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谭韵冷身边的老妈子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指着她怒骂:“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夫人说话!还记不记得你是谁的人!”
谢陆言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她脸上,鲜血从她鼻子里喷涌,他怒吼道,“她是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家,有你说话的份吗!再他妈狗吠一句,老子毙了你喂狗!”
老妈子捂着流血的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请求四少爷原谅。
谭韵冷淡淡一笑,她当然知道她这好儿子冲的不是燕姨,冲的是她,他就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给她看呢。
可是他除了在下人身上发火泄泄愤外,又能怎么样呢。
他有办法吗?他没办法。
“坐下吧。”谭韵冷轻声说,“我知道你心疼云姨,但燕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何必发这么大火。”
谢陆言抬起头,双眼通红,紧盯着谭韵冷,“妈,您一定要这样逼我吗?”他双手撑在茶几上,一字一句地保证,“不和谈雅结婚,不依靠谈家,我也能把谢家夺过来,全部送到你手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谭韵冷不屑地冷笑,“你想收购D.T?那可是跨国银行,你知道银监会里那群老东西都是谁的人吗。”
“这您别管,一个月,我把大伯从集团踢出去,把董事长的位置给您。”汗水从他鼻梁滴落,谢陆言梗着脖子,一眨不眨,紧盯谭韵冷的眼睛。
“阿言,你以为妈妈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让你结婚,都是为了得到谢家吗?”谭韵冷摇了摇头,失望地说,“妈妈是想给你找个依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妈妈的苦心呢?”
谢陆言:“妈妈,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不想活了。但因为你生了我,养了我,所以我不忍把你抛下,弃你不顾。我爸从小就对我不闻不问,是你一个人养我长大。当年那场车祸,也是你拼尽全力救了我,我被你护在身下时,甚至闻到了大火在你身上烧焦的味道……我想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所以我要帮你实现愿望。等到愿望实现的那天,我再去死。”
谭韵冷震惊看着他,“你……你……”
他笑了,接着说:“但现在宁宁回来了,我想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所以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妈妈,你有想过我吗?你、有想过我吗?”
谭韵冷双拳紧握,眼眶逐渐泛起了泪光。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客厅里陷入漫长的沉默,其他人一动不动,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喘。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
“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收购下D.T,我就不再管你和应宁的事情。如果没有成功,你必须和小雅订婚。”
谢陆言无声闭上眼睛。
谭韵冷带着人撤离,临行前带走了云姨。
“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位阿姨照顾你。”
云姨依依不舍地擦着眼泪,频频回头望向少爷,却被谭韵冷身边的老妈子强硬地拉了出去。
不久,楼下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诺大的别墅,终于只剩了他和应宁两个人。
也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谢陆言扶着栏杆,迅速爬上二楼。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间的门。
幸好,他的女孩还在床上酣睡。
暖黄色的台灯映照着她的侧脸,她呼吸均匀,睡的那样香甜。
刚刚楼下发生那样的动静,她都没有醒来,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谢陆言泄了力一般,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从地板爬了起来,脱掉身上满是脏污的衬衫,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谢陆言擦干净头发,回到卧室。
他悄悄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然后轻轻地握住应宁的手腕,将她温热的小手拉到自己的嘴边吻了吻。
他紧紧挨着她,把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脸颊枕着她柔软的手背。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她,这一刻,应宁甜美的睡颜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睫毛,一会儿又舔了舔她的鼻尖,就这样腻乎了好一会儿,他冰冷的身体才逐渐有了温度。
应宁感受到了他的捉弄,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这一声轻微的嘤咛,似乎才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真实的存在。
他噙着热泪,哽咽着将唇瓣贴上她的薄唇,颤抖着来回舔拭,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安抚自己的伤口。
随后他隔着被子抱紧着她,抖动着肩胛,逐渐激烈了,仿佛所有的高傲被卸下,一点一点,被爱意汹涌。
-
应宁从一场深沉而满足的睡眠中醒来,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而美好的梦境。
醒来后神清气爽。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床头的时钟,惊讶地发现才五点,天还没亮呢。
她扭过头来,目光正对上阿言那张安静熟睡的脸庞。
他的脸颊上似乎不小心被压出了些许微红的指印,好像被谁在梦里打了一巴掌,应宁有点想笑。
而他却毫无知觉,睡得呼呼的,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
可仔细看,那细细的指印好像是她的诶?
难道是她梦游打的?
怪不得她觉得自己的手麻麻的……
“阿言,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呢。”应宁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的红痕,大概怕吵醒他,所以声音轻柔得不像样子。
可谢陆言却突然嗯了一声,问她做了什么梦。
性感磁性的低音炮,还挺好听。
他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随后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早安。”
应宁笑眯眯的,“你怎么也醒啦?”
“听到你说做梦,所以我醒了。”谢陆言握着她的手,到嘴边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声音沙哑而低沉,“还没说你做了什么梦?”
应宁想了想,忘了,但是脸颊却微微发红。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梦’。
“春梦?”谢陆言坏笑着,握着她的手伸到被子里,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问,“是这样的梦吗。”
“不、不是……”掌心覆上……
谢陆言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红,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到达那一刻,他猛地掀开被子,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又薄又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定格成了o型,长达十分钟的Cool Down Time里,他双腿绷直,身子一抽一抽的,脸颊逐渐泛起了嫣红。
他累坏了。
应宁爬起来帮他擦干净身子,他睁着眼看着她乐,又痞又娇的。
“该换我了。”他喘着说。
“啊?”应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到,随后他整个人便压了下来,大手一挥,将被子盖上,被子正好遮住了她的下半身,也蒙住了他的脑袋。
应宁的身子过电般一阵阵瑟缩着,她紧紧抱着他的头,不断哀求他停下,不断地说不要,不断地说求求你,痛苦又欢愉。
(……)
完事后,他爬了上来,在她耳边坏笑,“舒服吗。”
床单都湿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陆言在她嘴唇亲了一口,问她甜吗。
应宁赶紧擦了擦,虽然是自己的东西,但是也嫌弃的不行。
“别这样,阿言……”她不喜欢。
谢陆言看出她不高兴,于是爬了起来,走向卫生间漱口,然后用清水仔细地洗净脸庞,彻底弄干净以后,才又爬回了床上。
好看的鼻梁上还挂着清爽的水珠。
他笑得同样清爽,“我干净了,能亲吗。”
应宁心思一动,又被他这张好看的脸蛋蛊惑了,忍不住主动凑了过去,奉上双唇。
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谢陆言随后扳过她的身子,从侧面缓缓弄了进来,这是最节省体力的一种方式。
两个人做到七点钟,闹钟一响,应宁就立刻推开了他,“我要去上班了!
谢陆言被刺激得不上不下,难受的要死,他从柜子里翻出手套,拿着去了卫生间。
应宁下楼后,发现云姨不在,厨房里也没有准备早餐,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有可能是去了菜市场还没回来吧?她没再等,而是亲自动手,为阿言和自己煮了碗面。
还贴心地给云姨也准备了一份。
她吃了早饭,没等阿言下楼,便留下了一张字条,随后便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单位后她就给小楼发了条信息,问他怎么样了。
她说晚上去看他。
应宁想了想,又给王伯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炖一锅补身的鸡汤。
她没透露是小楼生病了,只是说是有个朋友骨折,需要食补。
王伯听后一口答应了。
一下班,应宁就赶去奶奶家取鸡汤。可刚一走出医院时,她就感到身后好像有个人在尾随着她。
或许是因为陈全那件事,她多少有点惊弓之鸟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放慢脚步观察,但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也同步放慢了脚步。
于是她又加快脚走,可那个影子也同样快了起来,而且无论她往什么方向走,那个影子都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应宁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将手伸进包里,按下了手机上的110三个键,准备随时报警。
恰巧,旁边有家水果超市的门开着,应宁心中一喜,转身准备冲进去寻求帮助。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那个人也突然加快了步伐,两步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拽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
第58章
-
应宁的脑袋向后一磕,没碰到墙,反而撞在一只柔软的大手上。
她睁开眼,看清楚了对面的人。
“阿坤哥!”
孟子坤把脑袋上的兜帽向下一扯,朝她笑了起来。
“你跟踪我干什么!”
“我没想跟踪你啊!”孟子坤也挺无奈的,他揉了揉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偷偷瞟了她两眼,“那个、你还生我气吗?”
他是因为没想到开口跟她说什么,所以走她身后犹豫了会儿,没想到就被妞妞当坏蛋了。
“生气?我没生你气呀,生什么气?”应宁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包包里,这下又好好看了看他。
怎么去了美国一段时间,人还瘦了呢?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都还不知道吧?”
孟子坤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弹了根烟叼在嘴角。
“今天刚回,听说楼住院了,我就回来了。”
其实小楼出事的那天他就回来了,那晚在Bliss看热闹的正好有跟他玩的不错的兄弟,过后就把当晚的事儿告诉了他,他在美国听说了这件事,人差点炸了。
但当时他不知道,和小楼一起的那个女的就是妞妞。
郑千瑜让他在美国最少呆半年,这才两个月他就溜回来了,为了防止他妈抓他,回来后也挺低调的,谁也没告诉,更没搞什么排场给他接风。
就是去揍陈全的时候,有点失去理智了。
两个多月没见,应宁其实也挺想他的,当然了,她也知道刚刚他说的“生气”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想再提过去那些事儿了,何况她也是真的没有生气。
总之回来就好。
应宁笑了笑,“那你还没去看过他吧?正好我一会儿也要过去,一起?”
孟子坤嗯了一声,和她走出胡同。
俩人先去南池子把王伯炖的鸡汤拿上。
路上应宁给阿言发了个信息,告诉他阿坤哥哥回来了。
【一会儿我们要去医院看小楼哥,你要来吗?】
谢陆言这会儿正在公司加班,一周前给发改委提交的收购报告迟迟没有等来确认函,最后等来的却是补充通知。
就怕出现什么意外耽误时间,这份报告他没用秘书处的任何一位笔杆子,而且他也信不过那些人,搞不好他大伯就从中收买了谁给他搞破坏。
所以,从前期项目的基本情况以及投资背景,再到收购的基本方案和对外工作以及尽调情况,每一个步骤都是他亲自写的,几乎熬了一周的通宵。
现在得到通知让他继续完善,明显就是卡他罢了。
他满身疲惫地伏在办公桌上,问秘书,“发改委的黄主任,帮我约了吗?”
黄主任比较难请,他之前约了三次,不是以公司,而是以私人名义,都被拒绝了。
“打听一下,今晚他在哪有局,我直接过去。”
秘书提醒他,“谢总,您今晚约了央行的周行长。”
是啊,除了发改委,还有财政部,有央银,有法院,上上下下的部门,哪里都得走动,哪里都要疏通。
相比之下,股东那边已经是最好处理的了。
谢陆言说知道了,拿起手机正好看到应宁发来的信息,还有一张她和坤子的自拍,两个人笑的都挺开心的。
她问他晚上能来吗?
他轻轻叹口气,去不了,他现在压根抽不出一点时间。
临去赴局前他提前吃下了好多药,其实他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很久了,但是他不说,妞妞不知道,她太累了,他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
但他如今的身子是妞妞精心呵护来的,所以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糟蹋了,他还想陪着妞妞长命百岁呢。怕今晚的酒局上喝多了吃不消,所以他又强行给自己推了两针营养剂,强撑着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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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子回来了,和应宁一起来到医院看小楼,小楼咧着大嘴挺高兴的,可是阿言没来,他又有点不高兴。
阿坤进门就冲到了病床前,伸手在小楼眼前比了个二,问他这是五么?
“傻逼,你他妈还是知道回来?”
阿坤泪牛满面地给了他个熊抱,感动坏了,“行,没傻,还知道我是谁呢!”
小楼让他滚蛋。
应宁在一旁乐。
她没看到昨天在病房照顾他的那个姑娘,也没好意思问。
阿坤在病房里陪他,应宁就去了趟医生办公室,问了问他今天上午拍的片子。
“这是他出院后的康复计划。”医生打开电脑,指给她看,“对了,你是他妹妹哈?”
应宁点了点头,也不心虚。
从医生那里回来,还没进门呢,就听着病房里的两人在逗嘴。
那会儿小楼的手机里弹出了一条微信,被阿坤一把抢了过去。
说实话,要真是哪个美女对他的嘘寒问暖,他也就不新鲜了。
偏偏来消息的是个小孩儿,这可把孟子坤新鲜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