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要和所有人对着干反着来的报复心劲又上来了。
午后,朱佩琳果然出了门。
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徐姮把抵在门背后的椅子全撤了。
再次过来敲门的徐渚用的还是她在堵门时的力道,拍几下这门就被他推开了。
抱腿坐在床上的她眼睛还是肿的,脸上渗过血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昨晚在枕头下面被蹂躏了很久的头发现在和鸡窝没什么区别。
要说她身上还有什么是能和徐渚相提并论的,那也就只有他俩现在都穿着的小黄鸭短袖。
一样的价格,一样的图案,妈妈用一百二十块买了两件。
这是她喜欢的公平。
“小月亮……小月亮?”
“疼不疼?”
“桌子上的饭菜我没收,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徐渚止步于她的房门口。
他的眉毛都快皱成了一团,正小心翼翼地用他发颤的声音来尝试和她交流。
徐姮的声音已经哑了,但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也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一般,自言自语:
“洗澡。”
随即跳下床就去了浴室。
但徐渚也跟着她到了浴室门口,情不自禁地拽住她的手臂,着急说道:
“先吃点再洗吧,饭快冷了,脸上有伤口,身上有没有?还疼吗?”
“洗澡冲水会痛的,吃完饭先拿湿毛巾擦一擦,涂点药,好一些了再洗澡。”
徐姮不语,没给他眼神,直接反手甩开他。
她似乎也因此没了洗澡的兴致,转而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徐渚当然是跟着她。
还在徐姮关门时用手推住门,就算门内的妹妹手脚并用却还是没有他的力气大,关不上。
但这好像把她气到了。
徐姮突然直接把门拉开,大力摔门的动作都让门把撞到了墙,“哐当”一声;也让还在推门的他没站稳,踉跄一步。
妹妹若无其事地躺回了她的床,睁着她那双发肿的眼睛看向天花板。
她在赌气,而且在生他的气。
但徐渚并没有放弃说服妹妹,正撞到她气头上让她撒撒气其实也没什么。
“小月亮,饿不饿?”
“小月亮,脸上还痛吗?”
“小月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怎么样?”
“小月亮,你和妈妈昨天说了什么?”
徐渚说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徐姮的丝毫注意。
她仍然愣愣地看着房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直到他说:
“小月亮,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哥哥一直都站在你这边,什么都可以和哥哥说,妈妈打你就是她不好。”
徐姮这才转头侧身。
掐着她那哭哑之后令他心疼心碎的嗓音,轻声道:
“哥哥……”
“我眼睛痛。”
徐渚立刻去浴室拿毛巾浸了热水,敷在了徐姮微微红肿的眼睛上。
见妹妹终于对他的言语有了反应,他当然是把所有安慰的好话全都堆在了她面前,想哄她去吃饭,也想把她哄开心。
可是连眼睛都被蒙住的徐姮更是让他猜不到她的任何想法,她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
没什么办法的他只好拿起她枕边放着的一本书,随便从里面挑了一个故事,念给她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想陪着她。
但徐姮可能烦了他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吵闹。
尚在变声期的他声音并不好听,念出来的故事也可能是她早就读过的。
终于听她又叫了他一声:
“哥哥。”
语调平平。
的确是她在厌烦之后才会有的语气,不然她唤他的尾音会上扬拉长一些。
但只要她还愿意和他说话,怎样都好。
徐渚放下书,连声问妹妹想要什么。
但徐姮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个反倒令他难以启齿且不知所措的要求:
“哥哥,再让我看一眼……你的那个。”
“嗯……要硬起来的那种。”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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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徐姮其实并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件与色貌还有欲望挂钩的事情。
糟乱的头发、发红的印痕、身上穿着毫无审美的睡衣睡裤,她的一切和那电视上的内衣模特所展示出来所谓女性的美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欲望,则无从说起。
更是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徐姮仅仅只是想逼迫徐渚去做一件大概连偏爱他的妈妈都不会原谅他的事情。
毕竟哥哥上次就对她说过——
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会有多严重。
现在有的心虚感觉完全是从妈妈昨天打她时那刻薄的态度里琢磨出来的。
她是在做一件不对的事。
她也明白她将要构陷一直对她很好的哥哥。
……一直很好?
谁知道呢。
她只是想把她的那份抢回来而已。
徐姮现在可不会体恤谁的良苦用心。
她得先让自己快乐,才能用高高挂起的态度去管别人在想什么。
徐姮按住自己脸上用来热敷的湿毛巾。
似乎这样就能不用去直接面对正在担心她的哥哥。
这温温热热的毛巾确实让她涩痛的眼睛好受了许多。
他对她的好总是如此直白,看得见也摸得着。
但凡她想要什么,徐渚马上就给她了。
要说她都记不起来他上次和她抢东西是什么时候,现在只剩什么要报复要发泄的脑袋也对此没什么印象。
徐渚一直在让着她。
父母是这样教他的,哥哥让妹妹是天经地义。
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徐姮要说的话到此却又只说了一个开头,其余的全都堵在了嘴里,没法在徐渚先说些什么之前再继续说下去。
好像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定。
好像只要徐渚依然这样待她,她就没法迈出这一步。
即使她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她,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
不然她永远没法去对抗妈妈替她做好的决定。
好迷茫。
于是室内只剩了徐渚快速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不再扯着他那沙哑的鸭嗓子给她念一些她根本没在听的东西。
徐姮听他“哗哗啦啦”地翻了几下,越翻越快。
好在他终于把书合上,再次放回了她的枕边。
就当她提起自己的心想听听他怎么说的时候,徐渚说的却不是她提起的这个话题:
“小月亮,我们上大学……一起考去外省好不好?离家里远远的。”
徐姮对大学并没有什么概念,甚至她连自己的初中生活都没有怎么想象过。
最近想得最多的,也就只有去读私立的徐渚会和她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他会有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她想起一次,就会去考虑最坏的结果,就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愈发绝望。
但她的确想离家远远的。
不用听父母在半夜吵架打砸,也不用回答他们俩要是离婚会如何怎样。
越远越好。
徐渚说得没错。
“我已经和妈妈说了,不去那个学校上学,我们初中同校,高中同校,大学也同校……”
哥哥似乎在考虑很多事情,每一件里都有她。
但这和朱佩琳昨天的说法不一样。
徐姮直接把这理解成徐渚对她表露的伪善。
正因为他什么都有了,所以才能无忧无虑地去想象他的未来,还顺带好心好意地把她的未来也画好了。
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什么都没有的她要怎样才能做到那些一模一样的事?!
不说别的,她现在就要妈妈还像以前那样,平等地对待她和哥哥。
但是可能吗?
虚伪。
虚伪至极——
这足以让还处在崩溃边缘的徐姮立刻扯下她脸上的热毛巾,坐起身来,把坐在床边对她毫无防备的徐渚直接往她的床上拉。
拉倒之后就连忙跨坐在他身上,下意识想要起身的徐渚被她恶狠狠地推了一把,再度推倒后用双手死命压住他的胸口,防止他起身,然后再次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让我看一眼。”
徐渚想要挣脱其实并不难。
他的力气从那时开始就已经超过她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徐渚仰视着坐在他身上的妹妹,头一次无法理解徐姮的他选择顺从,“没……没什么好看的啊,为什么?”
但他已经躺在了妹妹睡暖的枕头上,好像自己的耳朵也因此混了她的温度从而发烫。
“你上一次都给我看了,为什么现在不行?”
“我就要看。”
“我一定要现在看!你给我看!”
原来她在朝他撒气。
徐渚并没有坚持什么,找到这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反而开始和她谈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
“但小月亮你必须先去吃饭。”
没想到暴躁无比的徐姮听了他的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安静了下来。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反复无常的?
可他的心在越跳越快。
好像他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妹妹已经变得和他现在的心跳声一样,都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事。
徐渚试着去触碰她仍然抵按在他胸口的手。
温暖且柔软。
但他想把她的手拿开。
不然他好像在把他这颗狂蹦乱跳的心捧在了她面前,任她刺探拿捏。
不知缘故地,他害怕她知道些什么。
即使他自己也说不清。
徐姮的表情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松动。
她虽然安静了,但他依然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同意了他的提议,还是单纯地在想一些别的莫名其妙的事。
亦或者,她此时落在他面上的视线就是在审视他已经红透的耳朵。
妹妹会觉得他这个哥哥很奇怪吗?
徐姮由着徐渚拿开了自己的右手。
可坐在他腰际的徐姮却突然用左手去抓他裤子的松紧绳,吓得徐渚立刻按住她的手,慌慌张张地阻止她:
“你得先去吃饭!”
“……吃完饭再说。”
拖延一下可能就过去了。
妹妹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正当她执拗的时候可不能和她杠上,说不定吃完饭她就忘了。
但徐姮似乎在刚刚的失控之后就变得异常冷静。
淡淡地说着她好像已经提前想好的事:
“哥哥,你上次都让我看了……”
“你要是再让我看一次,我也会让你看我的。”
“想看吗?”
徐渚的眼前仅剩徐姮那一张一合的唇还有她说话时会露出来的一点点牙。
红色的,白色的。
就在他面前一个劲地晃。
……但仰视的角度似乎看不见她的舌。
为什么妹妹的声音越变越甜了呢?
为什么他深呼吸的每一次都能闻到她身上同样泛甜的味道呢?
就像堕陷于那挣不脱的泥沼。
不管是优雅的,还是狼狈的,到最后都得死。
还不如就听她的话算了。
“……哥哥?”
原本按住她的手像是被她迷惑了一般渐渐松开了,原本就哑的喉咙现在也变得更涩了,明明知道是不应该继续下去的事,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她:
“看什么?”
却又突然反悔,欲盖弥彰地提高音量,劝阻道:
“小月亮,这样不对——”
“你不能给别的男生看……”
徐姮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在他听来几乎快要把他逼疯的话:
“哥哥不是别的男生,哥哥只给我看,那么我只给哥哥看,到底哪里不对?”
“哥哥……难道不想看?”
“我知道你想看,装什么装!”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裤子的系绳,用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触到他的小腹,轻松撩开他的内裤边缘。
被她的指甲刮过那么一下,浑身发过冷汗一阵,回过来的温度似乎热到快要把他烤化了。
徐渚突然拽住妹妹在下移的手。
也在下一刻抱住她的臀,让原本跨坐在腰际的她直直坐在了他的那个东西上面。
口中原本想说的一句“就算是哥哥也不行”就这样生生地咽回了喉咙里,反而堵得他的喉咙好像热到要冒烟。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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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姮那振振有词的步调被徐渚打乱了。
刚刚的感觉就好像是徐渚要把她整个人都抬起来似的,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直接被他扔下床去。
如此陌生的男性力量再次让徐姮意识到她的哥哥还有太多从没有告诉过她的东西。
忽然就这样忘记自己说到哪里了。
手被他攥着也就攥着,茫然地轻声说着她能看到的东西:
“哥哥……你的脸好红,耳朵也好红。”
她还想问怎么连脖子都开始红了。
甚至徐渚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眉毛几乎快要打成结,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反正她听不见声。
就像一副被呛到了一样的难受表情。
徐姮没有继续说下去。
夏天里穿着的睡裤既轻薄又透气,她已经感受到自己腿间正抵着一个硬硬的玩意儿。
似乎还挺热的,隔着彼此的几层裤子都能让她感受到,坐在这上面还有点硌人。
但她没有那个东西。
没法和他感同身受,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疼呢还是别的什么。
于是徐姮转而问他:
“哥哥,你还好么?”
徐渚不说话。
徐姮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跪坐在床头的她只心不在焉地把自己手边能摸到的窗帘拉上了一半。
徐渚也在趁着这空当赶紧坐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他的声音因为在变声期的关系还是哑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