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兽性大发吗?他…居然赶我走,还教训了我一大通。
要不是我看到他身体有反应,我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有毛病了。礼法就真的那么泯灭人性吗?”
她一鼓作气说完,又咕噜咕噜灌了大半壶水。
姜雪蕙说:“妹妹,这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他能忍住欲望,敬你爱你,设身处地为你考虑。
你应该珍惜他这份心意。”
说着说着,姜雪蕙说的咬牙切齿,同被称为君子风范的谢危,行事就同张遮截然相反。
他恨不得立即拐她上床,拐不到就设法吃她豆腐。说话愈发大胆,荤话情话张口就来,哪里像是童男。
搞得她现在不敢同他独处,生怕哪天不注意,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偏生姜雪宁还说:“他若能像谢先生那样多好。都不用我费心了。”
姜雪蕙已经同她大概解释过,昨日非她以为那样。
谢危夜探闺房这行为,实在无法洗白。他望姜雪蕙的眼神不加掩饰,姜雪宁是过来人,一看就懂。
而这行为还让姜雪宁心生向往,若是张遮能这么摸去她闺房,她定会将丫鬟都打发走,给他发挥的机会。
姜雪宁说:“前世谢先生才是冷清冷性之人,张遮至少还对我动情。
谢先生是我送上门他都面不改色,冷冷地让我滚。”
妖后说完才自觉失言,她前世为活命意图勾引谢危的事无人知晓。她说出来不是给姜雪蕙添堵吗。
她赶紧补救:“现在他对你热情如火,可见他本人不是清心寡欲,而是将你放在心上,就一改往日做派。”
姜雪蕙早知此事,倒不会介意。她只是发愁自已不如姜雪宁对情郎的热烈奔放。
毕竟她是个戒备心非常重的人,若非知晓自已随时会离开,她未必能接受发展太快的关系。
事已至此,她只想珍惜每一天,同他好好恋爱,不留太多遗憾。
姜雪蕙问:“妹妹,现在张遮已经同你定亲了,你担忧的未必会发生。
明明你不是在男女情事上那么大胆的人,为什么如今还这么迫切呢?”
姜雪宁见她姐姐不计较她的失言,放下心来。
她如实说:“因为太喜欢他了,而前世又太痛了。我为了活命和野心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
遇见了他,我苦心谋来的位置变成了囚牢,让我无法靠近他。
当我为了活命害他沦落泥潭,一心求死。我就觉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只求他能活下来。
如今失而复得的滋味激发了我的动力,想同他亲近,想同他更加亲密都是发自本心。”
姜雪蕙明白了,她沉吟道:“不如我借口回杭州呆一个月,为祖母侍疾。你同张遮早些成亲吧。”
姜雪宁道:“不要,我想同你一起出嫁。人生大事能同姐姐一起完成,感觉很好玩呢。”
姜雪宁想起一事,低声说:“姐姐,你会制春药了吗?我曾去制香房,见到你在药房堆放了不少相关书籍。可是研究出来了。”
上回被薛太后陷害,险些吃了大亏后,姜雪蕙就收集药书来研究春药这块。誓要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
姜雪蕙以为她是问薛太后的事情,冷笑道:“那老妖婆定不会甘心大权旁落。肯定还有后招,我们要先发制人。”
姜雪宁称是,还提了一句:“你别看薛姝当日帮了忙,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只怕是忌惮你的能耐才出手阻止。
切莫被她骗了,这女人恨毒又狡诈,只是现在还未成气候。等她手握大权,行事会比薛太后更加周密。”
姜雪蕙道:“她若真是好心,就不会让薛烨来救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非薛烨机灵,就要着他姐姐的道了。”
姜雪宁听完这话,顿时明白了薛姝的目的。
她怒道:“她居然是打这个算盘。亏她事后在我们面前装模做样,话里话外提醒我们获救有她的一份功劳。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打她一巴掌。当众揭穿她的真面目。”
姜雪蕙道:“不急,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她意图招揽周寅之,想要让他对付妙妙。
对这种人若不能一击就中,就不要轻易出手。”
姜雪宁道:“妙妙那边怎么办,我们怎么保护她才好。”
姜雪蕙道:“我已经传讯给她,她现在非必要不会出门。她同沈d每月见面也停止了,
上回见面她就给沈d上了眼药,宫里就看沈d如何处理了。
在外薛姝出手就要动用兴武卫,我们的人会传消息过来。周寅之不会将宝押她身上,倒也好对付。”
姜雪宁点点头。她本来不是为了这个才问,见正事说完了。
她才扭捏道:“我其实问春药是为了自已啦。有没有能助兴又不伤身体的药,可以给我们用用。
我怕张遮太冷太直,你知道他不通人事,到时可能需要药物小小助兴一下。”
姜雪蕙讶然:“这种事情用不着吧,你不是不惧怕吗?他应该知晓基本原理吧。”
姜雪宁说:“未必啊。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人开始很热衷,后面就冷淡下来,越来越少。
有人很喜欢,可是太频繁让人生厌。有人是不肯逾矩一步,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憋出毛病。
还有人是性冷淡,不近女色。嗯,可能也看对谁了。”
姜雪蕙无语了,她心想:“你就直接报名字得了。”
她低声说:“如果你担心,可以买《素女经》,《天下至道谈》之类的书籍给他,市面也很多不同版本的避火图。”
姜雪宁说:“好的。不过若你会做出来,就匀我一些吧。”
姜雪蕙答应了。这块确实也没什么,权当给妹妹增加点生活乐趣吧。
第18章 春风花草香
姜雪宁才同姜雪蕙说完,她先去外院看张遮他们是否过来了。
在抄手游廊就遇见谢危,姜雪宁行礼道:“谢先生。”
谢危温和道:“宁二妹妹,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称呼我先生呢?”
姜雪宁想说都未成亲,可是她向来怕谢危,见他笑着说这话时,眼神带着压迫之意,立马怂了。
她不情不愿地喊:“姐夫。”
谢危听着她这么称呼,眉眼柔和下来,笑着说:“我拿了些东西给你姐姐,正巧岳父喊我。妹妹若方便就帮我送去吧。”
姜雪宁接过来一看,是几捆不同的香和药瓶。还有药方,纸张上药名一看便知是这些都是春药。
谢危解释:“这就是上回薛太后用那些药。你姐姐不是在研究吗?我就托了宫中御医给她寻来药和方子。”
姜雪宁心头微跳,真是要什么就来什么。
她看谢危顺眼几分,讨好道:“姐夫,这些都有什么功效,你同我说说,我怕自已记岔了。”
谢危很有耐心,如宫中教学般,逐样同她解释。
“药瓶里的是最厉害的春药,放一颗溶于水中,就能让人意乱情迷。
这些香的作用大同小异,都是为助兴而点,区别是香味不同。
若药同香一起用,则会乱人神智,杀伤力极大。最好不要一起使用。”
姜雪宁抓到她想要的点,问:“助兴?对身体有害吗?”
谢危道:“这香味你一闻便知,就是那日沈d在的屋子点的香。薛太后不至于坑害自已的儿子。
使用香时门窗紧闭,效力会更大,长时间闻着得不到缓解,就会头疼发昏。就如同那日沈d的情状表现。
所以只想如品酒般浅尝一口,就开窗透气比较好。”
姜雪宁道:“天冷开点窗,或者点完了不开窗,让它慢慢消散,效果不会太猛烈吧。”
谢危道:“我不了解。恐怕要试了才知道。”
姜雪宁握着香,道:“谢谢姐夫的解惑了。我这就拿去给姐姐。”
等她去到姜雪蕙的院子,没见着人。她将东西放书房,想了想还是拿走了几支香放去自已房里。
阳春三月,草地绿茵茵,树木抽出新芽,野花遍地。令人一望便心旷神怡。
姜家人同张家,谢危一起去燕家马场。看见眼前这美丽的春景,心头舒畅,开怀大笑。
四位年轻人去骑马郊游。姜伯游同张政在凉亭下棋,不时欣赏春天的美景。
孟氏,蒋氏,同姜钰放着纸鸢,刀琴,剑书,玫儿,棠儿,梨儿打点好,也过来一块放纸鸢。
谢危安排的很细致,凉亭准备好了茶水点心,晚点会让人去京城大酒楼拿定好的席面过来。
姜雪宁同张遮骑了一半路程,就说要去射箭场玩射箭,同他们分开了。
谢危带姜雪蕙到一个小山坡上,小山坡上种着几株桃花树,桃花灿烂地开着,草地落下点点桃花瓣。
他早命人搭好一顶高的帐篷,三面围住,门口的帘子分两边夹住。
里头铺了厚垫子,加羊毛毯,还有几个蒲团和一个小几。在里面坐着可以俯视整个马场的景色。
旁边的石桌放着食盒和茶具。他牵着她的手上去,让她坐帐篷里头,他去开火煮茶。
他将茶沏好,茶杯放在帐篷的小几上,又将食盒的点心拿出来,都是他亲手做的桃片糕,花生酥,桃花饼。
姜雪蕙吃惊道:“你就回去一会功夫就做了这么多点心?”
谢危道:“昨晚与你分开就在厨房配好料,想着今早出游带给你吃。早上家厨就帮我完成后面的工序。”
姜雪蕙道:“别太累了。你的公务不少,时间用来休息吧。”
谢危听见她语出关心,弯了眉眼,道:“开春后事情不算多。现在局势虽然对薛家不利,但他们经过多年的经营,在朝势力深根蟠结,蔓草难除。
现在这几个案子只能让他们伤筋动骨,无法直接剪除。燕家的暗线不能动,趁那些党派对付薛家,我避开些也方便躲在暗处谋划。”
姜雪蕙道:“有个案子或能给他们迎头痛击。三年前的江南赈灾银贪墨案,薛家找了替死鬼,但案件细则被我父亲扣留一份。
薛家贪墨的银两都拿去购买大量军需。他们的私兵不止京郊一处。还有其他地方,兴武卫有不少未登记在册的名单,实际都是去了军营。
周寅之为了示好,偷查了不少陈年卷宗,递交不少证据过来。我的人也在收集证据,这些东西呈交上去,想来效果会比其他案子更好。”
谢危很惊喜:“我同吕显在查找江南贪墨案的证据,薛家隐藏极深,我两追查了三年都没大进展,没想到竟被娘子你找出来了。”
姜雪蕙道:“他们的账房经验老道,查明面的账本毫无破绽。暗处的账本我们拿不到。
但他们需要购买军需,这些痕迹就无法藏太深。证据我分成了两份,一份晚点给你。
薛姝上回在燕临冠礼招揽周寅之。所以另一份,我让周寅之交了部分给薛姝。同时勒令他和常福都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谢危很是意外。姜雪蕙同他仔细分析:“薛烨三年前被你弄进宫学读书,导致他没有参与薛家暗处的事务。
薛远所谋甚大,只能托给信的过的人,就让薛姝暂时代替薛烨帮忙,她手里定有暗账。
薛姝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她同她父亲出现嫌隙,这些证据就是她手中的刀。
而周寅之是墙头草,但善于攀附又极具才干,他为了示好我们,将证据交过来。恐怕你的动静瞒不过他。
这种人一旦反水,破坏力极大。所以不能让他知道太多,又不能不稳住他。”
谢危道:“要怎样让薛姝同她父亲翻脸?”
姜雪蕙道:“静待时机,等风来。”
谢危抱住她:“娘子,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不声不响就帮我打点这么多事情。”
姜雪蕙道:“我可不全是为了你。我本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薛太后同薛姝如此算计我,我定会还以颜色。”
谢危笑了,探身去亲一下她的脸颊,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本来想说让你耐心等我,我会给你报仇。没想到你反过来助我良多。”
第19章 春色未曾看
两人说完正事,谢危又同她商量:“我们新宅要不要养几条看家护院的狗?
我见你家在养狗。我问了岳父,是上回有浮浪子想爬姜府墙头偷看你们姐妹,他便买了狗来看家护院。
这地段有狗盯着,防护会更好。我会让专人打理看管,不让它们滋扰到你。你若实在不喜欢,我就不养了。”
姜雪蕙道:“没关系,你想养什么都好。我不靠近它们就好了。
我不养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从前害怕分别,宠物的寿命太短了。从前我甚至连朋友都交的不多。
直到有人同我说过,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的人或宠物,带给你多少爱,他们离开就会给留下多少悲伤。
悲伤,是我们祈求爱必需付出的代价。有多少悲伤就代表你曾拥有过多少的爱。所以不必害怕去拥有。
这话给了我内心很大的支撑力,所以你不必顾虑我。”
谢危听完,神情却变得凝重。他同姜雪蕙吃完点心,陪她看山坡上的桃树,他折了几支桃花给她。
他拿出两个许愿牌,要同她写愿望挂上去。他道:“这几株桃树有些年头了,挂这比寺庙好,不容易被丢弃。”
姜雪蕙婉拒说:“我不爱玩这些,你写吧。”
谢危好言相劝,她不为所动。最后是两个都交给他来写。
姜雪蕙道:“你写归写,不要将我们的名字写上去。将来被旁人捡去,我会害臊。”
谢危笑道:“这马场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为了避人耳目,才没宣扬。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旁人上来。”
姜雪蕙诧异,谢危解释道:“舅父怕被薛家抢了去,就让我买下来。我知道你喜欢骑马射箭,就一口答应了。”
姜雪蕙笑了笑,可还是不肯写许愿牌,推说不爱将心迹显露人前。
谢危无法,只能题上诗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看向姜雪蕙,她想了想道:愿君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谢危对她甜蜜柔情一笑,将写好的许愿牌扔上树顶。
在漫山遍野的春光中,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姜雪蕙只觉若给她一支笔,她会写:
我见过很多地方的春天,再美的春天,不及与你一起的春天。而满目春色,都不如眼前这个你。
谢危将小几搬到帐篷外。他回来坐进帐篷里,又将姜雪蕙抱在怀中。
他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事事都会将你放在前面,你喜欢我就喜欢。你不喜欢的我也不碰。
可是你总是爱口是心非。从前你明明心里有我,却将我拒之千里。
如今你愿意对我坦白心意,我又觉得你字字句句总在同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