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第一次感觉到我只是那么艰难。
她都分辨不清,她在这里待了多久。
这不断有人往他身体里面注射不知名的液体,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但同样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也让她痛苦万分。
他现在就仿佛案板上别人待宰的羔羊,生死由不得自己,未来同样也由不得自己。
昏天黑地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鹄试验了多次,终于找到了机会,挣脱了捆着她的绑缚带。
她把身旁那些五颜六色的液体全部打碎,把连接在她身上的线路全部拔掉。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连鞋都没有,刚下那床,就被碎玻璃划破了脚。
但是她现在已经很难感觉到这些细微的痛楚,手臂青筋暴起,白鹄握了握拳头,她现在有一种毁灭掉一切的冲动。
有这样的想法,她也真的去做了。
他把视野中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破坏殆尽,把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全部杀死。
她看向了上方会转动的一个小东西,抬头看见它,白鹄全过去就将这东西破坏了。
她观察过这玩意儿,总觉得这个小东西背后有无数人在盯着她。
每次看到这玩意儿就有一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警报响起,天花板上开始洒水。
整个裙子都湿透了,她以往也没穿过这么露的衣服。
但此时她也无暇顾及这些,她只想逃出这个鬼地方。
不断有蒙着眼,拿着铁钎的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他们拿起武器围在了白鹄身边。
他们的装扮很像范闲的五竹叔,大约她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困在这里这么久,除了身体的力量以外,她脑子也变得格外清明了起来。
很多以前理不清的事情全都理通了,她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已经猜到了,这里就是天下人向往的神庙。
这里面蕴藏的东西,确实可以让一个国家的国力提升数倍。
她应当是被用作了实验,这些人在试验那些能够让人变得强大的药剂。
她应该不会是第一个试验品,只是她耐性大,熬过了所有的折磨。
她脱困了,变得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即使被这么多的五竹叔,她也应对的游刃有余。
围着她的人不怕疼,即便手臂被折断了,他们仍旧能够毫不迟疑的接着出手。
白鹄突然发觉,围着他的这些人只有人的外壳,没有人的灵魂。
那么……五竹叔也是吗?
不对,五竹叔和他们不同。
我都说有自己在意、关心和想要保护的人。
以前是叶轻眉,现在是叶轻眉的儿子。
他平时虽然冷冰冰了一点,但他并非毫无感情。
要从这里离开,她要去到外面的世界。
她担心承泽,担心她去晚了,他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在深夜蜷缩起来,永远忍受着那个人的冷漠。
围攻的蒙眼人一个个倒下,白鹄喘着气,下手果断又狠决。
她总觉得自己变了,但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她心里的挂念没变就好。
没穿什么衣服,她用蛮力打开了神庙的大门。
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伸手遮挡,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自然的阳光了。
之前被人绑着,她睁眼能够看到的永远是刺眼的白光。
没有任何温度的白光,照得人心里越来越烦躁。
真奇怪,遍地是冰原,应该是很冷的,但是她现在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血衣,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她身体当中被注入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液体,现在身体的变化应该就是源自于那些改造。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她以前在书上看过,太阳是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的。
可以根据这些,辨别方向。
她以前找不到路,找不到方向,但她却从来没有将这些存在于书本当中的知识运用于生活。
现在她却懂了。
找到向南的方向,白鹄一直往那个方向走。
先找到北齐再说,找到北齐就可以继续顺着往南走。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总能回到南庆国都的。
白鹄走在冰面上,她偶然路过一大片阴影,他从到冰底下看去,发现冰里面居然是一头全身长满毛发的大象。
这种象的品种都没见过,或许是生活在很多年前,气温急剧变化,这种象就灭绝了。
连续走了多日,她既没有累的感觉,也没有饿的感觉。
感觉要成仙了。
……
(本章待续)
第六十三章 杀猪
终于看到了房子,虽然只是茅草屋,但见到人,白鹄心情好了许多。
放松身心,白鹄朝着茅草屋走了过去。
她抬起手腕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但是她明明能够听到里面有人在呼吸。
这呼吸有些沉重,屋里的人应该上了年纪。
好半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房门打开,视线里冒出了一个瞎眼老妇。
老妇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摸索起来,“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从北方来,很久没吃东西了,想要问您要点东西吃,讨口水喝……”
一个瞎眼的老太太,独自居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害怕警惕也正常,白鹄也没有踏进人家的屋子,生怕吓到了老太太。
听到是女声以后,老太太明显放松了不少。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但是老太太早就习惯了屋子里的一切,对她倒是没有多少影响。
“原来是位姑娘……老太我家中简陋,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
听到这话,白鹄才走进去。
“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都没个人照顾你?”
接过老太太端来的那瓢水,饮下肚中,顿时感觉清凉无比,这应当是山泉。
“原先是我小儿子在照顾我,只是春闱将至,他去京都赶考去了。”
提到小儿子,这老太太精神头都好了几分。
“我们家几代都没出一个读书人,要是我们家阐立能够博得个功名,老妇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可是您毕竟行动不便,总得有个人照顾。”
白鹄还是比较担忧的。
“再过两日,我大儿子得空便会把我接走,我大儿子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就只能做些小本生意,好在也算是在镇上成了家。”
老太太又摸索着给白鹄盛了一碗小白粥,白鹄接过来几口就下了肚,这东西什么味道都没有,只能勉强填填肚子。
明明过得不是那么幸福,但这老太太脸上却全都是满足。
不过,以前听承泽讲过,有些地方贫穷,连白米都吃不起,只能用稻米的壳打细一些,拌着玉米面蒸着吃。
那恐怕会更加难以下嘴。
百姓和贵族之间,差距如同天堑一般。
“您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白鹄和老太闲聊起来,“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丈夫是地主家的佣农,他是个很能干的人,但就是因为人太老实,后来活活累死了。”
“我原是个绣娘,手艺还算不错,能够挣一些贴补家用,后来为了养活我的两个儿子,没日没夜地绣,眼睛后来慢慢也就看不见了……”
好像生下来就在吃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白鹄是个感性的人,她光是听着老妇人说,她就有些想哭了。
但是她不想在人家开心的时候,平白搅合了老人家的好心情。
她忍下了自己的感性,继续说道:“婆婆,不知此处是何地界?若我要往京都去,又该往哪个方向去。”
“此处早些年是北齐的国界,但在二十多年前被南庆给打下来了,自此以后就归属南庆管辖,若要往庆国京都去,你得去我们镇上问问路,老妇我见识短浅,最远也只去过我大儿子在的史家镇。”
“原是如此。”
白鹄之前只知道向南走,一连走了几个月,没想到直接越过了北齐,来到南庆的境内了,还是交界之处。
不过……这也省了很多事,若是走到北齐境内,她被人看见了,兴许狼桃还会派人来追杀她。
“婆婆,那等你大儿子来接您的时候,能够捎带上我吗?我想去镇上问问路。”
这老婆婆答应了。
白鹄随后又说道:“我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等你儿子来了,我再现身。”
白鹄不想过多打扰人家,她在外面野了那么久,随便找棵树就可以睡觉。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白鹄就消失在了原地。
半夜惊醒,白鹄差点从大树上掉下去。
她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人家帮了她,总归不能白嫖啊?
既如此的话,白鹄眼睛亮了亮。
她跳下了树,满山遍野寻找可以当做补偿的猎物。
她最终跟踪到了一头大野猪。
几下将野猪敲晕。
她并不急着放血,野猪还是要当场杀才新鲜。
但是如果就这样把野猪给拖下去的话,皮托破了肯定会影响品质。
白鹄思考半晌,最终决定把野猪给扛起来。
这猪的重量对于她这个人来讲不算什么,就是体积太大了,不太好扛。
走了一段路以后,她突然灵机一动。
砍了一个超级粗大的树枝,然后用藤条绑住了野猪的前后脚。
她把野猪固定好,用一只手抬着,然后把整只野猪挑了起来。
野猪总会挤着她,妨碍她走路,但是用手拦着点还好。
等她挑着野猪下山以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清晨的露水重,她之前穿着白裙子早就不见了,在之前她也遇到一户人家,她用三只野兔子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穿着。
现在的话,虽然已经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那必然得用钱。
除了报答老太太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野猪拿去卖了换些钱也好。
老太太只住着茅草屋,这方圆五里之内又只有她家这一户,所以也没有多防备,砍柴的柴刀和切菜的菜刀以及挑水的木桶等都放在院子里。
外面还有个大锅,不远处堆着码好的柴。
正好可以重操旧业,不对……是女承父业。
先烧水,白鹄一担一担往二里外的小溪里挑水,又起火将水给烧热了。
那野猪中途还醒过一次,被白鹄一拳又敲晕过去。
拿着刀往脖子那里捅了一下,野猪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一阵阵嘶吼响彻山林,这声音把睡着的老太太给吵醒了。
她扶着门框走到院子里,“这是怎么了?”
“婆婆不要惊慌,是我。”
“昨夜我去山上抓了只野猪,想着借您的地方处理一下,到时候一起拉去镇上卖,卖了我好给您路钱。”
白鹄说完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手下的工作。
“何必呢?不过就是些小事罢了……”
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但是心眼却不瞎,她知道这姑娘是个实诚人。
白鹄牢牢按着,直到把血给放干了,这才把野猪推到烧热的大锅里面烫。
然后他开始一丝不苟的把猪肚子切开,把内脏全给掏出来,然后一一洗干净。
肉也得分好,整个早上那砍肉切肉的声音就停不下来。
不过好在,等白鹄差不多弄完的时候,老太太的大儿子却邀着牛车来接人了。
……
(本章待续)
第六十四章 史家镇的火
这时候还闹了个误会。
人家大儿子欢欢喜喜来接自己的娘去镇上过更好的日子,结果一进院子就见到了满身满脸血的白鹄。
这误会可就大了,尤其他手上还拿着刀。
人儿子伤心透了,连他身后的夫人孩子都顾不上,抄起小院门口放着的柴刀就朝着白鹄冲过来。
“娘,孩儿这就给你报仇!”
白鹄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太好,可能是把人给吓到了。
她也不敢使力气,生怕自己使大了力气闹出人命。
只能将眼前这个人的手反剪到背后,把人给压住。
不按着点,怕他到处撒泼。
好在,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就特别灵敏,一听见自己儿子喊,就从屋里面走出来了。
“名立,你在哪儿啊?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听见儿子刚才喊的声音有些着急,所以脚步也匆忙了点。
白鹄眼尖,在老太太要摔倒之前,赶紧过去扶住了她。
“没事的,婆婆,只是有点误会而已。”
把话说开了,老太太的大儿子站在那,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赶紧道歉。
白鹄也没有新衣服换,只能又继续穿着一身睡衣,跟着这些人坐着牛车,抬着野猪肉去集市上卖。
她没做过生意,面对客人的讲价和砍价,她差点一老实就答应了。
老太太的大儿子帮了她很大的忙,一直在帮他游说。
白鹄真的很羡慕这些嘴会说的人,能够处理生活中大部分的问题。
一下午过去,她腰上已经坠满了铜钱。
沉甸甸的,她摸着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以前跟在承泽身边,他几乎是从没有缺过钱用,承泽心情一好就随便掏好几大张银票给她。
她不怎么花钱,偶尔就是拿钱出来买点零嘴吃。
所以她以前拥有的钱是现在的无数倍,但是却没有心中的这种满足感。
或许,钱只有是自己挣来的,数的时候才会拥有最大的满足感。
这时候,白鹄突然有些理解范思辙了。
他直接拿出一吊钱塞到了老太太大儿子的怀里,“辛苦你了,谢谢你今天来帮我卖肉。”
老太太的大儿子史明立推脱不下,将钱收好,并且还拍着胸脯承诺了,会帮白鹄找到直达京都的马车。
史明立是个自己做生意的小商贩,赚的也不算多,但好在通达人情世故,认识的人也多,很快就帮白鹄的事情给办妥。
真幸运,又遇到好人了!
白鹄擦了擦脸上的汗,拿着自己赚的钱去买了几件新衣裳。
以前她从不知道衣服的好坏,但自从她穿了差的衣服,她就明显能够感觉的出来。
以前穿的衣服薄如蝉翼,穿几层好像都不太热。
但现在,再像以前那样一层裹一层的,她得热死在半路上,而且干活啥的还会磨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