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侧福晋悠闲日常——飞玉镜【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7:26

  斗转星移,很快就到了山陵闭合的那一日。
  “温恪的驸马到了?宣他进来吧。”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示意粱九功请人进来。
  “公主留下的孩子们可好?”康熙慈祥和蔼,体贴地用流利的蒙语朝他发问。
  仓津用满族人的礼节朝康熙行了一礼,用同样流利的满语恭敬地回复上座的皇帝,“多谢仁慈的皇上关怀,两位郡主都好,陛下和公主的恩德,翁牛特部将永远铭记于心。”
  听到这一口满语,康熙不免有些讶异,“你会说满语?”
  “这都要仰赖皇上的垂青和公主的教导,公主在漠南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皇上,希望我等边缘绝域之人也能从她的口中瞻仰您的伟大与才能。”仓津恭敬地在底下叩首,他这样的态度果然令康熙十分满意。
  他正要承诺会再赐给他一位妻子,也许是郡主,也许是宗女,毕竟他适龄的女儿也不多了――温恪的亲妹妹,仿佛就在其列。
  轻易地赏赐公主给同一个部落,岂不是让其他蒙古部落觉得大清的公主很好求娶吗。
  仓津却继续向康熙诉说着自己的忠心,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在羊毛的毯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和公主的大恩大德我难以报答,我愿向长生天发誓,永远侍奉皇上与公主,别无它主,将来才敢进入公主的陵寝。”
  这一天仓津带着很多来自妻子父亲的赏赐回到了家里,这些用长长的牛车载着,来自中原的精巧工艺,都将会变成他两个女儿未来的嫁妆。
  十三累日忧思,又昼夜星驰而来,到底还是伤了身子。温恪公主的丧仪一毕,他便如同泄了一口气一般病倒了,大约是看在温恪公主的份上,这次十三请见时,康熙终于召见了他。
  十三跪在地上,那一节膝盖在不停地发烫和抽搐,他热泪盈眶,看着久违地,上一面还是在万寿节遥遥仰望了一眼的君父。
  康熙甚至敏锐地注意到了十三的腿不大舒服,派了亲信的御医来为他诊治。在得知十三连着骑了几天的快马也不休息后,他皱着眉教训这个年轻的儿子,“何必如此焦急,岂能为了已逝的人不顾自己的身体呢?”
  “儿子多日不见皇父御容,只担心圣躬违和,岂敢耽误一刻。”十三不顾膝盖上的肿痛,哭着膝行到康熙身边,他紧紧抓住一片衣角,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沁出一片湿润,“儿子已无额娘在世,如今温恪也去了,若非牵挂汗阿玛与十妹妹,真不知寄身这天地还有何用。”
  “身为皇子,岂可如此气短!”康熙嘴上虽然责骂十三,语气却缓和多了,甚至很亲昵地托住十三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此后康熙便断断续续地召十三去陪驾,十三如同抓见了一道曙光,他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强忍着腿上的痛楚侍奉康熙,甚至时不时的骑马打猎,以娱圣情。
  四爷亦没有办法,只能去信让门人寻善治骨疾的医师到京城来备着,十三的病便一直时好时坏地,直到回到京城也没能完全好起来。
  但可喜的是,至少康熙和十三中间的芥蒂仿佛已经消除了,他重新回到了从前被康熙看重的日子,十公主也得到了皇父几分侧目。
  只要他争气,十三想,也许就能把额娘托付给他的小妹妹留下来。就如同几个哥哥的女儿们,嫁去的蒙古的有一大半,却也得恩旨留下了不少,他有两个妹妹,应当至少也能留一个在身边吧。
  如今的朝堂几方势力都在不停地角力搏斗,但四爷和太子却很默契地彼此留了余地,他们都知道对方并没有对付自己的意思。
  太子对八爷却没有那么温柔了,原先大阿哥对他的挑衅背后不少都有八爷的影子,八爷手下的人马正是那一帮最反对太子的朝臣,何况太子心知康熙对八爷的忌惮,便如皇父所愿地,几乎是以自毁的方式和八爷斗了起来。
  外头风云变幻,圆明园里也不复以往安生,不知是不是温恪公主难产而亡的消息吓到了李氏,并且非常巧合的是,与温恪公主同一年嫁去蒙古科尔沁的,大阿哥的长女,也在翻了年后因病去世了。
  她为了女儿的婚事恳切地来信求见宝月,大约是四爷自去岁以来还算称手的缘故,康熙听说四爷只有一个病弱的女儿,特下了恩旨许四爷的大格格自行发嫁。
  宝月便索性请她到园子里来陪女儿和儿子小住一段日子,这么多年了,她倒不至于还信不过四爷。何况他如今忙于朝政,每日从九洲清晏起来便往畅春园去,从畅春园回来就到九洲清晏躺下,他得多么有精力,才能在朝政和陪她之余还有别的想头。
  李氏自然是欣喜若狂地答应了,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平日一起在背后暗骂侧福晋让她们在府里守活寡关禁闭的姐妹,并很懂事地只带了两个丫头来,以表明自己并无掀风起浪的意思。
  方到了圆明园里,刚被叶嬷嬷领着人在曲院风荷安顿下来,得知大格格和弘昀都在前面一院之隔的碧桐书院读书,便忙不迭地先来拜见宝月。
  “多谢侧福晋体贴,安排我在书院后的院子里住着,妾实在是感激不尽。”李氏甫一被玛瑙引着坐下,便朝宝月道。
  宝月“啊”了一声,仿佛才想起来,她诚实道,“大约是孙嬷嬷安排的,我并不管这事。”
  “我看你信上说是为了大格格的婚事?大格格不曾知会你吗?万岁已许了大格格婚嫁自便,只是四爷的意思是依照万岁公主们的例子留到17岁,如今还有几年,留在身边不好吗,你何必着急。”
  宝月是不大理解李氏的,才十四五岁的姑娘,何必急匆匆地把她嫁出去。
  见宝月开门见山,李氏便也不客套了,她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心一横便说了实话,“实在不是我不想留,我辛苦养大的孩子,大格格身子又娇弱,怎么会想她早早嫁出去。”
  “既然如此,你信上说的这个良婿又是什么意思。”宝月略一挑眉,这倒是奇了。
  “是,是福晋,她想将我的大格格说给她乌拉那拉家的一位少爷,我不敢违背福晋,才斗胆想请侧福晋为我拿个主意。”李氏悄悄看了宝月一眼,见她皱眉,心中不禁一悬。
  “那人品行有瑕?”宝月问道,乌拉那拉氏也算是个大族,若的确是个良人,想必李氏也不会反对。
  “那星德大我家大格格五岁,至今还只是个恩荫来的三等侍卫,并不曾听说有什么才名能耐,如何配得亲王郡主?”
  李氏不是隐忍的性子,宝月一问她便语带愤愤地合盘托出。
  “若真是无才无德,倒也算是有瑕。大格格聪慧娴静,又是咱们王府唯一的女孩,的确配得上一等一的好男儿。这事我知道了,待我和四爷商量了再给你回话。”
  宝月眸色一沉,并不推诿,干脆地应下了这事。
  李氏见宝月首肯,这才放下心来,眼看着快到大格格下课的时候了,便喜不自胜地回去了。
  用过晚膳后,宝月和四爷牵着阿午出去遛弯消食,她便提起李氏今日所说的事来。
  “你把她接过来了?”四爷的关注点却很奇特,他脚步一停,直盯着宝月,眼中满是笑意。
  “怎样?你今日要过去看看?”宝月装傻充愣,别过头去不看他。
  阿午见额娘和阿玛双双挺住脚步,他努力扯了两人一下,见没有一个动弹的,便撒手自己跑去玩了,四爷挥手示意后面的奴才跟一拨上去,才拉着宝月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我此身可算是清白了。”四爷一把将宝月抱在怀里,紧紧揽住她的腰肢道。
  两心相许间,宝月信任他,比说旁的什么甜言蜜语都要强。
  “哼,”宝月埋头不答,在他怀中继续说起大格格的事来,“我看福晋多半还是为了弘晖,若她娘家和李氏成了儿女亲家,她便是将弘昀划到她那一边去了,只可惜李氏大约是不愿意弘昀做他哥哥的拥趸的。”
  “的确,那咱们玉娘怎么想呢?”四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仍然沉浸在两心相知的快乐中。
  “弘晖和弘昀关系如何我不管,只是大格格的婚嫁事也不该独独听福晋和李氏哪个的。要么咱们悄悄打听打听星德的为人,她若不中意,再带她相看别人,叫她自己选一个罢。”她仰头看着四爷,眨巴着一双秋水横波般的眼睛道。
  盲婚哑嫁不可取,性格或许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好歹选个脸投缘些的吧,再打听打听那人有没有不良嗜好,只要靠谱,加上大格格往后多半是公主,嫁给谁也不至于太吃亏。
  “虽然不大合规矩,倒也可以。”四爷稍一思量,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你要大格格自己选,她若愿意,便依你说的办。”
  暗中相看打听女婿媳妇本就是民间常有的事,只要小心些,倒没什么大碍。他先选一批有才能有品行的少年出来,教大格格在里头选一个喜欢的,琴瑟和谐,两情相悦,正如他和宝月一般,那自然是最好。
第60章
  既然四爷这个做爹的答应了,宝月第二日便请李氏和大格格来九洲清晏,问问她们母女的意思。
  大格格听了宝月的话,眼神一亮,清冷的面上溢出几分欢喜,“果真?”
  “我何必与格格玩笑呢?”宝月喝了一口盏中的香饮子,递给大格格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这不大合规矩罢。”李氏的话在肚子里过了几回,犹疑着开口道,她是不大赞同这样出格的事的,只是碍于是四爷和宝月的意思,也不敢太激烈的阻止反对。
  平日里李氏泼辣大胆,大格格文静娴雅,她还觉得大格格不大像她额娘,像四爷比较多,原来是一个在面上大胆,一个却在心里无拘。
  正该这样,宝月想,大格格是金枝玉叶,本就有稍稍自由过平常人一些的资本。
  若也和康熙的公主们一样小心谨慎,被规矩约束的没有了自我,即便能不去蒙古,在京里也不会多么快乐,四爷的亲妹妹温宪公主,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那女儿就嫁给乌拉那拉家的好了,左右都是不认识的,听阿玛说和听嫡额娘说也没有差别。”
  大格格假意赌气道,她最知道怎么拿捏她额娘了,果然李氏听了这话便如同斗鸡一般立刻竖起了冠子。
  “这可不行!这等游手好闲,一无所长的纨绔岂堪配得上你,”再加上星辉是福晋娘家的侄子,李氏心中便更加厌恶,她一改口风,积极地鼓励着大格格,“你好好挑,必得挑一个强过星辉千百倍的回来。”
  宝月掩唇一笑,便见大格格也拿着帕子虚虚地放在唇边,她们二人忍着笑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此事的章程便如此定下了。
  既然李氏放心地把大格格交给了宝月,二人第二日便乘着马车从圆明园到佟国维府上去。
  佟国维今年虽因举荐八阿哥一事遭了康熙的训斥责罚,可佟佳氏到底是一门两公,康熙一朝最显贵的外戚,想逮人,去他们府上的宴席是最方便的。
  康熙要与佟佳氏论亲戚,四爷自然也得紧跟脚步,再加上从前好歹也被孝懿皇后养过一段时间,自然也不能太拿腔拿调了,需得以礼相待。
  可另一方面,四爷也深知自己身份敏感,从前温宪还在的时候他便刻意从不与佟府亲近,毕竟谁敢去挖皇上的墙角呢?
  上一个用孝懿皇后养子的身份和佟国维迅速亲近起来的,被康熙当着百官朝臣好一顿羞辱,至今还赋闲在家。
  宝月递给大格格一杯清茶,让她润润嗓子,“嫁娶一事,最要紧的是家风,咱们今日且先去佟府瞧瞧你阿玛挑的那几家的夫人们,便知他们家的儿郎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大格格默默点头,提起婚嫁之事,她脸上并无什么小女儿的拘谨和羞涩,如同去挑一件喜欢的裙子一样神色自然,不但要挑纹样好看的,还得是舒适合身的。
  大格格如今十四岁,倒是和宝月当初参加选秀时的年纪差不多,宝月一时有些恍然,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咱们大格格有林下之风,比我当年可强多了。”宝月不由地想逗逗这个沉着的孩子,她当时还有些紧张担忧呢。
  “有什么可紧张的,自我懂事以来,额娘和嬷嬷们教会我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嫁人之后在别人家过日子。阿玛从小教我读书明理,我想学想要的都无所不依,是因为他知道,在家里的日子就是最好的,嫁到别人家去,也就再不会有了。”
  见宝月听了她的话一时恻然,大格格反倒朝她轻轻一笑,有如松籁清风,拂面而来,“人无非都是这样而已。”
  载着她们的马车徐徐在佟府门口停下,宝月带着大格格被门口等候的仆妇一路领着向内,佟府朱门绣户,高墙大院,隐约还能听到宾客往来如云的声响,另有一番钟鸣鼎食的气派。
  十四爷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比宝月早一刻到,她和宝月原先在别的宴席上有过几面之缘,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颇有些意外,“我就猜小四嫂今日也会来,这莫非是府上的哪位小格格?”
  宝月笑着朝她点头,牵过大格格到身前来,“还真叫你猜中了,这是咱们大格格,快来见过你十四叔府上的婶娘。”
  若非依稀记得四福晋只有一个儿子,见大格格文静知理,落落大方地同她打招呼,舒舒觉罗氏险些以为这姑娘是四福晋所出。
  若按规制,亲王可以有两个侧福晋,可四爷封王后并未再上折子请封,可见这位大格格如今也只是四爷府上一位格格的女儿。
  心中转了几道弯子不说,面上她还是亲热地扶起了大格格,“我瞧着大格格的眉眼和我的弘春有几分像,想必都是长得像她们阿玛。”
  “漫说样貌,性子也像咱们王爷,平日最得咱们王爷宝贝了。”
  宝月和她闲话几句,狠狠夸了大格格一番,舒舒觉罗氏知道她的意思,看大格格的年纪便是要出嫁了,这是宝月要做主为她扬个好名声,好挑夫婿呢。
  宝月带着大格格走过几圈,除却那几家孩子被四爷暗地里划做预备女婿的,也介绍了不少官员宗亲家的夫人。这次来不单只是为了婚事,主要也是带大格格出来认认人,以免将来她在夫家开始自己出去交际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正和人说着说着,宝月却突然发觉有人在盯着她瞧,这原也没什么奇怪的,托四爷今日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福,她身边一下子就变得热火朝天了起来,倒累的她抓着叶嬷嬷恶补了许久的功课。
  只是她回眸朝那个方向看去,两人目光撞个正着的时候,却见那位瞧着比她年纪稍长几岁,生的很文雅秀致夫人朝她尴尬一笑便躲闪着避开了眼睛。
  宝月一时疑惑,不免朝那个方向多看了两眼,自然有善于察言观色的瞧见了。
  “那是礼部侍郎年大人的夫人,刚从朝鲜回来,说是要月底外放出去四川做巡抚了,三十来岁的二品大员呢,”宝月身边一位年长的夫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她眼中不无嫉妒艳羡,小声在宝月耳旁提醒,“侧福晋还不知道吧,她们家也是镶白旗下人呢。”
  宝月神色一深,镶白旗是四爷封王之后康熙划给四爷的属旗,若按大清的规矩来说,镶白旗的人无论做到什么官,从此便都是四爷这个旗主门下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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