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能在孤城里死守自己的心,面对着他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围困攻伐——不过是时间问题,卫嬿婉一边被他操弄着在身体里堆积情欲,一边抽出一丝心神细想,他很可能会赢,她必须在他彻底赢下来之前提前准备和筹谋好一些事,否则就太危险了。她爱过人,她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此生不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他们只会成为她前行路上的阻碍,但是进忠,这个把“贪嗔痴”占尽的狗东西,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身份——一个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怀疑会成为她真心所爱的人,一个紫禁城里最低贱、最为人所不齿的太监。她甚至都不用担心跟他欢好会有混淆皇室血脉的问题。
一开始往她身体里进的玉茎又硬又凉,卫嬿婉还能分出心神去仔细思考,但是狗东西好像觉察出了她的分神,低头深吻她的同时,腰沉的更快更深,抽插操弄间玉茎渐渐被她的身体含着磨热了,她很难在堆叠的情潮和快感中再分神,她这次没有醉酒,依旧被他搅得脑子里逐渐成了浆糊。
在感觉到她的身体被他逐渐操开之后,进忠把她的腿从肩上撤下来,握住她的腿弯,掰开到极限,压着她大开大合的操弄,她的唇舌、乳尖、花蒂都被他衔珠吞玉,含在嘴里、捏在指间,轮番拨弄吸吮,几番颤抖着被弄到高潮叠高潮之后,在他顶腰挤进她身体最里面,碾磨着宫口抽插的时候,卫嬿婉的眼神已经几乎完全散了,抽搐颤抖的大腿根本合都合不起来,身下全都是从她身体里被操挤出来的水,流过她的后穴、臀瓣,沾湿了进忠的腰腹和大腿,也浸湿了身下的被褥,玫红色的锦被都被水几乎沁成了大红色。
他期间变换了几次体位,或是抱着她的一根腿从侧后方深入浅出的戳弄她,或是拉她半跪半趴的重重的顶撞,或是继续把她的腿压过她的头顶,让她蜷成一个只有穴口向上敞开的球,从上面往下狠插她......她在最后的混沌里,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任人摆布的妓女,进忠就是那个最花样百出的恶毒嫖客。
卫嬿婉一度觉得自己仿佛在天国和地狱中穿梭浮沉,在脑海里一片片白光闪过的间隙里,她想,这条紧紧缠缚住她的巨蟒,使劲浑身解数地钻进她的身体里还不算,一定要盘踞在她的心上,被她立起的尖刺剌的浑身是血也不撒口,撕咬着她心房上坚硬的外壳和利刺,自己疼得打滚儿,也一定要撕出一条缝隙来钻进去。
卫嬿婉在陷入昏睡前最后一瞬,想着,哪怕你最后赢了,在那之前,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这头狂悖不知收敛的恶鬼。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都隐约开始亮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操了一整晚,还是她昏过去了一整晚,但从她浑身滑腻酸软,进忠抱着她还没来得及给她擦洗身体的情况看来,她被他操了整晚的可能性要更大些。进忠一般不会在她昏过去以后还继续动她,她隐约记得自己迷糊过去几次,睁了眼之后看着进忠仔细的盯着她,看她眼里重新凝神了才再挤进她的身体,开始新一轮的征伐——黑了心的狗东西,他通过身体去攻磨她的心,她昏睡过去的时候他就休息,真是精打细算、一点儿不浪费精力体力。
只是他现在抱着她看着窗外熹微晨光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些,他仿佛快要哭出来了,卫嬿婉想,你这个恶鬼还有脸哭?这么硬逼着征讨她的心还有脸哭?哭你个板板哭。
她眼珠转向窗纱上透进来的一点光影,发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进忠,你算计我。”——她还是跟他亮明了赌局,既然她已经决定上桌对赌,那就不必让他一个人在暗无天日中踽踽独行,她是要与他明刀明枪的博弈,不是真的要熬死他。
进忠突然从梦中惊醒般低头来看她,他好像才发现她已经醒了,他似哭似笑的盯着她清醒的眼眸,声音里痛苦和喜悦纠缠不清:“你知道了。”
“嗯,给我擦身,我身上黏死了。”卫嬿婉没理他那些复杂的心绪,只做平常似的皱着眉抱怨。
狗东西看了她良久才松开她,自己搓了搓脸把神色揉到正常,翻过她下床去找棉布巾子和热水来给她清理。
这时辰用早膳还太早,清理完两个人的进忠握着嬿婉的手,和她一起平躺在重新铺好的干燥舒适的床上闭目休息。他们身上一起盖着一床薄锦被,锦被下他的左手松松的拢握着她的右手。
嬿婉心太软了,进忠想,她明明察觉了他的算计,她恼得很,恼得用自己向他报复,却仍旧向他挑明了自己接受他的赌局,而不是由着他在无望的苦海里飘摇猜度,虽然那会对她赢盘更加有利。她没有掀了他隐秘的赌盘不玩,她愿意以己之心与他坐上赌桌,她甚至因为隐隐的心疼他自己一个人苦熬,挑明了赌局安他的心,告诉他,不用猜、不用再熬一遍心头血,我接你的招,来,我们对赌,你要是有本事赢了,我的心给你。
进忠此时闭着眼睛在心里悄悄的高兴,他的赢面看起来小,实际已经在渐渐滋长了。嬿婉被他逐渐变热的掌心握住的手动了动,侧身过来攀上了他的肩,赤裸的柔软身体贴着他的半侧胳膊和胸膛,轻声问他:“高兴了?”
他依旧没动,只抿了抿有些压不住笑的唇角,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哼。”卫嬿婉瞧着这个得了便宜就卖乖的狗东西不高兴的哼了声,她起了坏心眼,趴在他身侧,攀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路摸着滑到了他下身,继续摩挲着他的尿口轻捻打转,狗东西终于装不下去了,浑身都不得劲的抽动了一下,睁眼转脸来看她,小声的求饶:“主儿,我错了,别戏弄我了,您一摸那儿,我就控不住要漏些出来。”说着脸就臊得有些发红,眼神却是软软的看着她,也不真的上手阻她。
卫嬿婉乐得咧了嘴角嘲笑他:“怎么了?刚才不还得意的只拿个‘嗯’回我吗?仲哥哥?”她最后那句轻唤特意用了家乡的吴方言,本意是勾引他,叫他臊得更重些,却不想他听完突然眼神呆了呆,脸上的赧意瞬间退了个干净,原本松松握着她的手突然捏紧,支起了半个身子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呼吸都突然滞住了,整个人魇着了似的睁圆了眼睛看着她,好半天才急速的抽了一口气,声音空濛濛的问她:“你......你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叫过谁?”
什么?卫嬿婉很是疑惑于他奇怪的反应和问句,她不曾这么叫过谁啊,她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是凌云......等等,卫嬿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说的是更小的时候,他家还没败落前,他和她幼时的家都在江南水乡,他比她要大三四岁的样子,那么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她才两三岁,她就算这么叫过也完全不可能记得,但是进忠那时候已经记事了。
卫嬿婉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几乎会让现在的进忠崩溃的隐约猜想,她不敢再往下深想下去,试图赶紧悄无声息的把这一个话题带过去:“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叫过谁,进忠,我们......”进忠突然晃了晃头,眼神颤动的盯着她,紧紧的皱着眉心,眼神往左下不住的游移着,似乎在努力搜寻着模糊的记忆:“应该、我记不清......但是我总觉着、应该,应该有个怎么甩也甩不脱的奶团子,曾经跌跌撞撞的跟在我身后,用吴语软软的唤我‘仲哥哥,等等我,侬等等我’......你祖籍在江苏苏州,对不对?家门前不远处有条江吗?松江?”他突然眼神凝做一点,死死的盯着她,双手抓上她的肩膀,然后在卫嬿婉无法抑制、微微睁大的双眼里看到了她的震惊和答案——对,她在未曾举家迁入京城的幼年时代,苏州的家门前,就是松江。
卫嬿婉看着他开始哆嗦的嘴唇,她一时心绪震动没压住表情,现在再想遮掩也晚了,她只能轻声的开口,怕声音大了会把现在似乎马上要崩溃的人震碎:“进忠,你醒一醒,我真的不记得曾经这么叫过谁,就算你幼时曾有玩伴,那也不一定就那么凑巧会是我,我额娘那个嫌贫爱富的性子,怎么会让我......”卫嬿婉突然说不下去了,进忠幼时家境富足,如果他们真的同住一座城,那么她额娘一定会想方设法搭上他家的。
进忠紧盯着她的眼睛开始发红,他如坠梦境中的呓语道:“你家在苏州,家门前也是松江,我小时候贪玩儿,总不爱被人跟着......你曾落过水吗?你生在江南却不会凫水,是不是因为你小时候曾经落过水?”卫嬿婉紧紧的抿着唇,她眼里开始压不住泪,对,她害怕水,她费尽千辛万苦也学不会凫水,额娘曾经说过,她很小的时候跟着邻家哥哥出去玩儿,被人浑身湿透的抱回来过,发了场高热,从那以后就再下不得水了。
她想瞒过进忠,但是他紧盯着她眼睛的目光让事实逃无可逃,进忠浑身开始颤抖:“是你?真的是你?我因为不想被人跟着,跳进水里想凫水逃开,身后的那个......团子,也落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举上了岸,回去还被我爹狠揍了一顿,打得我好几天下不了床,这个我记得。但是我记不得当时身后跟着的人的脸了......”他眼睛通红的紧紧的盯着她,眼神震颤的仿佛要从里到外崩塌碎裂开来。
卫嬿婉自己眼里的泪压不住落下来了,她不得不赶紧伸手抱住进忠的脑袋,把他拉到自己颈窝里贴着,紧紧的压着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贴紧自己,努力咽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安抚他:“进忠,那不一定是我,只是巧合,而且都已经过去了,往事暗沉不可追,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有太多的事还等着我们去做......进忠!”
她怀里的人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死死的抱着她,被压在她颈窝里的声音仿佛被梦魇困住的呓语般含混不清:“如果......如果我家不曾闯进贼人,如果我爹娘兄长健在,也许你不必举家迁往京城,你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应该是我,我会好好护着你,我家富足,你不用进京,我们买通关系,你不用去内务府被选入宫里......”卫嬿婉紧紧抱着这个已经陷入梦魇中的人,他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但是她不能继续让他在心底继续加深对命运和对凌云彻的恨意了,他现在臆想出的全部都是他的猜测和假设。卫嬿婉狠抹了一把脸,一把把进忠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拽出来,抡圆了手臂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终于把这个沉浸到自己构想的幻境里摆脱不出的人,硬生生打了出来。
他愣懵懵的瞧着她,终于呜咽了一声:“......嬿婉?”
卫嬿婉又把他的脑袋抱回去,脸颊紧贴着他的鬓角,声音死死的咬在牙关里:“没有如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进忠,你清醒一点!要哭你就现在哭,哭完了跟我回行宫。无论幼时跟在你身后的是不是我,如今你也必须跟着我,杀回宫去,谋一条通天坦途出来!”进忠被她紧抱在怀里,良久才开始呜咽出声,卫嬿婉听着他闷在她颈窝里逐渐放声的恸哭,压下满心的酸涩,心里想着他终于也能哭出来了,哭得出来就行,再多的不甘和怨恨,只要有了出口,就可以纾解、进而消化,然后用血和泪炼化成一个冷涩的硬核,吞咽下去、落到心底的深渊里,他们才可以继续心无旁骛的往前赶路。
卫嬿婉抱着怀里哭到发抖的人,满心的惘然和凄凉终于可以在他看不见、顾不上的地方散出来,摊在眼里,化作一滴滴滚落的泪,又被她悄然拭去。自始至终她都一手轻轻的握着他的后颈安抚,一手不断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她最后贴在他的耳边劝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在告诫自己,她听见自己空濛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过来,模糊又轻飘:“阿仲,这一场江南的梦,该醒了。”
第99章 妄念起
等两个人终于悄然回到法喜寺的禅房,早已日上三竿。春婵等在里面简直已经急的转圈圈了,见两个不守时的人终于回来了,赶紧伺候着卫嬿婉换衣裳。她偷眼瞧着怎么自家主儿和进忠公公都一脸又冷又僵的,尤其是进忠公公,那张脸简直糊了层浆子似的、僵得没法儿看,眼皮耷拉着、抬也不抬,左边脸颊还仿佛微微有些肿。这俩人这是干什么去了?偷人家的鸡被人抓住揍了一顿?春婵心里不着调的乱找借口,偷瞟着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实在是没敢出声询问。
最后还是春婵出去应对了主持方丈一行人等,好不容易没出什么差错的回到了行宫,进忠公公跟进主儿寝殿之后就直挺挺的站在屏风旁边,也不说话也不动作,从法喜寺禅房里就一直低敛着的眉眼愣是一抬没抬。春婵皱了眉头看着他,再威重你也是个奴才,当着主儿的面儿使什么狗性子呢?她刚要张嘴叱他,就听自家主儿叹了口气,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守着。春婵狠瞪了一眼跟块木头似的杵着的进忠,才不情不愿的退出去了,心里恶狠狠的念叨,什么东西,还得让主子先服软儿,死太监,他恃宠而骄得不要太过分!等他走了,她得好好跟主儿告一告他平日里那副狗眼看人低的状。
春婵一出去,进忠的眼才抬起来,卫嬿婉看着他眼眶仍有些红通通的,很是无奈的由着他伸手来抱住了自己,他这副样子的确是没法抬眼看人,一路上只能躬身扶着她不抬头不说话。她抬手摸了摸他仍有些肿的脸,轻声问他:“我叫春婵去拿个熟鸡蛋来?你当时像是魇着了,我手上就没收力气。”进忠抱着她摇了摇头,寻下来找着她的唇啄了啄,哑声道:“我过会儿去取药,之前给你涂身子养伤的那些还有,抹一次过一个时辰也就消了。”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嬿婉,我不是个一味沉溺于过去的懦夫,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别瞒我,你落水的事,你阿玛额娘不可能再不曾提起过,是不是你幼时跟人出去玩儿才落了水?”卫嬿婉抬眼仔细看了看他眼中的神色,才环上他的脖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后来怎么都没办法学会凫水,我额娘就不耐烦的骂我,也骂以前苏州老家、对街巷口的那家臭小子,说都是混小子王八羔子害她的女儿差点儿淹死,还病了一场,费了许多医药银子,骂了还不解气,还要啐几口,说当初就该多让他们赔些银钱才是。”进忠见她努力多说些玩笑话哄他,僵着的脸扯了个笑出来,被嬿婉翻了个白眼儿,说你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硬扯出来跟哭似的,难看死了。
他的确笑不出来,但是脸色的确稍微好了一些,他轻轻的抱着她,说所以真的是你,我们幼时就见过,还是玩伴。卫嬿婉仰着脸瞧他,说不知道,不能确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江边总是会有孩童嬉闹落水的,她真的不记得曾经那么喊过人,等她记事的时候,街坊邻居早就换过几茬了,他们也搬过家,等到她十一二岁了,才搬到了京城,在京城重新与早几年搬来的凌家联系起来,从那以后才渐渐和凌云彻熟悉了。
卫嬿婉戳了戳一听到凌云彻就皱眉烦躁的进忠,说你怎么回事啊?凌云彻不过是个旧人,我算计他的事也从来没瞒你,现在抱着我的是你,你怎么还是每次一听到他就开始脑子犯浑?进忠抱着她,闭上眼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再睁眼的时候把眼里的烦躁阴鸷撤干净了,轻轻贴着她的额角说,我不会再因为他误事,你放心。
卫嬿婉仔细瞧了瞧他脸上的神色,才长舒了一口气,窝在他怀里闷闷的抱怨,说春婵那儿她还得想法子解释安抚过去。她揪着进忠前襟儿上圆滚滚的的铜钮扣子,嘟嘟囔囔的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我怎么这么命苦?人家主子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就我摊上了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疯疯癫癫的,天天没事还要给我找事做,我都爬到贵妃了,还得陪你这个狗东西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