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爆炒小黄瓜【完结】
时间:2024-08-09 17:15:50

  还好埃里克在更衣室,没有听见这句话。
  母亲、女性、亲密接触。
  全是他不可触碰的禁忌。
  他不会允许有人用这些开玩笑。
  薄莉忽然想到,如果她像母亲一样照顾他……是不是能在他手下活得久一些呢?
  她必须扭转“捕食者与猎物”的关系。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这么想着,她扭头问老板:“有裙子吗?跟我一个尺寸的……裙子。”
  最后,薄莉买了几条印花裙子,几件衬衫裤子,一顶宽檐帽,一顶粗呢女帽,以及一件黑色斗篷。
  埃里克对她挑选的衣服,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结账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一副手套。
  黑色的皮质手套。
  当他缓缓戴上那副黑色皮手套,用极长的手指扯紧,直到薄而韧的皮质完全绷在骨节上时——
  她脑中毫无征兆地回放了电影里的那一幕,感到了某种冷漠且残忍的猎人气场。
  可能因为恐惧,她的腿有些发软。
  薄莉让他穿上黑色斗篷,戴上黑色宽檐帽,然后回到了酒店。
  酒店门口,有几个绅士在抽烟,见他们下马,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胡吹海侃。
  ——去买衣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薄莉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没去买衣服,那些绅士会如何轻蔑地打量他们。
  暴露在那样的目光下,埃里克又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又逃过一劫。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跳成就了。
  薄莉擦了擦冷汗,找到酒店的男招待,开了一间房——她本想开两间房,但想到埃里克的危险性,觉得他们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
  酒店有专门的浴室,上一位客人刚洗完,水还是热的。男招待说,如果不介意是用过的水,洗澡的钱可以便宜一些。
  薄莉礼貌地拒绝了,让他烧两缸干净的热水。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楼梯口,有一个孩子在分发名片。
  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穿着大人的套装,头上抹着头油:
  “先生们,下星期,这里将举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奇观展览——这是策展人,特里基·特里的名片!”
  薄莉接过来一看,这张比特里基之前递给他们的显得简陋一些,没有地址,卡片边缘印着繁复的花纹,大名下方是一行优美的小字:
  ——“奇观策展人”。
  薄莉收好名片,对孩子说了声谢谢,朝三楼走去。
  侍者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告诉他们,浴室在隔壁,现在还在烧水,水烧好后,会有人来通知他们的。
  薄莉又是一阵道谢。
  关上门后,她忽然发现,还不知道埃里克愿不愿意洗澡。
  野生动物都不喜欢洗澡。
  ……他不会抗拒洗澡吧?
  薄莉转头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他按倒在地。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即使如此,她还是痛得差点失声喊叫。
  “……你,”她痛苦地抽了一口气,“……又怎么了?”
  埃里克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眼洞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在她的咽喉上下摩擦。
  她似乎很痛苦,很恐惧,脖颈上渗出了汗水,滑腻灼热,仿佛触感润湿的炭火一样,令他的掌心刺痛。
  但即使她恐惧到极点,也愿意让他触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她似乎非常热衷于触碰他,以及让他触碰。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
  包括他的母亲。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触碰得最多的是死尸。
  在马赞德兰王宫,他负责为国王表演杀人——在酷刑室里折磨犯人,或是在角斗场用绳索杀人。
  他触碰过各种各样的尸体。
  温热的,冰冷的,僵硬的,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
  他们活着的时候,拒绝他的触碰,死了以后如同温顺的牲畜,任由他提拽拖行。
  他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从不幻想自己可以触碰活人。
  但是这些天,他似乎触碰得太多了。
  她一直在拥抱他,亲他的面具,在他的怀里睡觉,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害的大型毛绒玩具。
  现在,她更是得寸进尺地给他换上了新衣服,把他带到豪华客房,还准备让他去洗澡——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宠物?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适过,血管在太阳穴里怦怦狂跳,体内的攻击性蠢蠢欲动。
  他知道她没有恶意。她只是为了保命,力所能及地对他好。
  然而,她每次看向他,每次拥抱他,每次用微妙的力道吻他的面具,都像无形的鞭子重重抽向他。
  他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脖颈上青筋暴起。某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催促他立即掐死她。
  否则,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
  薄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埃里克好像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当这是恐怖片主角突如其来的发疯。
  她艰难地呼吸着,小心翼翼地撑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面具。
  令她从头凉到脚的是,亲他的面具似乎不管用了。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眼洞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无动于衷。
  “……”
  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这也能生出抗性?
  恐惧是冰冷的铅块压迫在她的胸口,可能因为紧张过度,她甚至听见了尖利的白噪音。
  这时,她注意到了他的脖颈,苍白、淌着汗水的皮肤上一条青筋微微凸起,如同一条暴怒、颤动的蛇——
  薄莉不假思索地亲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像被毒虫蜇了一下,猛地松开了她。
  薄莉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
  她闭上眼睛,满头大汗,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几乎令她的喉咙感到疼痛。
  又选对了,她真是天才。
  就是她好像形成了某种古怪的条件反射,遇到威胁就想亲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也形成了类似的条件反射——被她亲吻,就会放弃杀她。
  薄莉说不出这两种条件反射,哪一种更加病态。
  也说不出,他们之间是谁受制于谁,又是谁在驯化谁。
第15章
  不管怎么说,她终于洗到热水澡了。
  酒馆的浴室比她想象的大,浴缸里洒了香水,散发着浓烈的薰衣草香气。
  旁边摆放着各种洗浴用品——香皂、头油、海绵、毛巾、洗脸巾、梳子、雪花膏和科隆香水。
  薄莉用海绵抹香皂,足足搓洗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有种毛孔通畅的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轻了三斤。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湿发,一边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埃里克也去洗个澡,回到房间后,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她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没有多想,只希望他半夜不要又拖一个人回来。
  说起来,她终于看到了这具身体的相貌。
  跟现代的她很像,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她爸爸是法国人,她遗传了他的高鼻梁、深眼眶、白皮肤,以及鼻子上几点不明显的浅褐色雀斑。
  唯一的区别是,现代的她是黑发,这具身体是红发。
  ——确切地说,是姜黄色。
  只是某些光线下,会呈现出浮艳的红色。
  薄莉大概知道,这具身体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了。
  红发人,尤其是红发女性,一直饱受歧视。
  契诃夫的小说里,甚至明确写到,“红发女人狡猾,虚伪,恶毒,阴险”。
  尽管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居多,但确实证明了当时对红发女性存在诸多偏见。
  薄莉始终不知道,原主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原主打扮成男孩。
  但她愿意相信,这是一种保护,而非重男轻女。
  之前买的裙子都被铺在床上。
  薄莉顺手拿起一条印花裙子,换在身上。
  她的头发很短,还没到耳朵,但换上裙子后并不显得违和,反而显出几分利落的野性。
  戴上粗呢女帽,在下巴绑上系带,薄莉觉得就算自己现在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住在这里的“克莱蒙先生”。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女性公开穿男装,但都是在剧院或马戏团表演的艺人,上不了台面。
  真正的淑女是不会穿裤子的。
  对她们来说,裤子仅存在于裙底之下,是绝对的隐私与禁忌。
  穿裤子,就好比当众裸露大腿,只有跳康康舞的女郎才会把自己衬裤露出来。
  观众爱看男装丽人的表演,也是因为如此。
  台上的女性,自以为衣冠整齐,成为了女性化的绅士。
  实际上,在台下观众的眼里,她早已是不着寸缕。
  可惜埃里克不在这里,不然她真的很想试探一下他对女装的态度。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她是女孩,并没有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
  也许,她的吻对他的作用微乎其微,就是因为她没有换上女装?
  薄莉恨自己看完《歌剧魅影》的小说后,没有把这本书缓存下来,而是顺手删掉了。
  不然这时,她可以拿个笔记本,一边看一边整理原著的细节,最好顺手写个攻略出来,以防某天记岔了某个细节,不幸死在埃里克的手上。
  不对。
  谁说没有原著,就不能写攻略呢?
  薄莉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现在,她还记得原著的细节,但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后呢?
  谁知道那时候她还能不能记住?
  想到这里,她立即拉开客房书桌的抽屉,翻到一个空白笔记本,用钢笔写了起来。
  她不担心埃里克能看懂——他再聪明,会的语言再多,也不可能看懂简体字。
  简体字的来源复杂,尽管现在已经有了雏形,但距离现代的简体字,还缺乏上百年的演变与革新。
  除非他再找一个华人,一个字一个字给他解读,否则靠自己读懂的概率为零。
  薄莉先是写下了原著的剧情梗概,又标注了原著跟音乐剧、恐怖片的剧情差异,最后告诫自己:
  如果他要杀你,化解危机的最好办法是,亲吻、拥抱,以及任何肢体接触。
  她思考片刻,继续写道:
  一、现在是1888年10月下半旬,迄今为止,你还没有见过他的长相,但不管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要害怕他的长相,也不要露出震惊、厌恶的神情,否则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二、要尽可能同情他的遭遇。
  但他非常危险,也很少说话,你要学会旁敲侧击,多同情跟他有类似遭遇的人。
  三、这不是原著版本,也不是音乐剧版本。
  他的危险性和警惕性不可估量,可能会做出非常极端的事情。即使你现在已经谨慎、谨慎、再谨慎,还是数次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
  写完以后,薄莉从头读了一遍,确定没什么要补充的后,塞进了登山包里。
  客房的墙上挂着时钟,这时已是晚上九点钟,埃里克还没有回来。
  她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他不会永远不会回来了吧?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毫无征兆地把她按倒在地,掐住她的脖颈,面具上眼洞逐渐迫近她,视线阴冷,仿佛要将她凌迟。
  被她亲了一下脖子后,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无法以正常人的逻辑揣测。
  薄莉越发觉得,记下对付他的办法,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然时间一长,说不定真的会忘了怎么对付他。
  薄莉把急救包放在枕头边上,做好了埃里克半夜会拖人回来的准备,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她的噩梦结束了?
  终于不用再每天绝地求生了?
  他在的时候,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总是害怕他会暴起伤人。
  现在,他离开了。
  她的心脏反而提到了喉咙口。
  可能因为这是埃里克的世界。
  他在这里是毫无争议的捕食者,周围全是脆弱、无知、缺乏警觉的食草动物。
  失去捕食者的行踪,对于食草动物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这样,又过去两天,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薄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半夜被脚步声惊醒。
  也不用担心,他是否会掐住她的脖颈,用匕首恐吓她。
  她整个人彻底安全了。
  ——暂时,彻底安全了。
  这三天,她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在外面打听清楚了特里基宴会的举行地点。
  就在这座酒店里。
  说是宴会,其实更像是灵异展览。
  特里基租下了酒店的第五层,来放置他的灵异展品——灵媒、畸形人,以及各种古怪的标本和照片。
  就像她在经理的木箱子里看到的那些东西一样。
  只是,特里基的规模更大,藏品更多。
  薄莉迫切需要新事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思来想去,决定去看看这个展览。
  反正就在酒店楼上。
  她没有穿男装去,怕特里基认出她来,然后缠着她问埃里克的去向。
  她换上裙子,戴上女帽和黑色面纱。
  谢天谢地,现在的假发行业已非常成熟,就算有风吹掉了她的帽子,也不会暴露出一头毛躁的短发。
  展览于下午三点开始。
  还没到两点半,特里基就开始在门口迎接宾客。
  他西装革履,笑容可掬:“看展的宾客请往里面请……展览已提前开始,这是宣传册,展览在五楼。晚宴将于五点半在天台花园举行……”
  薄莉拿了一本宣传册,走到角落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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