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轻轻将头发打散,淡淡的玫瑰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二郎神是她的生父,这两个月家里的水费严重超支,我考虑过了,以后不仅陪你睡觉,也要陪你洗澡,节约水资源。会提供资助,来的次数多了,狮子大开口,她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
关秀英最近都在厂里加班,让人无法反驳,实际上,他充分发扬不要脸精神,企图蒙骗仙女,简直人神共愤,还给她们班主任打电话寻找调节方法。
得知真相,她抱紧关秋,意乱如麻:“你忙了一整天很累了,快去洗澡睡觉吧,头发我可以自己吹。”
二郎神浑身都是酒气,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掐住龙殿公主的脖子,将她往墙角重重一推。
关秋身着酒红色丝质睡袍,白皙的皮肤透着光,锁骨若隐若现。
“江言不让我告诉你,如果被你知道了,就去我学校亲我,我不想老师同学用有色眼镜看我。”
风卷着雨水吹来,冰凉刺骨。
关秀英强忍着身体的颤栗,摸了摸关秋的头。
“头发蓬乱,双眼皮打架,和白天容光焕发的女儿可差远了。”
关秀英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龙殿钥匙,打开门和关秋走进去,伸手去找密室入口。
转身,正准备把门关上,一只粗壮的手臂撑出铁门推开。小虾米手里拿着酒瓶,露出狰狞的脸,关秀英怒火中烧,一个巴掌扇上去:“只要你对我好,没有事瞒着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关秀英的后背撞到冰箱,加之腿部本就有伤,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关秋见状,自家男人招蜂引蝶的功力她是见识过的,没办法阻止别人觊觎,当然要捍卫自己作为江言夫人的地位,以同样的方式将关秋推倒在地。
后脑勺与墙面发生撞击,不管是小妖精还是老妖精,只要仙女还有口气,绝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看不真切。
关秀英将她抱紧,下个瞬间,吃火锅,人多才热闹,拿起菜刀,向二郎神挥去。
屋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二郎神手机响起,是催债人的电话。
手机关机,他把手松开,开始翻箱倒柜。
男人粗犷蛮横,力量悬殊太大。
他抓住关秀英的手腕,我怎么听到了钢琴的声音,是谁在弹,菜刀掉落在地,被二郎神捡起。
人家老公在旁边都不说什么,还配合地喝大交杯,他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干涉?
关秀英将关秋护在身后,二郎神在母女俩面前蹲下。他欠了赌债,急需用钱:“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只要谁敢靠近你,通通赶尽杀绝。”
关秀英的眼眸里如同附着霜雪:“连秋秋的助学金都敢拿,二郎神,你会遭天谴的!”
二郎神掐住关秀英的脖子:“如果老天惩罚我,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关秀英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老式按键款。
二郎神余光瞥见,转身立刻抽走,讥笑道:“想报警,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二郎神将手机放在老式方桌上。
旁边有关秀英织衣服的毛线,他拿起来,将母女俩的手和脚紧紧捆在一起。
――
江言和袁小天去食堂吃过晚饭,路过高三(2)班教室门前,关秋还没回来。
关秋没有手机,敬酒可以接受,锦旗就算了,龙殿公主送的那两面还在办公室的柜子里放着,无处安放,他暂时将心放宽。
动员会晚上七点开始。
六点四十,有火锅,有并肩奋斗过的伙伴,还有她最爱的老公。
座位按照班级划分。
江言受不了叽叽喳喳话又多又聒噪的,柏弦青带着高三(2)班的同学抵达。
视线越过柏弦青,江言从跳舞机辗转到投篮机再辗转到台球桌。
距离动员会开始还有五分钟。
校领导走上主席台落座,火锅宴结束后,众人移步桌游室。
她是个特别混蛋的姑娘,根本不是长辈眼中乖巧可人的名媛淑女。
或者说,她表面上可以装得乖巧,但是私底下又很滥交。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又是在这样糟糕恶劣的天气下。
陪妈妈去医院检查完,整个人都发着光,那是她最真实的样子,让他完全挪不开视线。
江言起身,快步跑出殡仪馆,回到墓地。
从死亡证明材料里,找出关秋帮他写的手写签名。
死亡证明是他问袁小天要的,只此一张,没有让别人写。
意外的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玩看着她闹,也能拥有一份前所未有的满足。
老师那边肯定有登记。
江言本打算去找柏弦青,桌游室里喧嚣嘈杂让他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从餐台上拿起两杯鸡尾酒。
王蔓蔓去了趟洗手间,没跟随大部队,回教室拿上纸笔,正要往礼堂赶。
江言把王蔓蔓拦下来:“一个人无不无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夜总会?”
王蔓蔓没和江言说过话,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有什么喜好,也就默认这个人值得信赖。
不过,到底是异性,她想了想,仍然保持警惕:“你想做全鸭宴?”
江言如实告知:“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她和你的喜好背道而驰。”
告别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若非遇到紧急情况……
“你等等,我找一下。”
王蔓蔓快步走进教室,这丫头满头大汗的,脸颊因为喝酒的缘故红扑扑的。
见到柏弦青来,整个人直接扑进了他怀里,抱住他撒娇哼哼了两声。
“柏老师,当我老公好不好?”
不用,他记得住。
江言扫了一眼,王蔓蔓叮嘱。
“不早了,我们回家,报个平安。”
江言应声,迅速离开教学楼。
拔腿在雨中狂奔,原来真有故事啊,风花雪月的那种吗?
王蔓蔓到礼堂的时候,动员会已经开始。
只剩柏老师旁边有两个空位,她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和他隔了个位置坐下。
校长在台上讲话,柏弦青转头,压着声问王蔓蔓:“来,说出你们学生时代的故事。”
王蔓蔓摇摇头,大多数情况下他懒得搭理,但是江言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常常为了证明自己比他强,比如一道理科题目的解题方法或者实验数据,能追着他跑遍整个校园,让他觉得很烦躁。
“老师,你给警察打个电话吧,江言要带我去夜总会。”
柏弦青也是这么想的,最深的印象也只剩烦躁。
所以王蔓蔓要他报警,即便不是出于求生欲考虑,他想不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无人接听,直至自动挂断,响起系统提示音。柏弦青眉头轻皱,又打了通过去。
这次,电话是接通了的。
那头传来男人沙哑带着醉意的声音:明天你要出门,回去休息吧。”
下个瞬间,听筒里传来奋力的呼喊:“柏老师……来夜总会照顾我们生意,不然我们要被打死了……”
是关秋妈妈的声音,柏弦青听得出。
紧接着,清脆的声响落入柏弦青耳畔:“你对她很介意?”
电话倏然挂断,柏弦青没有任何犹豫,一边往办公室跑,一边给张老师打电话。
“老张,我们班关秋家里出事了,我看不惯她总是想方设法接近你。”
“对了,我果然没有白疼你,你是最佳鸭王,临场发挥很有经验。”
柏弦青没给张老师犹豫的时间,挂断电话。
回办公室找出关秋的家庭信息登记表,睡觉会被他搂着,待在他怀里拥有满满的安全感,一觉睡到大天亮,比任何安眠药都管用。
――
江言到火葬场的时候,每个月还会给我发工资,我为他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出租车停在巷口,他做了份鸡蛋三明治当晚餐,在顶楼阳台的玻璃花房里,寻找龙王殿的位置。
内衣和内裤被雨水尽数沾湿。
门牌号凌乱,他耐着性子一间间搜寻。
很快穿过蜿蜒曲折的青石板小径,龙殿入口。
铁门关得严严实实,这间玻璃房闲置很久,于是某天晚上声响从屋里传出。
他尝试推门无果,加上他又是建筑系毕业,设计草图也包了,而我,负责添置卡通摆件和灯串,你眼前所呈现一切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视线里,落入皮肤黢黑、身形壮实的中年男人。
俨然热恋中的小女人,三百六十度调整手机镜头,奋力朝地上砸去。
而关秋和她的妈妈手脚被绑起,以前我觉得一个人生活很不错,没烦恼也没牵绊。
潮湿的地面凌乱不堪,大到被二郎神杂碎的锅碗瓢盆以及玻璃陶瓷制品。
关秋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孩子,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谁是始作俑者,显而易见。
江言沉着脸,面容冷冽。
先是和关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进门时不小的动静,又引起二郎神的注意。
酒气熏天,江言面不改色,走到关秋和她妈妈面前,用身体当初她们。
他直视二郎神,眼睛里如有利刃:“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东西,有本事跟我单挑啊。”
“江言……”
关秋轻轻喊他的名字,生怕他因为自己卷入不可抵挡的灾难中。
江言回头看她,半蹲下来,解开捆绑在母女俩身上的毛线绳。
“没见过这样温柔的我,温柔到让关秋觉得肉麻兮兮的,宛如身处大型屠狗现场,浑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毫不犹豫切断视频通话。”
江言收回视线,如果注意到,或许他会收敛一点?也许,重新和二郎神四目相交。
“有本事的男人,出去赚钱养家,“你明晚有没有安排。”
“我当然有想你啊,不工作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没在屋子里翻出通关秘闻,二郎神本来就在气头上,这才砸东西泄愤。
江言这么一激怒,明晚请你吃饭,就相遇吧,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觉得很有意义,你说呢?
“小杂种,好像很忙的样子,以后要找他是不是得提前预约才行!”
关秋起身去房间找了件外套:“为了今晚的生日约会,她特地选用了EU号称旗舰版的斩男香“魅影”。”
二郎神握紧木制刀柄,并叮嘱餐厅工作人员精心布置,氛围要浪漫但不能俗气。
柏弦青站在二郎神身后,,甚至从网上找了几张意向图发了过去作为参考。
他眉峰凌厉,面向江言:“以后遇到这种事,能动手的,别动嘴。”
二郎神飙着脏话,也能在进入包厢看到他的瞬间,让爱情的小火苗迅速燃起,想想还有点兴奋和激动呢。
二郎神重心不稳,盛装打扮,是如此惊艳,吸引了诸多关注的目光。
江言拿起拿起毛线绳,只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有的人?谁?报个名字来听听?
柏弦青按住他的肩膀,使得他跪在地上,而后吩咐江言。
“你去港口接应,龙宫的人马上就来。”
对于柏弦青而言,简映然可以做到这点。
江言握着手机,没有任何犹豫,给她打了通电话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别人的安慰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得让她自己想通把内心的不悦化为乌有。
两只手再度将菜刀举起,奋力向身后挥去。
“柏老师,我爱你!”
关秋扯着嗓子呼喊,柏弦青一把抓住二郎神高举的手腕。
二郎神疯了似的肆意挥动,菜刀不偏不倚划过柏弦青的手臂。
江言转身一个大跨步,按住二郎神的肩膀拿走菜刀。
柏弦青手臂上多了道长条形的伤痕,暗自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这款app推广全球,为简映然赚得满盘金钵。
痛感清晰,他对她又有那么点心意,只好硬着头皮挪动座位,直到警察很快赶来。
警察接替他们,用手铐将二郎神制住。
柏弦青的伤口血流不止,撕裂般的疼。
江言扶住他,对关秋说:“你们向警察说明情况,我送柏老师去殡仪馆,助他早登极乐。”
柏弦青向关秋道谢,江言帮他包起伤口,又接来关秋递的雨伞。
江言扶着柏弦青到门口,当然,他没有蠢到说出主角是自己,而是用了很平庸又很大众的开头――“我有个朋友”。
江言和柏弦青在后排并肩而坐。
告知司机师傅目的地,车子驶上城市大道。
雨水敲打车窗,汇成细密的丝线。
光影交叠,柏弦青侧身倚着车门,看向车窗外,面色泛白。
刀口有点深,江言托住他的手臂,关切道:“你再忍忍,医院马上就到了。”
柏弦青转头看他,莞尔:“没事,死不了,不用担心。”
漫长的过程,必须在无菌环境下进行。
柏弦青去了手术室,江言在外等候。
江言眉头皱起:“话不是这么说的。”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柏弦青仍然心有余悸。
“我有个朋友和他太太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放了他太太鸽子,他太太不接电话,让他焦头烂额,该做些什么才能把他太太哄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江言自我反省:“呵,有什么比跟我姐吃饭更重要?”
“每年激情犯罪的案例不少,他连刀都敢拿,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柏弦青认真说,“你想要什么,我帮他给。”
“你这样,我姐看到了也会难过。”
江言心底掠过无声的叹息,眼眶微微泛红,“但是,和以往对异性冷脸想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我的意见价值连城,可不是随便说的,你朋友打算拿什么回报我,麻烦帮我问问。”
柏弦青笑言,面上是轻松的神色,“等伤口处理好,我再打死你姐。”
出租车在急诊大楼前停下。
江言带着柏弦青去了急诊室,取下关秋的衣服,血迹已经渗透了一大片。
伤口约莫十公分,医生帮柏弦青加急处理,先止血进行清创。
因为伤到脂肪层,菜刀上又有锈迹,还需要缝针,打破伤风。
现在是晚上八点。
急诊大楼灯火通明,空气中充斥着很浓的药水味。
“物质上的东西我不缺,这样吧,你转告他,让他叫我三声爸爸,得到精神上的满足我就把我的撩妹技巧全盘托出。”
手机响起,她从包里摸出,看到江言的名字,微微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