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9
周晚霁叫了车, 把虞晴送上车，又转过头对杨湘说:
“麻烦你送她回酒店了。”
“周总，要不还是你带她回家吧。”杨湘有些歉疚。
“没事, 让她跟你去吧。”
周晚霁脸色看起来并无不虞，顿了顿, 又补充道:
“她明天醒过来，要是有不舒服，你再联系我。”
“好。”杨湘重重地点了点头。
把虞晴和杨湘送上出租车后，周晚霁也叫了代驾独自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虞晴从酒店的床上醒来, 除了有点犯恶心之外, 并没有感觉到之前醉酒后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她半坐在床上, 这时杨湘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醒啦？怎么样, 身体有感觉不舒服吗？
“还行, 比之前喝醉完好点，可能刚起来有点恶心反胃。”
“正好, 我买了点粥，清淡的, 你喝点。”杨湘把手里拎的早餐放到桌上。
“本来是来陪你玩的，现在倒成了你来照顾我。”虞晴干涩地笑了下，“这酒真不能喝了……”
“我来找你的，又不是为了来这玩，真想玩以后有的是时间。”杨湘平心静气地说着，不像是安慰虞晴的话, 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工作那么忙, 哪有时间……”
杨湘咬了咬下唇，默了默, 坦诚道:
“晴儿，跟你说个事。”
“我辞职了。”
“什么？”
虞晴眉心微蹙，不解地看着杨湘。
“准确来说，是离职。”
杨湘脸上勉强挂着笑，继续解释道:“之前跟你说的我们投资的对家，后面两家对打败了，我们公司现在就算是……破产了？”
杨湘又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
“不过这也正常啦，金融行业就这样，说来说去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豪赌，赢了就一本万利，输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我这不就走人了。”
虞晴忧伤地凝望着杨湘的眼睛，听她说完这些话后，轻轻叫了叫她:
“湘湘。”
杨湘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晴儿，晴儿，我难受……我没工作了……我失业了……”
虞晴眼角不知不觉也湿了，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脊:
“没事，我们还会有新的工作的，我们湘湘最厉害了，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更好的，别急，慢慢来，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之前不是说好谁挣了大钱就养对方，我虽然挣得钱不如你多，但是之前存了一些，也够我们应付这段时间了，振作起来，我们可以的！”
杨湘又窝在虞晴的怀里低声啜泣了一会，情绪渐渐平复，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地面，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从虞晴的怀里抬起头:
“嗯，你说得对，怎么说我也是财大出来的正经研究生，小小挫折，打不死我，只会让我更强大！”杨湘咧了咧嘴，“谢谢晴宝。”
虞晴莞尔:
“是我该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也被人需要了。”
“那你接下来就留在南城？”
“嗯，我想了想，之前是觉得临城离家近再加上他也在临城工作，现在我俩都分手了，男人靠不住，还是搞钱最香，还有你也在这，我就更不怕了！”杨湘此刻化悲愤为力量，俨然要在南城大干一场。
“嗯嗯嗯，太好了！湘儿，我太开心了！我们俩又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你一说这个，我就不得不提了，你知道吗，晴宝，你老公，太吓人了！我觉得我下次都不敢带你出去了。”杨湘情绪平复之后立马又夸张起来。
“啊？怎么了？”
“嗯……虽然我带你出来，没有看好你让你喝醉了，是我的责任，但是！”杨湘双手抱臂，抖了两下，“我带你出来的时候不是碰到他了吗，你还记得吧？他刚看到你喝醉难受的时候，那眼神一下就变了！冷飕飕地能把人刀死……他当时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想太多了湘儿，还有你肯定又夸张了……”虞晴可太了解杨湘了，三分的事实能被她一张嘴说出十分的效果，再配上面部表情，不熟悉的人肯定就信了。
“你还不信！”杨湘仰天长叹一声，接着又殷切地看着虞晴，“晴儿，你今天晚上就回去吧，周总需要你，我这暂时——不需要你。”
见虞晴为难的样子，杨湘眼眸微转，又道:“对了，别忘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
“啥？”
“主动！”杨湘左手握拳锤着右手手心，激动地重复着，“主动啊，我的宝！”
虞晴一时无话，只能连连点头作为回应。
两人吃完早饭，又在南城转了转，虞晴带杨湘去了几个地方看房子，其中有一处地段好，租金也便宜，业主出国留学了，家里也没人在国内，便委托公司代为出租，不过现在还没开始上班，两人打算节后再来问问。
下午四五点，两人都有点累了，虞晴送杨湘回了酒店，又在酒店陪她待了一会，快六点的时候，方才回了家。
虞晴到家时，周晚霁和奶奶还有杨姨三人正吃着晚饭。
虞晴突然有些心虚，倒不是怵周晚霁，而是怕奶奶唠叨她，转念一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便大着胆子，笑嘻嘻地走到餐桌前:
“我回来啦，正好我也没吃晚饭，杨姨，今天的饭看着真不错！”
杨萍亲切地笑着说:“小晴，把碗递过来，我给你盛碗粥，这粥可好，周总说你今天应该回来，特地让我熬的。”
“他？”虞晴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对面男人一眼，而周晚霁神色如常，像没听到一样，顾自低头喝着碗里的粥。
虞晴无谓地撇撇嘴，又换上大方的微笑:
“谢谢杨姨。”
今天走了一天，虽然运动量不大，但确实是累了，晚饭过后，虞晴直接上楼洗漱，不到九点就躺在了床上。
等她再次醒来时，周晚霁也准备躺下休息了。
“我弄醒你了？”
“不怪你，我睡得浅。”
“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很累？”
“有点。”
周晚霁欲言又止地望着虞晴，过了几秒，抬手关了床头灯，平躺下来，低沉道:“嗯，睡吧。”
虞晴觉得自己和周晚霁睡在一张床上这么多天，应该已经习惯这种模式，然而她只出去住了一晚，再回来时便仿佛进了新手村，哪哪都不适应，还有她感觉今晚的周晚霁身上似乎格外的热。
虞晴接连翻了好几次身后，周晚霁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困了？”
“我有点热。”虞晴听起来有些难为情。
周晚霁顿了顿，坐起来，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又躺了回去，过了几分钟，出声问道:
“还热吗？”
虞晴沉默片刻，弱弱地回了句:
“嗯。”
周晚霁极轻地啧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嗤笑道:
“才出去住了一晚，就不想回家睡了，你今天也不应该回来。”
“我没有……”虞晴心思被他说中，又不想就这样承认，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猜的。”周晚霁理直气壮道。
“怎么说？”
“保密。”
“无聊。”
周晚霁于黑暗中无声扯了扯唇。
“周晚霁，你有喜欢的人吗？”虞晴在短暂的安静后开口。
“怎么突然问这个？”
“睡不着了，想聊天。”
虞晴避重就轻，直白回道。
这话没错，她现在确实不困了，也想聊天，可是能交谈的话题这么多，她自觉不是八卦的人，怎么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
周晚霁缄默良久，最终像她一样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他的话术更高明，不，是更无耻一点。
“我不免费陪聊。”周晚霁幽幽道。
虞晴的手在被子里紧握成拳，脑海里陡然想起杨湘的叮嘱，心里默默给自己倒数了几个数，当数到最后一个数时，虞晴猛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压在周晚霁身侧，唇瓣直直贴了上去。
周晚霁在虞晴的唇覆上来的那一刻，身下一紧，大脑空白了一秒，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旖旎的触感又消失了。
“又醉了？”周晚霁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他现在有些烦躁。
“我今天没喝酒。”虞晴坦然道。
“没喝酒就敢耍流氓？”
虞晴咽了咽口水，紧接着俯身又碰了一下周晚霁的嘴唇，双瞳剪水，真挚地问道:
“亲自己老公也算吗？”
“未经本人同意的行为原则上来说，都算。”
虞晴了然地点点头，目光慢慢下移。
周晚霁感受到那份有如实质的目光正慢慢撤回，心头骤然一紧。
忽然，虞晴又抬起头，诚恳又直白地问道:
“那你不同意我亲你吗？”
周晚霁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刚被人用冷水淋过，还没结束颤栗，又被人用火烤着，从心到身都是燥热的。
他发现虞晴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了。
周晚霁眸光微闪，没有回答。
“好吧。”虞晴把他的沉默看作无声的拒绝，话落便欲从周晚霁身上移开。
然而，不待她动作，周晚霁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即迅速转身反将虞晴压在了身下，开口的声音低沉中又夹杂着无奈:
“你怎么就觉得我会不同意呢？”
话音未落，便欺身压了下去。
第30章 chapter 30
这是周晚霁第一次和异性像现在这样如此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哪怕他是行随心动，哪怕身下的人是他的合法妻子，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体中疯狂叫嚣着的紧张因子。
周晚霁本以为接吻和做/爱是两件水到渠成之后任何人都能无师自通的事情, 然而当他真正做的时候，他才明白“实践出真知”这句话的含金量。
他的双手略显笨拙地撑在虞晴的身体两侧, 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好像是新长出来的一样，不知道该往哪放好了，便也像双手那样摆放在尽量不压到虞晴的位置，他不敢吻得太用力，怕吓到身下的姑娘, 便只好凭直觉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 努力不使她反感。
虞晴闭着眼睛, 感受他轻柔的吻, 一下一下地, 磋磨着她的唇，像是晴朗明媚的春日午后, 穿堂风温柔拂过她的脸庞时带来的细腻触感，她尽情享受着这份愉悦。
然后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喘息, 像一根不敢声张的紧绷的弦，她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着勾住周晚霁的脖颈，贴近他的耳侧俏皮地低语:
“别害怕周总，我不会吃了你的。”
周晚霁被虞晴这么一挑拨, 绷紧的神经反而放松下来, 他于黑暗中无声扬了扬唇，接着双腿卸了力般自然地压在虞晴的身上, 他握住虞晴挂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腕，带着几分力度，将其按在床上，再次吻了上去。
他的吻放松下来后也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他慢条斯理地舔吮着虞晴的唇瓣，虞晴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激得心里发痒，不耐地轻哼了两声。
周晚霁顿时身子一紧，随之而来的吻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密密麻麻地磋磨和啃咬，虞晴抵不住，很快败下阵来，周晚霁趁势探进虞晴的口中，舌尖缠绕，激起一阵酥麻。
虞晴逐渐被他吻得动了情，眼尾沁出了薄泪，她像是被海浪击打到岸上的鱼，身体微微颤抖着。
周晚霁像是突然惊醒一般，从她的唇上撤离，虞晴有些无助，失神地望着周晚霁。
周晚霁无力地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如今这不清不楚的状态，就像一支开弓没有目的地的箭，胡乱转向，如今又不知会转向哪个方向。
他不敢赌。
几秒后，周晚霁重新望向虞晴，滚了滚喉咙，声音仿佛灌了铅，沉重之中带了几分哑。
“没套。”
他说。
随后干脆地从她身上离开，重重地压在旁边的床板上，虞晴感受到身下猛地一陷，怔了几秒，才堪堪从缱绻之中回神。
屋内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
虞晴心里此刻突然感觉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虽然自觉定力不强，但也不至于因为情事上的不得而上升到情绪上，她现在感觉自己像是回到高中时，大考结束交卷后才想起来没检查答题卡的，那种无力的不安。
各自沉默后，虞晴试图说些什么来掩盖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尴尬和为数不多的旖旎。
“周晚霁，你睡着了吗？”
“没有。”
“你刚说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
“陪聊。”
“……嗯。”
虞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湘湘离职了。”
周晚霁心下一凛，果然。
“嗯。”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突然离职？”
周晚霁没回答，虞晴感觉他歪头看了她一眼。
“好吧，你和她不熟，应该对她的事也不感兴趣。”
