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漫卷红袖——猪圆鱼润【完结】
时间:2024-08-13 17:24:43

  “这样,除了船和货是我们的,借的势是六分半堂,护的人是霹雳堂,一旦路上出了问题,青田帮就可把责任甩得干净了。”季卷得意洋洋,对温趣说。
  她又审批了两份关于铁矿开采的汇报,随口一提般地问:“莫北神他们呢?”
  温趣撑着下巴,闻言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当然已经混进船队里了。”
  季卷点点头,在沉进繁重工作前,莞尔一笑:“金风细雨楼一定会喜欢我们送他的这份大礼。”
  金风细雨楼如今并没太多精力关注他远在江南的盟友。楼主苏遮幕征战一生,暗病堆积,如今已恶化到不可转圜的境地,即使有几位江湖高手为之渡内力、宫中御医出手诊治,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恐怕再难熬过下一个冬天。
  因此,京城群雄,包括金风细雨楼自己,都在默默关注着金风细雨楼少楼主的动向。所有人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离接任楼主之位只一步之遥的,不过弱冠的青年,将会把金风细雨楼带向何方?
  是一朝奋飞,或是流星坠地?
  苏梦枕正在京外。他是周遭动摇中唯一坚定的人,即使因父亲的身体,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上官中神带着些帮中精锐伏在岸边水草掩盖中,他也掩在树干之后,听茶花匆匆过来汇报:“公子,我已经挨个劝过了,水路边那些商贩都不愿走,还怀疑我的身份。”
  苏梦枕叹气。他的一双鬼火般的眸子紧紧盯着隐约现出船影的河道,浑身紧绷着随时出手的战意,但他叹气时,几分怜悯自无懈可击的杀意中溢出。
  “他们要靠船队讨生活,几句话就想让他们放弃生计,确实不易。”他咳嗽起来,对上官中神道:“上官,和楼子里弟兄们打声招呼,等会打起来,小心避开这些人。”
  上官中神应:“是,公子。”他又一迟疑,问:“我听说六分半堂、霹雳堂、青田帮这次上京的船队声势浩大,我们要劫的,究竟是哪几艘船?”
  苏梦枕冷冷说:“等我号令。”此外就不再多说一句。
  金风细雨楼与青田帮结盟之事,成于隐秘,季卷再三叮嘱不要泄露。他对此无可无不可,但既然季卷强烈要求,他自然尊重。因此,即使今日接令,来此处抢掠这三家帮派联合上京的货船,楼里兄弟也不知道,那几艘被季卷暗做了标记的船上,装载的并非奇珍异宝,而是青田帮要送给金风细雨楼的兵刃、精盐。
  一艘靠霹雳堂好手运送、将要由六分半堂接管的货船,被金风细雨楼劫掠了去,所导致的损失,又怎么能追究到青田帮头上呢?
  打头的贡船迅速穿过此处狭窄河道。季冷抱着双臂,沉稳立于船头,经过河道时随意往两侧岸边扫了几眼,只号令船队加快航速。
  再往后的就是货船。每一艘船上,都挂了三家帮派的标识,苏梦枕目绽寒光,仔仔细细地从每一艘船上掠过,直到看见一艘船打头,后面连着四五艘船,青田帮的旗子都统一短了半寸,便斩钉截铁道:“动手!”
第23章 心软的人,坚硬的伞
  一句话落下,数十位帮中精锐自河道两侧鱼跃而起!此处正是河道最窄处,帮中好手自河岸借力,一步便能飘至舢板,幽芒自刀兵刃间轻闪,霎时间将多位护卫击落河水!
  河水涛涛。落入水中的人影浮出一泡红血,被湍流卷往下游,河水之上,几艘货船与船队的连接处被上官中神砍断,立即要挟着船老大,横过船身,将其后的船截断在河道之中。
  “敢尔!”
  船舷脱离之时,前一艘船上立即传来四声暴喝,霹雳堂“急飞天火”四位好手齐齐赶至,四道白光,分别指向上官中神的脊背、腰腹、胸腔、双腿!
  当此之时,正是上官中神旧力用尽、新力未生,这四道攻击,锁住他全部逃逸方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知道自己已无论如何都逃不脱这四人联手袭杀!
  他惊惧,因此他张口大叫:“――公子!”
  红袖刀吟。苏梦枕上一刻还在岸上,以冷静的双眼观察全局,此时已察觉到上官悠云的困境,飘然杀入场中!
  窄而短的刀锋悠然扬起,轻柔似情人手,拂过四道致命的白光。这世上有什么硬过英雄刀?这世上有什么柔过情人手?在这艳如红拂的刀光下,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
  苏梦枕已将上官中神拉回甲板。“急飞天火”四位好手怔怔立在船舷上,看向他们用以偷袭的武器――四根细长如针的分水刺,齐齐被削去一截,四枚刺头如四枚匕首,深深插在他们脚下,再前一分就要洞穿他们的脚背。
  红袖刀隐回衣袖,苏梦枕抱着臂,冷冷道:“我此来求财,不欲伤人!”
  这哪里像刚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应有的武力?这哪里像刚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应说的话?“急飞天火”四人已被这一刀间的胜负震颤心神。
  但他们依然不退。雷正已将可能的利润当作了自有物,如果货物在他们手上出现闪失,他们百死莫辞!
  于是雷飞在电光火石间弃刺,手间出现两枚霹雳堂最为蜚声远扬的霹雳弹,以虚实迷影手向苏梦枕掷去!
  爆炸声起。霹雳弹一旦沾到实体就会爆炸,而如果霹雳弹在船上炸开,火舌将迅速波及全船。所以苏梦枕不可能闪避,他必须正面接住这两枚霹雳弹。
  他的刀再次从袖中滑出,一刀同时劈断两枚霹雳弹,但自己也被爆炸的声浪掀起,不受控制地向船下倒飞而去。
  船下是平民商人聚集处。他们中大部分人被兔起鹘落间的惊变慑住,此时张口结舌,正向坠往他们之中的黑衣青年看来,却没能注意到跟在黑衣青年之后,以指点来的四道人影。
  苏梦枕皱眉,咯血,再次挥刀,在不受控的向后坠落的过程中硬生生逆转了身形,使自己往商人们的左边飘坠,不至于将江湖厮杀引入平民之中。
  他为此又受一次内力激荡,又吐一口血,这一口血却救了他的命!因为就在他的身形急转之时,从那群平民商人之中,跃起一位灰衣人,一只残手,能将天地捻做细网,往苏梦枕原要落下的地方裹去!
  若被这似慢却快、似柔却刚的手指捻中,苏梦枕就算不死,也必会落下残疾,可这一击却落了空,因为苏梦枕的怜恤之心而落了空。因这一击落空,苏梦枕得以好好落回地上,抬袖拭去唇角鲜血,心情却很好地,冷冷一笑。
  他笑着喊破灰衣人的名字:“雷损,六分半堂已贫穷至此,需要你亲自做贩夫走卒,不如从明日就并入我金风细雨楼。”
  雷损同样落在地上,“急飞天火”四人,以及从其余各船上赶来的霹雳堂弟子拱卫在他身后,同仇敌忾地瞪向苏梦枕。
  雷损不以为意:“老夫来护送自家生意,有何不可?倒是苏公子,无故袭击‘六分半堂’、‘霹雳堂’、‘青田帮’三家货物,莫非,是要与我们三家为敌?”
  苏梦枕冷冷道:“我问你,京城如今势力,金风细雨楼是否已占了一成?那么你的生意,我也要分上一成,可有问题?”
  雷损怒道:“好狂的小辈!无稽之谈!金风细雨楼要是眼馋,自己去找他们帮主谈,看季冷愿不愿意分你货卖!”
  “你们的货,落在你们手里,只能喂饱满脑肠肥。”苏梦枕毫不让步,尖锐道:“落在我手里,能叫平民吃得饱饭,能叫军官打得起鞍具,能叫运往边关的岁贡,换做盔甲、刀兵。金风细雨楼比你们更有资格拿到这批货!”
  雷损怒极反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我们本就不必谈。”
  雷损冷哼一声,身如鬼魅,往苏梦枕身前拍下!
  他已看出,苏梦枕经由一炸、一变,体内症结再次发作,如今内息仍未平复。若他要取金风细雨楼少楼主的命,除却此时,还有什么时候更适合?
  所以他身形暴冲,发动自己最强的一击!在他冲向苏梦枕的时候,苏梦枕拔刀的动作,却因浑身伤病,慢了一分,雷损深知这一分足以令他取了苏梦枕的命!
  他冲入伞里!
  ――伞?
  深绿色的伞。黑色的伞。颜色是桐油漆的颜色,伞是精钢制的伞。
  一柄伞如果以精钢打制,其间遍布机括,甚至仅以伞头就足以做矛尖,那这就不仅仅是一柄遮雨用的伞,而是可以随时取人性命的武器。而现在,伞共有三十四把,都是从“急飞天火”身后的霹雳堂帮众中张开,却将苏梦枕护在了其中。下一刻伞面倒折,伞骨化为长枪,四面八方封住所有退路扎向雷损。
  无处可退,无处可躲!此时也只有雷损!以其深厚佛法、指上禅机,霎时间与三十四柄矛尖对过,同时痛叫一身,身如鹞子,高高跃起,将霹雳堂“急飞天火”四人让到矛下!这三十四柄伞仍未止步,坚毅无比,打算贯穿四具血肉之躯,继续追击已委顿下去的雷损!
  “够了――”有夹杂着痛苦咳嗽的声音说道,“不必杀人。”于是三十四柄伞在离他们心口半寸处止住。苏梦枕咳嗽。他咳得剧烈,口唇中溢出肺管破裂的新鲜的血,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无比温暖,落在挡在他身前的木讷青年上,语调称得上愉悦地说:“莫北神,你回来了。”
  “是的,公子,我依约回来了。”
  “你的‘无发无天’,阵势比离开之前更紧密了。”
  “那个人就像你说的一样,对待我们尽心尽力,甚至请来她的母亲,将军阵排布习练的方法教授给我们。”
  “所以你们现在已可以接住雷损的一击!”
  莫北神木愣愣的眼光里闪出一丝狂热。他拿着季卷集合青田帮所有工匠、倾尽全力为他们打造的武器,指挥“无发无天”,在与雷损的全力一击对垒下胜出半筹!
  “无发无天”与他至今寂寂无名。但凭这一击,他无比确信,自己与自己的手下,必将瞬间江湖扬名。因为那是“六分半堂”的雷损,那是雷损的残手,那是“密宗快慢九字诀”!
第24章 奇袭
  苏梦枕已不再咳嗽。他重新调理好自己一团乱麻的身体,在死与生之间找到新的平衡,握住刀的手依旧稳定、坚毅,于是他从伞阵中走出来,指挥无发无天:“去和上官中神一道,接收我们的船。”
  货船的原主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视若无睹,傲慢地,堂而皇之地把劫来的船称为“我们的船”,而雷损居然并没有反对。
  他不仅没有反对,甚至笑了起来,笑容和煦,像长辈在看顾晚辈。在错失了杀死苏梦枕的机会后,他好像忽然想起他们之间并非水火不容的关系,比如:“你的身体还是要多加调理。打打杀杀的事,少费精力,否则我家纯儿怪罪起来,我还不知要怎么解释。”
  雷损笑着,拉近关系般地、胁迫似地说:“毕竟你和她还有婚约!”
  苏梦枕的脸色泛起了红。他神色间闪过细微的抵触,抿住嘴唇,硬声说:“我自然知道。”
  “那可是苏楼主与我在你年幼时就已定下的婚约。你艺成出山,与纯儿见面,我知道纯儿对你已是暗自倾心。唉。时光如流水,往日不可追,那时金风细雨楼还只是六分半堂的小小附庸。你父亲身体可还好?”
  雷损语气和蔼,但言辞中诛心之处却层出不穷,短短几句,已从旧事、苏遮幕、女子情思三处,给苏梦枕套上层层道德枷锁。苏梦枕捏紧袖中刀,只淡淡道:“不必试探。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无论如何冲突,我不会违逆父亲意愿。”
  雷损得了这一句,霎时像自己才是今日冲突中的赢家,抛弃“霹雳堂”一众好手于不顾,扬长而去。苏梦枕脸色难看,明明已拿下目标货船,却像被绊住了,被困住了般,反像成了今日最大输家。
  他脸上灰沉,转向霹雳堂少了三十四人,立即显得稀疏的众护卫,淡淡道:“我不动你们,也不动其余货船。你们尽管――”
  他没说完,身后忽有炽烈掌风炸起,直劈他的后心!
  掌风至刚至阳,至纯至烈,与他阴寒内力恰好相反,因此仅是逸散的内力相触,已生发出千万个太阳暴裂于肌肤的痛觉!
  苏梦枕急掠。他来不及回头,只知道为避开这一击必得飞掠,连飘过三棵百年古树,阳刚掌力却始终穷追不舍,洞穿树木,继续向他追击。他飘飞出这么远,终于从袖中拔出红袖刀,刀脊如红线纠缠,转身劈向这至阳一掌,同时看见了浑身杀意的袭击者:季冷。
  怎么会是季冷?
  苏梦枕脱口:“是她让你动手?”
  季冷一双肉掌拿住苏梦枕轻薄刀刃,竟全不破皮,一身纯阳内力与他极阴内力在刀锋间冲撞,彼此都有阴阳接济,水火争锋之苦,却坚决不松手,虎目瞪向苏梦枕,反问:“你已有婚约?”
  他们二人关注之事全不在一处,彼此各问了一个问题,却都没得到回答。雷损本已准备离去,见到季冷袭杀苏梦枕之举,又停住脚步,极目远眺,思索起是否可以推动金风细雨楼与青田帮势成水火,以方便他从青田帮中获利更多。
  苏梦枕闻言微怔,周身内力运转便出现了缝隙。他持刀退后一步,神色提防,身上却并无多少杀意,略去两人下意识冲口而出的话题,转而问:“季帮主为进贡而来,也要为这批货船讨个公道?”
  季冷收掌,脸色比起苏梦枕要冷厉得多。他向来返璞归真,内息敛体时,与寻常田垄农伯无异,此时杀机乍现,隐隐显出一派宗师之状,对苏梦枕显然痛恨已极,冷冷道:“接我三掌,今日便放你离去。”
  苏梦枕一双眼中跃动的火焰渐熄。他整个人沉下去,连带着神情也逐渐阴沉,忍住从胸腔里翻起的剧烈咳意,只简略回答了一个字:“好!”
  ……
  金风细雨楼少楼主抢夺“六分半堂”、江南“霹雳堂”、“青田帮”三家货船,并接连力挫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青田帮帮主季冷一事,如雷霆击于江湖。在苏遮幕命不久矣的当下,少楼主此番大挫两派掌权人,令金风细雨楼的声势不降反升,引人瞩目程度,甚至远超苏遮幕执掌时代。
  季卷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片刻,转向霍青桐,狐疑问:“我爹什么时候学会了替人造势?”
  莫北神的“无发无天”挡住雷损一击,涨的更多是莫北神声势,非要加上后面与季冷一战,才将苏梦枕的江湖声势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对于急需稳定人心的苏梦枕来说,是最为雪中送炭的帮助。但是……
  她满腹狐疑,想,季冷何时学会洞悉局势至此了?
  霍青桐摇摇头,忍不住笑:“他定然没学会。”
  季卷大奇:“他不能真是为了货物被劫出的手吧!”
  霍青桐怜悯地望望她,没有说话,而是抖一抖手上舆图。于是季卷也立即收敛了八卦心,继续与她边赶路,边讨论起路径选择。
  她们此刻并不在江南二州,更不在福建,而是带了“坎”字部帮众,往两浙路扑去。
  往日霹雳堂高手坐镇,江南一带,青田帮必须分出人手,时刻提防总攻。现在霹雳堂主家的高手全往京城护航,季卷便也腾出了时机,不必过于看护自身,而是转去两浙路建立新的根据地。
  “盘踞两浙一带的何家,虽被御批为‘下三滥’,但实则因屡次出手,力保忠良,见恶于赵佶,才至于此。他家门人,鸡鸣狗盗、偷窃骗盗、跳梁越货,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要是处理不当,与他们为敌,未来青田帮,恐怕无一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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