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同人)断钗——Hell【完结】
时间:2024-09-16 17:20:54

  卫嬿婉没管进忠,拆了密信细读,才知道原来是田姥姥偷偷去寻永寿宫的人求助,叫留守在永寿宫里、暂时接手了绿枝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的澜翠碰上了,田姥姥说启祥宫的嘉贵妃暗中着人扣了她的女儿,逼着她去动皇后娘娘的胎位。
  皇后在卫嬿婉刚获恩旨省亲的时候闷不吭声儿躲在翊坤宫,然后过了没几天就爆出了中宫再次有孕之喜,只不过才两个月,可能皇后本来是打算怀满三个月、稳固了再上报的,结果被卫嬿婉的省亲一事刺激到了,没忍住还是提前报给了皇帝和太后。卫嬿婉那时候等进忠的消息等得心焦气燥,才没工夫去想皇后是不是忌惮她或者以此跟她打擂台。如今被皇帝暗地里禁在启祥宫的金玉妍又按捺不住了,直接算计上了尚未坐稳的嫡嗣龙胎。
  卫嬿婉把密信递给守在她浴桶旁边的进忠去看,然后自己在心里转念头。她已经有两个阿哥了,不能不为他们以后的前程打算。皇后摆明了已经开始忌惮她这个圣宠不衰、有皇子傍身、又新得了太后青眼的贵妃,她和皇后之间必有一战。依着她如今手里握着的人和势来说,就算是对上乌拉那拉的皇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她不可能在有机会登顶的情势下,什么都不做就放弃这诱人的可能,转而去向皇后臣服、向中宫示弱,那样不仅太后不会放过她,而且即使她从此就铁了心的奉中宫为主,皇后也不会容她,更不会容她的儿子们。
  为了她和她的儿女们,她面对皇后只能进、不能退。那么,她如今就和金玉妍有了同样的目标。皇后这个嫡嗣,不管男女,都最好不要生下来。而且不管这胎皇后生不生的下来,生下来之后养不养得活,她都得提前布局谋划、想法子先给皇后挖个大坑。
  卫嬿婉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她盯着眼前泛着波光的水面,抬手掬了一捧水出来,又慢慢地倾倒进鲜红的花瓣中,看着淅沥落下的水珠打散了挤在一起的摇红、撞破了泛着涟漪的水面,开口轻声问进忠,也仿佛是在问自己:“除了朝政和子嗣,皇上最在意什么?”
  进忠早就读完了密信,虽不知道田姥姥与永寿宫是怎么搭上的线,但他心思几转之后就想明白了当下的形势。他看着嬿婉的眼眉低垂,一双半阖的妩媚眼眸里的波光,比那日光打进窗棱、落在浴桶里反射出的潋滟水色更明更艳。
  他近乎痴迷的喜爱着嬿婉这副被阴暗权谋浸润、又借之翻浪弄权的模样,听到她语气笃定的询问,进忠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放下了手中的棉布巾,一手撑在浴桶边沿,一手探下去撩起几枚带着水珠的玫瑰花瓣,轻飘又无谓的启唇说出两个人都明了的答案:“祥瑞喽~”
  然后就见嬿婉的一双眼怀着昭然的恶意、媚眼如丝地勾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钦天监?”
  两个人实在是默契,默契到对眼之时就仿佛一对儿一丘之貉在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地密谋着要吞天遮地、去挑衅森森皇权。
  进忠笑得比她还恶劣,盯着嬿婉一双又媚又狠的眼,把手中的花瓣奉到她唇边,轻柔的声音里是笃定的、定会要人倒霉的不怀好意:“听您差遣。”
  卫嬿婉满意的扬了扬眉,薄唇轻启,含住了他指尖擎着的艳红花瓣。
  【嬿婉:还是搞事最合本宫心意】
  【进忠:小狐狸真好看,落汤的小狐狸又媚又好看】
第64章 旧疤
  卫嬿婉拿定了主意,没急着从浴桶里爬出来,叫进忠去问春婵拿了特制的纸张,又取来笔墨,她直接口述让进忠代笔给澜翠回信,说先安抚田姥姥说永寿宫会尽力想办法、但嘉贵妃素来与她不和,她不能保证能救得出田芸儿。想了想又让进忠加了句,让澜翠告诉田姥姥皇后娘娘的胎十分重要、务必多加看顾。因着澜翠送信走的是赵九霄的暗路,给赵九霄同时去信一封,叫他暗地里差人查清田芸儿被扣押的细节,先按兵不动,待嘉贵妃要灭口时再把人救下来。
  然后又让进忠走他的路子给包太医和钦天监各自写了密信,暗示包太医莫要去管启祥宫与翊坤宫暗地里的斗法,尽量避开亲自照拂皇后这一胎;钦天监处则指示他们极力鼓吹皇后此胎乾祥坤瑞、是千秋万载的福星寿相。
  等进忠把四份密信都细细密密地写完,卫嬿婉看过一遍后,叫进忠去她换下来的衣裳里翻出一方极小的私印,盖在了给澜翠和赵九霄的那两封上。这期间进忠还趁她检看回信的时候给她浴桶里加了次热水,卫嬿婉没管他,确认一切安排无误后就让他尽快发回去。
  进忠领命揣着密信、拎着空壶退出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又拎了一壶滚烫的热水,一边沿着她几乎要添满水的浴桶边缘往里倒,一边轻声的回报说都安排妥当了,着人骑了最快的马从驿馆后门疾驰回京,不出两日就能送到各人手中。
  卫嬿婉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她也不打算继续在浴桶里待下去了,再泡她身上都要起皱了。不过这一桶热水也不好浪费,本就温热的水又新加了滚水进去之后更烫了几分,卫嬿婉就直接让进忠借着她的大木桶洗了,省得他还要再等新的热水烧出来。
  进忠倒是完全没跟她客气,除了服侍她出浴的时候眼神亮的有些吓人,拿宽大的厚丝绵布巾裹了她就抱到房间另一侧的床榻上让她先休息,又取了棉布巾要给她擦头发,被卫嬿婉伸出一只手推着先去沐浴,自己拿了布巾子裹在头上,说等他洗完再一起拾掇。进忠亮着一双眼盯着她,半晌方才转了身,隔着门轻声吩咐了门外守着的人几句,然后一边解扣子一边往屏风后的浴桶去了。
  他这一路也没得着机会好好沐浴过,虽然进忠比一般奴才待遇要高得多,但总归他要伺候卫嬿婉,还一直守着她、缠着她不肯离开须臾,所以他离宫之后的这些天,也都只是借着卫嬿婉每日洗漱擦洗的热水,胡乱凑合着做些清理而已。现下嬿婉肯让他借用按着规矩他这辈子也别想使的东西,进忠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是与她共用一桶热水,他求之不得。
  因为机会难得,而且之后到下一个驿站的官道更长,肯定又是很久没机会好好沐浴洗漱,所以进忠也很是仔细的从头到脚洗了个痛快,不过他没像嬿婉一样泡那么久。等他洗干净出来,换上一侧窗边矮架上被偷偷塞进来的一套干净里衣,转过屏风去之后,就见另一侧床榻上的嬿婉已经自己穿了层衣裳,又裹在大布巾里眯着眼睛快睡着了。
  他放轻了脚步靠近去瞧她,似乎是因着一头长发还没完全干,她没穿肚兜,只系了一层丝绸制的亵衣裤,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迷蒙的睁开眼睛看向他。
  卫嬿婉头一次见到散着头发湿漉漉的进忠,感觉有些新奇,从床上坐起来把他拉上来坐了,用自己身上的大布巾兜头罩住进忠的脑袋,呼噜大狗似的给他擦头发。进忠由着她胡乱折腾自己,也不反抗,只一双手臂松松地环着她的腰,把人拢在怀里。她这几日腰身又瘦下来不少,嬿婉的身体似乎在孕后极易收束回纤细的身形,也不知道是因为思虑过重又接连受孕给累的、还是她的体质本身如此。进忠还是有些担心,他得尽快安排汪太医来给她瞧瞧。
  卫嬿婉坏心眼的罩住进忠乱七八糟的给他擦了一会儿,见他丝毫不抗拒也就失了继续捉弄他的兴致,把进忠的脑袋从大布巾里剥出来,就见他的衣裳被布巾搡的乱皱皱的,原本紧掩着的领口也被扯大了些,露出一片略有些凹凸不平的皮肤来。卫嬿婉不动声色的继续给他用裹成披肩似的布巾吸发梢上的水,一边挺直腰板悄悄凑近了些,从上头去瞧进忠衣领里的那片异样的皮肤。
  进忠见她主动贴近自己心里高兴,紧了紧环着她的胳膊,拿鼻子蹭她的衣襟,卫嬿婉也没推开他,只继续手里的动作。就在进忠为纠结是继续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馨时刻等她擦干头发、还是现在就缠上去索吻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嬿婉的手直接伸进他因为一时不察被蹭开的领口,摸上了他衣衫下遮掩的旧疤。
  看着进忠突然顿住的动作,卫嬿婉眼中探寻的神色淡了下来,刚才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她摸进他领口的手腕,抗拒的意味十足明显。原来他不是不会抗拒,只是她不曾触及他的底线,或者说,他不愿被人触及的领域。
  她手下摸到的触感是很明显的伤疤旧痕,结痂脱落之后遗留下来的凸起的肉结,虬曲盘错的攀绕在他衣衫遮掩下的皮肤上。自从卫嬿婉认识进忠起,他就早已是御前侍奉的太监了,那时候他在后宫几乎可以称得上横征暴敛,除了皇帝恐怕没有人敢刻意折磨他,那这伤疤必然是更早之前,他还十分幼小孱弱的时候被人打上的。如果超过二十年的旧疤痕摸起来都依旧如此骇人,可以想见当时他被伤的有多重,皮开肉绽恐怕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惨烈。
  卫嬿婉不是一个喜欢执着于揭人旧伤、探人旧事的性格,切身的经历告诉她每个人都有此生再不愿被人提及的伤心往事。进忠的性格生长到如此扭曲,必然也与他这些旧伤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她没动,也没说话,她想等进忠做出选择,是拉开她的手、还是嬉笑打诨间把事翻过去,她都愿意尊重他的想法、维持他的体面。
  毕竟进忠在她最难堪最无力的时候,也曾给过她选择的权力。
  进忠一直没抬头看她,维持着揽着她的腰、攥着她的手腕的动作,只是握住她手腕的手逐渐由沐浴后的温热变得冰凉,他的手克制着不愿意使力捏伤了她,已经绷的开始有些抖了。卫嬿婉想,要不她主动把手抽出来吧,然后找个由头把当下的情境翻篇,他可能为着她是主子,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对主动表示拒绝有些为难。
  卫嬿婉的手指刚动了动,还没想好理由开口,就见进忠偏了头不再对着她,却放开她的手腕,伸手开始解自己里衣的绑带。他只略抖着手指解开了最上面的一根系带,轻扯了扯前襟,让领口开得更大些。似乎极难启齿,他干咽了几息,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实在是难看的紧,不是故意瞒你。”说话间依旧不曾看向她,脸更低着侧到一边,卫嬿婉几乎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这副模样和动作倒是叫卫嬿婉有些拿不定主意,停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又往里处探了探手,却似乎摸到了更多交错的旧痕。她的眼睛被惊讶的睁大了几许,怎么这么多?卫嬿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只是语气里带了十分商量的口吻,她轻声的问:“能看吗?”
  进忠轻轻吸了口气,微点了点头,只是脖子扭得更偏了,完全遮掩了脸上的神色。卫嬿婉伸手翻开了他的前襟,他的里衣总是用经纬线十分密实的丝绵布料子,哪怕沾湿了也不会透色,之前卫嬿婉还一直以为是御前侍奉的人怕万一沾了水不好打理、御前失仪,但现在看来更多的是进忠自己想要遮盖这一身的旧疤。在卫嬿婉看到他胸前皮肤上细密交错的疤痕的时候,眼睛都抑制不住的睁圆了,她细细的抽了口气,攥了攥也开始变凉的指尖,几番犹豫还是解开了他衣裳剩下的绳结,轻轻拉开了他的衣襟,让他整个前胸上腹都展露在了她眼前。进忠在她继续动作的时候,身上的肌肉极为难耐的抽搐了一下,仍是强行忍住了,只是绷的紧紧的,偶尔轻微的有些抖。
  他知道自己这一身疤难看,进保以前偶然间见过都扭了头不忍细看。虽然经年过后他身上一部分疤痕淡了不少,但是有不少地方仍是虬曲错节,他一直细密的藏着,哪怕再贴近嬿婉的时候,他领口的系扣都系的死紧,贴身衣裳用的料子都是厚实不透光的,就怕万一她瞧见心生厌恶。她身上的肌肤柔嫩光滑、吹弹可破,他这种样子怎么能让她瞧见。可他还妄图跟她匹配,一直肆无忌惮的利用嬿婉与他之间的交易、以及对他越来越多的心软,就连当下被她发现旧疤之后,也是咬牙横了心,想赌她厌恶之外哪怕多一丝的怜悯......
  他真不是个东西,进忠想,他就是个痴心妄想着又阴狠算计着、死都不肯放过她的恶棍。
  卫嬿婉冰凉的手指不自觉地贴上了他胸腹上遍布的疤痕,一边轻柔的描摹着一边低头凑近去细细的看,它们有的细、有的粗,淡色的明疤错落交叠着,若想要不触碰到它们,她的手指几乎在他身上无处落脚,好在只有盘踞在他锁骨那处的是最深最大的一片,卫嬿婉都无法想象,如果他身上的疤都像那片一样的话,当年的进忠要怎么活下来。
  进忠在她的手指贴到他身上的时候就猛地回过头来,几乎是不能置信的瞪着卫嬿婉垂下的脑袋,她为什么能那么仔细的去看那些丑东西,而且她的手指落上去太轻柔了,几乎像是抚摸情人一般在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交错伤痕,她不该...... 进忠感觉自己心绪起伏到根本压不住呼吸的频率和节奏,她冰凉的手指像是从他皮肤上带起了火,从外向内的顺着那些经年的旧伤灼烧进他的身体里,这比重新剖开那些伤疤更让他难耐,难耐的叫他浑身似是着了火,滚烫地叫嚣着、要灼烧掉他全部的心神和躯体。
  她不应该、也不能这么......撩拨他,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进忠强压着心里躁动的业火才勉强忍住把她当下拆吃入腹的冲动和念头,一双手紧紧攥着手下的被褥扭得死紧,上好的锦缎几乎要被他抓出窟窿来。
  当卫嬿婉顺着他腰腹的疤痕一路就要摸到他身后的时候,被进忠一把抓住了手,她这时候才仿佛从被蛊惑的梦境里出来一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上霎时就有些烫,她可贴在他身前看了摸了好一会儿了,而且进忠的掌心也太热了些。不过这些突如其来的尴尬羞赧依旧没能让卫嬿婉忽略手下刚刚摸到的触感,她皱了眉,忍下心里奇怪的不自在,抬头对上进忠烫的几乎要冒火的眼神,仍是坚持着轻声问:“后面不能看?”
  然后就见进忠深吸几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憋了几息才轻颤着吐出一口浊气,强逼着自己放柔了神情,睁开眼带了丝请求意味的看着她,蹭了蹭她的鼻尖轻声说道:“后背的更重,别看了。”
  在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的时候,卫嬿婉就猜到了他后背可能伤得更重,现在听他带了恳求之意,默了默也就不再坚持,只从他手里抽出手来,隔着里衣攀上了他的后背,自己贴在他敞开的前胸处抱着他,把唇贴在他锁骨上伤得最重的那片皮肤上蹭了蹭,听到进忠喉咙里压不住的抽气声,又换成了脸贴在那。她抱着他轻声问:“是谁?”
  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进忠被嬿婉这些连番亲近的举动激的几乎要不管不顾的去撕她那层薄薄的衣裳,可她这样亲昵的把他抱在怀里,他身体僵着一动都不敢动,心几乎跳的要挤出喉咙,只能一双手臂紧紧地回抱住她,把她更紧更密的压贴在自己怀里。听她发问,进忠喘了口气,嗓子哑得再不像话也顾不得,垂首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人物,一个带我进紫禁城的老太监,早就掀进湖里淹死了。”
  卫嬿婉听他说完才意识到折磨他的人原来就是当初坑了他净身进宫的人,也就没再出声询问更多了。那太监估计是一早就看上了他,才诱骗着年幼无知又无人照看的孩童进了火坑。
  他怎么比她还惨,卫嬿婉抱着他的时候心想,他俩怎么都能过得那么惨,老天爷究竟怎么当的。有人怨朱门酒肉臭,有人被磋磨至濒死,皆是生而为人,为何命运就能偏颇至此,如此不公不允,为什么就没人能管管呢?
  进忠抱着她的怀抱渐渐松了一些,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慢慢的在他怀里闭了眼,等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用锦被裹着抱起来走动的时候,才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贴着进忠睡着了,是他在抱了她换去睡觉的屋子,她倦意渐浓,眼都没睁,就借着这股困倦劲儿继续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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