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侧福晋悠闲日常——飞玉镜【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7:26

  与她如满月一般丰盈的样貌相称的,是她富贵已极的打扮,乍然在一众清丽端庄的妇人中注入一股活水来。
  时下并不喜欢女子打扮过盛,即便是家中金玉满堂,夫人们也大多以持重内敛为美。像这样既漂亮艳丽,又在打扮上将自身的风格突出到极点的实在不多见,也许在旁人身上是繁复的装扮却在她身上显得再合宜不过了。
  随着那妇人步步生莲地走近,宝月却仿佛听到周围人升起的窃窃私语,众人面对那貌美妇人的异样态度令宝月有些好奇,她回头去瞧兆佳氏,果然见她亦然神色有异。
  那妇人的视线从宝月身上轻轻拂过,很快落到方才说话声音最突出的那一个人身上。
  她媚眼生波,笑着逼视那人,语气毫不客气,“您又是哪位?有什么话只管大声说,老鼠才在背后吱吱叫唤,又不敢让人瞧见呢。”
  四下霎时安静下来,宝月不知这是何方神圣,但她的手段实在是简单又粗暴,宝月瞟了在那妇人的质问下讷讷闭嘴的人一眼,默默补充一句,并且还有效。
第64章
  待宝月和兆佳氏在席间坐好,应付了上前来请安的夫人们,戏台子上也咿咿呀呀地唱起来后,宝月才悄悄问兆佳氏那美貌妇人的来历。
  “嫂嫂不曾见过?那人是佟府三爷家的。”兆佳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她垂下眼帘,含含糊糊地答道。
  上回她带大格格去佟府赴宴,宴毕后正是隆科多的夫人送她出来的,并不是方才见到的这位艳光四射的美人呀,宝月有些疑惑在记忆里细细检索,才想起来她好似是从柳嬷嬷的小课堂里听过这么一个人的。
  “她是李四儿?”
  见兆佳氏默默点头,宝月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难怪方才有那样多闲言碎语,听柳嬷嬷说,李四儿是隆科多从岳父手里要来的侍妾,出身不算光彩,偏偏隆科多对她宠爱非常。
  “她可真大胆啊。”宝月近乎惊叹地说道。
  大大方方地出席宴会都在其次,可方才她那股如同在自家地盘上一般的肆意劲儿,甚至毫不讲情面地同背后说自己闲话的人撕破脸皮,可实在是太少见了。
  “她可不是光胆大,”兆佳氏小声告诉宝月,“方才被她当面质问地那个我不大面熟,想必家里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也有旁人说她闲话的,她寻一个软柿子捏了,其余的人多少要顾及些脸面,见了那人的下场,未免自己也被杀上面来,自然也不再多嘴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宝月和兆佳氏的视线,同她们隔了几丈远的李四儿遥遥朝她们这儿看来一眼,很快便端着酒杯走到宝月面前,
  “久闻侧妃娘娘大名,我仰慕已久了,只可惜上回你到我家赴宴,我却不得出去。”说到这儿,她蓦地发出一声冷笑,懒懒地摸了摸头上的错金镂空簪子,“咱们府上这位大夫人,远不如贵府雍王福晋贤惠,若是我也能过上你这样自在的日子就好啦。”
  宝月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这、这个风格......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的好。
  兆佳氏深深皱起眉头,这人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些,话里话外带出来的意思可不大好听,不过是个侍妾,竟和亲王侧妃相提并论,论起你我来。
  “夫人容禀,不知您是哪家的,口中的大夫人又是谁?”玛瑙只做不知道李四儿的身份,笑意盈盈地在宝月身后开口道,李四儿狠毒,在佟府兴风作浪,还是少和她挂上关系的好。
  李四儿意兴阑珊地瞥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丝凉凉的弧度来,“我还当咱们有话说呢,原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以貌取人罢了。”
  她挥一挥衣袖,轻飘飘地转身就走,当真是婀娜多姿。但宝月却想起那日摇摇晃晃,精神恍惚的赫舍里氏,以及那些她在隆科多的纵容下暗地里折磨赫舍里氏的传闻,宝月不免对着这个蛇蝎美人打了个冷战。
  比起李四儿来说,她实在显得十分窝囊,据说隆科多对李四儿可谓是言听计从,不违颜色,为她连父母妻儿都抛却脑后。
  她简直是凭一己之力把佟府搅了个天翻地覆,什么国公爷,诰命夫人,平日里再高高在上,衣冠楚楚,还不是拿她一个出身微贱的侍婢毫无办法。
  秋去春来,翻了年后,御驾七月里再往塞外巡幸,这次理所当然地轮到了四爷陪驾,如今阿午已经三岁多了,早被丢在书房里和两个哥哥一块上学,宝月自然也能撒手少管些。她将园里托付给玛瑙、孙嬷嬷和叶嬷嬷,便高高兴兴地带着珍珠往塞外去了。
  京城固然繁华,可塞外的高天阔地却能将压抑的心解放出来,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享受造化神功,自然宁静。如今沿途各地的行宫早已修缮完毕,一路上也不同从前她第一次跟着四爷出去时那样,时常简陋地驻扎在野外。
  生活条件得到了改善,自然环境却无法,四爷依旧得在热夏里冒着风沙骑马,夜间跑回马车里的时候,别管原先是什么颜色的衣袍,往往都变成了土褐色,他的头发里也全是风沙。
  如此过了大约一个月,他们才跟着御驾缓慢抵达了热河行宫。
  四爷并不留恋在君父面前展示骑射技艺的机会,也无意和八爷一样去结交蒙古的王公大臣,他特意向康熙告了假去瞧瞧温恪公主所出的那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当是为了留在京里的十三。
  康熙微微一笑,应允了四爷的请求,并加了一车赏赐要他带去,四爷明白康熙的意思,很上道地表示一定好好向翁牛特部传达皇帝的圣恩,为人臣子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和皇帝抢施恩的机会。
  “这个老四,多聪明啊。”康熙看着低头告退的四爷一声喟叹,四爷做事的确颇合他的心意,然而自从八爷的事开始,他对着这些年长的儿子们,便不能不猜测起他们表面的顺从下暗藏什么样的用心。
  孩子一旦长大了便心性已定,难以教化,已生出的野心也难以浇灭。如同太子,他小时候多么聪颖乖巧,以君父的志向为志,可一旦心偏性移,就怎么也走不回正道了。
  宝月也跟着四爷去了,兆佳氏托给她许多十三爷嘱咐要带来给两位郡主的东西,路上只有一队跟在后头护送的侍卫,宝月不愿闷在马车里,便跟在四爷身侧挥鞭驰骋。只是她多年来稀松平散的骑术多少有些遭不住,过了两天便被四爷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正好也免得我担心,”四爷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侧,低头亲亲她的眼睛,“圈紧了。”
  这下一则可以让她瞧瞧沿途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景色,二则也免得他在后头看着她骑马,还要一边担心她体力不支。
  康熙准了四爷十日假,他们在第四天到了漠南的翁牛特部,温恪公主府建在漠南一座小城里,在公主下葬后仍然保留在这里,康熙特地开恩准许仓津留下这块匾牌。
  这儿远远不及京城繁华,远处甚至还有风沙拂过不知哪年留下的断壁残垣,驸马仓津等在门口等候他们,宝月隔着一层防风沙的帷帽,隐约瞧见了一个沉默的影子。
  她听四爷讲过仓津和温恪公主的故事,听他张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满语并不意外,四爷却发现比起去年葬仪上那时,他如今已经流利的几乎与寻常满人无差了。
  四爷放下东西,转达了康熙和十三的问候之情后,便跟着仓津到了两位小郡主的卧房里,她们躺在两位乳母的怀中嬉闹,瞧着还算活泼健康。
  “她们很爱笑,像四照花,”仓津的声音很温柔浑厚,他轻轻抱起其中一个,将她放在四爷的怀里,“这是姐姐。”
  宝月也凑过来瞧,她将大郡主接到怀中,细细看她的脸色,比起阿午要瘦弱许多,但这孩子双手很有力气,面色也红润,可见还算健康。
  她将一些宫里的,还有她记得的现代科学的食补方子交给奶嬷嬷,又去瞧另一个,她并瞧不出两个孩子的分别,难为仓津还能认得出来。
  她为她们挂上兆佳氏准备的长命锁,也许是尚小的缘故,两个小郡主身上并没有漠南蒙古人显著的特征,更多的是温恪公主的影子,除却那一头并不细软的头发。
  卷卷地,甚至硬的还有些扎手,人常说头发硬的人心硬,这正是这两个孩子所需要的。往后她们若能像海蚌公主一般,在这儿自在地活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也就不枉她们拼命到了这个世上。
  他们待了半日就要返程,虽然康熙准了假,可不回去侍奉御驾,反而在外逗留,到底显得不恭敬。
  临走的时候,仓津交来一个锦绣盒子,“这是公主准备的,去年上下混乱,不曾收拾出来,烦请王爷替公主带给十三爷。”
  那盒子里大多是些绣品,还有几样首饰,分门别类地用帕子裹着,上头注明了是给兆佳氏四十六年生的女儿,自到了漠南,这三年来兄妹俩未尝见过一面,故而这份礼物过了三年才迟迟转交到四爷手上。
  四爷的叹息声随着盒子上的锁扣落下,这位年轻的公主一生就这样落幕了,或许有一缕芳魂能随着这些东西回到故里,回到兄长和妹妹身边。
  “也请您转告十三爷,等她们两个再大一些,我就带她们去给恩赫阿木古朗汗请安。”仓津将手放在身前一礼,他眉目平和,像无垠的大漠,绵延的苍山,“我替公主向十三爷问安。”
  平沙万里,月落参横,宝月和四爷共乘一骑往回赶,长风徐徐,带起初日方升的一点凉意,又带来丝丝从云边破开的金线,远处的沙砾都仿佛星星一般在阳光中闪烁。
  回到热河行宫后,四爷便重新在御前行走侍奉,康熙依照往年的旧例召见蒙古诸部,并在行宫中大肆设宴款待,这回同行的几位阿哥里有十四爷,他带了他的侧室舒舒觉罗氏,宝月骑马的瘾已然过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去同她还有其他皇子府上的女眷们打打叶子牌消磨时光。
  宝月并不算擅长这类社交场上的玩意儿,可好在她算牌快,懂了规矩后几回便将原来交给她们的学费赢了回来,她赢多输少,很快就成了牌场上的魁首。
  “小四嫂家底厚,不将这点东西放在眼里,咱们可都没几个钱,这一回出来偏叫小四嫂赢了个干净。”眼见着宝月又要赢了,舒舒觉罗氏将牌一丢,便要赖账。
  牌桌上另外两个是九爷府上的格格,也跟着应和起舒舒觉罗氏的话来。
  “是啊是啊,咱们九爷可从来不补贴我们,小四嫂且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宝月无奈地叹气,说不放彩头没意思的也是她们,说没有钱出彩头的也是她们,“诸位爷里,唯独九爷最善生财之道,难道还会短缺你们的银子?”
  里面稍显年长些的那位刘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咱们府上一个侧福晋也没有,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领着格格的分例呢。”
  虽然并没有直面回答,但言下之意宝月懂了,她默默将她们的彩头还回去,是不是越有钱的人通常就越抠门?不对,九爷对他亲爱的八哥就非常大方。
  闲下来享受生活的日子还没过几日,四爷却在一日匆匆从御前回来,叫苏培盛为他收拾衣物。
第65章
  “承德出了时疫,汗阿玛命我和十四去城里协管,你在乖乖待在这儿闭紧门户,我把苏培盛留下,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来做。”
  四爷叫人把那一小箱衣物搬上马车,站在门口嘱咐宝月,他眼神凛冽地瞥一眼苏培盛,“若侧福晋出了事,你也不必再来回我。”
  “那你呢,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罢,城里情况严重么,感染的人多不多。”宝月忙忙追到门边扯住他的衣袖,“你不许亲身到前线去。”
  “这是自然,”四爷握住她的手,神色从容,甚至还有心思调笑,“不过几例罢了,染上疫症的百姓都会挪到城外四十里远的地方治疗,我和十四不过是代为显示一下圣恩昭彰,汗阿玛又不是打算送亲儿子去死。”
  他在宝月额间落下一吻,眼中是细碎的柔光,“城里离这儿有五六十里,不会传过来的,你只安心等我回来就是。”
  宝月便也安心许多,四爷将腕间那串碧玺串子挂在她的手上,松手转身离开了。
  万幸的是行宫中果然并未有大规模的时疫爆发,御医们带着侍从在行宫上下熏艾消毒,将负责去承德采办物资的宫人及与他们接触之人隔离开来,并将他们的衣物用品一并焚烧,迄今为止行宫染病的不过几人而已。
  固然承德城门关闭,音信断绝,但由此可见承德城中的情况应当也在可控的范围内,宝月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这才算松了口气。
  二十多日过去后,行宫内并未有新染病的宫人,故而众人也渐渐放松,重新开始在行宫内活动起来,御前也恢复了每日议政的惯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可宝月却迟迟不见四爷回来。
  “承德城门打开了没有,四爷可有信来?十四爷也还未回来吗?”宝月又等了两日,行宫内如常运转着,仿佛只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已不免有些心慌了。
  “奴才使人去问过了,两位爷都还在城内呢,即便时疫了了,也总还要料理后续的事宜,安抚一番民心不是?侧福晋且稍候几日,想必王爷很快就回来了。”苏培盛在下首答话,宽慰她放心些。
  “即便四爷事忙,难道连给我回个口信的时间也没有。”宝月抱怨一声,半信半疑地瞧他,这可不像四爷往日的作风。
  苏培盛心头一凛,他小心地请示道,“奴才去的时候王爷正忙,不若明日奴才再去一趟?”
  “也好,”宝月无暇顾及他脸上的神色,她皱眉让珍珠拿来一个箱笼,“四爷一连去了快一个月了,你把这些衣物用什给他一并带去,叫他照料好自己。”
  他走的时候只匆匆带了那一个小箱子,只怕不够支应。
  第二日苏培盛果然带着一封信回来了,上头只草草写了两段话,说城内情况已定,料理完这些安置和拨款的事宜后他便回来,又说自己无事,不知玉娘是否安然无恙。最后几句甚至仿佛是急急忙忙赶出来的,字都要从信上飘着飞出去了。
  “奴才去的时候王爷正和城内的知府县官们议事,实在无暇,这才匆匆写就。”见宝月看了信眉头紧锁,苏培盛连忙低头解释道。
  “无妨,既然四爷实在没有时间,便不必抽空回信了,”宝月看他一眼,目光倏然凝在他身上,她捏紧这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信纸,隐约感觉闻到了一丝木兰花的香气,“承德城内,时疫确然已平了?”
  “是,此次疫病传播不广,王爷和十四爷控制得当,的确已了结了。”苏培盛松了口气,他心虚,不敢抬头看宝月,自然也就错过了宝月脸上的不明神色。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宝月敛下目光,掩住神色轻轻点头,待苏培盛退出去后,她拿起信纸细细嗅了嗅,那丝香味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她寒声对身旁的珍珠道,“你找个人跟着他,看他做什么去了。”
  笔迹虽然确是四爷的无疑,但这字她越看越觉得奇怪,苏培盛忙着解释的态度也不对。再加上仔细看他身上,鞋面干净,衣裳不染一丝尘埃,精神抖擞,实在不像来回骑了五六个时辰的马的样子。
  珍珠听了宝月的话一头雾水地应是,却还是立即派人去办了,当晚她却花容失色地来回禀,“他在偷偷烧衣裳!苏培盛是不是身边有人染症未曾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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