敛息屏声,生怕招了主帅的眼。
  但也有别的部落的主将,本就跟此次率军的主帅不对付的,冷嘲热讽地要他让出主帅的位置,甚至还联合别的受损惨重的部落,要向他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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