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喵圆喵【完结】
时间:2024-07-11 14:49:58

  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茶上,这香气混在茶的香气中并不易察觉,加上这茶本来就被动了手脚,本就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她才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但现在单独闻到这个味道,晏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了起来。
  “请问这是什么药?”
  晏清问前面带路的鹤鸣。
  鹤鸣见晏清停下脚步打量药材,有些许对自家主人被怠慢了的不悦,但却依旧客气地回答:“回将军话,此物名为香胡禾,是西域那边传进来的,可活血止痛、舒心解闷。只是此物还有致幻、起兴的功效,所以一般不可乱用,便是晾晒,也需得用苦连翘压着它的味儿,不然容易引起不适。”
  晏清状似平静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香胡禾,西域……
  再加上北边雪原独有的雪石粉,承恩露中最重要的起兴的引子,以及延迟药性发作并放大药性的主材料便齐全了。
  西南羌国和雪原十二部在上辈子相继发难,西戎趁火打劫,皇帝积劳成疾,温哲茂登位,整个武安改朝换代不过是四五年的时间。
  之后自己在同雪原十二部的一次战役中失利,便被强制召回康都,被诬告叛国,惨死冷宫。
  若说这背后没有外族人的掺和,她绝对不信!
  甚至朝中还可能有跟他们勾结的权臣。
  晏清心中顿时愤然不已。
  边疆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将狼子野心的外族人挡在城墙之外,这些在京城中安享富贵的人,却为了自己的权势而引狼入室!
  除却愤怒,她心里更多的还是疑惑。
  父兄已死,她自己只是一个七品小将,有什么值得人费尽心思算计的?
  晏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晏家军,那支晏家人一呼百应的长胜之师。
  “晏家丫头,你外在的伤只是次要的,肺腑之症才是真正导致你久病不愈的原因。”
  忽地一声“晏家丫头”,叫晏清从沉思中惊醒。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自己的世叔康永安才会这样称呼自己,但他远在东南越国经商还不曾回京。
  “汤一鸣的伤口缝合得不错,只是药开得不太行,我给你换两副药方,内服外敷,最迟两个月应该便能脱痂,只是肺腑之症你还得寻别人。最主要的,是要静心休养,不可过忧。”
  晏清看着眼前同自己母亲一般年纪面目慈善的妇人,才猛然间惊觉自己竟然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结束了看诊,甚至身上的伤都重新包扎过了。
  洪御医洪巩见晏清猛然惊醒的模样,摇头叹息道:“你就是太像你爹,总是将什么事都揣在心里。不然,也不至于被香胡禾影响到陷入自己的思绪,而对外界无知无觉的地步。”
  晏清骇然:“这香胡禾药性这般生猛?”
  洪巩却摇头:“香胡禾只是引子,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你自己。不过有此一遭,你也能得个提醒,免得日后着了道。”
  晏清凛然,恭敬地颔首:“多谢大人点拨。”
  “叫什么大人?”
  洪巩闻言却是眉毛一竖,“以我同你爹的交情,你该称我一声姨。”说着却又声调软下去,“不过这也怪不着你,这些年为了避嫌,我也没上你们那儿走动过,连送你爹最后一程都不敢。”
  晏清听得云山雾罩,却只知道洪巩同她爹有交情,其他是一概不懂了,而洪巩也没有想多说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问。
  洪巩又交代了晏清几句,便也不多留她,只是叫了自己身边的一个药童跟着她:“这段时间就让云舞跟着你,她在我这儿也学了十来年的本事,也该自己出去练练了。”
  洪巩说完就撵人走:“行了,你回去好生歇息。瞧这脸色憔悴的,怕是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这却是说中了。
  自从重生回来,晏清就总觉得像在梦中,生怕自己一觉睡下去,再醒来便是一场空。
  再加上这段时间事赶事,没一件能出半点差错,她确实是很久不曾睡个好觉了。
  “我配了些安神的香,回去点上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有什么烦心事明天再说,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如此才能更快地好起来,才能更好地应付可能发生的事。”
  洪巩又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才话头一转,“你那个小军医就留在我这儿,等你什么时候伤好开拔了,再来将人提回去。”
第29章 抄家流放
  晏清听着这话,总有种自己没钱付药费,得把汤一鸣压在这儿抵债的错觉。
  能将助人为乐说成恶霸放高利贷押人抵债的,这位洪御医也是奇人了。
  “清代一鸣谢过大人……”
  晏清话还没说完,就见洪巩吊着眼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敢再说句不合她心意的,她就能给自己扔出去。
  “谢过谁?”
  洪巩问道。
  晏清眼观鼻鼻观心地改口:“谢过洪姨。”
  洪巩这才满意,却偏做不耐烦道:“谢什么谢?他是我师兄门下的,我这个做师叔的指点他一二也是应当的。就是要谢,也该他自己来谢,你操这老多心的,还嫌自己累不着啊?”
  晏清被她这摸不清喜怒的态度闹得哭笑不得,倒是暂时将些有的没的忘到一边去了。
  毕竟光顾着跟上她的思维,就够人耗去大半精力了。
  之后的几天,晏清便被云舞和青衣两个轮流盯着休息,就连负责管理随晏清回京的晏家军的刘诏,以及负责暗卫的燕七,都被青衣警告了个遍,除非非常紧急的事,一般都不会报到这边来。
  晏清开头两天还不习惯,但渐渐的适应了之后,确实感觉放松不少,面色也不似之前苍白。
  等晏清回侯府的时候,才知道她在孟舒澜的别院养病的这几天,整个康都城都闹翻了天。
  宽阔的长街上,行人摊贩皆惶惶地让到两旁,披盔戴甲的宿卫军急匆匆地从长街上跑过,沿途不少店铺都被贴了封条关门大吉。
  晏清的马车也因为避让军队,被迫停在了路边。
  晏清撩了车帘看了两眼,还没问出了什么事,就听一旁站着看热闹的人八卦道:“李家这回可是真栽了!李尚书被革职了不说,还被查抄了近半家产。啧啧,瞧瞧这些官爷忙得脚不沾地的,李家吃得滚圆啊!”
  “哼,这李家仗着自己族里是跟太祖打天下起家的,平日里嚣张的很,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不够,竟然将手伸到了国库里!人心不足蛇吞象!”
  前一个刚八卦完,马上就有人接上了,“落得这步田地,简直就是活该!”
  “要我说,圣上都是罚得轻了!就该叫羽林军抄了李家,装两个国库都够了!”又一人接嘴道。
  “可不敢乱说!李家从太祖开始发迹,哪儿是那么好盘的?别看他们这会儿落魄,但想按死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容易得很。”
  这话一出,顿时议论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但很快便有一个新的声音响起。
  “我看,这怕是李家把国库挖得狠了,叫圣上下了决心,要叫那些吃国家血肉的吐点儿血来。”
  这话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
  “怎么个说道?”有人问道。
  那人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底压低了声音道:“我刚从诚安街那边回来,羽林军正在抄家呢!”
  诚安街?
  晏清翻书的手一顿,又听一人说道:“嚯,还真有被抄家的?哪家啊?”
  还不等说消息的那人回答,便有人抢先说道:“还能是哪家?诚安街那边就两户当官儿的。镇西侯一年到头都在西疆,就算真动了国库,也不会把东西弄回京城来……”
  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招了人不满。
  “呸!人死如灯灭,你怎么能造谣侯爷贪污?更何况侯爷还是为国捐躯,你有良心没有?”
  “我就是假设!我又没说人真能干这事儿……”
  马车渐渐走远,后面的话晏清便听不清了。
  从已经听到的东西,倒是可以猜到皇帝是打算用李贤贪墨国库这说辞,将温哲茂私通后妃一事盖过去了。
  李贤被革职,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削尖了脑袋往上挤。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心思,对肃王府落井下石。
  晏清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经绕过长街驶进了诚安街。
  刚走到诚安街口,晏清便听见一阵哭爹喊娘的哭号。
  “薛大人!求求你高抬贵手,多少给我们留两件换洗的衣裳吧!”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这声音便越发响亮刺耳了。
  “官爷,等等等等!那是我晏家祖传的东西,你不能拿走啊!”
  晏清开了车门下车,便看见晏康平被抄家的羽林军一脚踹翻在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却没料到晏康平忙着保家财的时候,还能注意到自己。
  “晏清!清儿,你帮帮大伯!看在咱们都是晏家人的份上,你替大伯向圣上求求情,让圣上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帮帮大伯吧!”
  晏康平从地上翻起来就要往晏清脚边扑,张牙舞爪的模样唬得青衣立马就拦在了晏清身前。
  但晏康平却连包围着侍郎府的羽林军都不能突破,只能是一边手脚并用地扒拉不动如山的羽林军,一边朝着晏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
  “清儿啊你救救大伯吧,如今晏家就剩我一个独苗了,要是我死了,晏家就绝后了啊!”
  晏清嗤笑:“我晏家一脉在我兄死时便没了传承,你晏家一脉断绝与否与我何干?”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晏康平急了,“虽说我们分了家,但到底是血浓于水啊!我跟你爹那都是一个爹下来的,就算分了家,那也是家分情不分。”
  “你对我爹的情分,就是他活着你要扒着他吸血吃肉,他死了你要拆他灵堂以红易白嫁女求荣?”
  晏清冷眼睨着晏康平,字字如刀,“真是好一个血浓于水手足情深!”
  晏康平被晏清的话说得不高兴,很想反驳两句,但眼下肃王失势晏清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怎么敢得罪?
  纵使心中不满,晏康平此时也不得不忍,软了态度,讨好道:“好侄女儿,大伯知道错了,之前是大伯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是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你救我这回,我定是要承你的恩,偿你的情。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们母女,弥补我以前犯下的过错。”
  晏清冷眼看着哭喊求饶的晏康平,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上辈子晏康平做的那些恶!再听晏康平为了自保说的那些虚情假意,只觉得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第30章 端王相邀
  再不想多留,晏清收回视线往侯府去,惹得晏康平一阵怒骂。
  “你个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王八羔子!我看你就是想晏家的男人都死绝了,你才好无法无天地作威作福!”
  晏清踏上台阶的脚一顿,忽地想到什么一般,在晏康平期盼的视线中转过头来,漠然地微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走不送。”
  说完晏清便再不管晏康平在身后扯着嗓子的骂,径直入了府。
  才踏进侯府绕过照壁,晏清便遇上了在澜竹园伺候的小厮。
  “他又闹什么事?”晏清问道。
  小厮一听晏清问话,连忙答道:“二太爷问府门前在闹什么?”
  晏清嗤了一声道:“管得倒是宽。且告诉他,晏康平蔑视律法,正被抄家,三日后流放。他若不想被牵连进去一去不回,最好安分些。”
  按温哲茂的德性,办事不利连累他失势,又被别人当成对他落井下石前的问路石的晏康平,这一流放估计就是阎王殿了。
  小厮听了便知晏清此时心情不虞,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小厮刚走,晏清迎面便又碰见了晏秦氏。
  “一回来就板着张脸,又是谁惹着你了?”晏秦氏道。
  晏清一听晏秦氏这语气,心里就是一虚,什么想法都没了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回来了又立马走?”
  晏秦氏嗔她一眼,嘴上不饶人,“从宫里出来,也不说回来报个平安就往军营去。什么事那么急,让你回家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晏清心虚地别开眼,说话都发飘:“嗯……也不是那么急,就是他们说得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
  看着晏清发飘的眼神,晏秦氏便知她又在糊弄自己,浅叹一声:“你呀,就跟你爹一个德性,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娘不过问你那些,只希望你照管好自己。你这匆匆忙忙地去了军营,药也不曾备上,你那伤何时能好?”
  晏清知晏秦氏是关心自己,心头微暖,软声道:“没事的娘,我的伤这些日子已经大好了,洪御医说最多两月便能恢复如初。”
  “洪御医……洪巩?”晏秦氏微愣。
  “嗯,洪御医还说我该叫她一声姨。”
  晏清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
  对于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这位洪姨,她总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晏秦氏难得沉默了一下,眼眸含笑却又隐着哀伤。
  晏清见晏秦氏神色复杂,不免疑惑:“怎么了娘?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
  晏秦氏微微摇头,道,“洪巩与你爹是老相识,你叫她一声姨是对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晏清总觉得晏秦氏话里的语气有些古怪的深意,只是还不待她问,晏秦氏便转了话题:“你在门前同那一家子撞上了?他可是让你帮他?”
  听晏秦氏说到晏康平,晏清眸色便是一沉,略一点头便想劝晏秦氏莫管这事,却反听晏秦氏先劝她道:“此事你莫要管,也不必顾念什么祖宗情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你爹还活着,见他这样贪墨国库,罔顾百姓生计,定是要先叫他吃一顿棍子再上路的。”
  晏秦氏这话叫晏清微愣,却心下安慰不少。
  当真是自己小瞧了娘。从前自己只觉得娘柔弱,只想着要竭力护她安稳,哪怕为此忍气吞声卑躬屈膝也没什么不可。
  却不曾想这一世当自己不再屈从时,才发现娘远比自己想的要坚韧刚强。
  一时之间,晏清竟不知上一世到底是她为了娘甘愿屈从,还是娘为了她选择顺从。
  “我晓得的。”
  晏清揽了晏秦氏肩膀,难得地腻着她道,“娘你放心,等这边事情都处理稳当了,我就同圣上请辞。咱们去北地,同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好好过日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晏秦氏攥着她的手,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和虎口有着厚厚的老茧,叫晏秦氏心疼不已:“娘不急,你莫要累着自己。”
  晏清满口答应着将晏秦氏送回清淑院,一同吃过中饭,又被晏秦氏盯着喝了药,晏清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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