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同人)断钗——Hell【完结】
时间:2024-09-16 17:20:54

  “奴婢实在是想不通,皇上凉薄您不喜欢也就罢了,可是您心仪谁也轮不到他啊,他那个毒蛇一样的性子......奴婢不是硬要去编排他、说他不好,只是这满宫里谁不知道贪财好色的进忠公公,性子也恶毒的天怒人怨的、还得罪不起,又小心眼儿......主儿您怎么能看上他呢?好歹、再不济,您哪怕看上傅恒大人呢,奴婢也乐意心甘情愿的帮着您隐瞒欺君啊......”春婵老大不乐意,满脸的怨念都快凝成实体了,被卫嬿婉拉着手、缠上自己的手指悄悄撒娇,也仍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卫嬿婉被她说的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富察傅恒就行了?你也不怕我搞个混淆皇室血统的灭族大罪出来?”见春婵还是皱着一张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笑着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四执库的时候,她对着一直护着自己不被那起子好色之徒轻薄欺负的春婵姐姐依赖亲近一样。
  “既然你瞧出来了,我也不想瞒你。”卫嬿婉的脸贴着春婵温暖干燥的手心,轻轻用唇贴了贴她的手腕内侧,微微笑着平静的对她说道:“我是个几乎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活下来的我来说,情爱这种事是最早被抛弃的,就像我不会爱上皇帝一样,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生来就鲜花着锦、众星捧月的公子王孙,无论他自身有多优秀、多俊朗,我都不可能动心。他们生来就有太多的选择了,不可能一心一意、满心满眼的看着我,死心塌地的爱护我。我在启祥宫差点儿病死,好不容易活下来之后,原本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再不把谁放到心里了,那对已经成为后妃的我来说太危险、也太可悲了。”她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也有些难过,“可是进忠全心全意的敲了那么久的门,命也搭上过、心也全捧了出来,高高的、长久的举着,我只是看着都觉得可悲又可怜。我早就被这污糟的后宫磨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可连我也没想到,如此刻意冷硬的心肠,竟也没经住他死心塌地、经年累月的拿自己一腔血泪来磨。春婵,我不会......”她本想说我不会有很长久的寿命了,长年的谋算耗费了她的心力,接连产子也早已损伤了她的身子,等彻底敞开了心去爱进忠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恐怕只会加速损耗她的阳寿,但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换了个说法:“他可能会是我身边的人里最不得善终,也最顶顶可怜的那个人了。我想着,就别让他一颗心在苦海里煎熬更久了,虽然现在我的心意跟他给我的没法比,但我还是愿意把心慢慢打开一点儿,试着让他住进来。春婵,姐姐,我打心底里是愿意的。”她抬起眼,脸上神色平静温和、又带着满眼真实细碎的笑意,看着这个私下里一直真心实意的护着她、拿她当亲妹妹疼的春婵,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的。”
  春婵看着自家主儿温柔的眉眼,神情中带着一丝羞赧、又顾不得羞也要大方表露真心的一双眼睛,里面是真切的笑意和情意。春婵很久很久没见过她真心欢笑的眼睛了,在这个紫禁城里,这样的眼睛几乎不曾有过,即使有,如果不是看向皇帝的,那便也是杀头的罪过。她看着自家向来聪明睿智、杀伐决断的主子,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一个太监?他甚至都不算得是个男人,一个天底下谁都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在奴才里都属最低贱的阉奴,怎么就能得着一直严防死守、断情绝爱的炩贵妃娘娘的一片真心呢?
  春婵既为自己的娘娘不值,又为她的嬿婉妹妹悲哀。可是她看着嬿婉近在咫尺的、满含柔情的双眼,她什么反驳反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认命一样的闭上眼,深重地叹了口气,咬了牙只拿自己再重新当一回嬿婉的春婵姐姐,恨恨地说了句:“都怪我没看住,让他靠着您太近太久了,黑了心的心机鬼,您愿意归愿意,我不能就这么饶了他。”
  卫嬿婉看着春婵一副被贼偷空了家的恼恨模样,再次轻笑出了声:“好姐姐,别生气,你再见着了那个心机鬼,只管骂他。”顿了顿,补了句:“我叫他不许回嘴,只是别闹大了给人抓到你俩错处就行。”
  春婵怨念的看了自家主儿一眼,心想进忠公公那么个精细鬼伶俐虫,嘴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银舌头,能给人抓到错处?你就偏心吧,这话明显就是嘱咐她的,之前是谁?叫她平日里让着些进忠公公的?你从那时候就心偏的没边儿了你......春婵气哼哼的,可自家亲亲乖主儿怨不得、也不舍得,于是她准备好好给如今春风得意的狗比大总管找找麻烦。
  一直都和善守礼的永寿宫大姑姑春婵最近跟御前的大太监总管进忠顶得厉害,每次见着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主动挑刺难为他,搞得满后宫里的奴才都在私底下猜,那位贪财好色的进忠公公这是又怎么惹着永寿宫了?
  也不能怨底下的奴才们偏心,这两方一出幺蛾子就自动划归进忠公公的不是,且不说炩贵妃娘娘本身就是个最好心好性儿的主子,就是她的掌事大宫女春婵姑姑也向来是个端重可亲、顶守规矩的性子。肯定是毒蛇公公的错,连养心殿里伺候的小太监们都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那位活阎王怎么总是找永寿宫的不利索?永寿宫如今风光鼎盛,连皇后娘娘的翊坤宫都要避其锋芒,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上为什么不管管这个恶奴才?
  连皇帝都听说了,好笑的问已经休沐结束、回来御前侍奉的进忠,说你个狗东西又怎么惹着炩贵妃了?进忠端着一张无辜到不能更无辜的脸,苦哈哈的表示,真不干奴才的事儿啊,都是王喜那个没眼色的糊涂东西,内务府给永寿宫的份例和新鲜蔬果也能粗心大意的误送给了新封的几位官女子,偏巧就叫春婵姑姑碰上了,不知怎的就把过错给按到奴才头上了,奴才待会儿下了差事就去给炩贵妃娘娘认错受罚,求皇上护着奴才,留奴才一条命,奴才还想继续侍奉万岁爷。说话间就憋了嘴,拿袖子擦那不存在的泪珠子。
  皇帝见他这副做作的讨饶样子,又气又笑,拿了一个鲜果子掷他,顺嘴就骂,说你自己徒弟办错了差还要偷奸耍滑的在朕跟前儿给炩贵妃上眼药,怪不得永寿宫没人待见你,滚去给你炩主儿好好儿赔不是,朕才不护着你这个刁钻古怪的蠢东西。
  进忠满脸委屈着、揣着果子干脆麻利的滚了,一骨碌就滚到了永寿宫,当着一堆宫人的面儿就对着坐在正殿桌旁、正准备用些下午茶点的炩贵妃娘娘行了个大礼,口中称奴才奉皇上口谕来给炩主儿赔不是来了,求炩主儿恩赏责罚。
  卫嬿婉一开始见他这么大阵仗被唬了一跳,他都多久没跪过人了,结果听他那么一说,再看他抬起来的脸上那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烦人赖皮样子,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瞪着进忠、满脸写着“你是不是就会借茬儿找事儿”的春婵,压着嘴角挥了挥手,叫一众人等都退出去了。
  等人都退干净了,春婵回身狠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掩紧了殿门。进忠这才撤了脸上装模作样的不甘神色,一骨碌爬起来,咧了嘴角伸手就来抱她。卫嬿婉闷着笑问他:“皇上就叫你这么来跟我赔不是的?抱着人赔礼?养心殿的新规矩?”
  进忠笑嘻嘻的亲了亲她的脸,抱起她快步进了内殿,把人安置到榻上,一边坐在榻的边沿给她打扇,一边轻声说道:“我中招的事查的差不多了,顺藤摸瓜牵扯出了两方势力,愉妃和太后。”
  卫嬿婉挑眉,示意他细说。进忠一支胳膊倚上榻上的小几,拉了嬿婉靠在他身上,给两个人一起扇风,一边细细的回禀他这几日查到的线索:“我之前回去的时候,王福就已经带着人候着了,早就悄摸拿住了给我送膳的小太监,可是那个小太监吐到了底,也只说是御花园侍弄梅树的小宫女好像塞给了王喜好些银钱,王喜见着那小宫女清秀,又因着我有好色之名,才叫他把人送到我庑房的。不过......”进忠哼了一声,声音里冷得就有点儿渗人,“那小太监被用了重刑,又知道宫外的老子娘被我的人抓住了,才吞吞吐吐的吐口说,他瞧着那个小宫女样貌上像当今皇后和炩贵妃,心里实在不安,曾经很是踟蹰的问了他师父王喜,王喜却避过了这一点,只说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叫他只管送去就是了。”
  卫嬿婉听得皱了眉,王喜是进忠明面儿上嫡系的徒弟,按理说以进忠的手段,不该随便就被人策反来陷害进忠。这是还有隐情?她侧转了脸,去盯着进忠压不住狠意的脸色,手握上了他另一只因为恼怒而下意识握成了拳的手。
  进忠微微侧低了头,贴了贴她的额角,握拳的手松开,回握住她安抚的手,轻声说:“我没事,就是很久没人敢这么算计我了,也是我自己大意。那盘菌子和原料早就被人销赃销了个干净,还是王福机灵,直接去厨房的泔水里掏,才掏出了些琐碎剩料。拿出宫去给汪荃看过了,是产自云南的野蕈菇,致幻作用很强,几乎能使人完全迷失心智,我在食用后被那宫女身上隐隐的催情香一激,又顶着晌午的烈日暴晒、压着怒火和心急,从东六宫的延禧宫一路跑来西六宫的永寿宫,又急又燥又热,中了暑气,才愈发催发了野蕈菇的迷幻效用,认不得人还憋着一身的情欲难耐,才会完全无法自控的缠着你讨欢。幸好没伤了你,否则......”进忠把后槽牙咬的脸上青筋直拧,卫嬿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进忠才深吸口气缓了缓要杀人的神情。
  他闭了闭眼,一边继续打扇,一边尽力软和了声音接着说道:“那宫女被我的人悄悄在夜里捞上来了,身上荷包里是上好的催情香,只是分量不算多,我追着香料和这宫女的身份两条线往下查,查到了愉妃。”进忠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我给皇帝献策阉了凌云彻,皇后就支使愉妃要算计着给我安个秽乱后宫的罪名,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端的是自己高坐明堂,片叶不沾身。不过还是被我的人挖到了蛛丝马迹,那宫女叫汪芙芷,原是皇后先看上的,见她的脸与自己年少时极为相似,叫愉妃偷偷找人调教着,养在御花园、专料理她喜欢的那几株老梅树。也养了好一段日子了,想来原本也不是为了治我。我猜着,应该是准备进给皇帝的,结果凌云彻的事一出,就被爱将受辱气疯了的皇后拿来使手段到我身上了。只不过她们恐怕也没想到我立刻就把人弄死了,多亏了这些年我被骂到不中听的好色名声,她们笃定了我会像王钦一样被药迷了心智。王福说庑房那边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有人去查房,翊坤宫的三宝公公领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说什么宝物失窃,结果踹开了我紧闭的庑房门,里面空荡的三宝直接傻了眼。本来我在宫里的时候就常年待在养心殿的后角房,近些年更是下了值就往你这儿溜,不常回去住庑房,里面连铺盖和衣裳都是上一季的。王福又得了春婵的消息,早早去检查过一遍,他能抓到只苍蝇就算王福眼瞎。后来他们满下人房里搜人,结果既没找到我,也没找到那个宫女,忙活了一下午楞没搜出个所以然来,王福说他眼见着三宝的脸拉得跟驴脸一样,甩着拂尘就走了。”
  卫嬿婉想象了一下三宝公公配上驴脸是什么样子,忍不住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那时候进忠正缠着她使劲儿亲呢,可不是怎么也抓不到御前大总管去霍霍那御花园眉眼漂亮似年少如懿的小宫女儿?
  进忠揽着她,帮她轻轻的揉因为挺着孕肚而经常会发酸的后腰,卫嬿婉被揉了一会儿,没听他继续说话,就问:“你不是说还牵扯到了太后?”
  进忠见她还兴致勃勃的想听,就一手揉腰一手打扇,揽着她继续说道:“太后连着的,估计是王喜。我当年认这个徒弟的时候,在宫外的人手还不足,虽是也查过他,终归不够细致,漏了一些更深的线索。这次我洒出了人手去他老家去摸底,他仅剩的几个看起来从来不怎么亲近的族人,七扭八拐的,居然能搭上太后身边福珈的女儿。我又叫人重新从福珈那个早已嫁了人的女儿入手去查,还没收到确信,不过王喜八成应该就是太后的人,早年间就安排到御前的一个暗棋。”
  “这么说,野蕈菇是太后的暗棋王喜给你备的,宫女是皇后的人,这两位主子都同时盯上你,而且几乎是联手要置你于死地,是为了你在皇帝身边的位子,还是因为察觉了你和永寿宫的关系?”卫嬿婉蹙眉想了好几种可能,仍是拿不准,于是出口问进忠的想法。
  进忠应该是已经思忖了很久,给出的结论没什么犹豫:“估计皇后更多的是要以秽乱后宫的罪名把我弄死给凌云彻出气,太后......我也有点儿说不准,在她看来我是铁杆皇帝的人,又在跟你南下时折了她那么多心腹、抢了她在江南的旧势力,很可能就只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他们没预先派人跟着我,最近我着意留心着,你这永寿宫附近也完全没有可疑的人来探,不知道是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我们是假敌对,还是一计不成就缩了回去,太后的心机城府要比皇后深多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卫嬿婉靠在进忠身上低眉沉思良久,才转头问:“王喜你还没处置吧?”
  “留着呢,这个宝贝徒弟我可不愿意轻易就掰折了,怎么也得钓条大鱼。”进忠唇角微微勾起的笑又冷又狠,低眉看着嬿婉眼中与自己几乎称得上狼狈为奸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头去吻她的唇。
  两人直亲的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汗才放开了彼此的唇舌,卫嬿婉轻喘着侧身趴在进忠怀里,一边努力喘匀了气,一边轻声说道:“王喜在御前也是得脸的,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无缘无故的死了。皇后的人不中用,太后一定还会再出手试探,江南那些势力,难保没有表面依附我们、但私下里仍旧勾连着旧主的,虽然在江南料理他们时一直都是你出面,但我也帮着找了几个硬茬子的麻烦,太后可能已经对你我起了疑心,若实在瞒不住,就让她跟富察傅恒一样,以为我们在江南时短暂的结了盟,以后也可能会再次因利而聚。”
  “嗯。”进忠抱着她,又拎了刚刚扔在一旁的团扇继续给她扇风。似乎嬿婉这胎尤其怕热,也或许是今年酷暑的缘故?进忠想了想,轻声问她:“你怀胎之后的饮食可有异样?”
  卫嬿婉愣了愣,一只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进忠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问,她仔细想了想,仍是摇头:“与往日并无异样,只是天热口干喜凉,茶水喝得比以往怀胎要多些。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进忠安抚的拢了拢她的肚子,轻声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年似乎尤其怕热贪凉,往年夏日里你虽也经常喜欢加些冰碗用,但是一般来说你并不会每天都额外要加冰,我之前跟你待着的那两日,好几次你哪怕跟我赌气不吃不喝,也要再加额外的碎冰。我原本只是以为今年暑热,你又孕中爱撒娇,但是刚才突然想到,既然我这边出了事,太后总也不会单单就放过了你去。我最近想办法把汪荃再拎进来给你看看,他之前走南闯北的行医,比太医院对一些疑难杂症之类的涉猎要广,太医们看不出或者习以为常的症候,他往往会追根究底的去研究。”
  卫嬿婉虽然并不想汪荃经常来看诊,一是他来一次就有一次的危险,二是她的身子的确因着再次怀孕变得更差了些,汪荃是进忠手底下的人,他那个耿直性子要是瞒不住,进忠就又要心焦难受。但是牵扯到孩子,卫嬿婉还是点了头,又轻轻的推进忠,说你这次来我这里时间有些久了,快回去吧,到皇上那里就说我叫你举着书册背宫规了,不背诵完全册不放人。
  进忠听她帮他把理由都找好了,又搂着她亲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回养心殿复命了。
  【进忠:奴才也真是出人头地了,竟得了太后皇后两位主子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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