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地久天长——菜紫【完结】
时间:2024-09-15 23:22:39

  发来的信息是条视频,点开后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朋友出现在镜头里,声音也稚嫩的不行,他说:【小楼叔叔,祝你早点康复哦,加油加油】
  阿坤当时卧槽了一声,他仔细看,这孩子怎么跟小楼长得这么像啊!
  “不是,我他妈就走了两个月,你丫连娃都有了啊?”
  “别他妈胡说八道。”小楼让他把手机还回来,这是乐乐用她妈妈的微信发来的视频,唐优不知道。
  今天一大早唐优喂他吃好早饭就回家了,说是回去把乐乐送到托管班,中午再过来给他送饭。
  小楼心不在焉里给乐乐回复了两行字:“谢谢乐乐,告诉你妈妈今天别来看叔叔了。”
  阿坤觑眼看他,觉得很有问题。
  等到了出院那天,阿言和应宁还有阿坤一起来医院接他。
  “行不行啊你这胳膊。”孟子坤看着都肝颤。
  医生让小楼继续戴护具,而且出院戴的护具还是铝合金的,丫说什么都不同意。
  “戴个屁啊,跟他妈变形金刚似的,丑死了,再说老子一点事没有。”
  阿言:“行了,小心点吧。”
  但是应宁还是很担心,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
  “不然你还是回家吧,回家好歹有你家里人照顾你,你回酒店谁照顾你呢?”
  应宁不太好意思问那个女孩去哪了,出院的时候也没见到她。
  小楼看着应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开玩笑,扯着嘴角说:“不然我住你们家?”
  “啊?行是行呀,就是云姨回老家了,现在还没回来,阿言这两天也没人照顾。”
  说着应宁就凑到前排问阿言,“阿言,云姨什么时候回来呀?”
  谢陆言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应宁没有注意到,但是坐在副驾驶的阿坤捕捉到了。
  他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脸色,默契地什么也没说。
  当晚阿坤就打电话攒了个局,说是要给楼爷去去晦气。
  本来是想着去Ethan那,但是Ethan突然回老家内华达了,临走时也没和兄弟们吱一声,阿坤不知道那晚Ethan也在,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其实Ethan是那晚被吓坏了,所以跑了,临走时只给应宁打了个电话,他那天没有冲上去救他们,觉得自己特不是人,他心里过意不去,不想再在北京待下去了,觉得没脸面对他们。
  应宁没怪他,还祝他一路平安。
  最后聚会订在了程延那,程延才知道这件事,叼着烟不说话,脸色阴森森的,他们这几个玩的好的兄弟都挺重感情的,谁要是在哪儿受委屈了,都恨不得当场带人过去把对方场子砸了。
  “没事儿,反正丫已经进去了,说是在山脚被发现的,警察找着人的时候,都他妈跟鬼似的了。”
  麻将桌上,坤子淡淡瞥了眼阿言,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接话。
  程延说:“那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明天我找几个人过去,‘关照关照’他家人。”
  应宁从洗手间回来,给大家洗好了水果,问大家在聊什么。
  几个人便自动忽略了刚刚的话题。
  应宁坐到小楼身边,递给他一颗洗好的草莓。
  小楼没抽烟,手边放着个鼻烟壶,还是应宁送给他的。
  他手抬起来还不太方便,应宁就直接把草莓喂到他嘴边。
  其实没有什么暧昧的,俩人都挺大方,看着就像医生照顾病人或者照顾孩子似的。
  小楼朝她笑笑,故意说了句真甜。
  坤子看傻了,脑袋跟拨浪鼓似的,看了看备受宠爱的楼爷,又看了看被晾在一边的透明人阿言,最后对小楼说道:“我操,你丫因祸得福了啊!”
  阿言头上顶着绿光带,不耐烦地啧了声,说了句真烦。
  程延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一会儿阿坤又问,“怎么没把云綦喊来啊?”
  小楼:“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要我家里那边还瞒着呢,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晚云綦出现在Bliss的事情小楼不知道,阿言后来也没告诉他,这件事暂时只有他和应宁两个人知道。
  应宁听到表哥的名字,脸色变了变,阿言悄悄把手绕到她背后,安抚般揉了揉她的脖子。
  麻将桌上,阿言的电话一直在响,有几个他说两句就挂了,但有一个,是谈叙打来的,他接听以后,没两分钟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站起身,让应宁替他,他踱步到一边去讲电话。
  小楼看到了来显上谈叙的名字,也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阿言走后,程延就对着一桌子人故意调侃他,“一个大总裁,工作怎么还这么忙啊。”
  他们这群人大多都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很难有人理解谢陆言为什么工作这么拼。
  但是应宁理解,她很担忧地看了阿言的背影一眼,很怕是他收购的事情出了状况。
  谢陆言挂了电话要离开,他俯身在应宁耳边说了什么,应宁担忧地看向他,“那你路上小心。”
  谢陆言揉了揉她的耳垂,向她保证,“晚点我回来接你。”
  应宁点点头,谢陆言拿上外套便出去了。
  小楼看着阿言又丢下妞妞一个人,去找那姓谈的了,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有了气。
  应宁低着头乖乖地码牌,一桌子大老爷们,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住院住的,把自己住矫情了,现在只要看到妞妞,就会想起那晚她一个女孩子在Bliss被流氓骚扰的样子,他现在都不敢想,要是那晚他没有及时出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妞妞越善解人意,他就越心疼她。
  后半场,小楼也变得闷闷不乐的。
  后来他也接了一个电话,不过电话里的人却没发出声音,很快就挂了。
  是唐优打来的,他知道她说不出话,怕她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又给她打了回去。
  刚打回去他就觉得自己傻逼了,人家不会说话,打回去有个屁用。
  他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怎么了。
  唐优很快回:“对不起,我不小心按错了你的号码!我本来是想找社区医生的!乐乐发烧了,我手忙脚乱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楼挂了电话,也不顾肩膀的疼痛,拿起外套准备出去。
  程延和阿坤异口同声问他哪儿去。
  小楼来不及解释,脑子里却又灵光一闪,退回来握着应宁的手腕,问她:“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吗?”
  应宁也没问原因,只要是他们开口提的事情,她都会直接点头。
  路上,小楼把唐优和乐乐的事情简单和她交代了一下,“三四岁吧,发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唐优是后天声带受损的,所以她听得见,就是说不出,乐乐要是病了,她弄着孩子去医院挺费劲的,所以一般都会拜托社区医生上门问诊。”
  应宁点点头,一一记下了,她担忧地看着小楼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很怕他用力过度,再伤到肩膀,“要不我来开车吧?我开车也挺好的。”
  “没事儿,你歇着,我来,你哥哥我还不至于成残废。”
  唐优家住在丰台区的一个小平房里,地址是他找程延要的,程延打电话问了经理,经理那儿的员工手册上有记录。
  小楼估计是第一次来城中村这种地方,光定位就定位了老半天。
  到了地方,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房子,人也有点震惊。
  应宁拉着他往里走,还不忘嘱咐他看好脚下,“别磕着。”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夜里的空气阴冷阴冷的。
  唐优联系不到社区医生,急的眼泪哗哗落下,她抱着乐乐正准备去医院,结果刚要出门,就看到小楼带着一个女孩子朝她家这边跑了过来。
  到了以后,小楼二话不说,从她怀里接过乐乐,抱着就回了屋里。
  “别担心,我给你带了个医生来,他叫应宁,有她在,乐乐肯定没事的!”
  唐优激动地对着应宁鞠了一躬。
  应宁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也不多说别的,她立刻到乐乐面前查看情况。
  “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唐优在备忘录上快速敲下一行字,给她看。
  “得物理退烧,去弄点温水来,另外家里有酒精湿巾、红花油和刮痧板吗?”应宁半跪在床边,一边观察小朋友的舌苔和面色,一边冷静地问唐优。
  唐优点点头,立刻去找东西。
  “我去热水。”小楼随后也进了厨房。
  下雨天,在郊区一个简陋的小平房里,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就这么忙碌了起来。
  大概折腾了两个小时,在应宁一遍又一遍的温水擦拭和推拿下,十一点多的时候,乐乐终于退烧了。
  唐优激动得痛哭出声,她松开乐乐的手,走到应宁面前,就要给她下跪。
  小楼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好了,乐乐应该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儿再给我发信息。”
  他看到应宁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知道她也累坏了,两个小时,她一直跪在床边,连腰都没有直起来过。
  唐优非常感激应宁,临走时送给了她一个手工编织的荷包作为礼物。
  应宁知道这是她的心意,只有收下她才会心安。像平时在病房里,其实也经常有病人给她“送礼”,当然红包和现金或者其他贵重礼品是绝对不能收的,但要是病人特地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她一般都会收下一点,为了就是能让病人安心一些。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应宁收下荷包,看出女孩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小楼说,便对他道,“我去车里等你哈。”
  应宁走后,唐优望着小楼,眼含热泪,用手语比划了一个谢谢。
  “没事儿。”小楼笑了笑,“那没事儿你锁门吧,我也走了。”
  说着他就迈出了院子。
  应宁坐在车内,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路灯下纷飞的夜雨。
  一个男人捂着肩膀,表情带着几分痛苦,正朝路灯走去。
  这时,一个女孩追了上来,她跑到男孩面前,怀里抱着一件外套,迅速地将它披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女孩便跑开了。
  男孩在路灯下愣了愣。
  应宁的发梢微湿,她低头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楼回到车里,把唐优给他的那件外套脱了,刚想丢到后面,突然又想到什么,递给了应宁。
  “你冷吗?”
  应宁赶紧摇了摇头,“我不冷,你快穿上吧,你肩膀有伤,受寒会加重伤情。”
  何况,这衣服,可是人家专门给他的呀。
  小楼盯着她的眼睛,弯弯的,盛满笑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那么明显。
  他把外套还是丢在了后面。
  “妞妞,我跟她没关系,你别多想。”
  应宁说:“小楼哥,我希望你能幸福,就算不是唐优也没关系,你早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祝福你。”
  小楼反问:“那你幸福吗,妞妞,你和阿言幸福吗?”
  应宁眯了眯眼,“我幸福呀……”
  “真的吗。阿言这么忙,总是这样忽略你,你真的幸福吗?妞妞。”
  应宁低下头:“我……”
  小楼打断他,兀自笑了一下,“其实住院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从一开始就撮合你们两个,为了能让你们早点在一起,我从大一就开始帮他,查谢峥,查李京岳,故意和他们合伙,查他们生意上的漏洞,好多个夜晚我不吃不喝,当时我就想,为了你,为了兄弟,我辛苦点没事,只要你们能早点修成正果。”
  “其实本来我们是想通过大哥这条线弄倒李家,但是李京岳迟迟不漏马脚,他等不及了,所以他要收购DT,其实我理解他,他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但是妞妞,每次看到他忽略你,我都很难受,我想我们天天忙忙碌碌的,带给你的究竟是什么呢?别人家的女孩谈恋爱,每天好吃好喝好玩的,到处约会,而你天天跟着我们提心吊胆,DT哪里是这么好收购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可能有点后悔了,不是后悔帮他,是后悔你回来……”
  应宁望向车窗外的细雨,车内一片寂静。她微笑着说:“小楼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五岁的时候,最想和谁一起玩耍?”
  “我想,肯定是五岁的阿言,而不是三十岁的某人。”
  “某人成熟稳重,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幸福如此井井有条,可那永远不能称之为童年。所以,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想要陪着阿言一起奔跑,一起长大,一起同担风雨,而不是站在终点等着拥抱他。”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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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雨势越来越大。
  小楼驾车载着应宁回到市区。
  后来阿言给小楼打来电话,问他:“我老婆是不是在你那儿?”
  那会儿应宁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小楼看着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说:“拐跑了。”
  应宁迷迷糊糊地,知道小楼正在通电话,也隐约意识到是阿言打来的,但因困倦,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无法听清他们后来的对话。
  只记得有一双大手将她温柔捞起,随后脸颊贴附了什么,炙热的胸膛,心跳声几乎将她湮没。
  谢陆言把应宁带回了家。
  两点多钟,应宁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阿言紧紧搂着。
  两人捂在被子里,都是一身的汗。
  她轻声唤他:“阿言,阿言。”
  没脱衣服也没洗漱,怎么就睡着了呢?
  窗外雷声隆隆,窗户紧闭,屋内只有一盏古董地灯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梦境。
  谢陆言疲惫地睁开眼,汗水已浸湿了他的额头和脖子,衬衣纽扣也松松散散。
  应宁坐起身,轻轻拉他起来,“咱们先去洗个澡吧。”
  谢陆言被她拽了起来,却像没骨头似地依偎在她身后,双手从后腰搂住她,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含糊不清地说:“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陪着你,生我气吗?”
  应宁摇摇头,试图推开他,但他的手却紧紧抱着她不放,像只小狗似地赖在她身上,怎么也推不开。
  “阿言,你这样会着凉的,先去洗澡。”
  谢陆言却不肯放手,非要问个究竟:“你先告诉我,生不生我气?”
  应宁无奈,只好转过身,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阿言,我不生气。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所以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他听后,眼眶微红,仿佛醉了般,不断想要亲吻她。
  “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宁宁。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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