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五条悟高调出场的福,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她有一个银发蓝眸一米九多开红色法拉利的高富帅老公。
现如今,一个和她老公长得如此相似的少年出现在这里,说出了这样的台词,当然会有人对这种抓马情节充满了好奇心。
“五条君,你说之前那个帅哥是?”
有人提出了质疑。
“之前那个是我哥。”
“我哥今天不在家,所以我来了。”
“嘘——要帮我们保密哦。”
“毕竟是偷/情,所以要低调~”
“那……还真是辛苦呢。”
不知是哪个女高中生这样感慨了一句。
第五十三章
冬今僵在原地, 被少年的一通乱说弄得整个人都懵了。
或许是因为五条悟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就算在婚内不/伦现象十分普遍的日本、开放程度与现代化程度也极高的东京,他的这些发言也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退, 给少年和冬今之间让出了一条路。
冬今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她瞳孔微颤,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你在说什么?!”
五条悟走到她身边, 长臂一勾, 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所作所为不言而喻。
冬今试探性地挣脱着他的怀抱,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失败了。
这一刻,在数不清的眼睛的注视下, 她才终于对少年的恶作剧有了实质性的认知,
——他的行为很恶劣,恶劣到已经超越了年轻不懂事的标准, 不能单单用“任性”两个字来形容。
或许,正是因为她以前一直都待在本家,京都那座封闭的巨大宅邸将这种恶劣的行为圈住,不再扩散发酵,也不让五条悟的任性妄为出现在更大的视域范围内,所以才会让那时的她产生这种误解。
现在看来,十年前的五条悟,真的太过分了。
“你放开我。”她的语气稍微冷了一些。
“不要,”少年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在她的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就这样抱着你去爱情酒店怎么样?”
“你在胡说什么!”
她气急了, 抬起胳膊重重地怼了一下少年的腰,却不料被无下限隔着, 根本碰不到他分毫。
眼看着聚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冬今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推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已经到了某种怒气临界点,五条悟难得好心地放开了她。
楼梯口的暖风空调吹得她整个人热得不行,让冬今恨不得马上逃离。
她没再说一句话,拎着包转身就走。
五条悟直接追了出去。
他腿长,没几步就追上了星野冬今,游刃有余地跟在她的身边。
深冬时节,女人因为生气而微喘时呼出的白雾,就像一团薄而柔软的棉花,萦绕在她红透的脸颊旁,显得整个人格外好看。
“生气了?”少年语气欠欠地问她。
红灯亮起,冬今站在人行路边等着换灯,侧眸瞪了身边高高瘦瘦的少年一眼,没再说话。
五条悟继续说:“本来就很像偷/情嘛,昨晚和你……结果差点被他打死。”
他明明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事,只不过是稍微占了她一点点的便宜,就被十年后的自己差点弄死。
内脏在一瞬间被粉碎的痛苦感觉,让他永远都忘不了——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将他伤到这个地步。
“活该。”冬今愤愤地说。
“但是真的很有趣,”
苍蓝色的漂亮眼睛眨了眨,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望着面前的女人,并对她说:“我还想玩,你陪陪我。”
少年似乎真的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他在尝试着玩一种很新的花样。
看出他眼中的期待之色并不是伪装,冬今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红着脸,很大声地吼了他一句:“你有病啊!”
吼完,绿灯亮起,冬今不再看他,气冲冲地过了马路。
五条悟被她吼得愣住了。
在十九岁的五条悟的记忆中,这是星野冬今第一次对他发火。
她明明连半个“不”字都没对他说过,重话更是一句没有。
从小到大,她事事对他千依百顺,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会默默承受。
但是,在这个十年后的世界里,无论是十年后的他自己,还是十年后的星野冬今,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有趣。
青春期的少年一向喜欢新鲜刺激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星野冬今,和他所熟知的星野冬今,有着相似却不相同的身体和灵魂,这种熟悉的陌生感,更加让他欲罢不能。
她还是很爱他,但是却会很认真地对他表示不满,会清清楚楚地说自己讨厌什么,了解他但不再纵容他,有自己的小脾气和原则。
最重要的是,因为靠近她,会引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对他展露出极为强烈的攻击性。
五条悟的人生里从未遇见过这么强大的对手,也从未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虽然他也曾被逼入绝境,也曾有过临近死亡的时刻,但像现在这种毫无悬念地被碾压暴打,绝对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而且今后都不会再有了。
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让这个十九岁的少年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上/瘾。
这种上/瘾的感觉,先一步他的意识,驱动着他的行为,让他继续紧紧地跟着她。
五条悟跟着冬今走进公寓的自动玻璃门,走进电梯,走进家门,最后跟着她上楼,来到了那间小小的阁楼单间的门前。
星野冬今被他刚刚的话气得不行,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也不想看他,索性直接推了他一下,然后快速拉开门躲进屋里。
然而,五条悟哪肯就这样放过她。
在她关上房门的前一秒,宽大的手掌就握住了门锁的锁舌,拦住了她想要快速关门的动作。
冬今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推着门,想要把门关上,但少年的力气实在是大得离谱,她在他面前的所有行为都无异于蚍蜉撼树,根本不能左右他的任何行动。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门被他推开,从一个小小的缝隙,到门户大开。
那个穿着高专制服的少年,如同一道深色的阴影,堵在她的门口。
“真新奇,冬今居然不让我进房间。”
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慢慢弯腰,靠近她。
圆形墨镜后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浓密卷翘的银色睫毛就像两把漂亮的小扇子。
只是,他的脸有多好看,他的话就有多难听。
“这怎么能行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偷/情吗?”
……谁和你说好了啊到底!
他似乎沉浸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里,一定要缠着女人点头陪他一起玩才肯罢手。
少年迈开长腿,走进房间内,而后长臂一推,将女人的房门关上。
修长的手指掐着门锁一拧,锁舌咬住,小小的阁楼间就变成了一个任他肆意妄为的密闭空间。
“你要做什么?”冬今莫名地有些怕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说,“如果他回来的话,你又要被——”
“被他杀掉?”少年歪了歪头,一副颇为不在意的表情对她说,“没关系,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这小孩……
冬今被他的话气得咂舌。
她以前怎么都不觉得,年少时期的五条悟这么欠揍。
他抓住了女人的软肋就不撒手,在看穿了她所有的底牌之后,只需要一瞬间就击溃她的所有防线。
少年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直到她的腰靠在了写字桌的边缘,整个人往后倒了一下。
五条悟连忙拉住她的手,借给她重心点,帮她稳住了身形。
而后,冬今就感受到少年修长的手指撑开了她的指缝,温热而宽大的掌心烫得她心跳如雷。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手拉到了唇边。
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闪着淡淡的光,银色的睫毛微垂,苍蓝色的眼眸闪了闪。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婚戒上,又用指腹轻轻地蹭了蹭戒指的边缘。
“真的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五条悟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女人那张可以形容为花容失色的漂亮面孔,笑着对她说了一个带有所属意味的称呼,“五条太太?”
下一秒,少年的薄唇就隔着戒指,吻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他似乎在很认真地进行着某种角色扮演。
冬今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
她努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将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的婚戒。
“什么啊,你也这么小气吗?”五条悟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冬今不愿意再和他说一句话,扭过头不去看他,表现出一种沉默着的拒绝态度。
她以为她这样无趣的回应方式,会让五条悟没了兴致后乖乖离开,却不料她的拒绝反而助长了少年的叛逆心。
五条悟已经被十年前的星野冬今彻底宠坏了。
他早就习惯了女人的顺从,现如今遭到了这样的拒绝和消极抵抗,瞬间就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兴趣——对十九岁的五条悟来说,她的拒绝甚至比她的眼泪更让他感兴趣。
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在写字桌上,左手揽着她的细腰,长腿挤进女人的双膝之间,强迫她更靠近自己,然后低下头去嗅她发间的兰花香。
冬今推着他的肩膀,想要远离他,但他的手一直用力地搂着她,不让她移动分毫。
少年的鼻尖从她的发间慢慢向下移动,蹭着她柔软的面颊,鸦羽般的睫毛每动一下,就能刷到少年高挺的鼻梁。
“这位太太是不是刚生完宝宝?我闻到了一种甜甜的味道。”
冬今被他的话吓蒙了。
听到这句话,面前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瞬间与未来那个三十八岁的五条悟的脸渐渐重叠。
这一刻,无数的委屈和愤怒将她吞没。
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
她扬手打了他一个很重很重的耳光,重到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都痛得发麻。
女人红着眼睛,对他下了逐客令:“你马上出去!”
-
二十九岁的五条悟回到家时,就看到十年前那个更年轻的自己,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
他拄着下巴,银色的发梢翘着,圆形的墨镜镜片后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望向落地窗外的开阔景色,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个微微发红的印子,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呦,心情不好?”戴着眼罩的男人朝他打着招呼,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说,这算夫妻混合双打了吧?”十九岁的少年愤愤地说,“你这是幸灾乐祸?”
“算是吧,”二十九岁的男人站在他的身边,眼罩后那双六眼望向窗外的景色,但嘲讽的话却没停,“能让冬今动手,你可真是有点本事,她平时连脏话都不会说。”
少年:……
那还真是多谢你的夸奖?
“她和十年前很不一样了,”男人的口吻突然有些感慨,“你用对待十年前的她的方式来对待现在的她,真的不合适。”
少年叹了口气,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现在知道了。”
人总是要经历教训才能成长。
但现在看,混合双打的威力似乎还不够让少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只是简单地把二十四岁的星野冬今和三十四岁的星野冬今当做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没有考虑过这种转变的理由是什么。
“不要以为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就没事了。”
“十年前的她,确实对你百般迁就,但这并不代表没有问题。”
“如果你在未来不做出改变,她会死的。”
说完,戴着眼罩的男人微微侧身,望向了坐在地板上的少年。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少年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突然间怔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会死?”
少年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又问了一遍:“冬今会死?你在开什么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男人毫不客气地说,“你不会以为她一直这样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地纵容你,是什么好事吧?”
他转过身,抱着胳膊望着面前这个更年轻的自己,从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
“一个人的爱是有限额的。”
“你不能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无节制地从她那里索取爱,甚至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回馈。”
“你要学会爱她才行。”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戴着眼罩的男人向少年所在的方向迈了一步,比年少时期的自己更加宽阔的肩膀和身形,充满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